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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生命危險,可她氣息惙然。裴彥麟撫上額頭,沒有發燒,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你少說話,盡快養足精神。 蘇星回根本無心睡眠,依偎進他懷里,疼的時候沒有觸動,此時此刻反而想哭。 眼淚也確是順著她的頰面肆意淌落,沒來由的委屈從心底洶涌地溢出,擊垮了她的防御。 小時候摸爬滾打,總是一身青紫,但私下對著阿娘,也是這樣毫不設防地顯露委屈。 為了好受點,裴彥麟讓她趴在手臂,輕撫脊背,你殺出溫泉宮,拯救了萬千無辜之士,他們敬重你。但在我這里,你不必堅韌。 油燈太暗,裴彥麟低頭打量。蘇星回不想叫他看清,還是讓他扶住了下巴。 裴彥麟溫柔地注視,蘇星回不知不覺就沉溺在他的目光里,短暫地忘記了傷痛。 我想阿娘阿耶。 想我的鶴年,麒麟兒,念奴。 她接著又囁嚅,只要忍過今年,就好了。 她對甘露元年的執念,就像命里過不去的一道坎。 女主天下,難如登天,這條路比任何路都要難得多。裴彥麟陳述著事實。 蘇星回不是不明白。尤其有了今上這個前車之鑒,男人們又豈會重蹈覆轍,再立一個女皇起來。 我殺了飛龍廄內衛的高官,把頭顱掛在旗桿上,以此震懾。他們順服于我,如此我便有了內衛和馬匹。你該是知道的,馬匹在軍事中意味著什么,它就如虎的牙齒,鷹的利爪。 何等艱難的事,她都做到了。 裴彥麟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還告訴她一個重大的消息。 萊陽郡公回京陛見,女帝單獨召見了鉅鹿郡王,隨后不久撤銷了對鉅鹿郡王的禁足,但還讓他住在宮里。于滿朝文武而言,這個舉措是一個賦予政治色彩的信號。因為他們揣測,女帝很有可能越過三位親王,議立鉅鹿郡王為儲君。 裴王妃得知后安分了很多,肯積極地配合太醫治療。看似在向有利方向推進,但裴彥麟認為事出突然,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企圖禍水東引,他為此還和伯父爭執了一番。作為鉅鹿郡王的舅父兼老師,裴彥麟深知李昕品行,李昕在皇孫之列,仁孝有余,實力不足,屬是中庸之材,大任如何也輪不到他來擔。 蘇星回道:可能是受陳王指使。褚顯真說不上話,說得上話的是薛令徽。她是個審時度勢的人,必定會為自己選定后路,而投靠希望最大的陳王是明智的選擇。 裴彥麟不置可否。 但話說回來,陳王掩人耳目,對公主反而是好事。不受爭嫡的影響,她有足夠的時間計劃前路。 說這話他是貼在蘇星回耳邊的,氣息拂在頸側,蘇星回不覺間開始犯困。 裴彥麟安撫地親了親嘴角,你睡一覺。這里離神都不遠了,適時我叫你。 藥草生了效用,傷口刺痛,繼續徒耗下去也是無濟于事。蘇星回點頭,安穩地閉上眼睛,又覺傷口不舒服,蜷縮著往他懷里靠。 守著蘇星回睡下后,裴彥麟也側身躺下。床鋪逼仄,他動彈不得,期間醒了好幾次,不久謝榮便過來敲門。 廟祝先前送來了一件干凈的齋衣,裴彥麟給蘇星回換上。蘇星回一頭秀發凌亂不堪,他不大梳得來,還是取了雙雁紋螺鈿梳,笨拙地整理好,再用僅剩下的幾支釵環,挽上簡單的發髻。 做完了這些,他喚醒蘇星回。幾人隨便吃了些齋飯,臨走前留下香火錢。 休息了一晚,蘇星回臉色稍有起色,精神略好些。裴彥麟和她同乘一馬,進城后蘇星回和他告別,換乘離開。 放禁后的神都星火點綴,進城勞作的行人神采煥發。蘇星回手牽韁繩緩慢地行進,留心觀望著御道上的動靜。 不時,公主的油絡畫安車從宮門轆轆駛出,裴彥麟遠遠地跟了蘇星回一路,隔著來往人群,見她解刀佇立,等到公主彩仗經過身旁。 清晨涼風習習,衣袍鼓動,裴彥麟目送她打馬馳進皇城,才若無其事地掖了掖袖子,將尤為醒目的幾處血跡悉數藏起。 裴鶴年昨晚上過夜值,輾轉就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兒又輪到他來換值,兩儀殿外驕陽已經西斜。 他沒見到阿娘,心下正感到詫異,金遐不知從哪來,一下跳到他眼前,鶴年 裴鶴年心頭微跳,叉手行禮道:縣主金安。 金遐往左右看了看,手牽襦裙幾步奔到他跟前兩步的距離。鶴年見她還要近前,怕她上來再動手動腳,忙握緊刀把手交疊著放到腹前,還低聲提醒她,縣主,臣在上值。 他的防范過于明顯,金遐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我知道,我說我的話,你上你的值,咱們誰也不耽誤誰。 裴鶴年語塞。 金遐碰了碰他的肩,你快幫我看看,好看嗎? 裴鶴年垂眸輕瞟,才知是在說她的裙子。 他沒敢多看,只是附和:好看。 鶴年你撒謊,你都沒仔細看過。金遐轉了一圈,展示著梅綠色襦裙,一邊嘟囔著自己為這條裙子搭了多少條水晶寶石項鏈,他卻連正眼都沒有。不僅不解風情,還枉費自己的苦心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