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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00節(jié)

    他岔開話題:“那你離開之后,和這對夫妻還有聯(lián)系嗎?”

    “聯(lián)系過一段日子,我調(diào)去長寧之后聯(lián)系就少了,那對老夫妻也換了座機(jī),后來就斷了來往。”

    江倦小心翼翼收起遺照,悶聲自問:“是不是會有些后悔?”

    他不敢承認(rèn)。

    “這不是你的錯。”蕭始拍了拍他,把遺照收回原處,“有沒有可能是老婆婆過世后,她丈夫就回老家了?”

    “可能吧。可惜他們沒能找到兒子,婆婆也抱憾而終。”

    江倦環(huán)視四周,又道:“但我覺著不大對勁,這房間是他們夫妻的臥室,從前所有私人物品都放在這里也就罷了,如果老爺子是在妻子過世后回鄉(xiāng),多少應(yīng)該帶點東西回去,可在我看來,這里和當(dāng)年沒什么不一樣,只有人去,沒有樓空。”

    他拿起五斗櫥上的相框,吹去了上面的灰塵。

    一張褪了色的全家福映入眼簾,上了年紀(jì)的夫妻二人靜坐在長椅上,背后站著他們的兒子,姿態(tài)親密。

    兒子的臉被銳物劃花,辨認(rèn)不出長相了,只能從身形看出是個中等微胖的男人。

    毀壞照片的人可能心情非常煩躁,甚至是在憤怒時做出這件事的,以至于相框的玻璃四分五裂,殘缺不全,連照片下方的木板都被劃出了深刻的印跡。

    劃痕的印記不算新,可能有些年頭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還想問你真的覺得他們夫妻是回鄉(xiāng)了么。別的不說,真要是搬家,貼身衣物肯定是會帶走的,不過……”

    蕭始拉開五斗櫥,雖然有被老鼠啃咬的痕跡,但里面的衣物還整整齊齊疊放著。

    “老年人都有節(jié)省的習(xí)慣,就算搬家,應(yīng)該也不至于把內(nèi)衣褲襪子秋衣秋褲都扔下,這一點就夠奇怪的了。而且剛剛我還找到了……”

    他又回到方才的抽屜前,把手伸進(jìn)柜子深處,從隱蔽的空隔里扯下了一個牛皮紙信封,打開一看,里面居然是一疊面額一百的現(xiàn)鈔。

    “怎么也有個兩三千了,搬家不至于連錢都不帶回去吧。看這個情況,我真覺得他們沒走。或者說……走的時候情況很緊急,連這些東西都來不及做準(zhǔn)備?”

    “錢都顧不上拿,卻有心情慢條斯理寫下留給后來人的留言嗎?這也不合常理。”

    想到他們來時掛在門上形似血書的牌子,蕭始又打了個激靈。

    江倦在房間里踱著步子,整個臥室只有不到二十平的空間,走不了幾步就會被家具擋住路,木地板吱呀吱呀發(fā)出不敢重負(fù)的哀鳴,把這房子的詭異程度又推上了一個高峰。

    他盯著床上干凈的床單被罩看了許久,又環(huán)視著干凈的四壁,突然發(fā)問:“蕭始,你帶了魯米諾試劑嗎?”

    “啊?沒帶。我是來度假的,沒想到會碰上這種……”蕭始哽了一下,話鋒一轉(zhuǎn):“……倒也未必。”

    江倦一挑眉,“你平時有在車?yán)餃?zhǔn)備這個的習(xí)慣?”

    “沒有,你真把我當(dāng)哆啦a夢了。我是覺著老師給你準(zhǔn)備的東西挺齊全的,沒準(zhǔn)兒能有。”

    “那就勞煩你跑一趟了,我在這里等……”

    江倦覺著氣氛不大對勁,回頭一看,蕭始正抿著嘴紅著眼,一臉可憐地望著他。

    “……你剛不是還自己下去了,怎么這會兒又沒膽了?”

    “那不一樣!我不管,你得陪我去!”

    蕭始就像只發(fā)憨的大熊,扯著江倦硬把人往外拉,那人無計可施,只能跟著一起下了樓。

    看蕭始撅著屁股在車?yán)锓v,江倦生出些惡劣心思,很想一腳把他踹進(jìn)車?yán)锓词宙i上門,讓他在這車?yán)锔兹沟募t衣的jiejie們對視到天亮。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么做了,腿都已經(jīng)抬了起來,這時蕭始拍了拍手,“我擦,真的有!”

    一句話成功讓嫌疑人江某放下了殺心。

    江倦探頭過去,蕭始從包里翻出一瓶淺黃色的粉末給他看,“還真有魯米諾,只要找過氧化氫混合一下就是魯米諾試劑了。那房子里有雙氧水,剛剛亂繞的時候好像看見了。”

    蕭始因這一句話撿回一條命,把東西交給江倦就下了車。

    關(guān)車門時,他又望著這座陰森的宅子陷入了沉思。

    此時天上飄起了雨點,江倦擦去手背上的水珠,疑惑道:“你又在這兒看什么呢?”

    “沒什么,覺著這房子有點兒……”

    “又要說鬼樓?”

    “不是,是有點兒眼熟……你有沒有這么覺得?”

    江倦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向后大退一步,搖了搖頭。

    “媳婦兒,別這樣嘛,別丟下我一個人啊……”蕭始又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等他們找到雙氧水,調(diào)配了試劑,回到主臥室時已是凌晨三點。

    江倦服了藥卻沒怎么睡,這會兒精神格外差,看著蕭始干活時頭都是一點一點的,想睡卻不能睡。

    蕭始很擔(dān)心他這個狀態(tài),幾次勸他先去休息都被拒絕了。

    轉(zhuǎn)念一想也是,屋里還銬著個大半夜拎著板斧來給他們“surprise”的“主人”呢,換他也夠嗆能睡著。

    “明天一早我們找個有信號的地方給姜懲打個電話,讓他把人帶回去,該送拘留所送拘留所,該送精神病院送精神病院吧。”

    “你是想把我丟下,自己去打電話,還是我把你丟下去聯(lián)系警方呢?”江倦瞟了他一眼,“還是說我們兩個一起,把他丟下或者帶上?”

    蕭始:“……”

    怎么就沒條看起來人能走的路呢?

    “聯(lián)系警方倒是不急,早早把他送過去了,我就沒得玩了。”

    看著江倦那悠然愜意撐著下巴的樣子,蕭始覺著心癢,“不就是想趕在警方之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么,你能不能別說的那么曖昧。”

    江倦借著把二郎腿放下來的時候順勢不輕不重踢了他一腳,“弄完了么,磨蹭半天也不干正事。”

    “哎喲少爺,你這是把我當(dāng)家仆了,我命苦啊……”

    “你見過誰家的家仆睡少爺?shù)摹!?/br>
    這下蕭始不嚎了,美滋滋地攬著江倦,飛快地在他臉上一親,干勁滿滿地拎著噴瓶回去主臥了,“從哪兒開始?”

    “床頭。”江倦反手又指了指配套的家具,“這些木制的家具表面的漆都脫落了,方才我仔細(xì)看了看,上面還留著硬物的痕跡,顯然是被剝落的,我想不出他們有什么理由要破壞自己的居所,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又會是誰做了這種事呢?”

    “報復(fù)行為?”蕭始問。

    “不,如果是報復(fù),翻箱倒柜把這里弄得一片狼藉才對,不應(yīng)該讓其他物什都保持著原來的狀態(tài),只是損壞家具表面。看著這里的痕跡,你有什么感覺?”

    江倦指了指衣柜雙門上那些零散的剝落痕跡,從下至上,大體呈現(xiàn)出一道弧形。

    “像是潑灑的痕跡……你覺得是血跡?”

    “如果是血跡的話,那么源頭一定是……”

    兩人循著虛空中的噴濺軌跡,同時看向了雙人床。

    蕭始從口袋里翻出口罩給江倦戴上,拿著噴瓶把魯米諾試劑由床頭到家具細(xì)細(xì)噴灑一遍,連地板都沒有放過。

    此時正值黎明前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江倦與蕭始交換了個眼神,隨后關(guān)閉了房間的燈。

    接下來的一幕令他們兩人毛骨悚然。

    只見黑暗中亮起無數(shù)細(xì)小的熒藍(lán)色光點,幾乎遍布整個空間。

    他們在凝視一片血海中的星河。

    作者有話要說:

    溫思南:早知道多準(zhǔn)備幾張寵物尿布好了……

    弱弱透露一下,其實到今天為止,這本書我有將近30w字的存稿,接下來只要不是天塌下來和失憶(記性真的太差了)一定會保持日更 周末萬更的!

    但是根據(jù)上一本文的經(jīng)驗,接下來我可能會刪減一些不必要的劇情,盡量保證文不會太冗長,讓大家看得都開心。

    嗚嗚嗚我太長了……(不是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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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投喂!!

    第128章 血案

    “這個出血量……”蕭始不禁咽了口唾沫, 慢動作扭頭看向江倦,“被害者只有一個人的話,足夠致死了。”

    “如果是兩個人呢?”

    “送醫(yī)不及時的話, 也是兇多吉少。離這里最近的醫(yī)院也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甭管受害者是一個還是兩個, 造成這種程度的創(chuàng)傷, 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

    這下兩人面對這個現(xiàn)場的態(tài)度都變了。

    蕭始穩(wěn)了穩(wěn)心神,敢情這不是鬼樓,是兇宅。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能清楚看到噴濺、揮灑、滴落的血跡, 以及地板上的血泊, 但床鋪上卻很干凈, 沒有任何熒光反應(yīng), 可見在血案發(fā)生后,這個作為現(xiàn)場的房間被人精心收拾過, 可能留下大面積血跡的被褥最明顯,也是最先被清理掉的證物。

    “從這幾處噴濺血跡來看, 被害人在受傷時就應(yīng)該躺在床上, 這個位置。”

    江倦一指床鋪上靠近門外的位置,“地板上的血跡被擦拭過, 但大型家具上卻被剝落了表面的漆,證明在清理現(xiàn)場時, 血跡已經(jīng)深入漆層, 光靠擦拭和清洗已經(jīng)不能清除痕跡了。通過這一點可以推斷, 清理現(xiàn)場的時間距離案發(fā)時是有一段間隔的。”

    蕭始遲疑道:“你是說, 很可能兇手殺完人以后就把被害人丟在這里, 隔了一段時間后才回來清理現(xiàn)場嗎?地上沒有轉(zhuǎn)移血跡, 證明在血液凝固之前,兇手根本就沒有處理——我就直說了,假設(shè)只有一個被害人的情況下,我不認(rèn)為他有生還的可能,所以在行兇后的短時間內(nèi),兇手根本就沒處理尸體,是在血跡凝固后甚至更長的時間后才進(jìn)行處理的。”

    他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一個殺人后跟尸體共處許久,最終不得已才處理了尸體的變態(tài)兇手形象了。

    江倦冷不丁一開燈,嚇得他一激靈。

    “我倒覺著未必。這里很偏僻,平時少有人來,而且這對老夫婦也不怎么跟人來往,等被人發(fā)現(xiàn)很可能已經(jīng)過了幾個月了,兇手殺了人也不一定要浪費時間處理尸體,直接跑了不是更快?除非……”

    江倦頓了一下,沉思道:“除非兇手對死者有某種情感寄托,殺了人之后一定要讓他入土為安。”

    他意識到,自己潛意識里已經(jīng)認(rèn)定被害的就是這對老夫婦中的某一人,甚至是兩人了。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很可能有兩種情況。”蕭始感到難以啟齒,硬著頭皮說道:“第一,被害的人是女主人,在她過世后,男主人為她cao辦了后事,之后孤身回鄉(xiāng)。第二,女主人壽終正寢,男主人送走了妻子,卻在回鄉(xiāng)前被害了。”

    江倦沒有答他的話。

    許久,他才艱澀地開口:“他們到最后也沒找回自己的兒子吧。”

    不忍他難過,蕭始又問:“警方有接到過類似的報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