烽殺 第67節(jié)
“jiejie!”周喬跑過去,越過顧霆尉一把抱住了周璃,“我好想你啊。” 分離不過幾日,周璃也是思念得緊,她輕輕拍著周喬的后背,“喬兒,你還好嗎?” “我當然好!”周喬放開她,興奮道:“jiejie,陛下將父親的黑鷹軍交給我了!” 周璃立刻點點頭,旁人或許只知這是陛下的信任與周家的榮耀,周璃卻知于周喬而言,這是父親未完的宏圖,能繼承如此,比執(zhí)掌百萬兵馬更能讓她開心。 姐妹倆膩在一起的樣子看得顧霆尉直撇嘴,回過頭來,正對上周慕白的視線。 他頓了頓,上前抱拳:“周大人,我陪璃兒回來了。” 只是一瞬的對視,周慕白心中已了然幾分,又見周璃緊張地望著這邊,他淡淡一笑,并未回應這聲周大人。 顧霆尉頓了頓,再次開口,喚了聲“大哥。” 周慕白頷首,“請。” 由于回來得早,正趕上早膳時分。周喬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憋住。她把筷子一放,直勾勾地盯著顧霆尉:“你是不是欺負我jiejie了?” 她方才只顧著高興,一路走進來離近了看,就能看見周璃眼下烏青,很明顯是沒睡好的樣子。 jiejie在家從不這樣。 周喬問她,她卻說沒事。古怪的是顧霆尉今日話也很少,雖說偶爾會朝jiejie這邊看幾眼,可那樣子瞧著還是有端倪。 顧霆尉聽了這話喉頭一噎,卻也沒說謊:“就吵了一小架。” 至于欺負……他想,冷著她讓她哭了,應該也算欺負。于是就沒反駁。 “什么?!”周喬差點掀桌子,“你還敢兇我jiejie?” 這是絕對沒有的事,顧霆尉立刻反駁:“沒兇!” “喬兒,你聽我說——”周璃拉著周喬的手,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jiejie你不必多說!他吵架時候什么樣子我見多了,兇神惡煞跟閻王似的,軍營里那些男子都怕他,更何況是jiejie你?好你個顧霆尉——” “周喬。”周慕白亦放下筷子,看著她,“不得無禮。” 周喬自然不會聽話,正欲起身,手上卻緊了緊。她低頭,周璃面色嚴肅地沖她搖了搖頭。 “將軍若是用完了,可否書房一敘?”周慕白看向顧霆尉。 后者沒想到周慕白會主動提起,凜然道:“正有此意。” 第74章 波瀾 待他們二人去了書齋,周璃才拉著周喬回了自己屋子。一進門便解釋:“喬兒,你聽我說,這回吵架的確是我有錯在先,實在不怪你姐夫。”周喬不信:“jiejie犯了什么錯?”周璃有口難言,她又怎能在喬兒面前去說大哥的事?只好岔開道:“就是……我在成親前服了藥,霆尉知道后生氣了。”“啊?什么藥呀,jiejie身子不適怎么也不說!”“是推遲月事的,因著新婚之夜……”她說著臉就紅了。然周喬卻來了興趣,滿眼好奇:“還有這種藥?那顧霆尉為何生氣,還要同你吵架。”“他是擔心那藥傷身,也怪我不同他說一聲,他叫我日后不許再亂服藥。”周喬摸著下巴,“原來如此,那……那他怎么不明說!害我白白生氣。” 待他們二人去了書齋,周璃才拉著周喬回了自己屋子。一進門便解釋:“喬兒,你聽我說,這回吵架的確是我有錯在先,實在不怪你姐夫。” 周喬不信:“jiejie犯了什么錯?” 周璃有口難言,她又怎能在喬兒面前去說大哥的事?只好岔開道:“就是……我在成親前服了藥,霆尉知道后生氣了。” “啊?什么藥呀,jiejie身子不適怎么也不說!” “是推遲月事的,因著新婚之夜……”她說著臉就紅了。 然周喬卻來了興趣,滿眼好奇:“還有這種藥?那顧霆尉為何生氣,還要同你吵架。” “他是擔心那藥傷身,也怪我不同他說一聲,他叫我日后不許再亂服藥。” 周喬摸著下巴,“原來如此,那……那他怎么不明說!害我白白生氣。” 周璃笑言:“這總歸是夫婦事,如何好在大哥面前分說?” 好像的確是這么個道理。周喬想了想,神神秘秘地湊近問:“jiejie,那事是什么感覺呀?” “什、什么?” “就是,是跟畫本上說的一樣嗎?” 周璃明白她是在問什么,這下臉紅得更厲害:“你不許問了!我們還沒……” 周喬夸張道:“還沒?顧霆尉怕不是真的不行吧!” “不是,是我……還是來了月事。” 周喬坐在榻邊晃著兩條腿,歪歪頭去看周璃:“jiejie我還有一處疑惑。” “嗯?” “顧霆尉有沒有親你這里?” 周璃側過頭來,見周喬正指著自己的唇。 她回憶起昨晚的事,雖害羞,卻也還是點了點頭。 周喬蹭地坐直,“那是什么感覺?也會頭暈腿軟,還喘不上氣嗎?” 周璃本想點點頭,卻忽然覺得不對,“喬兒,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什么叫也會……” 說著,她驚訝地望著meimei,“難道是你——” 周喬一驚,連連擺手:“我我我就是問問!那個,我也是聽說的!所以便隨口一問。” “真的?” 周喬立刻點頭,趕緊道:“jiejie,我午后便要啟程去軍營了,接下來只怕是一兩個月都不在京中,我們好好說說話,尤其是去嫁過去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事,習不習慣,有沒有人欺負你,你都告訴我!” 兩姐妹躺在床上,枕著同一床被子。 “這才方成親兩三日,也沒多少事。公公和婆母待我極好,府中的下人也很懂規(guī)矩,無需我cao心什么。嗯……若說習慣,定然還是沒有待在家里自在,不過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周喬認真地聽著,纏著問個不停,最后周璃連顧府庖廚都做過哪些糕點都一一說了,兩人咯咯地笑個不停,享受著無人打攪的自在。 殊不知此時此刻的書房之中,氣氛正劍拔弩張。 大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書齋,更不許入內侍奉。門窗緊閉,無人知道大公子同新姑爺在里面到底說了什么。 午后周家姐妹不舍地分開,臨走前周喬那句“喂,是我錯怪你了”,聽得顧霆尉撓頭:“你憋什么壞呢?有話直說!” 周喬就知道會是這樣,她無奈地看了jiejie一眼。 這可是他自己不領情。 周璃笑著點點頭,溫聲叮囑:“喬兒,路上小心。” “夫人這話知道跟旁人說,怎的就不對我這夫君說?”顧霆尉扶她上了馬車,自己也鉆進去。 馬車駛離,剩周小將軍在原地愣神。 旁人?誰是旁人? 她美眸一瞪,就沖這話,那廝一輩子也別想聽她叫聲姐夫! 回程路上的馬車里有些沉默,見周璃欲言又止,顧霆尉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周璃的臉貼在他胸膛,暖意上了心頭。他雖什么也沒說,但此刻周璃卻無比心安。至于書房密談到底說了什么,她已不想再多問。 *** 接下來的幾日,顧霆尉說是與周喬已經(jīng)分道揚鑣,但還是往蕪城跑了一趟。 蕪城位于錦州,離上京的路程并不算遠,卻也不近,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兩日。黑鷹后備軍人數(shù)不比燕林軍那般的北晉直屬大軍,且資歷不夠,一直都被兵部安排于錦州軍營,軍制上隸屬錦州衛(wèi)。 如今陛下欽點周喬統(tǒng)帥黑鷹軍,則此軍不再歸錦州衛(wèi)指揮使節(jié)制,一應軍制需按直屬軍軍制改動,光兵馬糧草分割就是件大大的難事。 常言道強龍難壓地頭蛇,周喬如今的軍階歸根到底還不算太高,初去錦州難免會受些掣肘。 顧家父子在家用膳時說了這么幾句,周璃便擔心不已。她眼巴巴地看著顧霆尉,勾得后者心猿意馬,在她臉蛋上偷了個香便一口應下了此事。 周璃是擔心周喬年紀小,初去錦州便是從人家手上拿兵馬分糧草,雖有陛下圣旨,總歸還是件得罪人的事。顧霆尉則是好奇周喬到底能不能擺平一切,順利接管黑鷹軍。 誰知到了錦州之后,竟是軍營空空。 一打聽才知蕪城外有個土匪窩,蠻橫跋扈,劫持富商鏢隊,還侵占周遭村莊的百姓錢糧,奈何這等山賊卻與官府通著氣,愣是橫行了好幾年。 好巧不巧,周喬來的第二日便遇到此事。 她提劍而起,不僅帶著黑鷹軍傾巢而出,還順帶搶了錦州衛(wèi)指揮使的兵符,把人掀翻在地,帶走了錦州軍營里所有兵馬。 顧霆尉興奮地一勒韁繩,看熱鬧去了。 到的時候,遠遠便看見黑壓壓的官兵和將士把土匪寨子圍了個嚴嚴實實。一道纖瘦的身影背上背著弓弩,手里提著利劍,腳還踩在土匪頭子的腦袋上。那人四肢被箭矢射了個通透,偏偏要害處一箭也沒中,痛得要死卻又死不了。 這么看去,還真不知到底誰才是土匪頭子。 “搶銀子搶干糧,搶掠女人和孩子,還揚言錦州蕪城是你的地盤,你怎的不上天當玉帝去?” 話是周喬笑著說真的,可實則卻是猛地一腳踢過去,那人慘叫一聲,滾下了臺子重重地跌在地上,嘴里嗚嗚咽咽地吐著血。 一瞧就是輕了敵。顧霆尉抱著胸在人堆里看熱鬧,想來如此人高馬大的壯漢,對著一個丫頭片子自然是沒當回事。 估摸著也是被人一路攻到了老巢門口,才知來者不善。 然而那時顯然為時已晚,周喬數(shù)箭連發(fā),硬生生地將人釘在了枯樹之上。 她甩著劍上的血進了寨子,把人從枯樹上扯下來,箭矢在那人身體里移了位置,瞬時血濺四周慘狀駭人。三千多人的土匪寨子哪里抵得住數(shù)萬兵馬,還沒開殺,便已有半數(shù)人跪地求饒。 原本還有幾個硬骨頭想要拼命,卻沒想自家首領竟然被人折騰得如此慘烈,心里生了怯意,自然被輕松地擒于馬下。 場面看著嚇人,但真正傷亡并不多,最嚴重的也就是落在周喬手里的那人。 擒賊先擒王,殺一儆三千,戰(zhàn)場上用爛了的法子,竟被她用來鎮(zhèn)官撫民了。 周喬睨了眼匆匆?guī)е俦s來的錦州衛(wèi)指揮使,幽幽道:“杜指揮使來得倒是快,你這官兵哪來的?本將軍瞧著像是府衙里的人。怎么,大人還cao著知府的心吶?” 那人冷汗直冒,“不不,這不是怕人手不夠,特增派人手來擒拿山賊的!” “哦,原來如此。”周喬笑瞇瞇地走過去,“錦州衛(wèi)八萬兵馬,土匪寨子三千余人,確實有可能人手不夠啊。” “這……這……”杜乾支支吾吾,滿頭冷汗。總不能說自己是見勢不妙,匆匆?guī)松辖朔艘允咀约翰⒎枪俜斯唇Y。 周喬湊近,“三日內,盤點好黑鷹軍的一應事務交與我手,能是不能?” “能!能!”他立刻點頭,“小將軍盡管放心,兵馬軍餉、冬衣被褥、還有軍械重器都包在下官身上!將軍只管坐著喝茶便是!” “那可有勞杜指揮使了。” 杜乾大著膽子試探,“那……今日之事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