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師妹和圣子抱錯后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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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般無聊地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青色碎玉,與洞府出口另一側(cè)的秦起之分立兩側(cè),不知道的還以為天玄山洞府新招聘了兩個石獅子。 蓮央的眼眸專注地看著洞口,秦起之則是動身到了蓮央身邊。 “你欺騙了蘇棠梨……對吧?”秦起之手指尖扣著腰間的圖南劍。 蓮央揚起清澈的眸子,抬手轉(zhuǎn)了轉(zhuǎn)腕,上面系著的青色碎玉也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旋轉(zhuǎn):“怎么?你喜歡貍貍?” “無情宗不談情。”秦起之冷言道。 “那么貍貍的事與你又有什么干系?”蓮央手腕一收,敷衍道。 恰巧此刻,蘇棠梨也從洞府之中走了出來。蓮央腳尖一轉(zhuǎn),便對上了蘇棠梨。他眉眼彎彎道:“貍貍。” 秦起之腰間的圖南劍輕輕嗡鳴一聲,令得他不由得斂了斂指尖。 蘇棠梨定了定神,抬眸看向蓮央,心中卻在思索著方才在洞府中看到了的蓮花碗。 原先她只是覺得那個碗漂亮,就稍稍停留了片刻,沒想到不過是用手輕輕觸碰了那個蓮花碗,碗上便浮現(xiàn)出金色流光的字眼,而那金色字跡記載的是青淼前一任圣子的歷史。 在傳到中州的故事之中,青淼前一任的圣子是因為邪崇染身而被徹底拋棄。只是蘇棠梨方才觸碰到蓮花碗時,金色字跡給她描繪的前一任圣子被徹底拋棄的原因是:血脈不純。 而在這段記載的末尾,還描繪了一張栩栩如生的蓮花紋樣。這個蓮花紋樣與蘇棠梨先前在蓮央腰間瞧見的一模一樣,只是色澤上稍有不同。 陡然間的負罪感就壓在了蘇棠梨心頭。她隱約覺得蓮央的靈力捎帶著邪的意味,而且?guī)熥饘Υуe這件事的態(tài)度一直也模棱兩可,讓她覺得這里面還有著別的事。要是旁的宗門,抱錯了也就抱錯了,將錯就錯便是。只是當這事落到了青淼身上的時候,將錯就錯好像就不那么容易了。 “棠梨。” 蘇棠梨循聲看去,原是符宗的時熙朝她走來,清秀的臉上笑容幾分靦腆:“恭喜棠梨拿到了頭名。” “謝謝。”既然是前來恭祝她的,蘇棠梨自然不會下對面臉色,而是回了他一個笑容。 時熙的眼眸則是隱晦地落在蘇棠梨纖細的脖頸上面。 蘇棠梨一直生得好看,鴉青色的長發(fā)與她頸間的白皙色澤相撞,看上去清麗可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下一個月就該到門派大比了吧?記得這一次的門派大比的主辦是在合歡宗。”時熙臉上笑著,指尖的靈力則是持續(xù)游走。 在蘇棠梨看不見的地方,許多條黑蛇與蓮花的枝蔓纏斗在一起。偶爾蓮花不小心探到了陽光下,也會很快地撤回暗處。在不見光的暗處,黑蛇的鮮血緩緩滴落,偶爾還有枝蔓的蓮花花瓣簌簌掉落。 蓮央沉黑著眼眸,身體極其自然地隔開蘇棠梨與時熙。 “門派大比。”現(xiàn)在還是筑基修為的蘇棠梨心中一跳。 她怎么差點把這個給忘掉了。 旁的時候打架她還能用一些外物作作弊,可若是真到了公平比試的環(huán)節(jié),她的真實修為就瞞不住了。時間緊迫。她如果不想在大比之中給合歡宗丟人,就得趕緊用澧月草來提升修為。 除此之外,合歡宗弟子在大比之后還會有一項幻境類考核,形式與她之前拿到“下下”評級的考核相仿。蘇棠梨想要一雪前恥。 “我也要去參加門派大比,師尊喊我提前過到合歡宗去,剛好可以與棠梨你一道去。”時熙的肩膀自后狠撞上蓮央的肩膀,臉上靦腆的笑卻一直不散。 時熙裝起來的時候,就連無意之中的肢體動作,都像是內(nèi)斂害羞的。 【我說過,滾遠點。】時熙傳音給蓮央,看向蓮央的眼眸冰冷,【你難道要做一個忘恩負義之輩?】 黑蛇試圖絞死忽然停住的蓮花枝蔓,顯露出的蛇信子散發(fā)著危險的信號。 蓮央清澈的眼眸一暗。 時熙冷哼一聲,剛以為是蓮央妥協(xié)了,卻看見蓮央輕笑一聲: 【我不。】 纏斗中蓮花倏地綻放開來,看似柔嫩的花瓣卻如同利刃一般,驟然割裂開黑蛇的蛇信子。 蘇棠梨終于有那么一點意識到了眼前兩個人的不對。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眼前兩人之間似乎有著極其細微的靈力波動。 “你們……”蘇棠梨眼眸倏地盯向兩人,長長的睫毛向上彎彎。 蓮央緊繃著身子,時熙也被看得有幾分緊張。他們剛剛纏斗太過,恐怕是不小心溢出來了幾分靈力,并且已經(jīng)被蘇棠梨察覺到了。 兩人正在思考著如何辯解,蘇棠梨便抬起手來分別拍拍兩人的肩膀:“你們關(guān)系好便關(guān)系好吧,大熱天的也不用湊這么近,省的還要用靈力降溫。” “好。”時熙垂著睫羽,目光落在蘇棠梨的手上。 看見時熙的目光,蓮央輕哼一聲,抬手故技重施,只是這回卻牽住了蘇棠梨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被蓮央圈在手中,顯得愈發(fā)纖細。轉(zhuǎn)折的骨節(jié)蹭過蓮央的指腹,蘇棠梨皮膚嫩,蓮央稍一用力,便不小心在白皙之中蹭出了幾分薄紅。 時熙猛然抬頭瞪向蓮央,眼白之中都在怒意之中被瞪出來了紅絲。 蘇棠梨已經(jīng)被牽慣了,就是蓮央手腕上垂落的青色碎玉每回都蹭得她有些發(fā)癢。 “別動。”于是蘇棠梨反手,反過來牽住了蓮央的手腕。 由她控制著,蓮央腕上的碎玉就不會老蹭著她了。 蓮央一怔,任由蘇棠梨牽著,只是眸子一點點地彎起,眼眸好看得像是彎彎的月牙:“好。” 秦起之抱著圖南劍,眼眸看了看蓮央時熙,又看了看蘇棠梨。潛意識告訴他,蓮央和時熙兩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由得抿了抿唇,懷中的圖南劍也在輕輕地嗡鳴。 蓮央正跟著蘇棠梨,愉悅得眉眼彎彎。而前頭的蘇棠梨一心在意著修為上的事,對自己正牽著蓮央也無知無覺。 直到走出天玄山秘境,蘇棠梨的水鏡“叮咚”一聲時,她飄走的思緒這才被拽了回來。 蘇棠梨單手調(diào)出消息一看: 【好友申請:賀蘭。】 【好友申請:卷耳。】 …… “怎么了,貍貍?”蓮央聞聲,眼眸落在了蘇棠梨的水鏡上面,“男的?女的?” “沒什么,就是有兩個好友申請,讓我看看這兩個都是誰?”蘇棠梨低頭看著水鏡,“好像是在秘境之中見過我的兩個修士,一個說想要了解青衫邪崇的事,一個說想要找我了解魅魔的事……看起來好像都是正事?” 蘇棠梨一時有些為難,她根本不認識這兩個修士,不知道加了他們之后,聊天說話會不會有些尷尬。又或者到時候她回答不上他們的問題墮了合歡宗的威名,該如何是好? “既然是要了解正事,那貍貍不如把他們轉(zhuǎn)交到我手上,如何?”蓮央斂了斂眸色,聲線清朗,“總歸我在秘境之中一直同你一起,你回答的結(jié)果和我回答的結(jié)果也不會有什么區(qū)別。” “你說的在理。”蘇棠梨聽著覺得很有道理,于是便把這兩個修士推到了蓮央那里。 蓮央低頭看著被推到自己水鏡上的兩個修士,手腕上的青玉愉悅得叮當作響,雀頭色的發(fā)羽危險地輕顫著。 他撥弄了下水鏡,大略瞧了瞧這兩人的簡介信息后,便再切換了一個新號,停在了取名那一步。 “貍貍喜歡什么顏色?”蓮央抬頭問著。 “紅色?”蘇棠梨也隨口答。 “好。” 于是蓮央在水鏡上的新號取名欄里龍飛鳳舞地填上了中州字“綠”,然后再把貍貍推過來的這兩人加到了這個新號上。 蓮央對兩人同時群發(fā): 【綠】:我是合歡宗蘇棠梨的小號。 還沒有等這兩個人反應(yīng)過來后回話,蓮央先發(fā)制人:你們是誰? 蓮央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個表情包:貓貓問號.gif 這頭蓮央正在邊回消息邊隨著蘇棠梨出了秘境,那頭的顧明箬則是正等著去接蘇棠梨。 只是當他站定在秘境出口時,便遠遠地瞧見自家小師妹和旁的男人牽在一起,指尖瞬時便升騰起來了藍色的火焰。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顧明箬都是合歡宗里最小的師弟,謝賜最小的弟子。當?shù)艿墚斁昧耍y得有一個需要呵護的小師妹,他一直都是關(guān)切得緊。 可是現(xiàn)在他瞧見了什么? 顧明箬一挑眉眼,相當好看得狹長眼冷冽地落在蓮央身上,指尖的火焰騰升而起……卻沒能落在蓮央身上。 因為他瞧見:并不是那人去牽的自家小師妹,而是小師妹主動牽著旁人。顧明箬的心一梗。 不同于顧明箬的殺氣騰騰,白渺的目光盈盈含淚。她先前還在憂慮,擔心貍貍因為自己與師兄師姐們不同而感到自卑傷心,沒想到這才剛出山去了一個秘境的功夫,就已經(jīng)成長不少了。 也不知道貍貍在這個秘境之中是怎么攻略旁人的。是憑借美貌的容顏,還是憑借曼妙的身姿,還是憑借勾人的話語?白渺想了又想,忽而恍然大悟。 她真傻,像貍貍這樣的女孩子,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如果有別人不喜歡她,那一定是那人眼瞎。 謝賜則是抱著臂看著徒兒們相聚,從表面看上去笑容溫和隨意,只是目光落在蓮央身上時,卻變了一副神色。 只不過他也沒有在弟子們面前多說些什么,而是對一旁看戲已久的女修士招招手道:“過來吧。” 蘇棠梨隨著謝賜看的地方看過去,原是秘境出口側(cè)面站著一個戴著蝴蝶簪子的女修士。 她在秘境之中見過她。 “你好。”這位修士一抬眼,露出稍顯清秀的面容,她對蘇棠梨道,“我是你師尊的舊友。” 蘇棠梨卻隱隱摸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眼前挽著蝴蝶簪子的女修士容顏清秀,不能說是不好看,但是若是瞧上一眼,再回個身,眼前人的容顏就會模糊不清,就像是沒有任何可以記憶的點。 她仔細看了又看,琉璃玉一樣的眼眸逐漸睜大來,悄聲道:“二師姐?姜姒師姐!” 她終于知道是哪里熟悉了,是體態(tài)!尋常的修士哪怕修仙之后都容易不自覺地塌腰弓背,而姜姒對自己的體態(tài)要求嚴苛,自小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zhì)都與旁人不同。 尤其是她刻意看上蘇棠梨那么一眼,原先只稱得上是普通的眼眸顧盼流轉(zhuǎn),眼波姣麗蠱媚。 “倒是比你四師兄聰明,明箬進天玄山秘境那年我也跟了去,他倒是沒有認出來我。”姜姒指尖輕柔地捏了捏蘇棠梨的耳垂,“小乖,做的不錯。” 蘇棠梨登云履在原地磨了磨,不太好意思地綻放出笑顏。蓮央見她頰邊微暈,像極了云邊霞光初起來。 “下個月門派大比我會做的更好的。”蘇棠梨一緊張,手上便下意識勾了勾蓮央手腕上的青玉,不自覺地撥弄了起來,“合歡宗的下一回考核也是。” 小乖害羞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姜姒順著青玉看向蓮央:“蓮央是吧,秘境結(jié)束了,你打算去哪里,回青淼,還是來我們合歡宗?” “自然是合歡宗。”蓮央被蘇棠梨拉在手中,彎起眸子乖乖答著,眼眸清澈得仿佛可以一眼望見底。 顧明箬眼眸神色一轉(zhuǎn),黑著臉便看向了蓮央,指尖跳躍的火焰蠢蠢欲動。 若是放在原先,蘇棠梨或許還會反對蓮央跟著去合歡宗,可是今日她在洞府里見著了前一任圣子的下場,這讓她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好吧,她蘇棠梨可以大方那么一點點,勉為其難地同意蓮央來合歡宗。要是哪天蓮央的身份東窗事發(fā),青淼族人要徹底拋棄掉蓮央,那么合歡宗多一個弟子也未嘗不可。 “明箬。”謝賜喊住顧明箬,眼里則是深深地看了蓮央一眼。 蘇棠梨登云履在原地蹭了蹭,對蓮央和自家?guī)熜謳熥鹬g涌動的詭異氛圍無知無覺。她對蓮央道:“好呀,那我就勉為其難允許你來我們合歡宗玩啦。” 此時蓮央的通訊水鏡“叮咚叮咚”兩聲,原是方才那兩個“賀蘭”與“卷耳”一前一后地回了消息。 蓮央大概掃了一眼水鏡,卻沒有很快理會,而是跟著蘇棠梨一行上了合歡宗的飛行船只,待得徹底空閑下來后,這才翻出來了通訊水鏡。 賀蘭和卷耳都十分有禮貌地介紹了自己,表演得就像是一個真正要去詢問問題的修士。他們一個在問邪崇,一個在問魅魔,從畫風上來看都像是循規(guī)蹈矩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