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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院判原本還沒想到這個,此時聽他這樣說,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太后! 是什么人,能讓刺客進圍場;是什么人,能有黔州巨毒;又是什么人,敢在皇上眼皮底下刺殺嚴侯只有太后這樣身份的人,而太后的弟弟,黃大將軍,曾在黔州平亂。 對,之前的昌王,便是嚴侯捉拿審問的,最后在詔獄內自盡,太后因此臥床兩個月,還是他給開藥調理的 意識到這點,傅院判冷汗淋漓,朝嚴辭叩首道:謝侯爺提醒,下官一定守口如瓶。 事實上,再叫他說這是什么毒他也不會說了,嚴侯,皇上,太后,這哪個人他也惹不起。 傅院判下車后,小陶立刻就急著進來問嚴辭詳情,卻被他下令退了出去,自己獨自坐在馬車內,對著車中燭火,整個人沉寂得似一尊雕像。 早知這口血或許傷及性命,早知自己走上的路遍布血色,也早知或許哪天就死于非命,但總會覺得,也許自己就是那天選之子,就能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卻沒想到,一切都來得這么快。 他出身侯門,又自小聰慧,年紀輕輕中了進士,又成功謀劃了除戾太子的宮變,年少的順遂,讓他高看了自己,才會依皇命任御史中丞,名震京師時,就著那身狂傲氣焰去搶了沈家的親 其實當初既然同意退婚,兩邊便是橋歸橋路歸路,又為什么要去橫刀奪愛呢?不過就是覺得自己比沈知儀強,自己心有掛念的姑娘也該嫁自己為妻,千古功業和嬌妻美眷他都要。 可是,如今才知,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自命不凡的早死鬼。 沒有生前名,也沒有身后名,一個惡名昭著的酷吏,死后只留下旁人一片叫好和家中老母寡婦。 他無法接受這結果,也不知如何面對身后事。 就真的是這樣了嗎?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侯府也需要他,上天竟就要在這時候收走他所有的時間? 不甘心,可是,終究一介凡人,無力抵抗死生大事。 夜闌人靜,萬籟俱寂。 聶蓉坐在窗邊,將窗開著,靜靜看著外面的月夜星天。 馮mama去打探過嚴辭的動向,知道他從這兒出去就去了行云閣,又沒多久就出門去了,卻直到現在也沒回。 他去做什么呢? 生她氣,所以不想理她嗎? 她如此算計,終究是傷了兩人之間的情分是不是?可他們之間的情分,到底有多少,真到了她能坦然和他說自己不孕的程度? 今夜不知他還會不會過來,但不管如何,她終究是要向他坦白的,然后呢 最好的結果是,他理解她的算計,并接受她這樣的安排,收了兩個姑娘做房中人,生下孩子記在她名下,算作嫡子,而她仍是他的正室夫人。 只要他愿意,老夫人也拗不過他,若是他不愿意,那一切都只看他如何抉擇了,由不得她作主。 青梅過來,將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勸道:夫人,夜深了,先去睡吧。 聶蓉默然不語,心中思緒萬千,她又哪里有睡意? 夫人? 青梅又叫她,她無奈攏了攏披著的衣服,準備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 聶蓉立刻看向大門方向,青梅也看過去,猜測道:侯爺回來了? 聶蓉沒回她,只是靜靜坐著,整個人都僵住,屏氣凝聲,唯恐漏了外面一丁點的聲音。 后來,海棠院外便響起了腳步聲,極其平穩,是他的腳步,可是卻比往常慢了許多。 青梅這時上前去打開房門,果然就見到嚴辭往這邊走來,帶著緊張與恭敬道:侯爺。 嚴辭沒作出反應,天上的月光灑落在院中時,似乎獨獨落了他那一處,讓他暗沉得好似一具失了生機的行尸,直到他慢慢走近,披上昏黃的燭光,他在燭光中看向聶蓉,眸光微動,這才又有了幾分人氣。 聶蓉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隔了半個屋子望著他,眼里不由自主就濕了起來。 你備好水就下去吧,這里不用人了。他轉頭朝青梅交待。 青梅連忙應聲去備水,他上前幾步,走到聶蓉面前,扶住她的肩。 哭什么?他輕問。隨后說道:自從嫁給我,就沒笑過幾回是不是?說話間語氣竟柔得像春日的暖風,讓她心頭一熱,淚水就垂了下來。 對不起侯爺,我她不知將話從何說起,嚴辭也沒有急著問她,只是伸手輕輕拭去她淚水。 這時他說:別哭了,沒怪你,我下午是有些生氣,但現在已經好了。不過,你為什么突然就動了這樣的心,要給我納妾? 聶蓉抽泣了幾下,穩了穩音調,和他說道:大夫說說我有宮寒之癥,此生多半是沒有子嗣了,我怕老夫人還有侯爺知道了趕我回娘家,就想先瞞著,給侯爺找兩個自己人做姨娘,等她們生了孩子抱來自己身邊養,就算作是我的孩子 她說著,想起自己的事,又忍不住哭起來,甚至淚水決堤,越哭越兇,再也止不住。 這些日子,為了瞞著這事,她連哭都不敢哭,傷心都不敢流露,就怕被他看出來,現在坦白了,倒能好好哭一回,哭自己竟是這樣的福薄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