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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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親緣 不出所料, 江倦持有的鑰匙與掛鎖是一對。 鎖梁應聲而開,江倦毫不掩飾地長吁一口氣。 “既然你不記得門鎖的事,看來哥哥在你走了之后還回來過這里, 你覺得呢?” 蕭始點頭:“很有可能。他回來不是為了拿什么東西, 就是想藏什么。” 江倦開鎖后抽掉捆在門上的鎖鏈, “宅子里有什么適合藏東西的地方嗎?” “那就多了, 我們要是想把每個角落都翻了,一周也未必能干完,不如先去存放遺物的房間看看吧。” 兩人進了門,蕭始用手電照了照四周, 宅邸破敗, 野草瘋長, 人去樓空。 看著這副景象, 他心里唏噓不已。 “還怕嗎?”江倦問。 “不怕了。”蕭始回望一眼天邊的血月,嘆息道:“仔細想想也沒什么可怕的, 婆婆也好,我媽也好, 都曾是這世上最疼愛我的人, 就算不在了,她們也依舊是她們。” 江倦抿唇“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蕭始拉著他的手, 率先將他領到了主宅門前。 這房子還保持著清末時期徽派建筑的風格,兩只威武的神獸銜著門環, 在黑暗中與他們靜靜對視。 江倦握著門環, 突然想起了什么, 扭頭問蕭始:“有沒有什么規矩?” “娶媳婦兒要跨火盆?”蕭始不知道又抽了哪門子瘋, 竟然蹦出了這么一句, “荒郊野嶺就別講究了, 萬一點著了荒草,咱倆牢底都得坐穿。” 江倦:“……” 他二話不說,推門后拽著蕭始的領子,把人拖到門縫之間,按著他的后頸把他推了進去。 蕭始這才心領神會,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宅子里,半晌都沒能消散。 他見了此情此景,想到兒時舊景就在咫尺之間,卻已物是人非,心里難免落寞。 江倦撫著那被歲月留下了的刻痕的古樸大門,輕聲問:“這就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嗎?” “是啊,從有記憶開始就在這宅子里了。”蕭始循著記憶在門框邊找著什么,招呼著江倦一起靠前,指著沿邊木框上的痕跡說:“你看,這里是我從小量身高留下的印子,從小不點兒到這么高。” 江倦比了一下,最高的印子也在自己眉毛上下,得有一米八了。 “你高中就有這么高了?” “那是,校草從小就是出類拔萃的。” 江倦投去了嫌棄的一瞥,那人大言不慚,一臉滑稽,逗笑了他。 “別笑啊,我真的從小就帥,當時十里八村家家戶戶都想跟我結親,成天給我介紹閨女。你還別不信,覬覦我的人多著呢,我這么高的時候就有人來找婆婆給我訂娃娃親,我為你守身如玉可不容易呢。” 蕭始煞有介事地指著門框上還沒有凳子高的一道,江倦笑得都站不直了。 “你真是生不逢時……如果早生個一百來年,沒準兒能進宮當男寵。” 蕭始晃著腦袋哼哼幾聲,“我才不要去伺候老佛爺,江二,你寵我就夠了。” 等江倦笑夠了,蕭始帶著他走過空曠的大廳進了穿堂,拉著江倦站在明堂上,仰望著天井外星羅棋布。 “徽派建筑的一大特點就是四水歸堂,雨水從四面流入天井,寓意水聚天心。這里以前有個池塘,養了幾尾大錦鯉,搬走的時候都被我放生到村尾的溪流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蕭始蹲在早已干涸的池邊,看著池底殘留著的雨水干涸的泥漬,便仿佛那幾尾錦鯉依然游弋其中。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你。”江倦小心翼翼道,生怕他敏感,“你之前說你婆婆是民國時期留過洋的,那跟你之間怎么也該隔個兩三代,她應該不是你外婆吧。” “不是,她跟我媽沒有血緣,論關系的話,應該是世交。” 蕭始拍拍手站起身來,用手電照著天井四方緊閉的雕花木窗,“我和媽沒有太多母子情深的羈絆,在婆婆過世以前,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記憶最深的是每次她離開,我都哭得厲害,每當我舍不得她走的時候,她都會拔掉一根頭發,在我手指上綁個蝴蝶結,我也寶貝似的都保流了下來。” 蕭始帶江倦進了內室上了樓,走在木質地板上能聽到清晰的咯吱聲。 畢竟是回自己家,蕭始不比之前在招待所和小洋樓時害怕,拉著江倦走在幽暗深邃的長廊里,最后站定在一扇門前。 “就是這里了。” 房間上了鎖,是老式的一字型掛鎖,也是黃銅質地,鏤刻著古色古香的花紋,和蕭始翻出來的那一串鑰匙是相同的風格。 這掛鎖銹得比屋外的門鎖還要嚴重,鎖體上還能看到銅綠,內里怕是也銹死了,打開的時候費了好一番力氣。 推開門,蕭始下意識去摸電燈開關,嘗試幾次都沒能打開,只能靠手電筒繼續照明,在柜子里翻找舊物。 江倦好奇,便在屋子里轉了轉。 蕭始的房間顯得跟這古樸的大宅格格不入,墻上貼著褪了色的二次元美女海報,就連被單都印著某知名動漫角色的形象。 他見被子下面鼓囊囊地蓋著什么,上前一掀被子,當場愣住了。 蕭始猛然想起自己見不得人的過去,怪叫著轉頭想要攔人,奈何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了床上的限定18x抱枕,江倦捂著嘴竭力忍笑。 蕭始欲哭無淚,僵硬地問:“能……能當作沒看見嗎?” “……有點難度。” 看著蕭始為了逃避現實埋頭苦干,腦袋都快塞進柜子里的鴕鳥模樣,江倦覺著有趣,撈起抱枕上前去刺激著蕭始脆弱的心靈。 “我看你這房間里的周邊都是女性角色啊,還都是一水的童顏巨乳小蠻腰,看來你以前的性取向還挺正常的,怎么后來就彎了呢?” 蕭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你別說了……” 江倦戳著抱枕那柔軟的臉蛋,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坦如砥的胸部,“我也不長這樣啊……哥哥也沒有d杯,小兄弟,你怎么回事?” 蕭始忍無可忍,回身搶了江倦手里的抱枕,把人往墻上一頂,身體力行堵住了他的嘴。 “我是喜歡你。” 纏綿間,蕭始輕聲說。 “見到你的第一眼齬曦就把自己掰彎了,二次元女神也都索然無味,提不起興致了,從那之后,我只想要你。” 江倦無比淡定,“哦。” “你說我們要是在這里……算不算你也參與了我的過去?” “沒興趣,我覺得雅典娜更適合你。” 江倦毫不留情地戳中了蕭始的痛處,低頭去翻蕭始從柜子里找出的大包小裹。 “有找到什么線索嗎?” “都是我以前的寶貝,看著還挺有時間膠囊的感覺。” 蕭始翻著那些頗有年代感的箱子,從中翻出了不少東西。 “光盤,紅白機,漫畫書,高達殘軀……你的童年還真是充滿了歡樂。” 想想自己的童年,即使是現在,江倦也忍不住羨慕蕭始。 蕭始說:“這些東西在當年都不便宜,都是我媽弄來給我打發時間的,所以小時候我真以為自己是富家少爺,走路都橫著走。現在想想,她能弄來這些東西,沒準兒真是和程三史有什么關系……不能細想啊。” 雖然被江倦看到自己從前的收藏會感到羞恥,但蕭始并不抵觸他深入了解自己。 他說:“小時候我對媽沒什么印象,全靠婆婆翻舊照片睹物思人,可能是被念的多了,本來和她沒什么感情的我跟她并不生疏。后來婆婆走了,媽把我接到城里,那會兒正是我青春期最叛逆的時候,死要面子不跟她親近,直到她走了,對她也沒有太多了解。” 江倦有些意外,“這話是什么意思?” “除了她是名護士,早出晚歸很少回家這一點之外,我對她好像一無所知。她對我倒是挺不錯的,有什么需求都會滿足,就是感情太淡了,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碰巧住到了一個屋檐下的鄰居一樣。” 江倦翻了翻手邊一個看起來風格與其他藏品不同,頗有歐風復古感的木匣,從中拿出了一摞卡牌。 “塔羅牌?你還玩過這個?” 蕭始滿頭霧水,“塔羅牌?什么塔羅牌,我不信這個啊。” “你怕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有這興趣了,在你窩里翻出來的,不是你的還能是我的?” 江倦連著盒子一起推給蕭始。 后者遲疑地看了一會兒,茫然道:“這是哪兒來的?我以前沒見過這東西。” 江倦只當他是丟不起人,“裝,你就裝。” “不是,我沒裝,這東西真不是我的……我以前不信塔羅啊,我信占星骰子!” 江倦:“……” 兩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這來路不明的東西可能不簡單。 “數一下。”江倦說,“看看總共有多少張牌。” 兩人在老宅里找到幾支還能用的蠟燭,映明了整個房間。 蕭始把木盒里每一張牌都拿了出來,一一擺在地上,越看越心驚。 這些卡牌都是用顏料在牌面上進行繪制的,并不是統一印刷,很多都被深褐色的污漬打濕了,畫面的圖案洇得模糊,顏料都結了塊,而且大多殘缺不全,有的只剩下了一角,相當慘烈。 “三十四張。”蕭始說,“大概吧……有幾張破損太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張撕開的,如果都當做單獨的一張來算的話,就是三十四張。” “塔羅牌一共有七十八張,也就是說,剩下的不足一半。” 江倦蹲下身來,隨手拿起一張距離他最近,較為完好的卡牌,端詳片刻,又從錢夾里拿出了那張江住留下來的塔羅牌,將兩張放在一起對著光比照。 “卡牌大小,用的紙張都是一樣的,應該是同一套牌。” “這么說,這盒子里的其實是‘鬼域’的證物?” 江倦“嗯”了一聲,“我收回剛剛的話,哥哥或許到過這里,但他一定不是最后一個來的。” 這份證物至少得在“鬼域”結束之后才能拿到,那個時候已經過世的江住是不可能將其藏在這座老宅里的 他毫不掩飾失落地嘆了口氣,“白感動了……” 蕭始急了,“別的不說,那門鎖肯定是江住留下的,他想把你嫁給我,早就做好安排讓我們兩個湊個家,這個絕對沒錯!” 本來江倦只是失望,聽了他這話眼神都變了。 蕭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相持許久,那人的質問讓他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