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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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殺切頸的方式。” 蕭始聽到自己說:“真正的致命傷是頸部切創,因為大量失血,頸部經脈內壓會低于外界大氣壓,空氣會從靜脈破口進入血液循環,所以導致了空氣栓塞。如果醫院的診斷是真的,他確實死于頸部致命切創,而切創又恰恰是他自己造成的,那他其實是……自殺。” “不,不是自殺。” 江倦這一句反駁比起蕭始的猜測要來的平靜得多。 沒有怒吼,沒有哭喊,只是平靜地否認:“不是自殺,是意外。” 蕭始茫然地望著他,有那么一瞬間,他是在懷疑江倦到底是真的這樣認為,還是想逃避現實。 “在案件偵辦的過程中,也會遇到刎頸的自傷者,通常稱之為造作傷。這樣的自傷者可能會出于騙保、碰瓷、嫁禍等等個人目的有自傷自殘的行為,其中也有人因為傷及動脈而導致意外死亡,這種情況也會被警方歸于意外事件。就算證明切創是哥哥自己造成,在找到他自殺的動機前斷言他是自殺還為時尚早,事實未必是你想的那樣。” 蕭始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會是江倦反過來安慰他,像是怕他陷在里面出不來一樣,哄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頭。 “別難過,別忘了,他牽念著你我,就沒有自殺的理由,我不相信你給出的這個結果,你自己也別信。” 他輕輕捏了捏蕭始的后頸,見那人意志消沉,提不起干勁,干脆狠狠一拍他的后背。 “打起精神,這樣頹廢像什么樣子,你還想不想接著查下去了!” 蕭始這才給出點反應,帶著些怯怯的意思抬眼看他:“……還能查嗎?” “怎么不能,那個地方一直沒有改變,十年了,還保持著那時的樣子。” 江倦坐到地毯上,從茶幾底下翻出煙來點上。 這一次蕭始只是張了張嘴,沒有阻止他,看著他吞云吐霧抽了半支,才搶過剩下的半截捻滅在煙灰缸里。 江倦朝空中吐出最后一口煙,揉了揉湊到他身邊的哮天,“可我一直不敢回去,連去看看現場,找些線索的勇氣都沒有。十年過去了,就算真留下什么痕跡,估計也找不到了。可事到如今,咱們求的也就是個心安吧,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 這事沒個結果,就一直折磨得他們坐立不安,就算已經等了十年,可當逼近真相時,他們卻連分秒都不想多等,蕭始一點頭,兩人就迫不及待踏上了再次調查的路。 十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好在有些東西即使是歲月也無法改寫,經年刻骨。 江倦打出門動作就慢吞吞的,蕭始也好脾氣地等著他。 兩人一路無話,只有到了岔路轉角,江倦會抬手指個路。 蕭始看著這個方向怎么也不像往鳳鳴山去的,也沒有多問,按照江倦的指引,七拐八拐開進了一條巷子,穿出去居然就到了公大。 “餓了。”江倦懶洋洋地說道,一指路邊的一家小店,“饞這家好幾天了。” 放在平時,蕭始絕對不會讓江倦到這種蒼蠅館來覓食,本來身子就不好,萬一吃個上吐下瀉可有的忙了。 不過這回他倒是很配合,沒說些煞風景的話,停好車便跟著江倦進了小店,打量一番,從柜臺后面認出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那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身材微胖,以前經常在外風吹日曬,兩頰的紅血絲很嚴重,即使天氣轉暖,雙頰依然紅撲撲的,此刻正靠在桌上昏昏欲睡。 蕭始覺著眼熟,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憶起她好些年前就在這里了,江家兩兄弟還在上學的時候,女人就跟她丈夫一起在學校門口擺攤了。 那時候江倦最喜歡她做的麻辣燙,每周都要吃上一兩回,從來只吃素菜不要葷菜。 女人總說都是十塊錢的價格,不吃rou多可惜,然后在江倦的謝絕下給他多塞上一半的素菜,再習慣性的給他加上兩勺辣椒和陳醋。 江住不能吃辣,卻每次都和弟弟點一樣的菜,辣得兩眼泛著淚花,鼻尖通紅,一個勁兒的噎飯,最后他吃不完的那些只能進了蕭始的肚子。 每次三人出去吃飯,江倦總會調侃蕭始就愛吃哥哥的剩飯,搞得江住總是很不好意思,蕭始卻美滋滋的聽不出他話里有話。 如今總是被城管追的滿街亂跑的小攤已經有了店面,人也依舊是當年的人,但辣的嘴唇發紅,邊擦著鼻涕邊說下次再也不來了,等到了下次依然會高高興興跟來,說這次一定能吃辣的故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蕭始回神時,江倦已經點好了菜,在和女人寒暄舊事了。 女人說,以前常和他在一起的男孩已經出落成大小伙子了,長得又高又帥,讓自家閨女動了芳心。還說那人為了保留從前跟他一起租住的老房子,把周圍這一片樓區都買了下來,幾年內都不打算開發了。 蕭始想,當年光明正大跟他出入這些地方的人明明是姜懲,可如今卻不得不換成了自己,江倦心里是不是也會有落差呢? “發什么呆呢,找個地方坐下吧。”江倦付了錢,在靠門的角落選了個偏僻的位置。 老板娘給他們送餐具和飲料的時候多看了蕭始幾眼,“噯呀”一聲指著他說道:“這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嗎?也長得這么好看,跟電視上的明星一樣,真讓人羨慕啊!” 蕭始一怔,起瓶蓋的江倦一僵。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江倦勉強笑笑,“阿姨,你……認錯了吧?他,他是……” 江倦啞然,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介紹蕭始。 他是我哥的男朋友?這么說江住肯定不同意。 姜懲才是我前男友?別人得怎么想……可別以為他是個水性楊花出來偷情的浪蹄子。 炮友? ……這個更不行。 蕭始看向江倦的眼神充滿期待。 在意識到他是想從自己這里得到認可的時候,江倦忽然覺著說話變成了一件相當吃力的事情。 不管以前是什么情況,以他和蕭始現在的關系,在外人看來,就是…… 他頓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微微扭過頭去,悄聲“嗯”了一聲,“……他是我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理論來自《法醫病理學》《法醫現場學》。 蕭始挨了一刀又吃到了糖,四舍五入等于沒疼( 還有通知一個好消息!! 從這個月開始周末萬更,一般會在12、15、21點3個時間段放出3章,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可能會合并章節或者調整時間,但是字數不會變的! (↑這個不是愚人節笑話!)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的地雷x1個 感謝我想要個1 的營養液x21 感謝投喂!! 第120章 規則 “剛剛我澄清了身份的問題, 她知道我是誰。” 菜端上了桌,江倦對老板娘微微一笑表達了謝意,夾起了最上層的鹵鵪鶉蛋放在蕭始碗里, 自己卻放下筷子, 只抿了口可樂。 “擅自在外人面前給你把炮友的關系上升了一個檔次, 沒委屈你吧。” “怎么會, 我只是……挺意外的。”蕭始低下頭,有些無所適從,好半天都沒夾起那圓滾滾的蛋。 江倦是心有余,奈何身體情況實在不允許, 聞了半天香味卻吃不進辣的, 只能點了碗清水面, 沒滋沒味地吃著。 兩人埋頭吃了一會兒, 江倦咳了兩聲,在桌子底下踢了蕭始一腳, “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 “吃你的,別停。”江倦又夾了朵香菇放在他碗里, 撐著下巴端詳著那人的吃相, 忽然笑了。 蕭始不明所以,只是看著他有了笑意, 心頭墜著的巨石也有了松動的跡象。 江倦笑嗔他:“傻乎乎的,怎么就認為你是我男朋友呢?以前我們兩個應該沒單獨來過吧。” 當年他們兩個湊在一起都恨不得掀翻房頂, 怎么可能在一張餐桌上老老實實獨處。 “老板娘應該是記錯了, 你以前是跟哥哥來的吧。” “沒有。”蕭始垂著眼眸, 否認道。 “嗯?” “我們沒一起來過。你哥不能吃辣, 平時不吃這些, 都是陪你來的。” 蕭始喝了口水, 向老板娘主動搭話:“阿姨,你怎么知道我是他男朋友,以前我們都是三個人一起來的,你能分清他們兄弟嗎?” “能分清呀,兄弟倆氣質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老板娘用圍裙擦著手,笑著說道:“你們兩個鬧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小兩口似的,可甜了。我還跟老頭說你倆可能有點情況,他讓我別瞎猜,說弟弟跟帥小伙才是一對,天天住在一起呢。現在看呀,我猜的才準呢!” 這時下了課的學生三三兩兩進了小店,老板娘忙了起來,便顧不上和他們敘舊了。 江倦還是不明白,“怪了,都覺著我跟你是一對,想不通。不過不重要,今天帶你過來,是想讓你先靜靜心,你現在心氣太躁了,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有發現。還有,我得跟你細說‘鬼域’,你對當年的獵殺游戲應該沒什么了解吧?” 蕭始有些食難下咽,但扛不住江倦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只能一口接著一口吃,還生噎了兩個花卷,含糊不清道:“只知道是場獵殺游戲,不少人被卷了進去,受害者性別、年齡、身份都不相同,上到七旬老漢,下到三歲小孩,都被關在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地方自相殘殺。” “可以這么說吧,但還不夠完全。去年小懲和宋玉祗他們也被卷進一場叫做‘樂園’的獵殺游戲,和‘鬼域’相比環節和規則都簡化了不少,幾乎只剩下了‘獵殺’,而當年的‘鬼域’才是真正的‘游戲’。” 如果沒有江家兩兄弟的保護,被拉進游戲的就該是蕭始自己,現在還能否坐在這里都是未知數,可現在反而是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這讓他心里更覺著難受。 江倦卻像沒察覺到他的反應似的,又夾了個菜卷到他碗里,“吃啊,別停。” 蕭始覺得他很可能是在報復自己在他臥床那段日子總是強行給他喂飯。 江倦把冷得發青的兩手搓得發紅,蕭始見狀便挪到了他旁邊,把他的手夾在自己腿間暖著。 江倦把聲音壓低了些,避開周圍的學生,繼續道:“據不完全統計,被拉進‘鬼域’的人數在一百三十以上,其中包括后來找到的受害者遺體,以及其他參與者證詞中尚未被確認身份的人,但真正的玩家卻只有七十八人。七十八這個數字正好對應了塔羅牌,每一位玩家在進入‘鬼域’時都會得到一張系統分發的卡牌,根據牌面不同,各自扮演的角色也有所不同。哥哥拿到的就是大阿卡納中的第十二張牌,倒吊人。” 他從錢夾里拿出一張被密封袋保存的塔羅牌,能看出卡牌已經□□涸發黑的血跡浸透,幾乎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牌面上的顏料曾被血跡染花,模糊一片還結了塊,這居然是一張手繪的卡牌。 牌面上是一個頭頂光環、赤身裸體,僅有腰胯纏繞了白紗的年輕男性,以逆十字的方式被倒釘在十字架上。 雖然經歷著相當痛苦的刑罰,但受刑者臉上卻并沒有因為痛苦而扭曲的神情,反之呈現出一種自愿獻祭般的悲憫。 男人被鎖鏈捆綁,暴曬在日光下,在烈陽照耀的背景深處卻是一片黑暗與空虛,地面生長出被血液滋養的荊棘藤蔓與艷麗的紅玫瑰,每一朵花蕊中都托著一顆枯朽的頭骨,而一條通體漆黑的蛇就從花海中探出頭來,兩眼冒著駭人的血光,湊到男人面前,吐著信子確認著他的氣息,似是想在那人咽氣后一口將其吞食,又似是想在那人生前最后一刻給予他一個溫柔的吻。 總之畫面呈現出光明與黑暗、生機與死亡的極端對比,有種詭異的浪漫。 “聽說西方的神棍不是隨便網購一套牌就用的,他們會手繪塔羅牌注入自己的法力,有些法師還會用自己的血來養牌,聽起來很神叨。每個跳大神的對塔羅牌的理解都不一樣,所以畫出來的牌面未必相同,測算的結果也不同,有的還有正位逆位的區別,是這樣吧?” 蕭始覺著有些不適,加上吃得太多,這會兒看著牌面的圖案有點犯惡心。 “大概吧。總之這套塔羅牌是特制的,警方沒法追溯其來源,這也讓調查進行得非常艱難,至今都查不出是誰設計了游戲的系統,篩選了這些身份各不相同的玩家加入其中,甚至連執行規則的npc都沒抓到一個活的。” “還有npc?!”蕭始詫異道,“那他們的身份……” “查不出來,都死的面目全非,指紋等有效信息無法提取,dna也沒有比對結果,要么就是連尸體都沒留下。據幸存者的說法,七十多名玩家每個人都要扮演塔羅牌上的角色,二十二名拿到大阿卡納的玩家是主要角色,擁有卡牌賦予的技能,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 江倦喝了兩口可樂緩了緩,繼續道:“除此之外,玩家之間有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區別,獵人可以通過抓捕獵物的方式晉升,但同時也受規則約束,獵人可以獵殺獵物,也可以被獵物反殺,而且不能誤傷其他獵人。低等獵物不可以有任何攻擊行為,高等獵物不能主動發起攻擊,但可以反擊,傷害獵人可以加倍得分。根據行為造成的后果輕重,他們有一套嚴格的獎懲制度,這是生死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