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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蘇星回點頭放開了。 她背轉身,繞過寶紅,對著掌心的花絲吹了一口氣。 輕盈的花絲,像被火灼傷翅膀的飛蛾,死氣沉沉地落在案上。 寶紅閉了閉眼,大抵也明白了自己的歸路,竟也能面不改色地繼續服侍。 真好。蘇星回沒來由地冒出一句。 如果是她的人,她會倍加憐惜。 但有句話叫浮生如寄。 她不可能把不多的精力浪費在馴化一個人。與其做這等事,她更樂意利用有所求的小人。許以錢財,給予厚祿,他們就會爭先恐后地為你賣命。 身在名利之中,才知道錢和權有多便利。她只需要伸手,就不缺傳遞消息的宮女和宦官。 為裕安公主辦差,她逐漸學會謹慎行走,分辨消息的來源和真偽,作出應對之策。 她主導內廷,裴彥麟掌握外廷局勢,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讓裕安公主能在白馬寺高枕無憂地籌謀前路。 公主在靜待一個機會,但時機不會從天上掉落。 因此裴彥麟給公主陛見的建議。公主也采納了諫言,通過金遐的口,確認了她回宮的具體時間。 是在曹王出殯之后。 曹王削爵為民,葬于郊外,陪葬規格卻同生前榮華。 這于禮不和,引起朝廷的泛議。歷來會見貌辨色的侍御史王賀像被下了降頭,彈劾了禮部官員,禮部的官員聯名上書狀告王賀,王賀被女帝厭棄,貶謫出京。 在這場風波中,曹王死有余辜,真正可憐的是受牽連的女眷。只因她們是曹王的妻女姬妾,盡數充入掖庭宮為奴為婢,技藝出眾的會發落到太常寺,終其一生以姿色悅人,年老色衰,也只配埋入荒草。 彼時,蘇星回和薛令徽站在掖庭宮前,目睹如花美眷被推搡。 她們面露哀戚,朝帝寢方向一遍遍哭訴,妾身冤枉。 住嘴!住嘴!你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不想死就閉嘴,興許還能撿一條命。掖庭的宦官既不耐煩,又飽含一絲溫情。 其實她們在為自己喊冤。沒有任何過錯的她們,憑什么要落到這樣的田地。 蘇星回從她們身上看到了自己。 每個女人都像她,每個孩子都像念奴。 心口像尖刀剜rou,扎得她更加清醒。 當中官走來,向薛令徽呈上奏本,其中一道是裴王妃再次附表請罪。 蘇星回目意,圣人為她治病,她何罪之有? 中官答不上來,只等薛令徽拿個主意,看要不要稟告圣人。 薛令徽還是細心查閱了裴王妃的上表。字跡虛脫,表述不清。 她將奏本給蘇星回,裴王妃的情形不容樂觀,先讓太醫署療治,穩定病情,再作他論。 蘇星回一目十行地看完,心煩意亂地合上奏本。 裴彥麟的雙親相繼過世,王妃是他所剩不多的牽掛,她不希望裴王妃死,又惡毒地盼望她別出來了,就在宮里安生養病。 裴王妃情緒大起大伏,時常神志不清,出言無狀,太醫診斷她患上了頭風病。女帝讓她留在內禁調養身體,實際上是遭到了軟禁。 六月,三王的宮禁開始松動,已被允許每日向女帝問安。 鉅鹿郡王李昕知道母親就在宮中,憐惜母親受苦,請求探視裴王妃。裴王妃私下聯絡清河崔氏,多半是為他鋪路??ね跣㈨樍忌疲钍侨屎瘢麩o法像裴家叔伯一樣審時度勢,棄母親于不顧。 女帝反而雷霆大發,你的意思是朕為她看病是受苦?! 鉅鹿郡王自知口誤,跪地告罪。 女帝對裴王妃更是深惡痛絕,身為郡王之母,不能教養朕的孫兒,反來挑撥你我祖孫之情,她該當何罪! 沒有一絲余地,女帝徑直駁回。如無奉詔,鉅鹿郡王都不得擅自探視。 裴王妃不服,整日在繡閣里嚎哭,我沒病,你們不能禁我的足。 讓我見郡王,他是我的兒子。 她數次上表,都石沉大海。 六月初六,天貺節。 蘇星回奉詔執燭上殿,在長生殿的寢殿見到了裕安公主。 宮娥簇擁著裕安公主,她脫去質樸的齋衣,云裳綠鬢地坐在燈下。她的姿態優美,髻上的天青色松石立鳳熠熠生輝。有幾次她轉過來頭,與侍立的蘇星回對視。 蘇星回從沒見公主參與過朝政,裴彥麟也說,女帝尤其寵愛公主,賜她奴婢宅地,興修園林池館,公主府邸甚至大肆擴建,占據大半個坊的面積。她擁有如山財富,唯獨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勢。 私下里,女帝卻在和她探討國政。 女帝問公主,自己百年之后,該由誰執掌天下。又問公主,朝堂還有誰可盡信。 蘇星回像迷霧中的游魂,不知飄到了哪里,是起身準備離開的裕安驚醒了她。 她執燈送公主出殿。 裕安道:圣人把五兄的馬球場給了我,我打算在中元節后舉行一場馬球賽。和圣人講好了,昭媛屆時也過來玩。 蘇星回忙道:謝公主抬愛。 裕安微微一笑,和她告別。 看向裕安,蘇星回忽然記起一件事。公主的第一任駙馬,是被賜死的。女帝或許是心存芥蒂,才不允她插手朝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