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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傳統(tǒng)

    “我這個人, 脾氣不大好。”江倦笑瞇瞇地說，“嫌疑人不太清楚，反正同事都很怕我, 有時候遇著刺頭, 也會讓我先來給人個下馬威。所以就流傳出了一些謠言, 說我會給嫌疑人動用私刑, 總之我在警匪間的名聲不太好。可是今天，我要澄清一下……”

    看著坐在面前的人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江倦更生些許惡劣心思，專逗人玩：“那不是謠言。”

    趙子駿聽了這話, 屁都嚇涼了, 緊著往后躲, 后輩頂在沙發(fā)靠背上, “你你你……”

    “你放心吧，昨天我沒打陳情。”

    對方聞言松了口氣, 不過很快又緊張起來。

    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沒打陳情？

    陳情本來就是受害者，為什么要打他？

    一連串的問題閃了過去, 趙子駿不敢多想, 只能當(dāng)自己是遇著了個有病的，人鬼不懼, 人畜不分，現(xiàn)在折騰到自己頭上了。

    在他沒想出個所以然時, 江倦幽幽又道：“你說, 我會打你嗎？”

    本來趙子駿還挺慌的, 無意中瞥見江倦手腕上的傷, 想到那是自己昨天的杰作, 他又沒那么緊張了。

    雖然這人說得挺嚇人, 但到底還是rou身的凡人，看起來柔柔弱弱，也會受傷也會疼，昨天甚至還是他占了上風(fēng)。

    想到這里，趙子駿頓時有了底氣，拿出了對待客戶那種游刃有余的氣勢，挺了挺胸說道：“你沒有理由傷害我，我和陳總監(jiān)一樣，是被害的！”

    “是嗎？可是陳情說自己并不無辜啊。”

    趙子駿臉色大變，頓時面如菜色。

    江倦又道：“據(jù)陳情自己的說法，他是故意把葉明宵引到布置好的現(xiàn)場，激發(fā)他的毒癮，給他機會傷害自己，趁機把事情鬧大的，并不存在強迫的猥褻行為。那么在兩人進入現(xiàn)場后才加入戰(zhàn)局的你，到底是想?yún)⑴c什么多人運動呢？”

    趙子駿面色鐵青，方才支棱起來的氣勢又被摁了回去，萎在沙發(fā)一角，不說話了。

    “我本來還挺好奇你會編個什么理由解釋你們這種特殊……癖好的，但是來之前浪費了太多時間，我們共處的機會有限，只能省略這一步了。既然你在案發(fā)時也進入了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目睹過案發(fā)過程的，可你對于陳情被‘猥褻’這一說法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我是否可以認定你是他的同伙呢？”

    “我……不是！我真的是沖著那個……去的。”

    趙子駿語氣越來越弱，他慘兮兮道：“真的，這是我們春色的……傳統(tǒng)。”

    江倦一挑眉。蕭始不在真是可惜了，這是他喜歡的話題。

    趙子駿揉著臉，艱難啟齒：“春色事業(yè)部，本來就有這個傳統(tǒng)……設(shè)計了新品，總要有人嘗試性能效果，只雇那一批測試人員是不夠的，有些東西不親身試驗是不會知道具體感受的。為了改進產(chǎn)品到最佳狀態(tài)，不管什么部門都得獻身……當(dāng)然，也是自愿的，只不過在職場的氛圍下，別人都做你不做，那你就是個異類，會被排擠，可能連這份工作也保不住。”

    江倦倒是不否認這個說法，他對此略有耳聞，只是沒親身體驗過這種潛規(guī)則，不好下結(jié)論。

    “昨天也是……我看小葉總和陳總監(jiān)一起進了衛(wèi)生間，以為是……其實在這之前，從小葉總開始做主春色的時候，他就經(jīng)常帶著人干這種事，不過當(dāng)時不是陳總監(jiān)，是我的一位前輩，去年他……過世了。”

    “季隱？”

    “您也知道他？”

    江倦聽出他言外之意是：陳情連這都告訴你了？

    江倦沒答他的問題，追問道：“你看到他們一起進了現(xiàn)場，然后呢？”

    “我……我以為他們是去測試新產(chǎn)品的，也想……也想跟著摻合一腳，畢竟小葉總的身份在那兒，把他哄開心了，什么好處沒有呀。我最近手頭有點兒緊，就想……”

    趙子駿咳嗽了幾下，耳根都憋紅了。

    這種以色侍主的話實在難以啟齒，在警察面前就更不好說了。

    然而江倦一臉滑稽地看著他，“是嗎？既然你當(dāng)時是帶著……嗯，帶著小玩具去找葉明宵玩的，從那會兒到現(xiàn)在又一直在警方的監(jiān)控下，沒有機會丟棄證物，那么東西應(yīng)該還在你身上，不介意的話，給我看看？我讀書少，也想漲漲見識。”

    “……啊？”

    趙子駿都愣了，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商業(yè)機密？”江倦還在試探，“放心吧，警察查完了就會把東西還給你，不會偷你們的創(chuàng)意和技術(shù)的，還有什么顧慮？”

    趙子駿要是拿得出東西，自然沒有顧慮。

    他怎么也想不到，警方居然會從這個角度擊垮他，不免讓他有種……三觀盡毀的感覺。

    “我……”

    “難道你趁著警方不注意把東西丟了？沒必要這么嫌棄自己公司的產(chǎn)品吧？好吧，沒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你說說丟在哪兒了，我讓人去找找應(yīng)該沒問題吧？中國的警察是很優(yōu)秀的，絕不會冤枉好人，你大可以放心。”

    趙子駿：“……”

    他想穿越回半小時前。

    “我……”趙子駿猛咽唾沫，咬了咬牙，“能給我一次重新措辭的機會嗎？”

    “我建議不要，因為你已經(jīng)編不出比這個更像樣的理由了——雖然這個說法也很扯淡。還有，跟你閑聊浪費了太多時間，我沒什么耐心了。”

    江倦低頭看了眼時間，“快到下班的時間了，我這個人體虛，不太能加班，還有一只惡犬天天看著我的作息，逼我早睡晚起喝枸杞，所以我就不跟你胡鬧了，還是長話短說。趙子駿，你給陳情的‘寒鴉’是哪兒來的？”

    “啊？！我我……我沒……”

    “不會是謠言傳多聽多，連你自己也相信葉明宵是吸血鬼這種屁話了吧？你跟我裝大尾巴狼，那我就偏要把話給你說開了。”

    江倦起身反鎖了門，隨手拿起了個擺件在手里掂了掂，揚手砸了出去，正中角落里的攝像頭，隨著一聲脆響，監(jiān)控宣告報廢。

    趙子駿嚇得直縮脖子。

    隨即走廊外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江倦坐了回來，翹著二郎腿端出了優(yōu)雅的坐姿，“距離他們砸門進來大概還有五分鐘，你要是痛快說了，這事就算過去，但要是繼續(xù)裝瘋賣傻耽誤我的時間……”

    他一抬下巴指了指那慘不忍睹的監(jiān)控，“那就是你的下場。”

    趙子駿牙關(guān)打著顫，但到這個時候還心存一絲僥幸。

    江倦幽幽道：“我是不知道趙經(jīng)理在進行多人運動時喜歡用前面還是后面，但我絕對有能耐，有膽量把你的第一性征報廢，如果不信，大可以試試。”

    “我說我說！”

    趙子駿被他恐嚇，人都快崩潰了。

    “缺錢是真的！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會所里的小男孩，很勾人，就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已經(jīng)在他身上搭了不少錢了，可他又是要車又是要房，我真有點兒負擔(dān)不起了……但男人哪能說不行呢？他想要，我就得想法子給他，砸鍋賣鐵也得給他，不然那樣一個冰清玉潔的人兒，就得被別人包養(yǎng)了。”

    會所。

    冰清玉潔。

    江倦不理解。

    “他應(yīng)該感覺出來我這些日子出手不夠闊綽了，也很貼心，說他新認識了一個大哥，有財路，問我想不想跟著做。那大哥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肯定對他圖謀不軌，我不想把他讓給別人，就說試試看，沒想到那人是真的有門路，說只要我?guī)退鲆患拢汀涂梢越o我筆錢，數(shù)目不小也沒什么風(fēng)險，一錘子買賣，做完各奔東西互不糾纏。”

    江倦一拍額頭，找不出什么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你們男人真就分辨不出綠茶是吧？”

    “我們男人？”趙子駿一懵。

    “……算了沒事，你接著說。”

    “也……也沒啥好說的。反正就是這個人安排我把一小瓶血交給陳總監(jiān)，也不多，就這么一小瓶。”

    趙子駿用手比了一下瓶子的大小，“他囑咐我?guī)鸵r著他點兒，別讓小葉總真?zhèn)怂€有順便帶了句話。”

    “什么話？”

    “說……阿倦，我回來了。好奇怪啊，陳總監(jiān)又不叫什么阿倦，也沒這個小名，我真不知道……警官？你怎么了？”

    江倦瞳孔緊縮，怔然一時。

    顯然這話并不是傳給陳情的，而是自己。

    ——卡索。

    他真的回來了，執(zhí)念一如既往。

    這是警示，也是報復(fù)。

    江倦起身開門，門外烏泱一群人，老的少的都有，都是一臉憂心忡忡地望著他，生怕他把人給活吃了，直到看見趙子駿還安然無恙瑟縮在沙發(fā)一角喘著氣才紛紛松了口氣。

    “問問他那小情人的身份和來路，再查出指使他的人。都是共犯，一個也不能少。”

    周懸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穿出人群的動作，“你要去哪兒？現(xiàn)在外面不安全，你還是……”

    “你以為這里就安全了嗎？”江倦垂眸，壓低聲音反問，“公安醫(yī)院被炸，牽連無辜民眾的余痛未消，別以為他們就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動手。還有一件事，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他擺了擺手，周懸卻沒有附耳過去，而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扯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拽進走廊的拐角，用臂彎勒著他的脖子將他頂在墻上，吼了聲：“江倦！你別太過分！”

    說罷才斂了一身煞氣靠近過去。

    他沒用力，純粹是作秀給旁人看的。

    見他發(fā)了火，也沒人敢來管他們的閑事。

    “卡索回來了。”江倦耳語道，“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自信點兒。”周懸放松力道，一拍他的肩頭，“把可能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今天29號了，有沒有點那個……（比比劃劃，瘋狂暗示）

    江倦：（嘆氣，翻出套子）

    蕭始兩眼冒光，直接把人扔上床。

    哮天：嗷嗚——（翻譯：所以營養(yǎng)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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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d.e

    入夏后, 天黑的晚了，快七點的時候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新月卻已高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