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信任
書迷正在閱讀:小腦斧在線求生[穿書]、鳳將雛、糖醋排骨、花前夫的錢讓他痛哭流涕、仙女喪兮兮、小喪尸他不想挨打、好餓,想吃rou(短篇合集)、日完請給好評(百合futa,高h)、勾引兒媳強制愛(公媳、H)、惡毒女配求生欲拉滿(快穿 高h 1v1)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霍楚沉黑著臉,額間一根青筋繃緊,將荊夏從地上拽了起來。 她還處于恍惚之中,被霍楚沉拉得踉蹌幾步,有些脫力地往他懷里跌去。 霍楚沉下意識扶她,一碰,觸到一灘濕熱滑膩,他這才發現她外套的袖子已經被鮮血浸濕了。 責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霍楚沉看見她頭上臂上的傷,已經燒到胸口的怒氣霎時被鋪天蓋地的后怕所湮滅。 他深深地閉眼,咬了咬牙,對后面的人招手。 維托帶人上來,把倒地昏迷的黑袍男架上了另一輛車。 車廂內詭異地安靜。 汽車行駛在漆黑的公路,偶爾對面匯來的車燈劃過,刺得荊夏微微閉起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手上的傷,車里濃郁的血腥氣讓她頭暈,于是倚在窗邊,摁下車窗,這才覺得好了一點。 而霍楚沉坐在后座的另一邊,全程閉目沉默。 兩人走得一路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終于在郊外的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荊夏這才發現,霍楚沉沒有回去那不勒斯,而是把她和黑袍男都帶到了鄰近的小城薩萊諾。 有人早就等在門口接待。 傭人們熟練地稱呼霍楚沉“先生”,似乎都認識他。 叁樓的臥室外,荊夏接過女傭遞來的睡袍和衣物,回身去看霍楚沉。 然而他只是冷漠地瞟她一眼,隨即輕飄飄地移開目光,推門進了另一邊的臥室。 荊夏自然知道他為什么擺臉色。 她破天荒覺得有些心虛,抱著手里的衣服,埋頭進了浴室。 手臂上的傷已經不流血了,額上的淤青也不嚴重。 荊夏簡單擦洗一下,披上浴袍走出臥室的時候,看見抱著堆衣服站在霍楚沉門外的維托。 兩人都愣了愣。 他顯然不是很開心,看見荊夏也頭一次收起了之前那副諂媚的表情,藍色的眼珠一轉,飛出一個白眼。 “……”荊夏理虧,自然不好說什么,只錯開維托,瞧了瞧他背后那扇緊閉的門。 她想問問霍楚沉怎么樣,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角蝰的人安頓好了嗎?” 維托撇嘴,又不敢不理她,只能雙眼放空地敷衍了一句,“叫醫生去看過了,死不了。” “哦……”荊夏咽了咽口水,目光又落到他手上的那堆衣服上。 房間里,霍楚沉摁住剛才包扎好的傷口,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聽見對面的門打開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會來看看他。 沒想到這人果真沒心沒肺,騙他、利用他、承了他的救命之恩,現在竟然連一句問候都不給他。 他當真是……到底為了什么。 嘴角一撇,霍楚沉輕哂出聲。 房門在這時候被叩響了。 霍楚沉心情差到極點,不想吭聲,只在門打開的一霎,將手里那件換下的襯衣朝來人扔了出去。 “滾!” 那人怔在那兒,沒有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霍楚沉有些不耐煩地回頭,看見荊夏抱著他的衣服站在那里。 屋里只點了盞落地燈。壁爐里燒著松木,淡淡的味道,把屋外那場毛毛雨帶來的潮氣都驅散了。 耳邊偶爾爆開一兩聲嗶剝的松油炸響,反而襯得周遭更安靜。 目光交匯,兩相沉默,荊夏沒有離開,而是反手扣上了寢室的門。 昏暗的火光和燈交織,荊夏看見霍楚沉不經意露出的胸口上,一截白色的紗布。 他見她來,依然沒有什么好臉色,將松垮的睡袍一抄,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你來做什么?” 他移開目光,靠坐在沙發靠背上,留了個冷峻的側臉給荊夏。 荊夏沒說話,上前一步,將手里的衣服都扔到了沙發上。 “你受傷了?”她問,轉到霍楚沉面前,抬頭看他。 霍楚沉冷著臉,盯了她一會兒,半嘲諷道:“我還以為你只會關心你的線索。” “你受傷了?”荊夏緊追不舍,再進一步,將身體擠到了他的兩腿之間。 溫熱的體溫隔著衣料傳過來,還有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霍楚沉有些心猿意馬,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冷冷地道了句“沒”。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女人就在他的后肩處狠狠一摁。 霍楚沉吃痛咬牙,太陽xue青筋暴起,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把人扯到了自己跟前。 “你!!!” 暴怒的話說不出口,火光躍動之下,她看著他,眸光流轉,是從未見過的柔和。 “什么時候傷的?”她繼續冷聲發問,像審問犯人。 霍楚沉笑了笑,無所謂地反問,“怎么?良心過不去了?” “我看看。”荊夏沒有搭理他的冷言冷語,兀自扯開了他身上的睡袍。 昏燈之下,男性結實的胸膛赤裸。不知是才洗了澡的潮意,還是被她剛才那么一按的冷汗,沒有被紗布覆蓋的地方,蒙著薄薄一層水霧。 而那條長長的綁帶繞過他的左肩,穿過腋下,在腰背處纏上厚厚一圈,被她剛才那么一摁,又堪堪滲出點血來。 心口突然被什么撕了一下,荊夏沉下臉,伸手要去撫他的傷。 “啪!” 輕微的一響,手腕一緊,她的手被男人扣住了。火光下,他笑著看她,黝黑的瞳眸晶亮,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怎么?”霍楚沉語氣諷刺,“開心了?” 荊夏不說話,被他拽住的手微抖。 男人的語速慢下來,目光逡巡在她的眉眼間,半天又繼續道:“不是開心,那就是遺憾了?” 他笑了一聲,俯身去找她,又道:“不是恨我殺了邁蘭?如果這次我死了,也算是你替他報了仇,所以現在這是……” “霍楚沉!!!” 沒說完的話被打斷,荊夏抬頭看他,眼中有壓抑的怒意和心疼。 霍楚沉看得一愣。 這樣的表情他看見過,在邁蘭去世后,她每每聽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 而霍楚沉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看到她因為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 藥勁過了,背上的傷火辣辣的痛。他的胸腹也像是被火油燒過了一樣,一抽一抽地顛動。 心口倏然一痛,他伸手鉗住了荊夏的下巴,迫她抬頭看他。 那雙面對他永遠淡漠的眼,此時正展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生動,泛起晶亮。 她這樣的表情,既讓他得意,又讓他揪心…… “你是在……擔心我嗎?” 霍楚沉蹙眉,放低聲音輕輕地問,好似害怕驚擾這一場夢境。 荊夏看他,沒有回答,只反問到,“我要是不進來看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讓我知道自己受傷的事?” 霍楚沉一怔,而后無所謂地笑道:“知不知道的,難不成你還在乎?” 是呀,她不該在乎的。 他們是彼此傷害過的人,隔著背叛的經歷和邁蘭的死。 可真實的感情又騙不了自己。 當她在烈火中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那一刻,荊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這種安全感,從前只有瑪塔給過她。 她張了張嘴,最后只生硬地拋下句,“我只是不喜歡虧欠別人。” 面前的男人笑了笑,攫住她的視線道:“你說你不喜歡欠別人,我又何嘗喜歡?我說過邁蘭的死,是我的無心之失,你總要給我個機會補償。” 荊夏被他瞧得心悸,往后挪了兩步,卻又被他掐著腰拽了回去。 “荊夏,”他看著她,神色凝重,連口吻都很嚴肅,“你對我,要么就完完全全地站在對立面,當我是仇敵、是惡魔,在這里刺一刀,不要手軟。” 言畢,他拉起荊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來來回回,模棱兩可,要利用還是要什么,你都可以告訴我。只要是你開口的,我都給。” “只是……”他頓了頓,看向她目光凜然,“我更希望的是,我們能坦坦蕩蕩,全心全意地信對方一次。角蝰的事情上,我們本無沖突,真的沒有必要這樣……” “信我一次,是不是真的就這么難?” 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片刻。 荊夏沒表態,只將手輕柔地搭上他腰間已經松散的繃帶,解開,認認真真地替他重新綁了一遍。 “怎么傷到的?”她問,火光下睫羽垂下來,像兩把小扇子。 霍楚沉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個,微愣,如實道:“去工廠找你的時候,遇到火拼,以為你還在里面,沒想那么多就沖了進去。” 荊夏一時更覺胸悶,只得轉移話題道:“今晚除了角蝰、卡薩帕和國際刑警,還有一波不明身份的人參與了這次行動,你見到他們了?” 霍楚沉怔了怔,滿不在意道:“我當時只想找你,哪顧得上其他人?” 荊夏的手抖了抖,痛得霍楚沉輕“嘶”一聲,她趕緊又道:“他們有人跟著我上了山,車里的那把火就是那個人放的。” 霍楚沉挑眉,這個消息真是過于意外了。 “目前除了警方、角蝰、菲斯和我們,還有誰會在關注這個案子?總不會是南諾吧?” 荊夏看過來,發現霍楚沉定著雙眼,正看著她發呆。 “怎么了?”她狐疑,忐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無措地看回去。 “沒什么,”霍楚沉撇撇嘴,半嘲諷地道:“聽見你說‘我們’還真是意外。” “……”荊夏無語,第一次發現向來沉默寡言的霍楚沉,竟然也有牙尖嘴利的時候。于是她手指微動,在霍楚沉的背上又輕輕摁了一把。 “嘶!!!” 男人驚痛,一把抓住荊夏的手,黝黑的眸子憤怒而犀利,像恨不得把她吃了。 荊夏才不怕,挑眉看他,把得意的嘴角往下壓。 然而下一秒,霍楚沉突然俯下身去,將唇狠狠貼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