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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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眼睛生的好看,遭遇意外時那種萬年不變的沉著冷靜莫名讓人心安,即使是被從坍塌風井中抬出來的那天,他都是這樣波瀾不驚。 展虞甚至一度認為江倦這樣的人是沒有正常感情的,可當他自己胡思亂想覺著毛骨悚然時,這雙眼睛看上去就顯得有些詭異了,這時候就算江倦開口說開著那ufo到山上去嚇人的是他,展虞都不覺著意外。 “不用尸檢了,后續工作移交市局吧,這案子分局查不了。” “什……啊?!” 江倦轉身就走,展虞的目光在遺體和鄭鑒之間打了幾個來回,不知所措。 蕭始嘆了口氣,心道就自己不該跟來湊熱鬧的,看著看著事情就落到自己頭上了,撿了個麻煩要加班不說,關鍵是影響他和前妻貼貼,血虧! 看著展虞一臉苦相,蕭始知道夏陂分局預定的下半月指標怕是沒了,由著那點同病相憐的心思,他感同身受,拍了拍展虞,勸道:“別慌,不是還有個盜挖古物的案子嗎,你江副這是要你專心去挖礦井底下的東西呢,要理解他的苦心。” 蕭始清楚江倦這么做的用意,桓宇能源涉嫌制毒,手下的人難保沒染過藥癮,加上兩人死狀可疑,極有可能是因為藥物致幻間接導致的死亡。 所以這案子就算分局硬著頭皮查下去也會因為線索斷鏈而被迫中止,江倦在這個時候讓他們把案子移交市局,也不過是希望趁著省廳接手之前多收集些情報罷了。 展虞對此一無所知,礙著上司的命令只能先給分局局長打了招呼,本來還指望上面能幫他保住下半月的指標,沒想到分局長當即點了頭,不但沒放話阻攔,還囑咐他親自整理案卷,把遺體護送到市局去。 展大隊長哪受過這種委屈,還惦記著到市局哭一鼻子讓江倦回心轉意,誰知去了之后竟連江倦的人影都沒看到。不止江倦,就連那姓蕭的都找不到人影了。 奉命來接駕的狄箴聽了展大隊長的哭訴對他表達了深切的同情,給人倒了杯速溶咖啡后坐下來聽他大致講了案情,突然一拍大腿,“這不是黑奇萊的案子嗎!” 展虞聽得一怔,“黑什么?” “黑奇萊,也就是黑色奇萊山的簡稱。你不會沒聽過吧!奇萊山啊!臺灣十峻之一啊!!” 展虞一臉迷茫,活像在聽天書。 “這奇萊山在臺灣省花蓮縣和南投縣交界的位置,因為山勢險峻,氣候多變,經常發生山難,所以在登山愛好者中就有了這么個稱號。黑奇萊的案子最有名的就是1972年的‘邱高事件’了,據說這位名叫做邱高的隊長帶著一行三人的大學登山隊到奇萊山探險,進山之后就莫名其妙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他們的下落。可他們遺留的物品和腳印卻處處透著詭異,引發了獵奇愛好者的無限遐想,也讓其他登山者對那片山區敬而遠之。” 狄箴用走近科學的語氣唬得這群刑警一愣一愣的。 嫌節目氣氛不夠,他還想細說案件的情況,沒想到剛張嘴就被走路沒聲音的江倦塞了一把白餃餃剛開袋的薯片。 “太閑了就去幫法醫把尸體搬去子樓,你就像那拆家的哈士奇一樣,不把精力消磨完了總有扯不完的幺蛾子。” “啊?江副,我……這薯片真好吃,什么牌子的?不是……我們不會也‘黑云間’了吧?” “不會變成懸案的,一天查不出結果,我就推一個吃閑飯的出去祭天。所以你最好期待我們早日破案,否則第一個獻祭的就是你。” 江倦一摸狄箴好不容易得空洗得噴香的頭發,一想到這顆腦袋兩三天后就要油光逼人,滿懷同情地拍了一拍。 狄箴哭道:“為什么是我!我這么勤奮努力,去年年底還提名了突出貢獻獎,怎么就要被獻祭了!明明還有個成天喊前妻要奶吃的巨嬰在,我怎么就……” 話還沒說完,那要奶吃的巨嬰就穿著白大褂,拎著解剖刀推門進來了。 “前妻,來來來,給你看點兒下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部分理論來自《法醫現場學》。 黑奇萊的案子確實有的,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度娘了解一下。 提前說一下,本文大概在周六入v!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地雷!! 感謝投喂!! 第93章 復刻 “我日, 江哥,這你能忍?”狄箴第三次從衛生間出來,吐得天昏地暗兩眼發紅, 好險虛脫在坑里, “他居然拿尸臭給你下飯, 換我就忍不了, 要不你還是狠狠心去廣場舞團找個老伴辦個二婚吧,這個就別要了,扔了也不可惜。” 蕭始從身后踹了狄箴一腳,“瞎說什么呢, 爸媽離婚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真以為能拿雙份零花錢了?我告訴你, 后爹接盤肯定對你非打即罵, 哪有親爸對你好?趕緊上一邊瞇著去, 別在這兒挑撥離間。” 蕭始伸手戳了戳坐在辦公桌沿上面無表情喝湯的江倦,試探性地遞了袋泡椒鳳爪過去。 本以為那人這會兒肯定被熏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氣他毫無預兆地給自己備了這么份大禮,沒想到那人伸手就搶了過去, 怕他反悔似的立刻撕開包裝袋含進嘴里, 叼著那半根爪子幽幽晃進了解剖室。 狄箴剛洗了把臉,眼神渙散地回來就見江倦咬著鳳爪翻看案卷。 兩人目光對上的一瞬, 狄箴盯著他嘴里那白花花的骨rou大腦一片空白,旋即哆嗦著問道:“江、江……哥, 那那那……那是什么啊……?” 江倦眨了眨眼, 含糊不清地答道:“烹制過的禽類尸塊?” 狄箴齜牙咧嘴慘叫一聲跑了出去, 大概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攤上這么個恐怖的上司, 上班簡直就像進入了世界奇妙物語, 他已經該考慮辭職書要怎么措辭了! 蕭始噗一聲樂了, “你逗他干嘛,本來干活的人就少,池清還被鄰居家二哈撞崴了腳請假兩天,你把狄閣老嚇走了誰來干活?” 江倦吐出骨頭,冷淡地看著蕭始,后者舉手投降,“得,就是我了。”他邊說邊套上了一副新手套,“照你這個說法,今早我給你帶的那一杯清湯算什么?” “禽類和爬行動物的尸油兌水。” “……”饒是蕭始也被哽了一下,“江二,你惡心人比我有一套啊!” “彼此彼此,所以你到底要我來看什么?” “你進門后就沒覺著有哪里不對么,懷英都吐成那樣了,你怎么還沒感覺?不會鼻子也出問題了吧。” 眼看蕭始要湊過來,江倦趕緊抬腿攔住了他,“尸臭味道太大了。孫晨飛死后不久就被搜救隊發現了,他的遺體從被發現到送進冰柜總共不超過三個小時,不應該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迅速腐敗。這異味是哪來的?” “看來你比懷英強多……對不起,我不應該拿他跟你比,我是說你比他敏感,你能察覺到時間的問題,他就知道臭。” 那位只知道臭的小碎催白著一張腎虛臉進了門,已經吐的連路都走不直了,只能扶著墻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蹭,“……我算是知道哪里不對勁兒了,這臭的也太離譜了,人才死了沒幾天,這個味道對勁兒嗎?” 蕭始把掛在下頜的口罩拉了上來,將尸體被t字法剖開的胸腹腔用擴張器支撐開,死者的內臟暴露在空氣中,解剖室里的異味越發濃郁了。 狄箴覺著口罩都不夠救他狗命,忙扯了兩條紙巾塞住鼻孔。 反觀江倦像是嗅覺失靈一樣,對這詭異的尸體竟然沒有一點遠離的意思。要不是蕭始提醒,他連手套都沒戴就打算去觸碰尸表了。 這讓狄箴打從心底懷疑他這位上司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能鍛煉出如此強大的承受能力,難不成他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其實保護宇宙和平的奧特曼就在自己身邊? “果然是一樣的。”江倦貼著蕭始小聲說道,“臟器沒有明顯的腐敗跡象,但隨著腐敗產生的氣體卻出現了,和東野翔太的尸體是一樣的狀況。” 他們都還記得王理國在瀾江拋尸案中提供的證詞:當時光線昏暗,他聽到了橋下噼里啪啦疑似捏氣泡膜的聲音,以為是小孩子在玩摔炮,間接有了當時江面上沒有尸體的錯覺。 事實上,東野翔太是因為體內的產氣莢膜桿菌在分解肌rou和結締組織中的糖時產生了氣體,才導致尸體被拖動的過程中會發出異響。但后來證實了東野翔太是自己走到結凍的江面上的,這也就顛覆了蕭始此前的猜測,證明氣體并不是在死后造成的。 結案時他們都忽略了這一細節,沒有深究氣體出現的原因,而面前這具特征相同的尸體的出現無疑是狠狠打了蕭始一耳光。 江倦聽見他在自己耳邊“嘶……”了一聲,略有些怪異地看著他:“牙疼?” “臉疼。” 江倦:“?” “我收回之前的話,氣體并不是在死后產生的,而是在人還活著的時候。” “……可以嗎?” “當然可以,產氣莢膜桿菌是氣性壞疽病原菌中多見的一種梭菌,是氣性壞疽的主要病原菌。這是火器傷最嚴重的并發癥,會導致組織嚴重氣腫,影響血液供應,造成組織大面積壞死。除此之外,產氣莢膜桿菌也會引起食物中毒,會有腹痛、腹脹的表現,這也側面證實了產氣莢膜桿菌確實會在人體內生成氣體,無論宿主是生是死。” “我可不可以……”江倦忽然頓了頓,又往蕭始那邊貼近了些。 蕭始礙著滿手是血不方便抱他,只能尷尬地咳嗽幾聲,“現在?不太可以,但是我可以親你一下,雖然場合可能不太……” “我是說,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寒鴉’產生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會產生產氣莢膜桿菌感染宿主?”說到這里,他又思考了一下,“宿主……?你這個說法是怎么來的?” “段鏡詞一直這么叫,我覺著挺貼切的。‘寒鴉’這樣的精神藥品并不單純是從精神層面控制吸食者,甚至可以說一直處于和吸食者共生的狀態,這很像寄生關系。” “你這個說法其實……很像苗疆的蠱毒?” “不然你領導沈三公子怎么從十萬大山里找了個苗人來研究這藥。” 話一出口,蕭始就覺著自己說多了,別過臉去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說你聯系段鏡詞是對的,這具遺體很可能也攝入了‘寒鴉’,讓負責研究這藥的人來看看總歸沒錯。我覺得感染產氣莢膜桿菌很可能是藥物的副作用之一,而臨床醫學也證明了產氣莢膜桿菌生成的氣體并不一定是在死體里。” “所以,這起案子和東野翔太的死也有關系,這很可能也是李蘅的下場?” 江倦退后幾步,靠在墻上沉思,“但他們的反應不同,東野翔太因為攝入藥物劑量過多,同時出現了脹氣和潰爛,而李蘅只有潰爛,孫晨飛只有脹氣,這是不是說明藥物的副作用也是因人而異?” “可以這么理解,但未必全對,我覺得你可以把這起案子視為藥物引起的,在當前階段按照這個方向來偵辦這起詭死案。至于到時候這部分信息能否披露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倦點點頭,準備出門的時候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不要亂給案子取名,讓人聽了會以為警察破不了案。” 他的手剛放在門把上,門就從外面被人推開了,狄箴扒著門縫探頭進來直對上江倦那張蒼白的臉,嚇得當場一聲慘叫。 “你你你你……您在這兒干嘛呀,嚇、嚇死了……” “吃個雞爪子都能把你嚇成這樣?不至于吧。” 看蕭始在一旁憋笑抖的像篩糠似的,狄箴尷尬地扯開了話題:“哎哎哎,江哥,我剛看了資料了,這個案子真的很像‘黑奇萊’啊,沒準兒真是有什么關系呢?” 江倦出門抱了保溫杯進來,看他一臉煞有介事,實在不太忍心打斷他,只好捧場問道:“‘黑奇萊’是什么案子?” 狄箴在他邊上坐下,蒙緊口罩便開始了他的表演:“上回書說到,這奇萊山素有‘黑色奇萊山’的稱號,其實是有兩個原因,山勢險峻,氣候多變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是因為逆光的關系,在奇萊山北面的合歡山眺望過去總是漆黑一片。據說這片山區云霧詭譎多變,就是很多熟悉山路的人進去也會迷路,久而久之連當地人都不去了,只有一些登山愛好者會去挑戰自我,也因此發生了不少山難,其中就是‘清大登山社事件’和‘邱高事件’最出名了!” “詭譎多變……”江倦有些無奈,“怎么連這種詞都用上了,你到底是看了什么獵奇節目啊。” 狄箴一摸腦袋,“不瞞您說,這么多年我一直在關注這起山難,看過了很多有關的報道,其中比這離譜的說法鋪天蓋地,我這還是找了個最可信的版本給您說呢!” 江倦這會兒被熱湯燙了一口,正捂著嘴角吹氣,手指都揪在了一起,眼圈也有些發紅,含糊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進去了,實則這話也就一半入了他的耳。 對此沒有絲毫察覺的狄箴還在滔滔不絕:“‘清大登山社事件’是發生在1971年,清華大學的六名登山社學生和一名臺灣大學學生組隊攀登奇萊山,不幸遇到臺風‘娜定’,新聞已經提前報道了惡劣天氣,但這些學生認為臺風不會進入臺灣,就堅持上山了。十四級的大風啊!他們發現天氣變化,從收音機里聽到天氣播報的時候也已經晚了,最后只有兩人活著回到了住宿的松雪樓,據說倒下的學生距離松雪樓最近的只有五十米,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 蕭始縫合著尸體腹部的刀口,插了句話:“在那個年代大學生稀少,事件中的學生又都是出身名校,確實是個大新聞了。” 狄箴又道:“‘邱高事件’就發生在‘清大登山社事件’的第二年,這個事件更加離奇詭異,也和這次案子有很多相似之處。” 江倦小口喝著湯,“說來聽聽。” “1972年,邱高帶著一支三人小隊攀登奇萊山,但從他們進山以后,這三人就人間蒸發,再也沒出現過了。他們進山四天后,有一支專業登山隊在主峰山路上發現了一些散落的物品,有膠帶、手電筒、登山杖等等,這些都是戶外登山必不可少的物品。那段山路比較陡峭,一般來說是不會有登山者把重要物品丟棄在那里的,登山隊懷疑他們出事了,下山后就把物品交給了登山管理部門,不過管理部門認為當時天氣較好,山里又有因為‘清大登山社事件’修建的避難‘成功堡’,不認為他們會出事,也就沒派人進山搜尋。” 說到這里,狄箴舔了舔嘴唇,江倦還象征性地把手里的湯杯遞了過去,狄箴猛搖頭:“不了不了,我在這里吃不下。” “是嗎,真可惜。” 臉上明晃晃寫著“還好你不跟我搶飯吃”的江副支隊長又獨享起了美食。 狄箴繼續道:“后來三人的家人見他們一直沒有回來就報了警,經過辨認,那些散落的物品確實屬于他們,于是警方開始介入,也請了專業的搜救團隊,但幾天下來只找到了幾件干凈的t恤、一捆登山繩,還有一本寫著看不懂的文字的筆記本。之后他們又找到了一行間距較大,而且前腳掌深后腳跟淺的足跡,您應該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吧?” 江倦咽了口湯,“跑步的腳印?” “沒錯!詭異的是這行足跡是突然出現的,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后因為前方是瀑布而不得不折返回來,再次消失在了它出現的地方。一個人在同一個地方憑空出現和消失,不是很詭異嗎!!” 江倦的表情毫無波動,為了捧場還是勉強點點頭,抽著眼角敷衍道:“是是是……” “這也是和我們這起案子最相像的一點!我看分局的現場勘驗報告里也提到了斷連的足跡,這簡直就是奇案復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