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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時務者為俊杰,瑪麗氣勢洶洶地來,卻是灰頭土臉地走,她感到喪氣,又沒什么辦法。 最令人生氣的是,小白馬仍舊不肯離開希斯克利夫。瑪麗用盡全力拉住馬籠頭,才讓它勉強挪動了幾小步,最后她不得不直接騎上去,雙腿用力夾了一下馬肚子。 小白馬向前跑了幾步,不滿意地打出一個響鼻,接著兩條前腿突然高高舉起,把瑪麗甩了出去。然后,它滿不在乎地甩甩尾巴,跑回了希斯克利夫身邊,用腦袋繼續蹭他的手心。 “……” 瑪麗被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親手剝了小白馬的皮。她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又立刻摔回了地上。 她的腳扭了。 詛.咒,一定是詛.咒。 瑪麗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喃喃念著《舊約》中的哲理詩,企圖用上帝破解自己現在的困境。可惜上帝并沒有顯靈,反倒是她自己看上去像一個神經病。 “班納特小姐,我想你只是摔壞了腿,但是并沒有摔壞腦子。”希斯克利夫皺著眉頭,向瑪麗靠近了幾步,蹲下,想要扶她起來。 只是他的臉色過于難看,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伸出援手的好心人,而是一個劊子手。以至于瑪麗真的以為他是來殺人滅口的,于是她本能,雙手撐著地面向后退了一點,略有緊張地盯著對方。 這個動作讓徹底惹惱了希斯克利夫,他惱怒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出了出去。只剩下瑪麗和小白馬大眼瞪小眼。 于是瑪麗就只能試圖攀著小白馬站起來,但是她剛撐起半個身子,小白馬就“噠噠噠”地跑回了馬廄。 “真沒良心。”瑪麗坐在地上,對著小白馬憤憤罵道。這里是貝爾莊園,是希斯克利夫的地盤,里面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人。 臨出家門的時候,她也沒有告訴家人她要去干什么。假如希斯克利夫鐵了心要把她餓死在這里,她還真沒什么辦法。 瑪麗現在終于明白什么叫叫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在她糾結于自己究竟是會餓死,還是在雪地里凍死的時候,希斯克利夫又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條毯子。 “完了,看來我是要被悶死在這里了。”瑪麗緊張地想。然后她就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希斯克利夫把毯子罩在了她頭上。 他果真是要悶死我滅口,好讓約翰公爵的事永遠成為秘密! 希斯克利夫拿毯子罩住瑪麗,然后蹲下來,把她像麻袋一樣抗在肩膀上。這個動作無疑讓瑪麗更加確信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她開始劇烈掙扎,并且大喊大叫。 “放開我,你這個人.渣、騙子。大法官一定會把你送進監獄。” “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父親就會把你送上法庭。” “很多人都看見我來貝爾莊園了,如果我沒有及時回家,我jiejie伊麗莎白一定會來找我。” 瑪麗絞盡腦汁威脅著希斯克利夫,希望可以把他嚇退。但是事實證明,希斯克利夫既不怕上帝,也不怕魔鬼,更不怕大法官。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希斯克利夫終于停了下來,他不耐煩地身上的“麻袋”扔下來,然后又頭也不回地走了。 瑪麗的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那毯子在她身上打了好幾個擰兒,致使她一時半會兒沒能把毯子從頭上弄下來。但是這并不影響她對周圍環境的判斷。 這里離馬廄那么遠,又這么安靜,一定是地下室! 瑪麗終于把毯子摘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瞇了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緩緩睜開。緊接著她發現,這間地下室未免過于華麗了。 ? 第24章 這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室,而是貝爾莊園的客廳。 客廳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壁爐里,火燒得正旺,空氣里彌漫著暖融融的味道。 一幅女子肖像掛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壁爐的正上方。畫像上的女子有些眼熟,瑪麗仔細回憶了一會兒,發現她曾在內瑟菲爾德莊園里見過它。 希斯克利夫暫居在內瑟菲爾德的時候,在那里擁有一間畫室,這幅女子肖像就掛在里面。現在,他又把它搬到這里了。 畫像上的女子究竟是誰呢?瑪麗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一定對希斯克利夫很重要。可能是他的母親、姐妹,又或者情人。 瑪麗抱著腿坐在柔軟的意大利沙發上,她不知道希斯克利夫究竟要搞什么鬼。 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黃花魚,可以任人宰割。她試圖呼喚一個女仆或者管家來,但是喊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搭理她,連剛剛那個給她指路的廚娘也不見了蹤影。 在郵輪上度假的時候,瑪麗因為無聊看了不少莉迪亞的哥特,那些無一不風格詭異,每隔幾頁就會出現尸體和吸血鬼。 其中有一本的主角相貌英俊,但是卻患有精神疾病,經常會引誘一些無知的少女來家中做客,然后用□□熏暈她們,再把她們的皮剝下來,做成各種美麗的工藝品。 瑪麗聯想到希斯克利夫說要剝掉小白馬的皮的說法,忽然感到脊背發涼,他不會真的那么變態吧。 一陣腳步聲傳來,瑪麗不自覺地裹緊了毯子,緊張地盯著那條頗具維多利亞風格的長走廊。 希斯克利夫走在前面,身后跟著一個身材微胖的紅發女管家,她手里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面擺著一塊干凈的白毛巾、一只藥瓶和一小桶冰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