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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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喬說:“那個,昨晚我傷了四皇子。” “什么?”顧霆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反正一沖動……就給了他一箭。”周喬看了眼帳門口,“他故意扣著御醫(yī)不放,你這邊命懸一線他那邊歌舞升平,我就放了把火趁亂找出御醫(yī),然后又給了他一箭,讓他無暇接著使壞。但這事我沒跟顧伯父和顧夫人說,他們?nèi)羰侵肋€有這么一遭,定會心寒。” 顧霆尉先是驚訝,聽了來龍去脈便明白了。他沉默半晌,“難怪母親說昨晚來的三位御醫(yī),今晨只來了一位。說是四皇子病了。” “他若不是皇子,這會子尸身都被拿去喂狗了。”周喬說,“將來若是這樣的人做皇帝,百姓可要遭殃了。” “誰說不是呢。”顧霆尉靠坐著,“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人,還不知道將來會有多少冤案。現(xiàn)今連太子都不是,就想著要滿朝文武臣服于他,拉攏不成便要殺之,比胡疆那起子人心思還毒。對了,他沒瞧見你吧?” 周喬搖頭:“應(yīng)該沒有,當時天也黑了,院里混亂一片。若是看見了,應(yīng)該不會到現(xiàn)在都不做聲吧?” 顧霆尉點頭,舒了口氣。 “哎。”周喬問,“這事你到底打算怎么辦,忍了?這次不成,萬一還有下次呢。” 顧霆尉嗤笑一聲:“忍?我忍了他會領(lǐng)情嗎?誰入主東宮,誰繼承大統(tǒng)我本不關(guān)心,想著顧家只管效忠新君護佑疆土便是。但他這樣心思歹毒地趕盡殺絕,也休怪人奮起反抗。” 聽了顧霆尉這話周喬就放心了,“那你打算怎么做,顧伯父知道嗎?” 顧霆尉嘖了一聲:“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就不告訴你。” “切,本將軍才不稀罕聽。橫豎不是幫著那個老是做作怪的四皇子便好。”她把玩著劍柄,冷不丁冒出句:“真要說當太子,我瞧著睿王都比他好。” 顧霆尉想了想,“睿王……嗯,左不過就是后宮佳麗八千,總好過動輒謀殺朝廷重臣。但我看這位王爺不像是想上位的樣子,人家皇后母子四處拉攏朝臣,他呢,好像誰也不討好,每日就知道喝酒下棋逛窯子。” 賬內(nèi)兩人還未cao心出個所以然來,帳簾掀起,顧夫人笑著進來:“喬兒,去吃點東西,小小年紀可不能總餓肚子。” “這就來!” 前腳還在琢磨江山社稷,后腳便被吃的吸引去,顧霆尉搖搖頭,趕忙叫住她:“喂你等等!” 周喬回頭:“干嘛。” “讓你幫著在周公子面前美言幾句,你言了沒?他有沒有透露些什么?” 說來說起還是繞到了這事上,周喬一本正經(jīng):“按理說,我大哥肯定是瞧不上你這種詩詞曲樂樣樣不通的人。” 話還沒說完就見顧霆尉黑了臉。 “但是吧——” “但是什么?” “雖說我jiejie是受你連累,但橫豎你將她護得好好的,連根頭發(fā)絲都沒傷著,大哥心里是有數(shù)的。說不定還要登門謝你呢。” “這有什么好謝的,本就是我該做的。”顧霆尉覺得她說了等于沒說,“讓你去還不如我自己去,你快去吃你的早膳吧。對了,明日是我當值,你替我一起巡了唄。” “想都別想!” 小將軍走得頭都不回。 *** 行宮的荷花池旁的涼亭中,宮人正緩緩將一副畫卷展開。 畫卷上是淡墨畫成的荷花團簇,線墨雖簡,卻形似韻真,比起池中的真荷花都毫不遜色。 “怎么樣,可猜得出是此畫出自誰手?”臨舟手上扇著一把紙扇,“你再瞧我這扇子上的題字,與這作畫之人可是同一人?” “丹林畫翁,傅凜生。”戰(zhàn)蘭澤合上手中的古籍,將之放好。 “沒勁。”臨舟坐到旁邊,“我尋了傅老翁半旬,又花了重金請他新作了這畫,竟叫你一眼你瞧出來。” 宮女上前為他滿上酒,臨舟看向石桌上的古籍,“這是什么書,方才就見你一直拿在手上看。” “記錄民間軼事的典籍罷了,只因是借的,需早些看完。” “是什么古籍連你都沒有,還需去借旁人的?”臨舟伸手拿過來翻了幾頁,“大篇的農(nóng)事記載,這你都看得下去?” “你仔細些,別弄壞邊角。”戰(zhàn)蘭澤說,“種田養(yǎng)蠶,通渠翻土,里面學問不少。” 他飲了口茶,又補充句:“反正是比王爺府上那些禁書有趣得多。” “也是,你這種和尚,也就只能看看這些個農(nóng)事舊書。”臨舟調(diào)笑,“我府上那些書可不借你,放在你那里蒙塵實在是暴殄天物。” 隨手將書放在一旁,臨舟端起酒盞,正要飲上一口便看見了不遠處的那人。 見那人也看了過來,臨舟一笑,“周大人。” 戰(zhàn)蘭澤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周慕白負手而立,不知是經(jīng)過還是特意來了此地。 周慕白走過來,“見過睿王。” 他看向戰(zhàn)蘭澤,也略頷首:“蘭澤公子也在。” 平淡溫和,謙恭有禮,一如傳言中的那般。仿佛初見時的微妙對峙從未發(fā)生過。 “正巧,周大人也是愛畫之人,不妨瞧瞧這畫出自何人之手?”臨舟走到畫邊,“淡墨作畫之人甚多,但畫功如此精湛的可沒幾個。” 周慕白看了一眼,淡道:“丹林畫翁,傅凜生。” 臨舟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二人竟都能只看一眼便認出來,還答得一模一樣,看來反倒是本王不通詩畫了,還以為能難住你們這等愛畫之人。” “罷了罷了,來人,將這畫收起來,還是帶回王府兀自琢磨去。”宮人仔細地將畫卷收好,見臨舟擺擺手,便一個不落地退了下去。 此時亭中只剩下三人。 “來行宮多日都不怎么見得到周大人,今日碰見,也是忙里偷閑?來此略坐坐吃盞酒也是好的。” 說著便拿起酒壺要將周慕白面前的酒盞滿上。 周慕白的目光落在了臨舟手邊的那本古籍。 “這本古籍,王爺從何得來?” 臨舟手上一頓,對上周慕白的雙眸:“怎么,周大人也覺得農(nóng)事有意思?” 這個也字,耐人尋味。 “農(nóng)事倒是其次。前些日子喬兒從周某的書齋拿走了幾本古籍,說是借人一看,倒沒想是借到了此處。” 臨舟看了戰(zhàn)蘭澤一眼,難怪他緘口不提此書的來歷,想來是不想讓周慕白知道周喬身為北晉將軍,卻在私下與南楚質(zhì)子多有來往。況且,與蘭澤走得近,便等同于與自己走得近。 臨舟一笑:“大人勿怪,只是閑談時聽聞周府大公子和二姑娘博覽群書,府上亦是藏書眾多,本王一時好奇便向小將軍討了這書,還叮囑她切勿聲張,不至于為了本古籍叫旁人以為周府私下與本王多有往來。” 周慕白挑眉,“原來如此。” 臨舟點頭,又多加了句:“請大人不要責怪她。” 周慕白看著臨舟,笑而不語,像是在等著后話。 “今日既碰巧能與周大人閑談幾句,那本王也不繞圈子了。周喬于我有救命之恩,雖不知周大人有何打算,又或是站在了誰那邊。”臨舟坦然地看著他,“只要事關(guān)她的安危,我定竭力相護。” 話里話外,言有多意。且絲毫不避開身側(cè)之人,這中間是何等信任已經(jīng)不言而喻。 既如此,那也沒什么好避諱的。周慕白直視著臨舟:“王爺似乎高看了自己。” 聞言,戰(zhàn)蘭澤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周慕白。 “站到該站的位置,才護得住想護的人。以王爺如今的位置,呵。”周慕白行了禮,轉(zhuǎn)身離開。絲毫不在意自己在一個皇子,一位親王面前說了多不客氣的話。 “他莫不是吃炮仗了,竟然能說出這番話。”臨舟絲毫不惱,反而覺得有點意思,“蘭澤,你覺得呢?” “他一向裝得有禮,忽然這么咄咄逼人,像是話里有話。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他從桌上拿回了那本古籍,正起身要離開,忽然看到有人在朝這邊招手。 周喬本在巡防,沒想在這里看到了戰(zhàn)蘭澤,她二話不說就要過來,結(jié)果迎面碰上了自家大哥,看樣子還被訓了話,只得乖乖地跟著周慕白走了。 她不甘心地回頭偷看,見到亭中之人笑了,立刻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連背影都歡脫起來。 臨舟自然也瞧見了,見周喬朝這邊笑,他瞬時覺得心情舒爽起來。不經(jīng)意間看見身旁蘭澤唇邊亦帶著淡淡笑意之時,臨舟怔了怔,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臉上笑容漸漸僵住。 第55章 甜意 周喬跟在周慕白身后,琢磨著自己怎的就一時興奮,竟都沒看見大哥。“方才不攔著你,你打算做什么去?”前面?zhèn)鱽砺曇簟I砗蟮娜藘阂浑p美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日頭太大,我巡防得口渴,想過去討杯茶水喝。”周慕白轉(zhuǎn)過身來,周喬心虛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過來。”他徑直走向池中心的亭子。周喬忙跟了過去,隨后一杯清潤的涼茶放到了她手上。她立刻飲了一口,一路舒爽到心底。“大哥不渴嗎?”她討好道,“我給大哥也倒一杯!” 周喬跟在周慕白身后,琢磨著自己怎的就一時興奮,竟都沒看見大哥。 “方才不攔著你,你打算做什么去?”前面?zhèn)鱽砺曇簟?/br> 身后的人兒一雙美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日頭太大,我巡防得口渴,想過去討杯茶水喝。” 周慕白轉(zhuǎn)過身來,周喬心虛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過來。”他徑直走向池中心的亭子。 周喬忙跟了過去,隨后一杯清潤的涼茶放到了她手上。她立刻飲了一口,一路舒爽到心底。 “大哥不渴嗎?”她討好道,“我給大哥也倒一杯!” “不渴。”周慕白看她穿著厚厚的盔甲,眸色緩和了些,“若想喝茶何處不能喝,一個姑娘家總往男人堆里扎像什么話?” “可是大哥,軍營也是男人堆,你當初不是允了嗎?”她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那不一樣。” 周喬撇撇嘴,“去討茶水遇見他們又如何,左不過就是再閑談幾句。我看,碰到睿王總好過碰到那個總是作怪的四皇子呢。” 周慕白蹙眉:“誰教你背后議論皇子。” 這一蹙眉,就叫眼前人不敢頂嘴了。 “喬兒。”此時的一聲輕喚,亭中二人看過去。 “容華jiejie!”周喬放下茶盞迎上去,立刻湊到容華耳邊:“我又惹大哥不高興了,他正要訓話呢。jiejie快幫幫我。” 容華看向亭中的男人,數(shù)月不見,他似乎清瘦了些。江州鹽稅之事復雜,他卻辦得干脆利落,這其中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他看見了她,面上仍沒什么波動,“見過長公主。” 短短幾個字,卻讓女子心生波瀾,她耳邊微紅,“還未賀周大人升遷,恭喜大人。” “多謝。”周慕白行了禮,“還有公事未完,臣先告退。” 聽見那聲多謝,容華本放心了幾分。只是尚未走近便聽見了這么一句,她怔了怔,這才點了頭。 她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面上難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