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第67節
云檸滿懷期待、小鹿亂撞的跟著他,直到看到一棵枇杷樹時,面色瞬間僵住。 大概是因為枇杷樹不耐寒,所以那棵枇杷樹被保護的很好,有一個單獨的透明棚子,因著現在是夏季才被收了起來。 云檸的心情從小鹿亂撞變成了七上八下,她曾經確實說過讓淳于清種一顆枇杷樹。 只時她當時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用了《項脊軒背》里的一句話,暗戳戳的表露著自己的小心思。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現在她好好的活著,再看到這棵枇杷樹,云檸的心情頗為復雜。 “其實——” 不知道要不要說出自己當時的心思,云檸斟酌了會兒,還是委婉的說:“我之前是說過,如果我死了就種一棵枇杷樹,但是現在我還活著,再種會不會有些不吉利?” 淳于清:“你的重點是后半句,我的重點是前面?!?/br> 云檸懵了下:“前面?” 淳于清轉頭看她,眼神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吾妻?!?/br> 第五十章 別墅區的物業會找人專門打理鳴蟬,但到底是盛夏,蟬鳴聲仍舊不絕于耳。 云檸站在樹蔭下,迎面吹來的風都滿是燥熱。 她抬頭看著淳于清,撞進男人漆黑的眸中,溺水般屏住呼吸。 悶熱的天氣下,云檸的后背泛起一層薄汗,hellokitty的睡衣短袖,存在感極強。 這本該心動的時候,云檸的心臟卻在狂跳了兩下后,突然停止。 她竟然穿著一身睡衣,相繼被一個變態表白,又被淳于清隱晦的求婚。 前者不提也罷,可是后者總還是很需要儀式感的。 云檸慌亂的移開視線,沒有答話。 毒辣的太陽漸漸西沉,空中的熱氣未見褪去,反而填了些悶熱。 三伏天已過,如此不合時宜的燥熱,像是一種風雨欲來的預示。 但此時此刻,蟬鳴依舊,兩人只靜靜的站著,便覺得歲月靜好。 直到淳于清的電話響起,才打破了這份和諧。 賈棟文被送到了警察局,雖然小區里有監控,但云檸作為當事人,還是要去一趟警察局做筆錄。 淳于清的立場十分堅決,秉承著絕不和解態度,筆錄做的還算順利。 云檸也沒再見到賈棟文發瘋。 回到家的時候,狼藉的花瓣也已經被打掃干凈了,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因著下午的事情,門鈴聲再次響起時,云檸謹慎了許多。 見淳于清示意她去開門,才起身過去。 門打開,入目便是滿地的玫瑰花,鋪的滿滿當當鮮紅奪目。 與插在花泥上的花束不同,這些玫瑰都被栽種在花盆里,長勢喜人。 這個小區是一層一戶的戶型,這個樓層只有他們一家。 從門口到電梯的區域鋪滿了玫瑰,只留出堪堪能過一人的小路。 若是出門坐電梯,會有種穿越玫瑰花田的錯覺。 雖然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很好看,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云檸有些玫瑰花ptsd了。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腦子里卻在想是那個變態送的? 賈棟文不是已經進去了嗎?難道她身邊還有變態? 云檸正百思不得其解,淳于清走過來,懶懶的靠在門邊,眼含笑意的看著她。 云檸突然福至心靈,揚眉問:“這些是你安排的?” 淳于清抿起唇角,答非所問道:“陌生人的東西我家云云不會收,所以這才是你第一次收到玫瑰。” 因為賈棟文后怕的情緒,幾乎是瞬間被熨平,不再起一絲漣漪。 云檸心中像是打翻了糖罐般,溢著細細密密的甜意。 唇角掛著壓不住的弧度,云檸嗔怪道:“誰是你家的?!?/br> 淳于清沉斂的目光不疾不徐的掃過身后的房間,沒有說話,卻又什么都說了。 云檸轉身回客廳,坐在沙發上隨手拎起一個抱枕抱在懷里,語氣輕快的說:“今天那個男生說我之所以會喜歡你,是因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br> 淳于清哂笑著,語氣輕緩道:“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愛上施暴者——” 他的話沒說完,云檸也知道他的意思,矯揉造作的捂住胸口,故作傷心的說:“情感上毫不留情的拒絕也是施暴?!?/br> “……” 淳于清突然坐在云檸身邊,上身微傾靠她十分近。 清淡的木質香裹住云檸,淳于清低醇帶著些微啞的聲音含著熱氣在耳邊響起。 “那你現在也是在對我施暴?” 氣息拂過,云檸渾身粟栗,卻還是揚著下巴,鼓著臉頰,賭氣般的說:“風水輪流轉,一報還一報。” 淳于清輕輕揚起眉梢,卻嘆息道:“那我只能受著?!?/br> 終于在口頭上勝利一次的云檸,心滿意足的起身回房間。 打開門的剎那,一道慵懶低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進云檸的耳朵。 “誰讓我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呢。” 云檸:“……” 云檸以為賈棟文的事,只是她假期結束前的一個小插曲。 睡到自然醒,云檸慢悠悠的起床,打開房門卻看到淳于清西裝革履的坐在餐桌前。 云檸疑惑的看著他,走到餐桌前,熟練的拿起面包抹果醬,費解道:“你怎么沒去公司?今天也不是周末啊?!?/br> 淳于清垂著眼睫,淡而清晰的說:“等你?!?/br> “等我干什么?” 云檸咬著面包含糊不清的說,卻突然愣了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語氣不確定的問:“你不會是又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公司吧?” 淳于清:“那就這么說定了?!?/br> “什么呀,就說定了?” 云檸喝了口牛奶把面包順下去,毫不客氣的說:“我不要去。” 淳于清辦公室里的休息室在裝修,云檸去睡覺都沒個舒適的地方。 忙了一個暑假,好不容易能休息幾天,她才不要再給自己沒事找事去做。 淳于清的神色依舊淡淡的,眼眸也是依舊古井無波,只是他垂著眼睫,映著晨起的陽光,卻顯得有些憂郁。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像是故意嘆氣給云檸聽的。 云檸莫名的看著他,剛想說什么,就聽到淳于清語氣極輕,仿佛是嘆息一般的說:“這個暑假你都在陪徐光焰,剩這么幾天都不愿意陪我?!?/br> 這個表情配合這個語氣,仿佛是在說,“你果然厭棄了我?!?/br> 怨婦似得話引得云檸被空氣嗆到,咳了幾聲。 她連忙闡明:“你不要偷換概念,我沒有陪徐光焰,是在給徐留白做助理。” “懂了?!?/br> 淳于清微微頷首,語氣依然不變:“怪我沒有一個做設計師的爺爺?!?/br> 云檸:“……” 淳于爺爺聽到你這話,估計又要氣的動家法。 云檸蹙眉看著他,幽幽道:“你是不是因為賈棟文的事,不想讓我一個人在家?昨天只是個意外?!?/br> 淳于清抿了下咖啡,撩起眼皮道:“我只是想讓你多陪陪我?!?/br> 實在受不了淳于清一本正經的演戲,云檸板著臉說:“說實話,我就去淳于?!?/br> 淳于清抬起頭,勾起唇角,毫不猶豫道:“是?!?/br> 云檸:“……” 打定主意要躺平,就算拗不過淳于清去了淳于集團,云檸還是一進辦公室就橫躺在了沙發上。 因著室內的空調溫度低,夏日的烈陽照在身上也并不覺得熱,只是陽光有些刺眼。 云檸隨手打開一本書蓋在臉上,徹底躺平。 淳于清原本就是為了在小區安保系統升級之前,避免昨天的事再發生。 云檸已經時時刻刻在眼前了,她做什么都可以。 適宜的溫度下,云檸漸漸也有了睡意,剛想翻一個身臉上蓋著的書就掉了下去。 一同掉到沙發下的還有云檸的腿。 失重感傳來,云檸猛地驚醒,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將醒未醒之時最是煩躁,云檸把腿抬上來,沒去管掉落的書本。 自動窗簾關上一半,恰好阻擋了照在云檸身上的陽光。 淳于清撿起掉落的書,坐在沙發前的茶幾前翻閱起來。 張哲推開門正想說什么,看到辦公室內的場景突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