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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在太和殿的西城樓。 第二次是東城樓。 第三次是鳳禧宮的閣樓。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每一次拋尸的地點不同,但是死亡的地點肯定是一樣。 距離和時間大致能推測出準確的方位。 時間太短,禁衛(wèi)根本就幫不上忙,這個世上能救下池渲的只有慕清洺。 眼前好像彌漫著無窮盡的濃霧,他不斷在灰暗的死亡中摸索,企圖尋找到半分池渲的生機。 最后一次站在池渲尸體面前的時候,慕清洺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到了極點,再也尋不到半點血色,體力也在一點點變差。 下一次他不確定自己還能走多遠。 毫不猶豫地拿出匕首朝著自己的心口再次刺去。 心中的焦急和迫切甚至已經(jīng)大過了皮rou割開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懼。 這一次,慕清洺徑直朝著殊華殿而去。 所有地點都是圍繞著殊華殿,他幾乎可以確定池渲是在殊華殿死的,可現(xiàn)在茫然無助地看著殊華殿中的一切。 就像是站在希望的跟前,卻找不到推開的門。 他努力地回想一切細節(jié),氣味觸感溫度。 所有的尸體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種香味不是池渲身上的香味,而且對慕清洺來說有些熟悉。 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在哪里聞到過。 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眼下,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樣,猛地睜開眼睛朝著床榻旁看去,現(xiàn)下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張小桌案。 是夏蘭。 是林敘之送來的夏蘭。 池渲從昏迷中掙扎著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場景。 眼前的一切都和殊華殿中的布置一樣,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恍惚間讓她以為自己還在殊華殿內(nèi),只是外頭再也泄不進來外線,是一種悶在罐子中的幽暗。 殿內(nèi)點燃了無數(shù)的燭火,依舊不能驅(qū)散那種晦暗。 沒有陽光滋養(yǎng),原本上好的夏蘭此刻的葉片萎靡了下來,哪怕被人精心照顧了,但還是比不上在殊華殿的時候。 眼下有人影掠過那株夏蘭,將原本就蔫蔫的葉片碰得輕輕晃動。 緩緩走到了池渲的面前,背對著燭火,投下的黑影將池渲的身子給籠罩起來。 在看清楚面前人之后,池渲的瞳孔因為詫異猛地縮了一下,眼中的迷茫混沌盡數(shù)散去。 她凝視著面前的人影,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大殿下 池淳彎下身子來,動作輕柔地撫摸池渲因為驚詫和昏迷而微微蒼白的臉頰,她的臉上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但已經(jīng)足夠了。 她靜靜看著面前的池渲,出聲道。 阿渲。 熟悉的聲音徹底證實了池渲的猜想。 本來以為死去的舊友再次回來,她應(yīng)該高興開心的,但現(xiàn)在她只想盡可能地遠離池淳,然而手腳都被捆綁住丟在床榻之上。 身上的藥.效還未褪去,卻是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 池淳的眼神和離開上京之前的眼神幾乎沒什么區(qū)別,不失女子嬌柔又帶著攝人的力量,一眼便能瞧出此人的不凡。 此刻看著池渲,還帶著點點憐愛。 她伸手攔住池渲往后退的身子,攬抱著將池渲的身子帶到自己的面前,停在咫尺的距離,垂眸看著對方此刻微白的臉色。 滿殿的燭火籠罩在兩人的身側(cè),卻照不出池淳眸底的溫度,她凝視著池渲,低聲緩緩道。 阿渲,你還記得我教過你什么嗎? 不等池渲開口,她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岳王野心勃勃,可以加以利用,借刀殺人。 太子是個瘋的,晉王是個無能的,齊王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懼。 安王的封地距離上京城最近,需要多加提防。 話音落下,似是獎賞一般。 她伸手將池渲有些雜亂的碎發(fā)攏到耳后,滿眼欣慰地看著池渲,湊近了說道:阿渲,你把他們都殺掉了,你做得很好。 但是下一秒,眼中的獎賞和欣慰盡數(shù)散去。 換上了nongnong的不滿和狠厲,對著池渲道。 可是你為什么不殺了池燼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池渲看著面前滿眼怒火和氣憤的池淳,這一幕和她記憶中的池淳差別過大,她忍不住怔愣了片刻。 眼下才猛地明白過來。 先帝的兒女中野心最大的,恐怕是池淳。 可是燼兒是計jiejie的孩子。 話音落下,池淳情緒激動地反駁道:計鳶她自己就是個蠢的,她和池檐那個瘋子能生出什么好東西?! 她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如同瘋子的池淳,有些難以置信地緩緩搖頭,她沒有想到在池淳的眼中是這么看計鳶的。 我無心朝政。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會留在上京城,那在外人眼中可能是為了謀權(quán)奪利的手段,對她而言,不過是想要盡快離開。 池淳怔了片刻之后,伸手有些用力地抓著她的衣襟,讓她被迫地直直對上池淳的眼睛。 對視之下竟是池淳先紅了眼,眼中滿是不甘的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