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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51節

    那人嘆了口氣,把嚇壞了的孩子往沙發上一扔,自己拿了手套戴上,去到解剖臺邊,“什么情況?”

    蕭始往后退了幾步,掀開無紡布,露出了面朝下的尸體,“死者于昨天下午三點五十左右被你和姜懲發現重傷,四點零七分救護車趕到,四點二十五就近送到了慈惠醫院,晚上九點四十七分轉院至第一人民醫院,大概在四十分鐘前被宣告搶救無效死亡。直觀來看是后頸遭到多次砍擊,導致頸椎內脊髓和中樞神經受損,但死者沒有立刻出現呼吸和心跳驟停的情況,而是在脫離危險后猝死的,具體死因還需要等進一步檢驗。”

    江倦看著死者的面容,嘆息道:“可惜了,還挺年輕的,尸檢結束后給她縫好看點吧。”

    “你還是這么心軟。”

    江倦聽了這話苦笑起來,“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一無所有的我總是在憐憫別人,見不得別人苦,看不得別人難受,可我哪兒有資本可憐別人?真要說的話可能是……”他猶豫了一下才道:“可能是多行善事給自己積點功德,希望死后也能有人這樣善待我吧。”

    蕭始聽得心里發酸,“你別總這么說。”

    “怎么,替我難受?”江倦看了一眼蕭始復雜又痛苦的神情,“我都不難受,你有什么好疼的,人吃五谷雜糧,誰還沒個生老病死了。”

    蕭始越看他那不以為然的樣子就越來氣,湊過去狠狠親了他一口,江倦躲得快,這個吻也就只是蹭在了嘴角。

    這時敲門聲適時響起,溫幸川探頭進來,打破了這尷尬又溫存的氣氛,“江副?姜哥讓我過來給您匯報下案情,您現在方便嗎?”

    “方便,先進來吧。”江倦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蕭始,后者點頭默許了兩人在這里討論案情。

    溫幸川有些赧然,他剛調到市局不久,還不是很了解這位新上司,對江倦的印象和大多同事一樣,還停留在那人走馬上任第一天給了主任法醫的一腳,多少有點打怵。

    他小心翼翼道:“案發當天勘察現場的時候,狄哥和蕭法醫走的比較早,對情況可能不大了解,所以姜哥就讓跟到最后的我來給您匯報了。這是書面報告,我來給您說下情況吧。”

    江倦點頭示意溫幸川把報告放在辦公桌上,讓他坐了下來,“我還要查看遺體,先不招待你了,紙杯在第二個抽屜里,你自己倒點水,坐下慢慢說。”

    溫幸川一向乖巧聽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拿了三個杯子倒了水,兩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旁邊。

    “那我就先開始了。案發當天也就是昨天,您和姜哥在拜訪葉明宣的時候聽到異動,發現死者遇襲后立刻報警并撥打120叫了救護車,蕭法醫當時就在現場外等候,接到姜哥的電話后立刻趕到現場對死者進行急救。但死者的傷勢比較復雜,在沒有藥物、血漿、儀器,還有無菌環境的條件下,蕭法醫不敢輕易處理她的傷勢,只是臨時采取了止血措施。后來救護車趕到,死者被送到了距離現場最近的慈惠醫院進行搶救,但慈惠醫院是一所婦嬰專科醫院,并不具備搶救頸椎受損傷患的專業醫師,于是在奮力搶救了幾小時,為死者做了緊急處理并注射血漿,在死者情況接近穩定的時候,院方又聯系了雁息市第一人民醫院進行轉院。”

    “為什么會送到慈惠醫院?難道救護車上的醫護不知道那是所婦幼醫院嗎?”

    溫幸川面露難色,解釋道:“不……不是這樣,現場的狀況您也知道,死者流了很多血,在救護車上就失血休克了,醫護人員認為她堅持不到趕到其他醫院的時候,只能先就近送去了慈惠醫院。”

    江倦握著死者的手腕,抬起了死者的右手,又問:“然后呢?”

    “死者轉到第一人民醫院后,院方立刻出動了專家為她進行手術,搶救時醫生還對家屬說過死者傷勢太重,很可能面臨高位截癱,讓家屬做好準備,手術之后就把死者送進了icu,可是沒想到今天早上死者突然就不行了,來不及搶救,人就沒了……”

    “醫生提醒高位截癱?這說明她的主治醫生對救回死者是有一定信心的,為什么今早死者會猝死?”

    “醫生的說法是在嚴重失血后,人體內的臟器組織會缺氧缺血……那些專業術語我沒記住,反正大概就是說猝死是有可能發生的,但姜哥覺著這個說法非常扯淡,所以把死者帶回局里做尸檢了。”

    江倦抬眼看向專注于觀察死者頸后傷口的蕭始,“你怎么看?”

    蕭始用腳尖勾來了把椅子,俯下身去坐在解剖臺邊,使自己的視線能和死者的傷口保持平齊,用解剖刀背輕輕撥開拆了線的傷口,研究許久還是“嘖”了一聲,“不好說,臟器組織缺氧缺血確實會使機體內環境紊亂,細胞的生理功能也會出現異常,出現不可逆的損傷。猝死的因素有很多,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我覺得不對。”

    江倦知道此時的他心里有疑惑,在有發現之前也沒勉強他給出還不確定的推測,轉過頭來問溫幸川:“死者的家屬是什么態度?”

    溫幸川還生著悶氣,“葉明宣在看到妻子被害后受了刺激,精神一直不大穩定,現在還在醫院掛水呢,除了照顧他的秘書之外誰都不見。那個秘書也挺難纏的,一直阻礙警方問詢,還找了幾個律師去守門,警告我們如果要是想訊問葉明宣必須拿出合法的手續,問詢的話就得等到葉明宣恢復,自己主動接受調查。鬼知道他要緩多久啊,要是拖個十天半月,我們這案子還破不破了?”

    蕭始陰陽怪氣道:“他這是心里有鬼吧?搞不好就是他有預謀的殺妻呢?”

    “可是今天他們的養子徐子沐在死者咽氣后就向警方投案自首,說是因為家庭瑣事對養母下了殺手,人現在還在審訊室銬著呢,狄哥他們好像也沒問出什么話來,那小子失魂落魄的就知道哭,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給不出來。”

    江倦兩手撐著解剖臺的邊緣,踮起腳尖來俯視著死者的背影,發現溫幸川正抱著文件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為了緩解尷尬,他輕咳幾聲又問:“死者的家庭情況如何?”

    “是這樣的,死者穆雪茵在八年前和葉明宣結婚,兩人是雁息市理工大學同期的校友。您也知道,工科學校本來就男女比例失衡,尤其他們那個年代,少有幾個女學生都是被學校當寶貝供起來的,這其中最好看的死者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校花。葉明宣家里條件好,長得也不錯,上學時是個花花公子,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的那種,風評極差。一次酒后他和朋友打賭,稱自己想要什么女人都是手到擒來,他那朋友剛表白死者被拒,心里不爽,就讓他去向死者求愛,結果戰無不勝的海王葉明宣非但沒把死者圈進魚塘,反而在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草根學霸校花身上栽了跟頭,從此之后就像霸道總裁文里寫的那樣,他放棄了百花叢中過的生活,一心一意追求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清新脫俗的一枝獨秀,在畢業之后也成功俘獲她的芳心,跟她一同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蕭始放下解剖刀,摘了手套仰頭喝干了溫幸川剛倒的水,不咸不淡道:“是愛情的墳墓吧?現實跟小說是有差距的,能在漫長的追求和等待中認識到勝果來之不易的人畢竟是少數,絕大部分男人都喜新厭舊,只喜歡追求的過程,一旦得到了就沒什么激情也不懂得珍惜了,結局可未必是happy ending。”他又賤兮兮地湊到江倦身邊,狗腿地幫他搬了張椅子,殷勤地給他捶著大腿,趁機胡亂摸了幾下,“我顯然是少數人,所以前妻你大可放心。”

    溫幸川還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門道,懵然道:“是這樣嗎?這對夫妻看起來一直很恩愛啊,經常能在電視和雜志上看到他們,偶爾還能上個熱搜。我表妹總說死者是典型的‘灰姑娘式’女主,普通的家庭,傳奇的經歷,欲拒還迎勾引人心的手段……不不不,我沒有任何惡意,請您千萬別介意,只是想表達您的婚姻很幸福,真的僅此而已!”意識到在死者面前失言的溫幸川趕緊雙手合十拜了拜,生怕被觸怒的死者今晚會入他的夢。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的夫妻關系。”江倦微微托起死者的兩只小臂,將手臂內測兩道呈直線狀的紅痕展示給兩人,“別的暫且不提,我覺得他們應該沒有媒體炒作的那么恩愛。這就是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沒人比我更懂恩愛!

    阿倦:……

    小溫同學:人活到這份兒上也挺不容易的,江副,算了算了!

    我覺得我應該澄清一下,阿倦他只是放浪自己,他跟蕭始在一起不是因為xy。。

    前文說到阿倦臥底期間一直在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在沒有秩序的混亂環境中待太久,他的道德感比一般人要低,有今天沒明天的爛日子他過的夠夠的,活著只是因為他有不得不堅持下去查清哥哥為什么死,他不能永遠這么糊涂下去。所以他放浪形骸,縱情縱欲,想靠這種方式麻痹自己,他覺著自己爽到就行,跟誰都無所謂。

    但是他精神潔癖,他不跟人約x也不濫交,正好蕭始近在身邊,他也愿意和跟他睡過的蕭始保持長期關系。

    還有一點就是他覺得自己比蕭始臟,認為這樣做是在霍霍蕭始,會讓他有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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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指甲

    溫幸川探頭湊過去看了看, “這是傷痕?不對,是老繭?”

    “沒錯,是因為長期受到壓迫或摩擦而形成的局部扁平角質增生, 摸上去能明顯感覺到突起, 厚度和硬度都與周圍皮膚不同。不止手臂, 她的掌根處也有相同的角質增生, 證明生前曾長時間保持著會磨損到這兩個部位的姿勢。”

    江倦摘了手套,扶著桌沿坐到辦公椅上,一步蹭到蕭始的電腦前,做出了打字的動作。他的掌根就貼在桌面, 而小臂內側則是卡在了桌沿邊。

    蕭始斷言:“死者是一個長期在電腦前工作的人。她是個上班族?不會吧。”他奇道:“貴婦名媛不是都應該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商場一擲千金, 在最奢華的店里吃著馬卡龍喝著進口紅茶一坐一下午嗎?怎么還有做社畜的?”

    溫幸川道:“死者雖然算不上社畜吧, 但也是996的互聯網行業從業者。她從小家庭條件不是很好, 父親酒后與人斗毆落下了殘疾,母親體弱多病, 供她一個孩子非常吃力,不過死者自己非常努力, 學習工作都是都是最拔尖的。”

    “怪不得說她是草根學霸呢。”

    “在校期間她靠著父親的賠償金讀了下來, 畢業后她就憑著優異的成績被雁息首屈一指的互聯網公司錄用,可惜還沒來得及反哺親人, 她的父母就雙雙過世了。那之后死者更孤僻,每天都用工作來麻痹痛苦, 把主要負責的項目送上線后才緩了口氣。葉明宣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對她發起了猛烈的求愛攻勢, 死者在后來接受采訪的時候說她很想有個家, 所以答應了葉明宣的追求, 才有了這一段外人看來的金玉良緣。”

    溫幸川兩手捧著下巴, 噘著嘴說道:“我在勘察現場的時候有點兒尿急, 找廁所的時候就聽見葉家的保姆在小聲嘀咕,說什么夫人和先生的關系不好已經很久了,夫人經常夜不歸宿,另一個保姆說不是那樣的,夫人只是因為工作忙才沒時間顧家,其實兩人感情很好。那保姆又問夫人在忙什么,另一人卻答不上來。今天調查時我發現死者近期一直忙著開發一種新的編程語言,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比python開發周期更短,比java執行效率更高,比c  運行效率更高,還可以同時應用于多個領域,目前還在研發中。她和一起進行研究的開發人員將其暫時命名為‘saviour’,是救世主或拯救者的意思,簡稱s01。”

    聽了他這話,一向淡定的江倦也繃不住了,半杯入口的水全噴了出來,濕了溫幸川一身。

    他一邊道歉,一邊慌忙去抽紙巾去給溫幸川擦身上的水,蕭始在旁沒忍住笑了出來,被他瞪了一眼又立刻憋了回去。

    “怎、怎么了江副?這個名字和編號有什么不對嗎?”溫幸川一臉茫然。

    “沒什么,是我不小心嗆著了,抱歉。”江倦也覺得是自己敏感過了頭,居然會把這個代號和國安正在研究的危險藥品ss-01聯系到一起,實在太離譜了。如果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早就該引起社會恐慌,哪還會是現在這太平盛世的光景啊。

    他把溫幸川帶到隔壁法醫科,把蕭始掛在柜子里的襯衫翻出了一件讓那人換上,脫下的濕衣服隨便疊了幾下用袋子裝了交給對方,“真是不好意思,你要不要先回家把衣服洗了?”

    “不著急,小事兒,江副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又不嫌棄你。關于死者,還有件事要跟您說下。”溫幸川小心地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道:“行業內的小道消息,死者最近在籌劃將自己的獨立工作室發展成公司,擴大經營規模,就更方便招募人才,進行新項目的研發。可能是這一點讓某些人有了危機感,我打電話到工作室去詢問的時候,死者的同事稱這很可能是‘對家報復’。”

    他不知道這聽起來挺正常的一句話怎么就讓江倦激動到連退三步的程度,一臉疑惑地看著那人。

    江倦也知道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太習慣別人貼在我耳邊說話,有點癢。”

    溫幸川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又匯報了幾句,就被江倦催回家去洗衣服了。

    那人走后,他頹然坐在沙發上,兩手抱著昏昏沉沉的頭,有些不知所措。

    混沌的記憶中,漆黑一片的深淵盡頭傳出幽遠的聲音。

    他捂住雙耳想隔絕那催命般的魔音,卻仍然無法阻止那蠱惑般的低語入耳:“……我放你走,你答應我,記住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

    “江二?江二!”

    江倦恍然驚醒,視線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水霧散去,輪廓逐漸清晰。

    蕭始掐著他的臉,力道大了些,疼得他差點擠出淚來。

    “醒了?你又發什么愣啊,叫你半天也沒回應,嚇死人了。是不是太冷了,我抱你進里面去休息一會兒?我剛從痕檢那邊搶來的沙發,又軟又寬敞,正好你去驗驗貨。”

    被他捏得臉頰火辣辣的疼,江倦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扭頭避開了他,“你什么時候來的,走路怎么沒聲音?”

    “還走路沒聲呢,我剛喊那么大聲你也沒聽見啊。”蕭始用自己的杯子給他泡了杯豆漿遞過去,看那人沒什么心眼的喝了,心里都快樂開了花,“剛來,初步檢驗了一下,等池清來了就正式開始尸檢,這小子今天請假,硬是被我拎回來了,這年頭法醫緊缺,人民公仆哪有悠哉悠哉度假的時間啊。我這覺悟怎么樣,不錯吧?”

    江倦小抿了一口熱豆漿,“嗯”了一聲,“一般。”說完指著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披著蕭始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進了辦公室里間,放平了腿在軟乎乎的沙發上一靠,勾勾手指支使蕭始把電腦放在了他腿上,飛快地敲著鍵盤搜索著什么。

    蕭始從柜子里拿出張毯子,嚴嚴實實地把他的腿蓋了起來,自己搬了個板凳往他身邊一坐,腦袋往他肩上一靠,“查什么呢,這么專心。”

    他探頭過去,就見屏幕上居然是葉明宣和穆雪茵出入各種場合的合照,其中不乏被媒體送上熱搜的熱門照片。

    這些照片上穆雪茵大多盛裝出鏡,穿著剪裁得體的高定衣裝,妝容精致不顯老,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茍,小鳥依人地挽著葉明宣的臂彎,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非常端莊,很有豪門闊太的意思。

    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眼中并無笑意,而且目光四處游移,從不正視鏡頭,葉明宣則與她剛好相反,他充滿愛意的目光始終停駐在穆雪茵身上,經常會從幫她撥弄耳墜,抬手擋住胸前走光這些小動作里表達出寵溺,也被各大媒體大做文章。

    蕭始琢磨著:“難道是我誤會他了?沒感情能做到這個地步,怎么也得拿了百八十個小金人了吧?”

    “你到底在看什么,你是微表情研究專家嗎?”江倦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把這些照片一一局部放大,單獨截出了穆雪茵的手部,將其貼在屏幕上。

    穆雪茵在出席這些重要場合時都會做非常精致的美甲,但通常都是正常長度的方甲,而不是像其他女性賓客那樣做出刻意修飾手型,特別尖長的指甲。

    “太長的指甲不便于日常工作,從這幾張照片看來,穆雪茵的確長時間從事跟電腦相關的腦力勞動,符合小溫的調查結果。剛剛我看到她的雙手的美甲是一種低調的奶茶色,稍微長長了些,露出了根部新長出來的指甲,說明距離上一次做指甲已經有些時間了。”他拿出手機,將方才拍下的照片遞給蕭始看了看。

    那人有些詫異,“你什么時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你大言不慚宣稱自己和絕大多數渣男不同的時候。”江倦把前后幾張對比的照片都調了出來,“看得出來穆雪茵的指甲有一段時間沒有修剪了,長出了大概兩到三毫米的樣子,但她的指甲縫隙里卻殘留了一些透明的碎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應該是……”

    “是……?”

    “指甲油。”

    “啊?”蕭始當場發出鵝叫,“你怎么知道,你用過?!”

    “用過。”江倦淡淡瞥他一眼,“我對金屬過敏,有些衣服上貼身的金屬扣子需要涂一層指甲油隔離。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蕭始心道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就江倦這個禁欲高冷的德行,也不像身邊能有女人的樣。

    “指甲長兩三毫米至少需要一到兩周的時間,總不會是她這段時間都沒有洗手,才導致指甲油的碎屑殘留在甲縫里。幫我找找現場的勘察報告里能不能找到相關的細節。”

    蕭始樂呵呵地幫他翻著報告,一連幾頁看下來都沒有相關描述,聳了聳肩道:“沒有,上面只說死者化了妝,穿著綠松石色的裙子,現場被大量血跡覆蓋,被害人附近的地板和墻壁處血液呈點狀分散,懷疑被害人是在遭到襲擊時一擊被打倒。除了兩把疑似兇器的三德刀外,基本所有物品都是原本房間里的陳設,沒有動過。”

    江倦立刻發現了疑點,“兩把刀?死者身上有幾道傷口?”

    蕭始伸出了一根手指,“只有脖子上那一道。單從表面看,我覺得那道傷口有些怪異,但在進行正式尸檢之前,我還不好下定論。從這份報告上看,痕檢對于兇器的鑒定也正在進行,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結果,確認哪把刀是真正傷害被害人的兇器。”

    “兩把刀……”江倦沉思著,忽然放下筆記本出了門,“我去痕檢看看情況,你留在這里等池清一起進行尸檢。在確認死因的同時,還有一個任務交給你。”他走到門口,駐足回望蕭始,“察看穆雪茵的死狀。”

    看著他匆匆離去,蹣跚不穩的背影,蕭始微微一笑,輕聲道:“遵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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