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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沉罪(兄妹骨科)在線閱讀 - 磕到了

磕到了

    奶奶走之前給兄妹倆做了許多愛吃的菜,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照顧好同學。

    在聽說有男同學要來的時候,老人家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繞著陳初來回轉(zhuǎn)圈,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從小到大,她看見男人跟看見仇人似的,方圓幾公里的小男仔都對她避而遠之。

    陳最就不說了,社交關(guān)系只能用“冰清玉潔”來形容,街邊的小野貓看著他都繞邊走。

    在交友方面,陳初必須承認自己很冷漠,因為她并沒從陳江身上看到太多積極正面的東西。

    他只教會了她如何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后來她發(fā)現(xiàn),其實這個觀念不只是陳江有,成年人幾乎都有。

    畢竟朋友這個詞的定義很廣泛,比起提供情緒價值,更重要的是提供利益和資源,所以朋友也稱之為人脈。

    只有具備價值的關(guān)系才值得維系。

    陳最則是認可曲高和寡的理念,只為玉碎,母親邱楠月自小恃寵而驕,所滋養(yǎng)出的傲骨與清高毫無保留的遺傳給了他。

    孤傲如水仙,只會自賞,這分相似促使他們成為最了解彼此的人。

    兩個怪人湊成一對孤雛。

    “沒吃完的菜你們一定要用保鮮膜裝起來,別放壞了,冰箱里還有醬牛rou,你倆晚上回來餓了,煮面條就放進去,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肚子......”

    奶奶從上電梯就開始念叨,直到走到公交車站還沒停。

    陳初和陳最聽得都能倒背如流了。

    “要不您就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嘛?!?/br>
    本來陳初是不想讓她回去的,擔心回去以后又受欺負。

    剛才打電話過去再叁詢問情況,大伯言之鑿鑿說家里人絕對沒虧待過奶奶,堂哥一家更是飛快甩鍋,陳初對他們的話半信半疑。

    奶奶感動于她的孝心,但也不滿她對親人過度戒備,人越老,越怕留下遺憾,家和萬事興就是最大的心愿。

    后來堂嫂發(fā)微信給陳初道歉,說是因為小侄子如今正是學走路的階段,平衡力不好,容易摔跤,奶奶本想護著他,結(jié)果反被扯著褲子摔了一跤,才把膝蓋給磕腫了。

    在陳家,堂嫂算是比較明事理的性格,對陳初的態(tài)度也比較平和,逢年過節(jié)也能寒暄兩句。

    看到他們給老人掛的骨科門診的單子以后,陳初才放下心來,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

    至于爺爺,上周和陳江頂著寒風去夜釣,感冒了,至今未好。

    陳江忙著藥店的事情,將他推給楊月芬母女照顧了一周,病情居然還惡化了,據(jù)說現(xiàn)在講話都喘個不停。

    聽完楊月芬母女的所作所為,陳最和陳初對視一眼,唇線勾起月牙弧,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惡人自有惡人磨,老頭子受苦這事兒,陳初還挺樂見其成的。

    奶奶說這話時,語氣卻很不忍,洋洋灑灑的抱怨著楊月芬的勢利和冷血。

    陳初不咸不淡的回她,“你有精力關(guān)心他,不如早點養(yǎng)好自己的腿。”

    奶奶的表情再度染上尷尬,陳最輕輕拍了下陳初的肩膀,示意她態(tài)度別這么生硬。

    “唉,再怎么說那也是你爺爺啊。”畢竟搭伙過日子這么多年,習慣和依賴感已經(jīng)蓋過了她自己的想法,“你倆有空的話也還是回去看看他,前幾天還在念叨呢?!?/br>
    “肯定不是念叨我?!?/br>
    對于這件事,陳初很有自知之明。

    陳最沒回來之前,她是家里的閑置物品,現(xiàn)在她是贈品。

    要是放在大清,就是少爺?shù)呐阕x小書童。

    “......”

    再說下去她的態(tài)度只會更刻薄,奶奶只得轉(zhuǎn)移目標,依依不舍地拉著陳最的手,勸他平時多教教陳初怎么為人處世。

    陳初覺得好笑,讓陳最教她人情世故,還不如找傳銷組織練口才。

    “你這丫頭哪兒都好,就是性格太強勢了,一點也不懂為人處世的道理,得學著把性格放軟一點,以后出入社會了才不會吃苦頭!”

    陳初昂著頭,雙手抱臂,迎著冽冽寒風,被吹散的碎發(fā)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宛如毛絨絨的幼獅,語氣也矜傲:“只有委屈求全的人才會吃苦頭。”

    若不是為了自保,誰愿意長一身棱角。

    老一輩對委屈這個詞早已麻木,她們寧可覺得是報應(yīng),把罪過都推給老天,把期待都交給菩薩,自己無足輕重,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忍一時得過且過。

    “反正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要頂回來,我不和你說了!”高芳麗擺擺手,看她如同看朽木,“等你以后長大了,還是這個臭石頭性格,找不著對象,沒人要,你就知道后悔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自從去年過年,一個和她同齡的遠房親戚結(jié)婚以后,家里人就時不時念叨兩句,好似不這樣,陳初就意識不到自己的性別和該做的事情一樣。

    她真是無比痛恨這迂腐的思想,別過視線,不再看奶奶,神情介乎于與疏淡與輕狂之間。

    “小最,你覺得奶奶說的有道理嗎?“

    陳最看了一眼橫眉冷目的陳初,又看了看神情期期艾艾的老人家,斟酌片刻后,溫言細語地打圓場,“奶奶您說的話當然有道理,但也不是全對?!?/br>
    陳初朝他投來戲謔的笑,“贊譽”他的端水能力。

    “初初不會沒人要的。”

    他回以寧靜且深沉的目光,唇角微揚,“我要她。”

    “......”

    小獅子被這話背后guntang的情意弄得措手不及,瞪他一眼后,欲蓋彌彰地悶咳兩聲,開始留意公交車的動向。

    奶奶聽了卻心滿意足,連聲夸贊他是個有擔當,責任心強的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陳最看她一臉郁郁寡歡,“還在想奶奶的事情?”

    “啊?”陳初的眼神有些滯鈍,“嗯,也在想別的事情?!?/br>
    “什么事?”

    陳初猶豫地側(cè)過臉看他,對上一張溫寧的面孔。

    少年的眉宇線條流暢且松弛,漆黑眼瞳里亮著簇光芒,看來心情尚佳。

    已經(jīng)看不出前兩天的陰郁和頹唐。

    “沒事?!?/br>
    不想破壞氣氛,陳初將心事重新壓了回去,無所謂地笑笑。

    低垂的睫毛蓋住了眼睛,鼻尖連著唇珠,弧度柔和,神態(tài)像只剛被收養(yǎng)的小貓,少見的溫順乖巧。

    陳最揉了揉她腦袋中間的小發(fā)旋,聽說長在這個位置的人都很聰明,但也容易犯倔脾氣。

    他笑笑,深以為然,掌心的紋絡(luò)繼續(xù)貼著發(fā)絲摩挲,感受細密的柔軟與溫熱。

    陳初任他摸頭,牽手,展露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與心軟。

    搬家以后,少了漠視與偏心,陳初在新環(huán)境里如魚得水,陳最卻沒法和她一樣無憂無慮。

    眼見著年關(guān)將至,邱楠月的年齡又多一歲,試管嬰兒的風險太大,丈夫那邊更是各種推脫,對這段婚姻,他早已食之無味,心不在焉。

    邱楠月明面上依舊是眾星捧月的豪門闊太,實則被人棄如敝履,靠著自尊心撐下這不堪一擊的婚姻。

    前有父母的敦促,后有丈夫的  敷衍,舉步維艱的她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陳最身上,期盼這條長線能有大收益。

    關(guān)于陳最到英國讀書的事情就鋪墊了好幾年,已然板上釘釘。

    邱楠月連學校和教授都安排好了,個中脈絡(luò)也早已疏通完畢,之前說好的叁月份過了雅思就到她安排好的學校讀商科。

    結(jié)果陳最現(xiàn)在改變心意了,非要在國內(nèi)參加高考讀大學。

    理由自然是想要留在陳初身邊照顧她。

    邱楠月有些悔不當初,覺得陳最辜負了她的良苦用心,更隱約覺得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主動將人送回陳家,現(xiàn)在有點覆水難收的意思了。

    她決不能容忍這種功虧一簣的情況,于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給陳最施壓,最憤怒的時候,也會口不擇言罵他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陳家人,包括陳初,在她看來都是別有用心,畢竟同化陳最,就是對她最好的報復(fù)。

    陳最很清楚自己在母親心目中的形象與其說是孩子,不如說是個果子,所謂的悉心照顧,不過是一種有目的的栽培。

    她在等豐收的那一刻。

    陳最承受了邱楠月的好意,也就必須承擔她提出的代價。

    各懷心事的兄妹倆,在小區(qū)樓下慢悠悠地散步,等著趙佳婷和楊宇嵊過來。

    ......

    楊宇嵊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陳初會主動邀請自己去她家做客。

    不夸張的說,這件事比參賽奪冠更讓他感到心潮澎湃,幾乎是一宿沒睡,清晨就醒了,在房間試衣服,照著網(wǎng)上的流行趨勢打扮自己。

    最后選了套棕褐色呢子大衣,針織馬甲配法蘭絨襯衫,英倫風倒也適合他濃眉大眼的深邃面孔。

    闊腿牛仔長褲迭了兩折,硬挺卻又不失松弛,皮質(zhì)馬丁靴踩在地上,篤篤有聲,舉止很有氣勢。

    他對著鏡子看了半晌,將短發(fā)梳理得很清爽,充滿期待的雙眼看著分外明亮,愈發(fā)顯得英氣逼人。

    吃早飯時,母親上下打量他的穿著,覺得稀奇,“你不是不愛穿大衣嗎?”

    楊宇嵊喝牛奶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心虛,“是嗎?”

    “你身上這件還是我給你選的呢,當時可不樂意穿了,怎么今天穿得這么文質(zhì)彬彬啊。”

    “文質(zhì)彬彬是什么意思呀?”

    楊宇嵊的meimei剛上二年級,正是拓寬詞匯量的時候,非常的敏而好學,看著mama。

    “就是指這個人看起來很有文化,很優(yōu)雅的樣子?!?/br>
    楊母看著兒子越來越訕訕的表情,捂住嘴唇,笑得很優(yōu)雅。

    “您這意思是我平時很沒文化唄?!?/br>
    畢竟她是蜚聲中外,才華橫溢的作曲家,結(jié)果嫁了個毫無藝術(shù)細胞的理工男,生了個虎頭虎腦的運動員兒子,怎么看都離藝術(shù)世家相去甚遠。

    雖然外人都笑他們家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

    “我可沒這么說哦,我就是好奇你為什么換風格了而已?!?/br>
    為什么換風格......

    楊宇嵊垂眼,看了眼工整的襯衫領(lǐng),也覺得不太適應(yīng)。

    “投其所好?”

    母親笑瞇瞇的看著他,知子莫若母,當然看得出他是為了喜歡的女生才這么認真打扮。

    清雋,溫寧,文質(zhì)彬彬,這叁個詞勾勒出了一張熟悉的,卻又讓他想要排斥的面孔。

    陳最。

    自己居然在模仿他,因為潛意識里,想要投其所好。

    楊母在他眼里捕捉到了幾分陰沉情緒,以為是自己調(diào)侃過度,于是很快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過出門前,楊宇嵊還是換掉了這套衣服。

    ......

    趙佳婷提著一籃黃澄澄的柿子,等在小區(qū)門口,幾分鐘后,看到楊宇嵊從出租車上下來,松了口氣。

    “嗨!”

    她喊了一聲  ,楊宇嵊揮手打招呼,飛快跑過來。

    因為都是第一次到陳初家,便結(jié)伴過來。

    “怎么你看起來也很緊張啊?!睏钣钺涌闯鲒w佳婷的局促,忍不住好奇。

    趙佳婷活動了一下面部表情,小聲嘆氣,“我和粗粗妹都認識五年了,還是第一次到她家玩呢,再加上陳最哥哥也在,就有點緊張?!?/br>
    “陳最.....學長......”楊宇嵊在心里想了一下趙佳婷和陳初的交情,“你以前見過他嗎?”

    “以前?”

    趙佳婷想了想,搖頭,“我也是去年他轉(zhuǎn)學過來才見到的,粗粗妹也不怎么在我面前說她家里的事情?!?/br>
    “哦?!?/br>
    她轉(zhuǎn)過臉,看到楊宇嵊若有所思的樣子,“怎么了嗎?”

    “我是在想,他們是親生的......吧?!睏钣钺拥恼Z氣有些遲疑。

    趙佳婷聞言,大吃一驚,“當然,當然是親生的呀,同一個爸媽呢!”

    她忽然想起昨天下午,楊宇嵊和陳最站在垃圾桶旁,冷硬的對視中,頗有幾分針鋒相對的意味。

    一個不合常理的想法再度升起。

    “班長,你是不是有點太......”她斟酌著用詞,在楊宇嵊的注視下,小聲說,“敏感了?”

    其實陳最對他有意見,趙佳婷覺得可以理解,都說長兄如父,也許他就是看出了楊宇嵊的心意,還在考察中,略有不滿。

    她沒往深處想,把這番論斷說給楊宇嵊聽,“我覺得越是這樣,你就要越挫越勇,爭取今天就拿下陳最哥哥的心!”

    “......”

    楊宇嵊的嘴角抽了抽,他干嘛要拿下陳最的心。

    轉(zhuǎn)而自嘲一笑,連陳初的心意,他都毫無頭緒呢。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電梯間,里面站著的人似乎正在按關(guān)門鍵。

    “等等!”

    趙佳婷連忙喊住那人,提著柿子沖進去,結(jié)果一看,都是熟面孔。

    曾越玥認識她,笑著打招呼,眉眼中依舊是溫柔又靦腆的情緒,“佳婷?!?/br>
    “學姐~”

    方正的電梯間里洋溢著一股濃烈的香氛氣息,玫瑰中糅雜著杜桑花,香得肆無忌憚,宛如置身明媚的西海岸。

    也只有宋翡那張明艷不可方物的漂亮面孔,才配得起這份濃墨重彩的格調(diào)。

    她靠著曾越玥的肩膀,神色慵懶,卻也矜傲,從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這兩人。

    比在學校的時候更高不可攀,唯獨親近曾越玥。

    趙佳婷覺得難以置信,發(fā)微信給陳初,問她知不知道宋翡也來了。

    她回了個點頭的表情包。

    “......”

    其實趙佳婷一直在暗戳戳的磕cp,從宋翡轉(zhuǎn)學到陳最班上,她和幾個愛八卦的女生就總是在討論這兩人的感情。

    可惜沒看出什么進展。

    高嶺之花和冷面冰山絲毫不來電。

    但是!

    趙佳婷感覺宋翡這次去陳家,肯定是有原因的。

    楊宇嵊看她臉色變來變?nèi)?,覺得好奇,“你怎么了?”

    “我.....好像磕到了!”

    “磕到了?”

    他上下掃視她,沒看出傷口,一本正經(jīng)的關(guān)心她:“磕到哪兒了?”

    趙佳婷:“......”

    (國慶節(jié)快樂啊寶們,更新晚了不好意思,白天大睡特睡,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偷懶,真好?。?/br>
    趙佳婷:我的cp終于發(fā)糖了

    磕到了

    磕到牙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