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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91節

    江倦冷道:“要么說,要么滾,我很累,沒精力跟你扯皮。”

    “好吧。我猜時間很緊,你還沒來得及去查我的底細,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父親是最早一批加入‘seventeen’的亞裔特種兵,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受到的震驚不比你小,又剛好是在最中二的年紀,覺得這很酷,還妄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跟他一樣拿著巨額的賞金到世界各地去執行任務,這可能是每個青春期的少年都會做的夢吧。”

    連驍手里把玩著江倦臨走時用來威脅張詠君的打火機,擦去了縫隙里烏黑的血跡,沒頭沒尾地問了句:“這是江住的東西吧?”

    “別岔開話題。”江倦坐起身,搶回了自己的東西,抓在手里有實感了,又朝連驍伸出手,“給我根煙。”

    連驍倒是很大方地掏出了煙盒給他,至少在這一點上,他比蕭始痛快。

    剛在心里夸了連驍一句,對方就縮回了遞煙的手,玩味地看著江倦,“要不等我說完了再抽吧。”

    “那你就痛快點。”

    “后來‘seventeen’的首領身亡,組織到了凱爾·勃朗寧的手里開始內亂,再后來勃朗寧死了,有十六個人選擇和百里述組成新的團隊,到金三角去開辟新的人生,我父親就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他在征服當地勢力的一場武裝沖突中犧牲了,百里述很厚道地給了我和我媽一筆巨額撫恤金,我也因此進入‘17’,在他的安排下考上公大,之后進入公安系統,成了藏得最深的釘子。”

    的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為釘子必須藏身在禁毒口或刑偵才能保證情報的準確性與時效,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作為特警的連驍,他可以自由出入市局,不受任何懷疑。

    江倦連藏在法醫科的池清都挖了出來,卻偏偏忽略了這個潛伏在他身邊最大的隱患。

    “你是怎么過的政審!”江倦質問。

    “姜懲是怎么過的,我就是怎么過的。”連驍說得淡然,“他有姜譽那樣的爹,不還是照樣進了市局,那我有什么不行?”

    “不一樣,他……”

    “有什么不一樣?就因為他爹姜譽跟你父親出現在同一張合照上,你就開始懷疑姜譽不是個純粹的惡人了?那照這么說百里也出鏡了,你又為什么覺得他是個惡人呢?”

    這套顛倒黑白的歪理氣得江倦臉色煞白,看連驍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的怪物。

    “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么百里也會出現在那張照片上嗎?就不好奇他到底多大歲數了嗎?”

    連驍向江倦靠近著,大有他扭過頭來就親在他唇上的意思。

    江倦正猶豫打哪才能讓他閉上嘴,這時外面進來一人,代他斥了連驍一句:“離他遠點兒,你不知道他現在見不得你嗎?”

    卡索拎著木桶走了進來,拍了拍江倦的臉,被那人扭頭避開也不生氣,還耐著性子問他:“餓沒餓?現在有沒有食欲?”

    連驍似乎不怎么待見卡索,又不得不顧忌他在組織里的地位,絲毫不掩飾他的反感,轉頭便走。

    出了幾步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丟下一句:“說的好像他見得你一樣。”

    江倦有些耳鳴,正被不適困擾著,懶得理會這兩個相互看不過眼的傻叉。

    卡索拍了拍他的背,“是不是不舒服,想吐?”

    “……你們兩個都理我遠點就舒服了。”

    江倦實在忍不住推開了卡索,彎腰俯身在床邊,嗚咽一聲吐了出來。

    卡索眼疾手快將木桶踢到了他身前,江倦看到自己吐出的那一灘深紅發黑的東西皺了皺眉。

    沒有食物殘渣,只有混雜其中的血塊和碎rou一般的組織,可見他的確已是強弩之末了。

    卡索神色凝重地看著那堆血rou,在江倦抬眼時又倏然轉變成了笑意,“吐出來就好了,老板給你用了藥,能暫時緩解你的不良反應,只有剔除腐rou再生出新的,才能徹底好起來,就像這里。”

    他解開江倦手上的繃帶,此前一直沒能愈合的傷口不再發炎化膿,還結了痂,恢復得不錯,就是疤痕難看了些。

    “你真把我當三歲小孩騙?你要是有能讓臟器再生的法子,還用得著靠‘寒鴉’賺錢?”

    江倦推了卡索一把,顧自下了床。

    幾天沒有進食,他現在無比虛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腳一沾地就覺著天旋地轉,又一頭摔在了床上。

    “別這么激動,你幾天沒吃東西,只輸營養液還是不行,先喝點兒水,緩一緩,我讓他們給你拿些粥來。”

    卡索使了個眼色,等在屋外的手下立刻領命去了。

    江倦口干舌燥,看到卡索端來的冰水,一著急仰頭便干了。

    卡索笑他:“慢點兒,沒人跟你搶,還要嗎?”

    江倦點點頭,他便又倒了一杯給他。

    這一回江倦喝得很慢,直到潤了口舌,才將水慢慢咽下去,沖淡了嘴里的血腥味。

    “你們是怎么把我帶出來的?”

    江倦大概能想到自己失蹤以后,蕭始一定會動用所有資源找尋自己的下落,還會聯合姜懲在離開雁息的各個路口設卡,想把他這個大活人帶走并不容易。

    “總有暗度陳倉的法子,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并不是很想知道。”

    “聽說上次你們綁走宋玉祗的時候是把他封在鐵皮箱子里,藏在了運輸建材砂石的大貨車里,那我呢?總不會是垃圾車吧。”

    卡索被他逗笑了,“寶貝兒,你還是這么風趣,垃圾車開出市不是更可疑嗎?”

    “所以你用了什么法子?”

    “假扮成送充氣娃娃的快遞司機。”

    江倦:“……”

    還不如不問。

    卡索見他臉色發綠更覺著有趣,還不放棄地逗弄他:“不得不說,現在的情趣用品做得是真不錯,為了帶走你,我還提前做了準備,買了不少娃娃,硅膠的那種能做到和真人九分像,身材手感都不錯,不然也不至于瞞天過海。”

    “你用不著跟我分享用那種東西的心得,我真沒興趣。”

    “也是,你有個固定炮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真讓人羨慕。”

    “你想要的話也可以有,不知有多少人想爬上你的床,用不著羨慕我。”

    “不,我羨慕的是他。”

    卡索對江倦眨了眨眼,被那人很沒有技巧地垂眼避開了。

    他臉上的笑意也稍稍降了溫,“在雁息時,我本來有機會殺了他的。”

    聽到卡索這話,江倦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用力,玻璃杯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啪”的一聲碎了。

    卡索耐心地撿去他手里的玻璃,用刀尖剔出了扎進他掌心的碎片。

    “反應這么大,看來你真的很在乎他。”

    江倦不悅道:“我跟他之間的糾葛與其他人無關,別插手我們的事!”

    卡索好脾氣地給他順著毛,平靜道:“阿倦,對你說句心里話,如果全世界都要跟我作對,一定要從我身邊搶走你的話,那我一定會殺了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包括我自己,只留下一個真正對你好的。”

    江倦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卡索又道:“我知道你在想,為什么我殺了所有人卻不獨占你呢?答案很簡單,我對你還不夠好,過去對你做過的事,不管做什么都無法挽回,彌補不了給你造成的傷害。我活得很清醒,知道你未來的幸福一定建立在沒有我的基礎上,所以我并不強求。我的愿望很簡單,只是希望你未來平安喜樂,僅此而已。”

    這話讓江倦倍感意外,但他并不想了解其中的深意,隨手抓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心的血,便轉移了話題:“沒心情跟你聊這個,不如說說這是哪兒?還有你們在打什么主意?”

    他回想起自己和卡索一起離開奧斯卡后便上了對方一早準備好的車,囑咐了句什么便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這完全陌生的海景別墅。

    “度假,你信嗎?”卡索笑問。

    “度哪門子假是有被割腰子的風險的?”

    像是應江倦這一句話,他剛說完,遠處就傳來了男人的慘叫聲,隨即戛然而止,很快便又爆發出一陣哄笑。

    “去讓他們閉嘴。”卡索不悅地吩咐道。

    正好這時粥也到了,他本想親自喂江倦,享受一下投食的樂趣,可惜那人卻不給他機會,自己端了碗小口吃著,哪怕只有榨菜做配菜也不挑,很快碗就見了底。

    他太久沒進食,受不了暴飲暴食,一小碗就是極限了,吃飽喝足后抹了抹嘴,一抬下巴指著外面一望無際的沙灘,“說吧,什么情況。”

    “我們現在就在安達曼海沿岸一個叫蘇拉的小漁村,這里民風淳樸,世代過著靠海吃海的日子,風景不錯,是個度假的好地方,還好沒有被太多人發現,不然還會增加我們清場的麻煩。”

    “你們終于受夠濕熱的金三角,打算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慢慢養老了嗎?”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惜我還沒到能退休的年紀。”卡索貼近江倦,下巴墊在他肩頭,小聲問道:“如果真能退休,你愿意跟我搭個伴,過完剩下的幾十年嗎?”

    “幾十年?看你這么樂觀,居然讓我有種自己還能多活幾年的錯覺。”

    江倦嘴角上翹,眼中卻沒有笑意,讓人沐著溫熱的海風,依然覺著冰凍三尺。

    “還是說正事吧,你們為什么把據點選在這個漁村?”

    “兩個原因。”卡索朝他伸出手,“能走嗎?我帶你出去轉轉。”

    江倦點頭起身,兩人剛出門,就有人遞了杯冰椰汁,卡索轉手把飲料給了江倦,勾著他的脖子說道:“我給你的東西都可以入口,但別人就未必了,所以接下來你還是得保持高度的戒備,小心一切接近你的人。”

    江倦心道你不如直接念連驍的身份證號算了。

    他這會兒發著低燒,冰冰涼涼的飲料能極大程度緩解不適,他也不跟卡索客氣,小口抿著椰汁,恢復了些許精神。

    卡索讓他換件清爽的衣服,他卻不肯,堅持換上了自己穿來的那套,順便嘲諷了一下眾人花花綠綠的審美,結果暴曬在陽光下后不到半分鐘他就后悔了,只能不情不愿地換了件寬松的白色t恤,翻了條沒那么惹眼的沙灘褲穿上。

    卡索把墨鏡往他鼻梁上一架,笑道:“這樣看還真像出來度蜜月,有沒有興趣……”

    “你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江倦不耐煩了,尤其是當看到某些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臉孔時。

    海灘上有幾個男人正湊在遮陽傘下打牌賭錢,見江倦自己走了出來,紛紛放下了手頭的事過來“噓寒問暖”。

    其中一個臉上橫著一道疤,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亞裔男人手里拿著匕首,用刀柄抬起江倦的下巴,發出了下流的笑聲,cao著一口地道的緬甸語說道:“烏鴉,咱們多久沒見面了?得有十年了吧,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這娘們唧唧的臉還真是欠cao,一看見你,老子就覺著硬得難受。”

    眾人一陣哄笑,屬他身邊那個矮個子的越南人笑的聲音最大,不干不凈地嘲諷道:“多吉,那么多女人都沒能讓你爽到嗎?怎么惦記上男人了?聽你這么說,我也想試試……”

    說著他還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嘴唇,那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江倦聞言一挑眉,冷笑著問:“難受?有多難受?”

    多吉湊到江倦耳邊,調戲道:“想知道?你可以摸摸。”

    這些亡命徒總是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危險日子,放肆慣了,道德感遠低于正常人,根本不知道何為羞恥,居然抓著江倦的手就往身下拉。

    江倦抬腿就是一腳,踹得對方踉蹌幾步后退,反手拔出卡索腰間的槍,照著多吉胯下就是一槍。

    男人的慘叫聲瞬間穿透的耳膜,卻讓江倦感到無比暢快。

    他已經很久沒這么痛快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某,人狠話不多。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第189章 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