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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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嗎?”百里述靠在桌邊,抱臂觀察著他的反應,“你這輩子沒有太多選擇人生的機會,眼下這次,是卡索為你爭取來的,最好想清楚了再說?!?/br> 卡索從江倦的口袋里翻出煙盒,從中拿了支煙咬在嘴里點燃,又送到江倦嘴邊。 那人也不嫌棄他,叼住便深吸一口。 尼古丁的攝入讓江倦舒服了不少,他就像是瀕死的溺水者一般仰起頭來,靠在椅背上,目光迷離,冷笑道:“他們需要能站在陽光下的英雄,可我不是?!?/br> 卡索拉起江倦的胳膊,看著他手腕上的黑痕,一臉凝重地對百里述搖搖頭。 后者瞇著眼睛,撕扯掉江倦手上的紗布,只見那些新舊交錯的傷痕橫亙在皮膚上,潰爛非常嚴重,幾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膚,尤其是被趙子駿咬過的地方最為嚴重。 百里述皺著眉頭,接過了卡索遞來的匕首,低沉道:“十年了,你的大限也到了,所以這么著急查清江尋的死因?” 卡索幫江倦按壓著血管近心端,百里述下手干脆利落地剜去了江倦傷口周圍的腐rou和膿血。 大顆的冷汗順著江倦的臉頰滑下,他卻死咬牙關,硬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傷勢拖了太久不愈,剔除腐rou后傷口甚至沒怎么流血。 卡索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會很疼,可以叫出來,沒人會嘲笑你的?!?/br> 說罷百里述將那半瓶生命之水倒在江倦的傷處,算是消毒。 那人受到刺激,渾身的肌rou都繃緊了,嘴唇都咬破了,仍是不肯出聲,硬生生把自己疼暈了過去。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倔?”百里述擦掉刀上的血,“我對他的印象有些改觀了,怪不得你會喜歡他,這樣的人的確很耀眼。” 卡索沒答這話。 他知道自己這位老板性情乖戾,沒準下一句話就是什么過分的要求。 百里述目光深沉地凝視著江倦,仿佛透過他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 卡索有種不妙的預感,借著給江倦披上外套的動作擋在兩人之間,將百里述拉回了現實。 后者報之一笑,“記得我對你說過,真正強大的人在心理上是沒有弱點的,他的存在會在各方面阻礙你,我還是那句話,他……” “老板,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弱點的存在反而會讓人更加強大?” 卡索包扎著江倦的傷臂,咬著繃帶一端打著結,時不時瞄一眼江倦的睡顏。 ……裝得還挺像。 百里述輕浮地“嗯哼”一聲,“或許吧……” 他起身將江倦的打火機留在桌上,慢悠悠地跨過地上的尸體,走向了出口。 江倦緩緩睜開眼,對上卡索的目光,也聽到了百里述的喃喃自語: “所以……是時候去尋覓一處安靜的長眠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掉線中,勿cue。 月底最后一天了,來要飯了,賞點營養液吧,餓餓_(:3」∠)_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的地雷x1 感謝投喂??! 第185章 貪歡 蕭始心里惦記著江倦, 心急火燎地趕去三處找了段鏡詞,把血袋塞給對方轉身就走。 對方一臉茫然:“這是什么東西?我沒那么重口,不吃這個?!?/br> 之前被發病的蕭始猛力一推撞傷了腰骨, 段鏡詞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一見著他就覺著下半身劇痛難忍。 蕭始把江倦打發他來送血包的事說了, 段鏡詞越聽越懵, 齜牙咧嘴地反問:“我,我什么時候說要回鄉了?我剛把一只用了半年才煉出來的蠱放進培養皿,這個時候怎么可能離開實驗室?他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蕭始聞言一怔,段鏡詞沒有騙他的理由, 那江倦又是為什么特意讓他跑這一趟? 他恍然意識到江倦是要把他支開, 話都來不及交代便又趕了回去。 段鏡詞撓著頭, 只好把那血袋放進了低溫柜, 想不通這兩口子又在玩什么情趣。 蕭始幾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江倦這樣做的用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樂觀, 可能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對蕭始有求必應,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順。 他在臨走之前盡最大限度留下了他的血, 是得知了“寒鴉”的藥性,怕自己走后沒了抑制劑的蕭始一旦發病, 后果不堪設想。 他直到最后都在為蕭始著想,可蕭始寧可無福消受他的這份付出, 也不想他就這樣放下一切, 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他一路超速趕回了他們的家, 院門虛掩著, 就仿佛那人還在一般。 蕭始抱著那一絲可憐的希望進了門, 卻看到懸在枝頭的鑰匙在風中搖曳。 ——那是封存著他們過往共同記憶, 承載了他們未來的鑰匙,他怎么能……怎么能把它留下? 蕭始咬著牙取下鑰匙,握在掌心。 金屬的棱角深陷掌心,可他卻像毫無知覺一般,匆匆推開房門。 室內一切如常,食盆里裝著滿滿的狗糧,就好像江倦每次洗完澡后都會隨手添上一把一樣。 可哮天卻一口都沒有碰,呆坐在原地靜等著不歸人,在看到蕭始的那一刻撲上來低聲嚎叫著,似在訴苦,又似是哀求。 “倦!我回來了!” 他多希望那人能應他一聲,不耐煩地埋怨他:吵什么吵,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然后翻過身去面對著墻,繼續蒙頭大睡。 可他沒能等來回應。 蕭始發了瘋似的翻遍了每個房間,都不見江倦的身影,就仿佛靈魂被抽離身體,只余一具皮囊,失魂落魄。 在看到臥室衣柜里那掛得筆挺,獨獨少了警號和胸徽的警服時,他的心徹底涼了。 江倦能去哪兒?他還能去哪兒? 蕭始回到客廳翻找手機,急于撥出姜懲的號碼,問他知不知道江倦的計劃。 可他顫抖的手指根本不聽使喚,隨即在看到茶幾上那一紙留言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蕭始,分開吧。 “你不要我了嗎?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倦,你怎么能不要我……” 他明知江倦如果決意要走,就不會給他挽留的機會,卻還是抱著那點可憐的希冀,撥了那人的號碼。 他并不覺著江倦會接電話,可如果不為此努力一次,他一定會后悔。 漫長的忙音讓蕭始感到身心俱疲,心也在那一聲聲冗長而斷續的占線中沉了下去。 他不死心地撥著,一遍又一遍,他相信江倦會看在跟他有過約定的份兒上給他一次機會。 終于,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蕭始潰不成軍,不顧一切地哭喊道:“倦,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走好不好,求你,別走……” “我接這通電話,不是為了聽你那些屁話,只是想親口讓你死心而已,別會錯意了?!?/br> 彼時,江倦坐在奧斯卡酒吧里,面對著幽暗一片,空無一人的舞臺,聲音平靜卻發虛。 他要竭力克制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變調,“蕭始,過去的日子,就當是我最后任性一次,一晌貪歡吧?!?/br> “我不!”蕭始聲嘶力竭地吼道,“不!你別這么對我……” “聽我說完。”江倦的聲音滿含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以前我覺得,像我這種有了今天沒明天的人,是不該奢求太多的,跟你在一起也就是相互解決成年人的需求,當真就沒意思了。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跟我自己比起來,你還算干凈,把你弄臟,我心里會有報復的快感,要是你也能為我傷心欲絕一次,也算償了從前欠我的債。” “倦……你別這樣,別……” “我跟你之間,確實沒有必須拼出個你死我活的仇怨,我恨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最無足輕重的,就算報復,也該排在最末。可人這一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比起恨你恨到死,我更想在接下來的余生里,學學怎么去愛人。” 江倦揉著自己微微發紅的眼尾,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話里幾分真假了。 “云兮這個小姑娘讓我時隔多年,再次嘗到了親情的滋味,人一旦嘗到甜頭,怎么會甘心繼續吃苦呢?所以,我想有個家?!?/br> 蕭始迫不及待道:“我可以的!我可以給你一個家,只屬于我們的……” 江倦無情打斷了他:“我想有個孩子,蕭始,你給不了我。” 蕭始的話哽在喉間,再發不出聲。 江倦知道,這是世上所有同□□人都無法逾越的溝壑,以此為刃絕對傷人最深,最刻骨。 讓蕭始永遠記住這個教訓,或許他就會像自己所期待的那樣,成家,生子,回到生活的正軌,然后遺忘這一切,包括自己,和他們曾經相伴一起走過的這段路。 那樣最好不過了。 江倦說:“蕭始,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就像你想要的我也給不了你一樣。我的時間不多了,最后我想再自私一次,給江家留個種,你就別攔我了吧?!?/br> 他決絕地將蕭始還沒有說出口的挽留懟了回去:“你也沒有立場阻攔我?!?/br> “如果只是……”蕭始嗓音沙啞,鼻音濃重,“如果只是這樣,我當然沒有立場阻止你,可你心里真的忘得了我嗎?” 江倦沉默不語。 “你如果真的不在意我,就不會拼著命不要,給我留下那些血,讓我活命。你如果真的不在意我,就不會再接我這一次電話,跟我做最后的道別。你心里明明是在意的,是愛我的,你又何必……何必狠心到這個地步,何必跟我互相折磨呢?” 蕭始哽咽著,抱住了站在他身前,憂心忡忡的哮天,淚水止不住地流著,打濕了它的背毛。 “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樣的結果我都愿意接受,我無所謂生死,只在乎你,你能不能……別再往后退了,讓我把你從深淵邊上拉回來……” “沒用的,蕭始,你救不了我?!?/br> 江倦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卻無法抑制鼻尖漾開的酸楚,所吐之詞從舌尖一直苦到心坎里。 “我們的結局,早在很多年前就成了定局,是無法改寫的,現在的分離,是我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 “你為我豁出性命努力過,能不能也讓我為你努力一次?”蕭始哀求著,“輸了無非是共墜深淵,粉身碎骨,可即使是這樣的結局,也比跟你分開好了太多太多。倦,你別拋下我,好不好?求你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須得承認,有那么一瞬間,江倦是心動的。 可他清楚,自己一旦松了口就將前功盡棄,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心軟。 他仰起頭來,將淚水含了回去,冷靜地問:“你還記得上一次離開,我做了什么嗎?” 蕭始根本不敢回憶,徒勞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搖著頭。 江倦說:“我把你迷暈了,銬起來,把鑰匙丟到下水道里沖了,那之后很久,你都沒有找到我?!?/br> “你別說了,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