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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烽殺在線閱讀 - 烽殺 第31節

烽殺 第31節

    顧霆尉嗤笑一聲:“我說你小小年紀怎的還門縫里看人?方子真假本將軍自會查明,你為了兗州瘟疫只身前來,自是該給賞錢。難不成還叫你一個小孩白跑一趟?”

    裴昭云站在帳中,聽了這番話竟沉默不語了。

    顧霆尉正要叫人進來,只聽裴昭云說:“我不要賞錢了,我想要別的。”

    “哎你小子可別想坐地起價。”

    “我還沒想好要什么,待想好了我再來!”裴昭云說完就跑了出去,顧霆尉一臉莫名其妙。恰好楚淵帶著劉乾來了,他也顧不上再多想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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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官道上,正有一輛馬車悠閑地走著,車身奢華,也不知是花香還是果香,十幾里外都能聞到。

    周喬出了城就順著這獨特的香味追過來了。以她的經驗來看,凡是身上有異香的,十有八九都是個人物。譬如戰蘭澤身上的書墨香,還有那睿王身上的胭脂香。

    而這位的香味確實叫人說不出到底是個什么香,總之聞起來很貴就是了。

    她一揮馬鞭疾馳上去,正攔在馬車前面。車夫及時拉住韁繩,“吁——”見周喬身穿盔甲,車夫先是一怔,隨后才問道:“將士為何無故攔下我等馬車?”

    周喬抱拳行了一禮:“敢問車里的可是烈云藥王?”

    車夫回頭看了眼,說:“我家主子只是途徑此地,并不認識什么藥王。”

    “這就怪了,閣下敢在小孩面前言明身份,卻不敢在我面前承認,莫非真是打著烈云藥王的名頭出來行騙?”

    “豈有此理,你怎可這般詆毀我家主子!”

    周喬一笑:“藥王老大人,我不是來詆毀你的,我是來感謝你送來藥方的。”

    車廂本還安靜,可周喬此話一出里面立刻傳來聲音:“不知禮數的丫頭片子,你管誰叫老大人!”

    第34章 擄人

    聽見自家主子發話,車夫忙恭敬地掀開車簾,周喬騎在馬上看不清楚,還歪歪身子。這一瞧可是沒反應過來。里面哪里是她以為的那種頭發胡子花白,行醫幾十年最終成了藥王的老頭子,根本就是個看著還沒有二十五的年輕男子。此人面色如玉鼻梁高挺,生得一雙桃花眸,眼梢吊著一股誰都瞧不起的傲勁兒。再看他身上穿著的翡綠麒麟錦袍,一看就知甚是昂貴。果然像個騙子,周喬暗忖,還是個靠著行騙發了家的騙子。周喬那副嫌棄的眼神落在男子眼里,不亞于是在火上澆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看你生得有鼻子有眼,不想竟是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瞎子。”

    聽見自家主子發話,車夫忙恭敬地掀開車簾,周喬騎在馬上看不清楚,還歪歪身子。

    這一瞧可是沒反應過來。

    里面哪里是她以為的那種頭發胡子花白,行醫幾十年最終成了藥王的老頭子,根本就是個看著還沒有二十五的年輕男子。

    此人面色如玉鼻梁高挺,生得一雙桃花眸,眼梢吊著一股誰都瞧不起的傲勁兒。再看他身上穿著的翡綠麒麟錦袍,一看就知甚是昂貴。

    果然像個騙子,周喬暗忖,還是個靠著行騙發了家的騙子。

    周喬那副嫌棄的眼神落在男子眼里,不亞于是在火上澆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看你生得有鼻子有眼,不想竟是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瞎子。”

    “瞎子也比騙子好,”周喬甩了甩馬鞭,“白跑這么遠,遇上個吃飽了撐的亂送藥方的。”

    見她騎馬就要走,里面之人憤而一甩袖子,從車里出來:“你什么意思,這是瞧不起人?”

    誰知周喬眸中精光一現,伸手就拽住了男子的腰帶使勁一扯,愣是將人穩穩當當地扯上了自己的馬匹,馬鞭成了繩索,將兩人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車夫這才反應過來主子被劫,可此時已來不及了。

    “是不是真藥王,本將軍帶回去一試便知,我等先行一步,車夫伯伯自己去兗州衛大營等著便是!”

    即使不用馬鞭,胯下馬兒照舊疾馳飛奔。

    “你這蠻不講理的臭丫頭片子敢強行擄人?你知道我是誰嗎!”身后一口一個丫頭片子地叫,終于把周小將軍給叫毛了,她反手扯開系在兩人身上的馬鞭,拽住身后之人往旁邊一歪:“你信不信臭丫頭片子把你扔下去摔成臭短命瘸子!”

    身后之人手長腳長地抓著她的盔甲,雙腿夾著馬腹死也不松開,“你還想不想治瘟疫了?!快拉我起來!”

    周喬哼了一聲,馭馬速度不減,一把將人扯回來坐正,后者趕緊抱住了她的腰以防她又亂摔人。

    一路飛奔進了軍營,馬兒才總算停了下來,軍帳中人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都紛紛出來。

    大營外面,周喬正在整理自己的盔甲,而身后正有一男子顫顫巍巍地從她的馬上下來。男子一襲翡綠袍子被擠出褶皺,腰間像是被什么勒過,連腰帶都被蹭松了。

    “你這女流氓敢這么對我。要不是受人威脅我才不來這什么破兗州受烏糟氣!”他低頭一看自己昂貴的袍子都損壞了,登時更怒:“你賠我袍子!”

    周喬揉了揉耳朵,她在軍營待了這么多年,從沒碰見過這么聒噪吵鬧的男人。街市上那些個婆母嬸娘估計都沒他話多。話多也就罷了,還斤斤計較,張口閉口都是錢,真是俗不可耐。

    顧霆尉出來一看,皺眉嘖了一聲:“周老三,你不是說去接烈云藥王?人吶?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拐個小倌兒回來。罷了,我自己去。”

    不料綠袍男子氣沖沖地沖到顧霆尉面前:“我看你才是小倌兒!”

    顧霆尉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眼看著這年輕氣盛的又要鬧起來,劉乾趕緊上來相勸:“將軍,別意氣用事,現在治瘟疫才是重中之重啊。”

    說罷劉乾又仔細打量了下眼前這個穿戴不菲的年輕男子,和氣道:“閣下稱自己是烈云藥王,可有什么物件兒等證明?”

    而男子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你們愛信不信,不信就放我走唄。”

    此時周喬走了過來,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你、你看什么看?”

    周喬把馬鞭往旁邊楚淵懷里一放,轉過身來看著男子道:“我懶得跟你廢話。”

    “嗯?哎哎哎摸哪呢?!把你爪子拿開別扯我衣服!”

    周小將軍搜身手法利索,還有顧霆尉一臉壞笑地禁錮著人,看得劉乾楚淵還有其他人不禁咽了口口水。

    看來封了副帥和中郎將也是沒甚用處,這二人行事根本還是同以前一樣嘛。

    直到周喬從他腰間搜出了一個很小的盒子,叫喊聲這才停了下來。

    劉乾接過來打開,里面是兩粒藥丸。他仔細看了看,又輕嗅,立刻欣喜地說:“這是回春丸!且比上次小將軍用的純度更甚,這、這一顆怕是要一整座城池才能買到!此人若不是什么富可敵國天潢貴胄,便是唐烈云本人了!”

    這話一出,顧霆尉當即放開了他。而此時的唐烈云如同當街被壯漢欺辱了的民女一般,衣衫亂糟糟的,眸中濕潤面色微紅。

    “你真是烈云藥王啊,我還以為怎么也得是個胡子花白的老爺爺呢。”周喬笑瞇瞇地把盒子還給唐烈云,“我叫周喬,幸會幸會。”

    一聽這名字,唐烈云噌地把她手上盒子拿過來,“你就是那個受了區區皮外傷就浪費我一顆回春丸的周喬?!”

    “咦,你知道我啊。”

    何止是知道,簡直痛恨。想他廢寢忘食嘔心瀝血幾年才煉出來的靈丹妙藥,竟被某人用來給這種兇悍無比的女流氓用了,居然還是治皮外傷。唐烈云想起來就慪得心肝疼,看周喬也愈發不順眼。

    “那個,唐公子是吧。”顧霆尉適時出聲。

    唐烈云剜他一眼:“我是藥王。”

    “好好好,藥公子。是這樣,”顧霆尉拿出那張藥方,“你這方子是怎么想出來的?我看兗州你也不熟,怎么能知道這些要能治這里的瘟疫?”

    聽顧霆尉這客客氣氣的語氣,像是全然把剛才攥著他衣領害他被搜身的事給忘了。然唐烈云是個記仇的,他冷笑一聲:“我隨手寫的,若是懷疑不用便是!”

    氣氛一時僵住,最后還是劉乾說:“藥王大人,我等也不是懷疑這方子,只是這上面有兩味藥在兗州是很難找到的,若要離城去找,恐要耗費多番時日,不知可否還有別的藥可代之?”

    “是這樣啊。”唐烈云揉了揉眉心,“那我得好好想想。不過吧,我現在渾身酸痛頭還發暈,實在是想不出什么。”

    顧霆尉給周喬遞了個眼色,后者深吸一口氣:“唐公子,那不妨先去歇息一下?”

    唐烈云看她一眼,傲慢道:“我要住最好的客棧!”

    “那不行。”周喬想都沒想,“你要是跑了我還得去追,麻煩得緊。”

    “你拿我堂堂烈云哎哎——”唐烈云話都沒說完就被周喬給拉走了,楚淵趕緊跟了上去,生怕周喬一個不耐煩又打人,若是惹得這位藥王不高興,瘟疫一事可就難辦了。

    進了軍帳周喬松開唐烈云的袖子,“這是我的帳子,算比較好的了,你就住這里,需要什么我叫人去置辦。”

    唐烈云瞪著他那雙桃花眸:“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想跟我睡一個帳子,可別做夢!”

    楚淵剛進來就聽見這么一句,他一愣,中郎將這是又見色起意了?這……這不好吧,還有正事沒辦呢。

    他正想著如何規勸一番,只見周喬慢悠悠地走過去,湊到唐烈云面前仔細瞧了瞧,聲音還透著點不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看你生得甚是不錯,不如給我做個長隨小廝罷。我行軍你醫傷,也不旺你一身學醫的本事不是?月例二十兩,比我府上的大管家還多五兩。”

    “二十兩?!”唐烈云那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想都不要想。”

    周喬也不惱:“那你可得趕緊想出治瘟疫的法子,不然可就走不了嘍。”

    唐烈云在心里把威脅他來之人罵了千百遍,最后不耐煩道:“我前幾日就把病患看得差不多了,你去叫幾個本地的醫者來,這破地方有些什么藥材我一問便知。”

    周喬答應得痛快,順便說:“那我再給你買只兗州最有名的蘆葦燒雞,再來上一壇女兒紅!”

    唐烈云哼了聲,“算你懂事。”

    一見唐烈云答應好好治瘟疫,周喬便立刻喜笑顏開,不似初見時那般兇神惡煞,連出去的背影都帶著那么幾分俏皮,叫人莫名覺得心情舒爽。

    唐烈云嗤笑一聲,隨意地往床榻上一躺,用胳膊枕著腦袋,“切,想不到戰蘭澤也是見色眼開的,看這丫頭長得好看,連如此頑劣潑辣的性子都能忍了。嘖嘖,真嚇人。”

    傍晚時分,那邊軍帳里唐烈云同一眾醫者滔滔不絕,這邊顧霆尉在帳子里唉聲嘆氣,聽得周喬都煩得不行。

    “我說,我是來吃飯的,你這樣我還怎么吃啊。”周喬嘴里嚼著一塊東坡rou,覺得沒有jiejie做的好吃。

    “哎。”顧霆尉端著酒杯湊過來,“我想敬你一杯。”

    周喬趕緊往旁邊挪了挪,“別別別,怪嚇人的。”

    “來兗州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想到了法子?你快跟我說說。”

    周喬喝了一大口果子酒,拿袖子擦擦嘴,“你就這么想拒了陛下的賜婚,然后娶我jiejie?”

    顧霆尉語氣堅定:“這是自然!”

    果子酒微甜,周喬咋咋舌回味,后又神清氣定地說:“既如此,你先叫聲姑奶奶來聽聽。”

    接著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周喬就知道他不肯,根本就沒做指望,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果子酒,喝了一大口。

    “姑,”顧霆尉糾結半天,終是一鼓作氣,大喝一聲:“姑奶奶!”

    “噗——”果子酒噴得老遠,周喬被嗆得咳個不停:“咳咳咳!哎、咳咳,你還真叫啊?”

    顧霆尉破罐子破摔:“你還要怎么樣,一口氣說完!”

    周喬捂住肚子笑了半天,笑得顧霆尉臉愈來愈黑,“你有完沒完。”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可我忍不住啊哈哈哈哈”

    顧霆尉悶聲悶氣地喝了一大碗酒,生等著周喬笑完。這要不是他未來妻妹,他早把人攆出去了。

    “哎,你過來一點。”

    顧霆尉見她終于要說了,立刻心里一喜地湊過去。

    “其實這事也不難,你不妨將計就計……”周喬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顧霆尉先是一愣,琢磨片刻,點頭道:“行,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