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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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京記得,和上次好像不是一個。 但他們也只是說話,看著像普通朋友的樣子。 他應該是有點喝了酒,眼里似笑非笑,空氣帶了點不明顯的酒味,有些像雨后的檸檬,又有些青梅的感覺。 說完事剛準備走。 眼神無意朝這邊瞥來,叢京的身影落入他眼里。 叢京站在那,捏著手機,少女的樣子無措。他隨眼一撇,正要當沒看見地下去,她忽而輕聲喊:“哥。” 他略微頓,有些意外地重新看向她—— 因為,只習慣宋善思叫他哥哥,叢京雖說也喊,但不過是人前跟著善思小聲喊喊做個樣子,人前客套,長輩面前的禮數罷了。 這還是鮮少的,她找他。 女伴驚訝地在旁等他,他抬手,說:“你先下去,我等會兒來。” 對方彎唇笑:“行,他們等你打牌呢。” 說完,又多看了叢京一眼,這才下去。 他淡聲道:“怎么了?” 叢京猶豫著,小聲說:“就是,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知道你和你朋友們都玩得很開心,可是,我最近要考試。您,您能不能稍微把音響聲調小一點,我在趕作業。” 她盡量平和禮貌地把自己的訴求告訴他。本來就是糾結很久的,說話間都止不住去揪緊衣服。那些小動作,沈知聿看在眼里。 他隨口嗯了聲,說:“知道了。” 他下去后,叢京回房,關上門靠著,很久才緩神。 她想到了沈知聿剛剛眼神,很淡薄。不知道是沒把她說的聽進去,還是搪塞,不過也好,話好在是說了,他做不做,其實也沒事。 叢京性格擺在那兒,碰到這種事,能開口已經是耗盡所有勇氣了。 之后叢京過去寫作業,但是,底下的音響聲什么的還是沒停。 叢京捏著筆抿抿唇,心想,果然還是那樣吧。 她也不是什么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說的什么話,又在做什么,對他來說有什么關系。 人微言輕,當然說什么都是無物。 想著,叢京憋著心神繼續去寫作業。 樓下,沈知聿坐沙發里看著他們幾個打撲克打得興起的樣子,想到剛剛樓上過道,安靜氛圍,少女怯怯懦懦地和他說那些話的模樣。 以她那卑微性子,能專程開個門出來和他說這么長一段話,估計做心理準備都要半小時吧。 那不是在上邊困擾了挺久。 本來在出神,有人要去調音樂,他忽然出聲:“別動那個。” 對方說:“怎么了?” 他說:“聲音先停了,你們玩也小聲點。” 別人更訝異了。 他又說:“我家里有人。” “嗯?有人,什么人。” 沈知聿本來想說,卻又懶得花什么工夫解釋,眼眸慵懶瞥下,說:“反正關了就是。或者,你們先散吧。”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也沒了玩的興致。 朋友們陸續散了,送走最后一個人,沈知聿收拾著屋里的狼藉,揀茶幾上東西時無意看到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他記了起來,他家里,還有個要高考的孩子。 雖然他離高考過去了很久,但剛剛就是想起了自己曾經勤奮用功的樣子,高考學子,當然不能打擾。 他想到老爺子說,叢京那孩子很用功,大概可以考個很好的學校。 沈知聿想,能多好呢,到時候看看吧。 - 高三那一整年,叢京都是無憂無慮的。 去上學,放月假回家,跟剛上高中的宋善思笑鬧,天天早上五六點就背著書包去學校,晚上晚自習晚了就獨自回來。 高一的課比她少,每次都是王叔送倆孩子去學校,但晚上就只接宋善思一個人回來,因為叢京的時間實在是太緊了,除了文化課要顧上,她是藝術生,還要顧其他課的學習。 其實能學舞蹈也是機緣巧合。 初三的時候她對舞蹈表示了興趣,當時沈老爺子無意發現,開玩笑地說要是喜歡就送她去學舞蹈,往后當藝術生的話文化課分數還低點,考學幾率高。 叢京表示了拒絕,因為她能有這么好的學習條件已經很感謝沈爺爺,沒理由再要別的。 本以為是開玩笑,但新學期開學,老爺子真的給她報了個班,還說:“人這輩子有機會拼就是了,一學期課的錢也不多,你不用擔心什么,有愛好就去做,總會好的。” 后來叢京才成了藝術生,當時特別感動,不僅僅是因為沈爺爺無私的支持,也是打心底里感謝能有人這樣看重自己。 當時她就想好了,她要好好學習,不管是做藝術生還是文化生,她打心底里決定以后一定要把這份恩情還報沈爺爺。 當時一月藝考完,差不多已經可以開始看心儀的學校。 她和宋善思周末一邊玩鬧,一邊窩在沙發里擠著看手冊上各種城市的大學。 宋善思說:“姐,你考大學不會要去很遠吧?” 叢京搖頭:“沒想好,主要看心儀的學校吧。喜歡的話,哪個城市都可以的。” 她藝術分很高,那年幾乎是超常發揮拿到了令人意外的分數,排行前列,基本上文化課不掉隊就可以穩了。她現在最擔心的倒是自己大學的費用。 大學大概率是要貸款,到時候她要打工,要還錢,很多事情要做。 雖然想想都覺得困難,但如果生活充實,其實也沒什么關系。 叢京說:“可能是北京吧。我好想去北京看看,聽說北方的雪很好看,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宋善思直擺頭:“雪有什么看啊,冷死你。” 叢京輕笑:“那邊一般冬天都有地暖,不會冷的。” 宋善思說:“好啊,不冷是吧,那我讓你瞧瞧。” 她故意去冰箱里拿冷飲,把手貼得涼涼的,然后回去趁其不備撩起叢京衣擺把手朝著她皮膚牢牢貼上去—— 兩小姑娘在沙發上笑鬧滾作一團。 她們之間基本是宋善思壓叢京的,她性子活潑,強勢,和叢京的相處從來都是占上風,嬌寵長大的明艷小公主性子就這樣。 叢京被冰驚得不行了,一邊推她手一邊掙。 門突然開了,剛好從外回來的沈知聿無意瞥見這一幕。 倆女孩頭發散亂衣服不整,瞧見他連忙都重新坐好了,在沙發上抱著手冊掩飾尷尬。 沈知聿一般很忙,沒有多加駐足就拿著工作文件上去了。 短暫的低氣壓過去后,宋善思憋完氣后就笑了,小聲吐槽:“我服了我哥,每次回來都整得跟班主任巡邏似的……話說,我們為什么要那么條件反射地怕他啊。” 叢京跟著搖頭:“我也不知道……” 宋善思心里應該是不怕的,但她心里確實是畏懼的。 反正,看到他手腳忽然都尷尬得不知道怎么放了一樣。 她面頰上泛著微紅。 那是因為,在一個異性面前那樣凌亂不整的樣子,沒有禮數,很尷尬。 她都不知道回頭沈家哥哥會怎么看她,或許會覺得她私下怎么這個畫風還是覺得她這個人不嚴肅很隨便? ……盡管大概率,這些芝麻小事他壓根不會往心里去。 宋善思在老宅待的時間很少,要么是在這附近的補課空閑來外公家短歇,她家就住市區,基本一周有三天都會回去,那時候叢京獨自一人在老宅就會孤單些,沒人陪著玩,只能埋頭學習補充知識。 上高中那兩年,叢京從不主動要錢,吃飯都是在沈家,她在外基本零消費,哪怕身邊同學每天零花錢幾十上百的,她也沒有什么支出的地方—— 即使有購物欲,她也會扼制。因為她沒有那個資本,沒有能力買,那就只能不買。 但上學哪能完全不用錢的,偶爾也有。 譬如班費,書本費,班級春游之類的,她需要要錢。 每次能開口的機會又只有餐桌上,她食之無味地吃了兩口菜,試探著就開口。 班費,書本費,又需要多少錢。 開口要錢的感覺很不好,特別是有人在旁邊聽著,她感覺自己就像那種在路邊白伸手要錢的人,可是不要,也沒有辦法。 其實老爺子還算好說話,她說了都會給,每次給得都會比預期多一些,唯一叫她覺得尷尬的是因為,飯桌上都會有沈知聿。 男人舉止斯文淡漫,即使是吃飯也是慢條斯理,絲毫不急。 他身上有那種文化人的感覺,身上又都是高級品牌的東西,叢京不敢多看他,只敢埋頭說這些。譬如這次學校老師得要多少錢,她個人這個月又有哪些地方花錢得多少。 說完時,他還會剛好伸筷子夾菜,正好是她面前。 她看著筷子尖,壓根不知道沈知聿心里是什么想法。 還好沈老爺子人慈祥,每次她說這些之后就會道:“好,沈爺爺知道了,你先吃飯。” 叢京小聲嗯了聲。 令人如上刑一樣的折磨氛圍才結束了。 她想,沈知聿應該是沒在聽的。 他那么冷淡的一個人,或許擁有一種話可聽可不聽的超能力。比如他不喜歡她,所以她說這些的時候他自動把耳朵閉了起來,他不表態,可能是因為他壓根沒聽進去。 這樣奇葩地安慰自己,叢京心里才好受一點。 殊不知,沈知聿和他爺爺關系很近。 私下時候,他經常會關心他老人家,家里的一些經濟大權,從兩年前也早已掌握到他手里。目前沈家所有生活上的支出都是由沈知聿的財務那邊劃款轉賬。 叢京高二后的所有消費就是他來劃了。 可惜她和沈知聿不熟,也不敢和他熟,才一直以為是沈爺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