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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吸一支煙冷靜一下,但是發現家里的仆人都被控制起來,沒有人給他拿煙。所以他只能從口袋里摸出一只鼻煙壺,打開蓋子,但是因為手抖得太厲害又把鼻煙壺掉在了地上。 老約翰勉強維持鎮定,他知道是希斯克利夫來了,這些年他一直等著這一天,等待希斯克利夫對他徹底下手。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因此經常徹夜難眠。現在,這一天到來了,但是出于本能,他還是想要逃避。 這顯然不可能。 官是希斯克利夫昔日戰場的老友,他很少拒絕他的請求。 約翰公爵的事并不難處理,他這一支雖然也算是貴族,但實際上不過是承蒙祖上蔭庇,王室里早就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了。 再加上他這些年干得一些勾當,早就在倫敦人盡皆知,因此官根本不需要費什么功夫就逮捕了他。連帶公爵府中的財產也一并沒收,仆人們也被帶回審問。公爵夫人一向備受尊重,的人也沒有為難她,只是按照流程詢問了她一些相關事宜。 艾蜜兒在得知官來了以后便立刻從后門逃跑了,走之前還不忘了帶上金子和珠寶項鏈。 瑪麗在得知艾蜜兒居然從官手下逃走之后不禁有點焦慮,英國這么大,再找見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尤其是就在剛剛,消失了許久的路西法又出現了。 他還是那幅老樣子,穿著黑袍,白色的翅膀遮住了太陽。瑪麗起初還擔心他被別人看見,但是很快她又發現,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路西法。 “你又失去了機會。”路西法說,“剛剛在柴房里,你本可以把入侵者的靈魂獻給我。可是你又猶豫了。” “你說過還有別的方法,不用的方法。”瑪麗猶疑道,“現在,告訴我那個方法是什么?” “你知道她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界嗎?”路西法并不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 第40章 _40 瑪麗搖搖頭。 “我和米迦勒打了一個賭,賭艾蜜兒柯林斯的靈魂究竟是否純潔。”路西法解釋,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瑪麗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搞明白。 簡單來說,就是艾蜜兒在她原本的世界因為作惡多端,恰好路西法年末要沖業績,就提前收割了她的靈魂。但是米迦勒念她年紀小,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于是就把艾蜜兒送到了這個世界,并且給她綁定了一個“日行一善”的系統,如果艾蜜兒能在這個世界改過自新,他就把她送回原本的世界。反之,她的靈魂將永遠留在地獄。 至于瑪麗,不得不說她有點倒霉。因為他們一家是被無意卷進這場神明和魔鬼的賭約游戲中。 “” “不會有第三次了。”瑪麗忽然說,“我已經放走了艾蜜兒兩次,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祝愿你還有第三次的機會。”路西法冷笑。 瑪麗有些頭痛,正如路西法所言,她還會第三次的機會嗎?假如沒有,他們一家會不會還像上輩子那樣支離破碎?瑪麗感到恐懼。也感到憤怒,這分明是他們神明之間的賭約,卻因為疏忽,把他們凡人卷了進來,這不公平。 瑪麗越想越氣,不禁捏緊了拳頭。 車廂的門忽然開了,希斯克利夫坐進來,“你朋友已經沒事了,簡愛小姐以后會負責洛伍德的事,她是一位正直的老師。現在,我把你送回家怎么樣?” 所以他們送來了希斯克利夫。瑪麗腦子里忽然冒出這個想法。 “或許你還不知道,洛伍德險些發生火災,但是一位名字叫簡愛的女士及時趕到了,阻止這場悲劇。”希斯克利夫沒有注意到瑪麗的出神,他熟門熟路地拿出抽屜里的小箱子,取出紗布、藥酒和一塊干凈的毛巾,“我沒有帶醫生來,你要不要先擦擦臉?” 瑪麗這才回過神,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她似乎每次在希斯克利夫面前都很狼狽。 “你以前也學過醫嗎?”瑪麗忽然問,她覺得希斯克利夫給她上藥的動作未免過于熟練了。 “沒有。”希斯克利夫回答,他沒有抬頭,“但是打仗的士兵多少會一點急救常識。” “你上過戰場?是幾年前的那場英荷戰爭嗎?”瑪麗推算著時間,這些年英國只和荷蘭打過仗,大部分時間都還算太平,“我聽說我們又要打仗了,已經有官員在中心廣場開始征兵。” “不錯。是這樣的。”希斯克利夫還是沒有抬頭,他盡量放輕上藥的動作,但是還是粗手粗腳地把傷口碰破了皮,好在瑪麗并不嬌氣,也沒什么反應。 “我把你送回家以后就要去部隊報道了。”希斯克利夫終于抬起來頭,他黑色的眼睛直視著瑪麗,一字一頓地說,“所以,最近你不要惹什么麻煩,最好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我相信我們的軍隊不會讓戰爭波及到赫特福德這種小村莊。” “你也要去戰場?” 戰場,瑪麗對于這個詞語其實有些陌生。上次打仗時她年齡還小,對戰爭只有一個極其模糊的概念,但是她多少知道,戰爭經常會伴隨著流血和死亡。帕金森夫人的丈夫和兒子就都死于戰場。 “你已經很有錢了,為什么”瑪麗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憑借希斯克利夫現在的財力和勢力,完全可以在后方提供軍需物品,不必親自上陣。他早已功成名就,也不必再在戰場上為了一枚勛章而拼命,何況,他也從來不在乎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