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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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這要從獵殺游戲講起,也是我這次把你帶回來的目的。” 卡索拉起江倦,帶他走出樹林,一起漫步在海灘,共賞天邊的夕陽。 他說:“最早的獵殺游戲只是為了取悅那些有權有勢又有著特殊癖好的人而存在的,可以考證到的最早一次,就是你父親年輕時參與的‘絕境’。當年的游戲規則很簡單,就是把一群人關到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里自相殘殺,設定一些復雜的機制讓人遵守,最終從中選拔出優勝者,給予他們相應的獎勵?!?/br> 江倦想起了那張十人的黑白合照,“那場游戲中,最后的幸存者有十一個人嗎?” 卡索笑了笑,“你還是那么聰明,大部分人在看到照片上有十人時,都會覺得只有十個人,而忽略了拍照的那位。”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可后來我在畫面里找到了百里述?!苯牖貞浿掌募毠潱八驹诤芷У慕锹洌б豢炊颊也坏剿@個人,看起來好像低著頭,不愿被鏡頭拍攝到面容,可他的眼神卻在悄悄瞟著鏡頭,舉止很矛盾。換作是其他人,我可能并不會注意,偏偏是他?!?/br> 江倦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可能帶著些畏懼和輕蔑的意思。 “他的眼神很復雜,好像敬畏之中又帶著期許,我本來以為是在鏡頭之外有什么吸引他的東西,卻在某一個瞬間頓悟,他是在看拍照的人?!?/br> “那張照片拍攝的時機恰到好處,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掩飾本相,就表現出了最真實的狀態,連老板也不例外,畢竟他當時還很年輕,遠沒有現在的城府?!?/br> 卡索食指抵唇,對江倦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道:“不過這話可別讓他知道,他會不高興的?!?/br> “我沒興趣告密,跟他也不太熟。” 江倦摘下墨鏡掛在領口,站定在被海水打濕的沙灘上,起了玩心便脫了人字拖,赤腳踩在濕漉漉的沙地上。 溫熱的海浪打來,這種奇妙的觸感……很舒服。 “所以,他拍攝那張照片的人是誰?” “是阿利斯塔,你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是最初創立了‘seventeen’的人,也是初代首領。我從老板那兒聽來的說法是,阿利斯塔當時是個獨行的特種兵,接了一單任務到中國賺賞金,在任務結束后不知怎么就被卷進了獵殺游戲。他在‘絕境’中認識了身份是‘牲畜’的老板,那時候老板正在鉆規則的空子,通過殺死其他‘牲畜’的方式獲得了‘獵物’的身份?!?/br> 在獵殺游戲中,除了四個等級的獵人和獵物以外,還有一些被稱為“牲畜”的人,通常是沒什么還手之力的老弱病殘,相當于rpg游戲里用來升級的小怪,就算是獵物也可以通過殺死他們來獲取積分。 聽這個說法,在“絕境”獵場中還沒有“牲畜”不可以自相殘殺的規定,百里述就是利用了這個漏洞,瘋狂殘殺其他“牲畜”,累計積分,為自己爭取到了成為獵物,參與角逐活下去的機會。 “他的出色表現引起了阿利斯塔的注意,在游戲中也應該發生了一些事,讓老板對阿利斯塔產生了敬畏,游戲結束后,他便跟著阿利斯塔離開中國,成了‘seventeen’的第一批成員?!?/br> “其他人暫且不談,我爸、舅舅,還有蕭始的父母也在那場游戲中活下來了,難道他們也是通過這樣殘酷的手法獵殺別人才活下來的嗎?” “當然不是。據說他們在游戲中分成了兩個陣營,一方堅持維持秩序,而另一方則依附規則而生存。” “說白了,就是規則讓他們殺人就殺人,讓他們挨餓就挨餓?” “差不多吧?!笨ㄋ骺粗鴿u晚的天色,提醒道:“你該吃藥了,先跟我回去休息一會兒吧,再晚些就該吃飯了?!?/br> 江倦也沒拒絕,拎著鞋跟著卡索回了住處。 卡索讓人打了盆溫水送進房里,讓江倦坐在床邊,把他被海水沖得冰涼的雙腳浸了進去。 暖意從足底漾開,江倦的臉色好了些。 他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已經在房間里等他們了,一見他們回來,立刻站了起來,端出了還在爐火上溫著的湯藥。 江倦不習慣陌生人待在自己的住處,皺著眉問道:“這是誰?” 那少年見他不大高興,神色十分緊張。 卡索笑著摸了把少年的頭,“他是這漁村最有名望的蠱醫的徒弟,被派來照顧你的。”他又對少年說:“別太緊張,他不會殺了你的?!?/br> 可能是看到了江倦把人一槍爆頭的場景,少年不自覺往離江倦遠的位置靠了靠,后來可能想起卡索殺的人更多,就又僵著不動了。 江倦覺著有些好笑,便冷著臉問他:“這藥怎么喝?” “稍微涼一點,直接喝就行。喝完會有點兒頭暈,您可以躺下睡一會兒?!?/br> 江倦“嗯”了一聲,覺著溫度差不多了,就把那一碗藥喝了個干凈。 苦澀從舌尖一路滑到胃里,還有些辛辣,滋味實在不怎么好。 卡索從罐子里拿了顆梅子喂給江倦,讓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沖淡了他嘴里的怪味。 他親自幫江倦洗掉了腳上的沙粒,在那人想縮腳時低下頭去,在他腳踝上落下了一吻。 江倦本來還想再問問卡索有關“絕境”的事,這樣一來反而開不了口了,而且這藥喝下去立刻就有了反應,突然涌上來那股反胃勁差點讓他把藥又吐了出來。 少年緊張地看著他,“不能吐的,再熬一碗要六個小時,錯過這一頓影響很大。” 卡索也勸道:“睡會兒吧,晚點兒老板就要回來了,他應該有話想和你說。” 江倦揉著劇痛的太陽xue,也沒心情問什么了,被卡索扶上床,一頭倒下,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他睡得不沉,迷迷糊糊聽見外面有人低聲爭吵。 “你少去找他,不知道他不想見你嗎?” “不想見我,難道就想見你了?我跟他怎么說也是共處了兩年的校友……你呢?” 是卡索和連驍的聲音。 江倦睜眼瞟了一眼門外,覺得關心那兩人純粹是給自己添堵,又翻身睡了過去。 約莫一個小時之后,他又被外面的吵嚷聲驚醒了。 那少年還守在他身邊,見他睜眼便看了眼表,“時間差不多了,您可以起來吃點兒東西?!?/br> 他把還沒睡夠,一臉疲憊的江倦扶了起來,給他喂了些水。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墻壁催促,少年便加快動作把江倦拉了起來,給他套上鞋子,扶著他出了門。 江倦覺著他動作還挺麻利,似乎習慣了照顧人,便問:“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阿蘇,從小在這個村子里長大。” “你父母也是漁民嗎?” “我沒有父母,村里人都說我是老蠱醫從寺廟里帶回來的棄嬰,就是東北邊的山上一座香火不怎么好的寺廟,這幾年去進香的人越來越少,僧人們連飯都吃不飽,就各奔東西了,現在是座空廟?!?/br> “有想過離開嗎?” 阿蘇低下頭,神色尷尬地笑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不行。老蠱醫養我就是為了讓我繼承他的衣缽,她歲數大了,沒有精力再培養一個新人了,我要是走了,這村子里就沒有蠱醫了,村民們看病就麻煩了。” 看這少年的神態,他應該自己琢磨過很久,糾結要不要走,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江倦瞥見阿蘇領口里有一道疤痕,便想解開他的扣子一探究竟。 阿蘇想掙扎卻又不敢,紅著臉僵在原地,等江倦拉開他半邊領子。 這少年身上滿是被鞭打留下的傷痕,難怪他不敢離開,該是被打怕了。 江倦想著說些什么安慰他,就見少年的神色突然變得驚恐,瞪著眼睛盯著他身后。 回過頭來,就見百里述站在門廊盡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江倦深知一旦跟自己扯上關系,這少年的下場絕對不會太好,便放了手讓他自己系上扣子。 “他讓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br> 百里述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到他身前,瞥了眼阿蘇,慈眉善目地對少年笑笑,“你江哥身子不好,要好好照顧他,知道嗎?” 阿蘇見了百里述被嚇得直哆嗦,哪還會分辨這話里的意思,緊著點了點頭。 “行了,你先下去,我跟你江哥有幾句話要聊?!?/br> 阿蘇憂心忡忡地看了江倦一眼,那人一抬下巴,“去吧。” 少年這才不放心地走了。 “一步三回頭,他怕不是真對你有什么想法?!卑倮锸雒掳偷暮纾{笑道。 “在你眼里,人類的感情只有一種,而且是最下流的那種嗎?” “感情有幾種我是不知道,但大多時候,表達方式都是很下流的?!卑倮锸鰶]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很快便進入了正題:“我聽說,你今天殺了塔姆,還打傷了多吉?剛醒來就干掉了兩個人,我是不是應該打條鏈子拴在你脖子上?” 江倦冷笑著反問:“你知道人為什么會被稱為人嗎?如果不能分辨善惡,用自由意志控制自己的行為,那人和狗就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了?!?/br> 百里述思考了一下,“嗯,聽起來好像有點兒道理?!?/br> “所以,想自己的狗不被亂棍打死,就把鏈子好好拴在狗脖子上,你在限制它的自由時,也是在保護它?!?/br> 百里述笑著將江倦散在額前的亂發捋到耳后,“放心,我不是來追究你責任的。既然決定合作,我們雙方自然要拿出些誠意來,不如就從我先來。” 他貼近江倦耳邊,輕聲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揮別過去的機會?!?/br>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百里述帶人回了漁村,出海打漁的村民也滿載而歸,一番喧鬧過后,各種新鮮海物都被端上了餐桌。 眾人燃了篝火,三三兩兩分坐在一張長桌兩側,都還保持著過去在“seventeen”的習慣,在首領點頭之前沒人動筷。 百里述和卡索低聲交談著什么,坐在了靠近長桌不遠處的主位,對座下眾人一點頭,示意可以開動了。 平時到了飯點,這群人都恨不得把桌子一并啃了,今天卻反常地沉默,只有坐在長桌首端,最靠近百里述和卡索的灰發男人埋頭吃著盤子里的海鮮意面,對其他人的反應漠不關心。 男人不合群的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眾人都神色異樣地看著男人,卻也無可奈何,似乎很是忌憚他的存在。 全場只有他一個人在享受晚餐,其他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百里述好笑地瞥著眾人,“這都是什么表情?一個個都吃飽了是怎么著?” 有個白天目睹了sao亂的特種兵忍無可忍,起身道:“老板!塔姆死了!” “怎么死的?” 江倦剛好慢悠悠地從門廊里走出來,那人見了他的眼神像恨不得活撕了他似的,憤然指著他吼道:“就是他殺的!他還打傷了多吉!娘的,多吉可能做不成男人了!” 江倦幽幽從百里述身邊經過,丟下一句:“沒人管的野狗自然是要做絕育的,不然在外惹是生非誰來負責?” “你!!” “好了,先坐下。烏鴉,你也是。”百里述一揚下巴,指了指長桌的另一頭。 江倦懶洋洋地走過去坐下,看著桌上的豐盛佳肴,一點食欲都沒有,興致缺缺地用叉子扎起一只海蝦,正要送到嘴邊,又被那撲面而來的腥氣激得犯惡心。 他心氣不順,干脆把那叉子連帶著海蝦一并狠插在桌面上,力道不小,還是擦著身邊人的手刺過去的,再偏那么幾毫米可能就要把那人的手整個釘在桌上了。 “媽的!你個小婊子想害老子是不是!” 那人是個皮膚曬成古銅色,高大健壯的意大利人,被激怒后將面前的碗盤都掀翻在地,拔掉那叉子撲上來就要戳進江倦的眼睛里。 有人在他動手時咳嗽一聲,男人下意識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百里述,后知后覺才發現發出聲音的并不是自己的老板,而是那吃飽了正在用伏特加順食的灰發男人。 他遲疑了一下,糾結著要不要繼續動手。 百里述扭頭低聲對卡索說了句什么,拔出腰間的手槍和匕首,親自把子彈上了膛,放在桌上的托盤里。 立刻有人領會他的用意,將托盤呈送到劍拔弩張的兩人面前。 那意大利人心里冷笑,想著連同伴的仇可以一并報了,正痛快著,伸出手去拿那托盤里的槍卻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