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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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兩不相幫也就算了,偏偏顧霆尉要與老六走得近,我就不信他看不出皇子之間的勢如水火。”想到這里,他說:“母后,好在周慕白還是個明事理的,有他站在咱們這邊——” “巡兒,如今之況,斷不能讓周顧兩家聯(lián)姻。他們兩家本就是世交,若是能一同為我們所用自然是好,可若要他們下定決心各占一邊成為生死仇人,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焉知周慕白不會受顧家蠱惑變卦?” “母后的意思是……” “須得殺雞儆猴,也好叫朝中那些見風(fēng)使舵想要偏幫老六的人知道,如若心志不堅想抽身離去,就該是和顧家一樣的下場。” —————— 霧須閣的院子里,正吵鬧不堪。 蘭澤公子挽了袖口,也不管旁邊人的嘰嘰喳喳,將烤好的rou放到了她的碗里。rou質(zhì)鮮嫩,撒了南楚特有的香料之后,被烤得邊緣微焦,一口咬下去焦香伴著微微rou汁,吃得周小將軍贊嘆連連。 “周老三!” 周喬被吼得身子一顫,她揉揉耳朵,“有事就說,老喊什么啊?” 顧霆尉見周喬碗里滿滿的一碗rou,沒好氣道:“你一個人都吃了你jiejie吃什么?” 周璃正在洗鶯桃,聽見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她將洗好的鶯桃端過來柔聲道:“我吃了一些的,沒想到蘭澤公子手藝如此之好。” 這話一出,顧霆尉就啞巴了。 旁人不知道,周喬可知道是為何。她最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怎么了云麾將軍,您老人家倒是露一手啊,這炙羊rou不會做,做點別的總行吧。” 周璃走近,顧霆尉便不吼人了,只是一雙俊眸瞪著周喬,意思讓她立刻閉嘴。 然周喬還掰著指頭數(shù):“我jiejie呢最愛吃清燉之物,不喜油大,不過遇著特別好吃的東西,譬如這炙羊rou,她也會吃上一些。顧霆尉你會做什么啊,難不成你們成了親,還要我jiejie伺候你?” “喬兒。”周璃把洗好的鶯桃都放到她面前,耳根紅紅的,“你,你不是說想吃鶯桃嗎?” 洗好的鶯桃晶瑩紅潤,周喬立刻被吸引。 “咳咳。”一聲突兀的咳嗽聲。 戰(zhàn)蘭澤抬眸,瞧見顧霆尉正給他使眼色,同為男子,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便能意會。夜色深下來,位于高處的霧須閣的確有些冷。 于是蘭澤公子開口:“周喬,先去里面。” 周喬果真聽話:“好啊。” 戰(zhàn)蘭澤白袖飄飄地走在前面,她抱著炙羊rou和鶯桃緊緊跟在后面。 見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子,顧霆尉這才看向正用錦帕擦手的周璃。自那日上門拜訪后,兩人便再未見過,眼下獨處,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那個,你……你冷嗎?” 周璃搖搖頭。 那雙眸子清透,這樣望著他,叫顧霆尉心有不忍。 “璃兒,這幾日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將這些話說與你聽。” 見他不似尋常般嬉皮笑臉,而是十分認真,周璃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是不是顧伯父和夫人……” 顧霆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周璃啞然一瞬,隨即垂眸,不想叫人看出此時面上的落寞。 “他們不愿,并不是因為你有何不好,是我的錯,是我上門提親的時機不對。但橫豎這是我的婚事,我自是做得了主的。只是你大哥那邊,我總不好像違逆我父親那般硬來。所以璃兒,有句話我要問你,如若你大哥也不同意你嫁我,你會不會聽他的?” 周璃抬起頭來,對上那雙俊眸,里面滿是真摯。大哥自會同意,只是她卻不能說出來。她曾教導(dǎo)喬兒不要扯謊,因為一個謊總需另外一百個謊來圓。如今,竟是自己要做出這樣的事。 顧霆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兒,她纖瘦嬌弱,面露難色。他當(dāng)即軟了心,“你大哥那邊也交給我,任他有什么條件,只要我顧霆尉能做到的,我都答應(yīng)。” 周璃的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心中縱有萬千想說的話,此情此景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哎,你別哭啊。是不是這幾日我沒來尋你,讓你多思了?是我不好,我也是心里亂得很,你若有氣,盡管罵我打我,就是別在我面前掉眼淚,叫我心如刀割。” 周璃被他這話逗得破涕而笑,“我哪有這么容易生氣,你軍務(wù)繁忙,我都知道的。”她頓了頓,面色微紅地說:“大哥那邊,我也會好好與他說的。霆尉,你切不要因此事分心,耽誤了軍務(wù)。” 低低的一聲霆尉叫得顧霆尉先是一愣,隨后一把將周璃攬入懷中,“璃兒你喊我什么?再喊一聲。” 山上本有些冷,忽而被灼熱的氣息環(huán)繞,周璃只覺從身暖到了心里去。耐不住他糾纏,只得又嬌羞地喊了聲“霆尉”。 夜色之中,兩道身影緊緊地貼在一起,安寧又和睦。 只是此時殿中的人便沒有這么安寧了,周喬一見顧霆尉抱住了周璃,當(dāng)即就要沖出去,結(jié)果被人拉住了手腕才給攔下。 戰(zhàn)蘭澤看著外面抱在一起的兩人,沒覺得有何不妥,“你做什么去?” “你別攔著我,簡直豈有此理!還未成親呢,這個顧霆尉就敢對我jiejie動手動腳的,幸得是將侍奉之人都打發(fā)走了,否則傳出去豈不壞了我jiejie名聲?看我不出去把他胳膊擰下來!” 戰(zhàn)蘭澤沒松手,“明明是兩情相悅,你又何必去搗亂。” 周喬蹭地回過頭:“你怎么知道是兩情相悅?你跟他們又不熟。” 戰(zhàn)蘭澤說:“若顧公子不喜歡,自不會主動抱她。若周姑娘不喜歡,亦不會任由他抱這么久。” 他就事論事,卻未想周喬忽而瞇了瞇眼,一臉壞笑。 “戰(zhàn)蘭澤,照你這么說的話,我親你你也不躲,還主動牽了我的手,豈不就是喜歡我咯?” 聞言,蘭澤公子靜默一瞬,別開視線,“夜色已深,你該回去了。” 第48章 異處 在行宮才住了幾日,但周喬和顧霆尉早已帶著巡防的燕林軍將行宮周邊瞧了個遍。六月廿八這日是顧霆尉二十歲的生辰,皇帝重視顧家,著禮部親為顧霆尉辦了冠禮大典。整整兩個時辰,顧霆尉被簇擁著祭天祭地,拜神敬酒,最后還要加冠聽訓(xùn)。大典午時開始,直至過了申時才總算結(jié)束。他騎著飛鴻駒一路疾馳至行宮外的秀麗山,看見涼亭中那抹翡色身影時,他眸中立刻柔和下來,“璃兒!”周璃聽見喊聲回過頭,見顧霆尉春風(fēng)滿面闊步而來,面容俊朗又周身凜冽正氣,想來這世間沒有女子不會為這樣的男子心動。顧霆尉快步走近:“等久了吧?儀典繁雜,陛下都在瞧著,我也不好偷溜出來。”周璃搖搖頭,“冠禮是大事,陛下親臨便是器重,自然要禮成再離開。” 在行宮才住了幾日,但周喬和顧霆尉早已帶著巡防的燕林軍將行宮周邊瞧了個遍。 六月廿八這日是顧霆尉二十歲的生辰,皇帝重視顧家,著禮部親為顧霆尉辦了冠禮大典。整整兩個時辰,顧霆尉被簇擁著祭天祭地,拜神敬酒,最后還要加冠聽訓(xùn)。大典午時開始,直至過了申時才總算結(jié)束。 他騎著飛鴻駒一路疾馳至行宮外的秀麗山,看見涼亭中那抹翡色身影時,他眸中立刻柔和下來,“璃兒!” 周璃聽見喊聲回過頭,見顧霆尉春風(fēng)滿面闊步而來,面容俊朗又周身凜冽正氣,想來這世間沒有女子不會為這樣的男子心動。 顧霆尉快步走近:“等久了吧?儀典繁雜,陛下都在瞧著,我也不好偷溜出來。” 周璃搖搖頭,“冠禮是大事,陛下親臨便是器重,自然要禮成再離開。” 周璃是觀禮中途被周喬給拉走的,那時眾人都在觀禮,誰也不會注意到她們這邊。 “璃兒,你為何總是如此善解人意?”顧霆尉看著她,低聲說:“今日我及冠,便是可以聘妻生子的年紀(jì)了。我已想好了,待此番從行宮回京,我便上秉顧氏宗親,合算八字,請媒備聘,一過單月就立刻去周府提親。” 周璃沒想到他每日忙得頭腳倒懸,竟還有功夫去琢磨這些事,婚嫁過禮之事連她都還未多多思,他卻已思慮妥當(dāng)。 周璃眸中濕潤地點點頭。隨后拿出了一個小木盒遞給顧霆尉,“這個,是送你的生辰賀禮。” 顧霆尉接過來打開,眸中一亮:“璃兒,這是你親手繡的?” 周璃低低地嗯了一聲,女子送男子一方親手繡的手帕,寓意已不能再明顯。 “我不知你想要什么,便擅自繡了這方錦帕給你,你……拿去擦劍罷。” 美人饋贈,即便是塊破布他都喜歡得緊,更別提是心上人親手繡的帕子了。他拿在手上仔細端詳,“這么好的繡工繡出來的錦帕,若是拿來擦劍豈不是暴殄天物,我看……拿來擦身最好!這樣我每每沐浴完用這方錦帕擦身,便能想到——” “呀,你混說些什么呢。”周璃紅著臉往后退了一步,“這么小的帕子怎么能用來……” 顧霆尉緊跟不舍,笑嘻嘻握住了周璃的手:“我說笑的,你親手給我繡的,我定要日日放在胸口仔細保管。哪里舍得將它用在他處。” 這話說得周璃更不好意思:“不過是一方帕子,又不是什么貴重之物。你可別再夸張了。” “怎么不貴重?璃兒的心意就是天底下最貴重的。” 周璃被他哄笑,忽然想到什么,不自在地想抽出手,“你……先放開,喬兒他們要回來了。” 顧霆尉自然不放手,反倒?jié)M不在乎:“回來便回來,她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的事。說到你這個meimei——” 顧霆尉本想訴訴苦來著,兗州一行他連姑奶奶都叫了,最后還差點被周慕白誤會他身患隱疾不宜婚娶,而這個周老三,不僅不幫他說話,凈顧著吃果子看笑話。 但見周璃正望著他,顧霆尉頓了頓,“我們成親后,我這做姐夫的自是也要拿她當(dāng)親meimei,定會好好待她的。” 周璃柔聲:“喬兒從小吃了不少苦,先前若有不對之處,你別往心里去好不好?” 顧霆尉立刻點頭:“都聽你的。” “你說他們要回來,除了周喬還有誰?”顧霆尉往四周望望,回想到自己多送出去的兩張?zhí)樱泽@道:“莫不成睿王和那南楚質(zhì)子還真來了?” “不是你邀他們來的嗎?” 顧霆尉擺擺手:“我只想邀你一人,是你meimei說不多送兩張?zhí)咏o睿王和戰(zhàn)蘭澤,她就不幫我送帖子,我這才同邀他們。倒沒想他們真會來。” “睿王本是要來的,只是陛下這幾日召見得頻繁,他走不開身這才沒來。他還叫喬兒代為傳話,謝你好意呢。” “所以說,同來的便只有戰(zhàn)蘭澤?” 周璃點頭,“說來這位蘭澤公子看著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似乎也并非如此。上次喬兒及笄給他送了邀貼,他來時還贈了生辰賀禮。如今你們雖不相熟,他卻也一樣應(yīng)邀。方才喬兒說想吃魚,他還同去抓魚了呢。” “什么?”顧霆尉一臉夸張,實在想象不到堂堂南楚皇子,卷著褲腳在河里抓魚是個什么場面。 與此同時,一處小溪里發(fā)出了同樣一聲驚呼。 “這魚好大啊!” 小溪中正有一位妙齡女子挽著褲腳,站在清澈的水中,雙手舉著一條肥碩的魚朝岸邊之人笑,“戰(zhàn)蘭澤,我厲害吧?” 岸邊之人負手而立,清雅之態(tài)一如酷暑中的微涼清風(fēng)。 周遭林木眾多,卻也安靜,潺潺流水聲和某人抓魚的笑鬧聲混成一片,為這靜謐之地去了幾分孤寂。 周喬小心翼翼地抱著魚,走到岸邊想爬上去,奈何兩手都被滑不溜手的魚給占了,此時忽然手臂一緊,一只大手握上來,周喬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都被提了上去。 但剛到岸上,眼前的白色身影就后退一步,避開了周喬手里那條仿佛要蹦到天上去的魚。魚身的水濺了她一臉一嘴,周喬呸呸了幾聲,趕緊把魚放到了盛了水的木桶中。 “這魚夠咱們四個人吃了,”她拿袖子擦了把臉,望向戰(zhàn)蘭澤,“你給我做了兩次炙羊rou,這次換我給你烤魚吃!” 戰(zhàn)蘭澤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用這個擦。” 周喬愣了下,隨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趁機把臉蛋湊過去:“你幫我擦。” 蘭澤公子見怪不怪,錦帕撫上那張精致的臉蛋,他隨口問:“你會烤魚?” “怎么不會?就是把火生好再把魚放上去唄,這還不簡單。”見他擦完要把帕子收起來,周喬搶先一步拿了過去,“這都臟了,我洗干凈再還你。” “不必。” 周喬不給他,反而是把錦帕展開仔細瞧了瞧。 “你這個帕子是不是很貴啊?我jiejie說過,世上有種錦緞百折不皺,若輔以手工精湛的繡娘繡上花樣,能賣好些銀子呢。我瞧著你這個就很貴,擦在臉上像羽毛拂過似的。” “這是新的,尚未用過。你若想要便拿去。”戰(zhàn)蘭澤看了眼她蹭破了的袖口,上面還沾著岸邊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