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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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無比尷尬,空氣都仿佛凝結了,就在這時,又一聲悶響傳來,姜懲下意識站了起來。 葉明宣安撫道:“別擔心,不是什么大事。家里有只頑皮的貓,喜歡上躥下跳亂折騰,我怕它出來擾人,就把它關在了房間里,等下讓保姆去喂它些零食就好了。”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他們不好冒犯,姜懲只能再次坐下來,對江倦使了個眼色。 江倦心中了然,對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擼貓的葉明宣道:“葉董,這位是我們市局刑偵支隊長姜懲。” “我知道,去年年底我在姜氏集團的年會上見過姜隊,不過姜隊看起來對我沒什么印象,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是嗎?不好意思,我以前受過傷,記性不太好,見諒,見諒。”姜懲對葉明宣微微頷首,總覺著這人身上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便多打量了他幾眼, 葉明宣笑道:“別看了姜隊,我穿了。” 姜懲報以幾聲干笑。 江倦道:“昨天的事,我還是要向葉董道個歉,今天我們來拜訪主要也是為了昨天沒來得及問的問題。” “江副隊太客氣了,我還是那句話,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盡力。” 葉明宣道。 “有葉董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案件偵查到現在,我對死者本人已經沒有太多疑問了,反而對他的生活和工作環境有些疑問,如果有哪句話冒犯,還請不要介意。首先我想知道,貴公司——我指的是死者東野翔太所在的雁音集團——是否有和雁息當地的律師事務所有合作呢?” 葉明宣稍愣了一下,但他對這個問題似乎并不排斥,對陳籜點了點頭,后者便上前用公事公辦的語氣答了:“我們公司和雁息所有資質達標的律所都有合作。” 見江倦表情有些詫異,陳籜推了推眼鏡,解釋道:“公司的業務涉獵很廣泛,自然需要多一些合作伙伴來保證權益,我們和各大律所之間保持著友好合作的關系,這是件很正常的事。” 姜懲又把他這話翻譯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因為這層合作關系在,葉氏集團是這些大律所的客戶,按照協議不能接起訴包括雁音在內的所有子母公司的案子,所以在雁息是不會有大律所跟葉氏打官司的。哎呀,這點兒小手段……” 他輕笑一聲,沒有接著說下去。 江倦對這些商戰套路并不感興趣,一針見血地問道:“這么說來,貴公司和恩諾事務所也一定有合作了?” 姜懲想起恩諾正是蔣儀和李蘅就職的律所,這才明白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著調查死者的名義來打探和李蘅有關的事,他怎么對這個律師這么有興趣? 葉明宣給貓順毛的動作一頓,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即使是轉瞬即逝的微表情變化也沒能逃過江倦的注視,他雙眼微瞇,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顯然對方沒想到他會查到恩諾,一時之間還想不出應對的合理說辭,江倦正欲追問,打斷他的思緒,逼他給出一個邏輯混亂顛倒不清的說法。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再次傳來。 不同于之前的悶聲,這一次眾人都清楚感受到腳下的地板也隨之震動了。 意識到事情不對,姜懲立刻起身上樓一探究竟,陳籜伸手一抓,卻沒拉住他,只能在身后徒勞地喊:“姜警官!你……” 江倦也隨之起身,在經過陳籜身前時一拍他的胸口,把他后面還沒說完話都嗆了回去,“他是太沒禮貌了,我去把他帶回來。” “等等!你們兩個!來人,攔住他們!” 江倦自知腿腳不便,跑也跑不過守在宅子各處的保鏢,跑出來添亂也不過是為了吸引視線,好讓姜懲順利去一探究竟。 事實上他的小算計也確實成功了,葉明宣雇傭的保鏢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比不上訓練有素的警察,彼此之間的默契度太差,看到江倦就一窩蜂地撲了上來,反倒是腿快已經找到樓梯的姜懲沒人阻攔。 聽見身后的動靜,姜懲遲疑一下,回頭一看,江倦已經被三五個壯漢壓在了地上,脖子被卡發不出聲音,只能用眼神示意他別停。 姜懲咬了咬牙,心知葉明宣肯動這么大的陣仗來阻止他們定是心里有鬼,他們手里沒有搜查令,就算審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拿到許可,錯過了這個天賜良機就不知道要等到哪輩子了,想到這里,他只能對江倦說聲抱歉,狠了狠心繼續沖上樓去。 江倦的雙手被反擰在身后,不知是誰死死壓著他的膝彎,本就沒能恢復的舊傷受到壓迫,疼得他冷汗不止。 葉明宣皺眉道:“放開他!弄傷這個警察可不是賠錢就能了事的!” 那幾個保鏢只能放了手,葉明宣扶著強撐身體站起來的江倦,幫他拍了拍混亂中衣服被拉扯的褶皺,“抱歉,我的人太沒有規矩了,并不是有意傷你,還請見……” 江倦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咳了幾聲便甩開他,順著姜懲方才離開的方向追去了二樓。 “葉董,這……”陳籜欲言又止。 葉明宣面色沉重,“跟上去,別輕舉妄動。” 江倦剛到二層,就見一個驚慌失措,身上滿是鮮血的年輕男子迎面奔來,險些把他從樓梯上撞下去。 那人見了他便抓住他的手,神經質地重復:“救……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什么?” 這時姜懲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有沒有人!快過來幫忙!” 江倦顧不得安撫慌亂的男子,循聲趕去,只見姜懲不顧滿地血污,將手伸向倒在血泊中的人,確認其脈搏后急道:“阿倦!快叫救護車!” 然而此時的江倦雙耳嗡鳴,兩眼失神盯著滿目血色,呼吸顫抖,渾身戰栗,相似的場景與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呼應,支離已久的碎片在這一刻拼合,激起了他對那黑暗、血腥、暴力的過去所有的回憶。 “阿倦,還愣著干什么,快救……” 姜懲忙著查看傷者情況,無暇顧及他的情況,再次催促時才覺著不對。 抬眼一看,只見江倦死死抓著門框,俯下身去,嗚咽一聲吐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提著褲子在走廊里狂奔卻還是落到蕭始手里的狄箴會有什么下場?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手榴彈!! 感謝咸味的瓜子灌溉的5瓶營養液!! 感謝投喂!! 第60章 糾紛 “傷者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女性, 后頸遭利刃砍傷,傷口約三公分深,七至八公分長, 頸骨受傷嚴重, 失血量很大, 在沒有醫療條件的情況下我也不敢輕易處理, 只能先進行簡單的止血。方才救護車趕到,人已經就近送醫了。” 洗手間里,蕭始用酒精仔細搓洗著指縫里殘留的血跡,又打了厚厚一層泡沫, 確認聞不出血腥味了, 才用紙巾擦干水痕。 站在他身邊的姜懲掬起一捧冷水淋到臉上, 盯著鏡子里那雙透著殺氣的眼眸, 合上眼瞼,收斂了一身支棱起來的硬刺。 “知道了, 你去陪著阿倦。我叫局里的人過來了,等下你也跟著勘查現場。”他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大門緊閉, 仍能聽到他大著嗓門吩咐閑雜人等不要亂碰現場。 蕭始猶豫了一下, 盯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沉沉嘆了口氣, 又把手伸到冷水下沖了起來。 血已經洗凈了,但有些比血更臟、更刺眼的東西, 卻是灼烙入肌骨, 剜筋剔rou也抹不去痕跡的。 姜懲在外敲了敲門:“差不多得了, 還想洗掉一層皮不成?趕緊出來!” 他嘆了口氣, 用冷水拍了拍臉, 昏沉的腦子清醒了些, 出門時就見整層樓的保鏢和傭人都被屏退了,只有葉明宣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里,陳籜在他身邊悄聲說著些什么。 姜懲一指走廊外,蕭始會意,出去就見江倦披著毯子蜷縮在對面房間的沙發上,臉色慘白嚇人。 一個菲傭關心地給他遞了杯熱牛奶,可他手抖得厲害,實在抓不住,正要開口謝絕,蕭始已經接住了杯子。 “謝謝,我來守著他吧。” 那菲傭點點頭便走了,江倦放下最后一絲戒備,兩手捧著冰涼的臉,埋首在臂彎中。 “來,趁熱喝了,你手冷得厲害,暖暖身子也好。”蕭始捋著江倦的垂下的鬢發,嘴唇輕輕在他額角蹭了蹭。 對方沒有一點搭理他的意思,身體還微微發著抖,他將那人攬在懷里,捏著他的下巴令他抬起頭來,凝視著他那發紅的雙眼,深吻下去。 即使江倦愿意吻他,卻不肯配合他。那天夜里,是江倦邁出第一步開了這個頭,可他自己只道是想增加點床上的情趣,與感情無關,依舊不肯正眼看他,哪怕是失魂落魄的現在也會閉上眼,避開與他所有可能的眼神交流。 他不想被看透心思,也從來不屑于看透蕭始的心思。 “還不喝?真不喝我就這么給你喂進去了。”蕭始笑了笑,輕輕一咬江倦的嘴唇。 似乎是在溫存里緩過來了些許,他接過牛奶仰頭一飲而盡,扭過頭去靠在沙發扶手和靠背間的角落里,抱著自己說道:“也許我選錯了,我不該回刑偵的……” 蕭始摸了摸他的頭,蹲在他身前,一下下摸著他的頭發,安撫著他驚惶不安的情緒,“你沒選錯,以你的性子,你是不可能安安穩穩過完后半輩子的,公安系統永遠都是你的歸宿。禁毒或許明面上不比刑偵血腥,但背地里的暗潮卻足以卷得你尸骨無存,比起那個能不吐骨頭把你生吞了的地方,我寧可你像現在這樣忙碌起來,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憶過去對你留下的傷害和陰影,也不至于一腳踏空摔得粉身碎骨。” “你又明白了,你能有多了解我?” “還不夠了解,但我愿意去了解。” 江倦閉了閉眼。這時狄箴已經帶著人趕到,將他的冷言惡語都壓了回去。 他用冰涼的手背貼了貼額頭,“這案子我不想查了,你留下幫他們勘察現場,讓小白送我回去吧。” “不查也好,回去早些休息,我盡量早些回去陪你。” 市局目前只有兩個法醫,除了蕭始之外就是不頂用的池清,見了尸體就吱哇亂叫像要了命似的,也不頂用,這大冷的天又不能勞煩七十多歲的老法醫冒著寒風來出現場,蕭始不干就真的沒人了。 他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當初他把能分配到市局的法醫都擠到分局純粹是想獨占市局法醫這個位子,好趁機和江倦拉近關系,順便把復合這個事辦了,可他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愁眉苦臉穿上鞋套進現場的時候,姜懲還一個勁兒地瞪他:“阿倦呢?你這渣男怎么又把他一個人扔下了!” “他不想插手這案子,方才我讓小白把他送回去了,你看他臉色白的嚇人,再不休息一下都要暈過去了。放心吧,那丫頭辦事還挺靠譜的,我囑咐過她有事立刻跟我聯系,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如果白餃餃聽到蕭始這話,一定會很自責她過于聽從江倦的話,此時正開著車疾馳在與他們的住處截然相反的方向,把那人送向了未知的漩渦。 她隔一會兒一瞄橫躺在后座上的江倦,方才接了個電話之后,他便不肯回家了,非要她送他回市局。 她心中隱隱覺著江倦的目的不在市局,很可能和那通她一個字都沒聽清的電話有關,忐忑著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沒法違抗上司命令的她夾在兩人之間進退兩難,實在難以做出選擇,于是在等待紅燈時,她見江倦沒什么反應,便悄悄拿出手機想給蕭始通風報信,這時那人輕輕咳了一聲,嚇得她趕緊把手機塞回了口袋里。 “開車要專心,身為執法人員,不能知法犯法。” 江倦坐了起來,一手搭在駕駛座的靠背上,雖然沒對上她的目光,但白餃餃還是覺著渾身冷汗直流。 “我我我……江哥……” 那人輕嘆一聲,仿佛就是吁了口氣那般,沉默少頃,忽然問了個讓她無比惶恐的問題:“你說我看起來像是會亂搞的人嗎?” “什、什么?亂……亂搞?!” “我覺得最近自己身邊突然多出了很多奇怪的同性,他們對我的圖謀不純,大都夾雜著和蕭始一樣的企圖,相比之下,蕭始居然是他們之中最純粹的那個,這讓我多少有些不安。” 這會兒他似乎從血案現場帶來的刺激里緩了過來,說話不帶顫音,精神也穩定了下來。 白餃餃沒聽懂他這話,關切道:“那江副你可千萬不能跟外面的人亂搞啊,我看得出來蕭法醫是很在乎你的,而且……而且……” “嗯?而且什么?” “……跟不了解的人亂搞,很容易得病的!” 江倦被她噎了一下,看她說的一本正經,“噗”一聲笑了,“小丫頭,想什么呢。就在這里靠邊停車吧,你抓緊回現場,路上穩點開,到了告訴我一聲。”說完他也不給白餃餃挽留他的機會,開門下了車。 看著他的背影確實是朝市局去的,白餃餃這才放心回了現場。只是她沒想到,江倦會借著黑屏的手機觀察身后,確定她開過轉角了,立刻回身打了輛車,報出了微信聊天記錄的某個地址。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了,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一瘸一拐走進了小區大門,保安沒有交流就給他放了行,看來已經有人提前打好了招呼,讓人有種步入陰謀的異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