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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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覺著自己有些可笑,就算問了又怎么樣呢?知道自己大半夜因為一場噩夢尋死覓活,把別人折騰得不得安生,就因為對方是蕭始,所以認為他承受自己的無理取鬧和傷害是天經地義的嗎? 其實知道了,反而會讓他良心不安,這樣自我作踐也挺…… “……挺沒意思的。” 江倦搖了搖頭,推開蕭始,光腳下地走出臥室,因為眩暈還有些腳下發虛,蕭始就在身后顛顛給他拿拖鞋:“別光腳啊,地上涼,你要干嘛一句話的事,我幫你啊。上廁所也不用不好意思的,就我們這老夫老妻的關系,我幫你扶著還害羞啊,前妻你真是……” 江倦無視蕭始,在客廳里轉了幾圈欲析都沒找到手機,只能向蕭始伸出手。 那人還裝看不懂,他忍無可忍地攥著拳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把、手機、給我!” “沒電了,里屋充著呢。”眼看江倦就要回去,蕭始摟著他的腰,直接把人拎起來推到了沙發上,“好了,別鬧了,我知道你今天跟人約了見面,但你這情況我實在不放心你出去,要不你把人叫來這兒,我出去也行。” 兩人有了肢體碰撞的時候,江倦才發現蕭始的動作很奇怪,左臂垂在身體一側,基本是不動的,回想方才,他也是左手捏著自己的臉,用不擅用的右手幫他刷牙,也不怕失手捅了他嗓子。 他盯著蕭始猶豫了一下,在糾結要不要戳穿這件事,可對方卻誤以為他又有了什么脫身的幺蛾子,過度敏感地扼住他的雙腕,防備他突然動手。 但畢竟身上有傷,兩人半斤八兩,江倦還是個莽起來不要命的主兒,雙手不能動彈就要用頭去撞他。 昨晚剛撞了個頭破血流,蕭始哪還敢讓他添傷,只能松手放開了他,任他扯開自己睡衣的扣子,露出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肩背。 他尷尬地笑笑,“前妻,這么主動啊,現在可是白天,你真要玩這么刺激嗎?” 江倦又不傻,蕭始就算再怎么不著調也不是個會沒事閑的搞殘自己一條胳膊的人,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他以外只能是自己干的,況且這么嚴重的傷,很可能是他那把藏在柜子里的警槍造成的。 難不成他昨晚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發瘋,對蕭始開了槍嗎? 他向后退了幾步,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你傻嗎!受了這么重的傷不去醫院,就這么挺著,不要命了!” 蕭始還想嘻嘻哈哈隨便找個借口蒙混過去,聽他這話猛的噎住了,怔然問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誰關心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是殺人兇手!把你手里的東西放下,跟我去醫院!”說著江倦就去拿衣架上的外套,回身往蕭始身上一丟,還沒得及拿自己的那件,就被那人摟著腰頂在了墻上。 突如其來這一推讓本就暈眩的江倦好險吐出來,“你又發什么神……” “別擔心,不嚴重,就是點兒皮rou傷,已經處理過了,去醫院可沒法跟人解釋我一個法醫擦槍走火崩了自己一窟窿這事。”蕭始從身后抱著江倦,埋在他頸間,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莫名覺著安心,“你能好起來,別說一槍,搞死我也值了。” “……”江倦沒能罵出口,“你少胡說八道。” “不說不說,你別炸毛呀。”蕭始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輕到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江倦也只能勉強能聽清的程度,“對不起,是我醒的太晚了,這一槍是為了重新活我朽在淤泥里的枯骨,要是你肯……” “蕭始,我問你。” “你說。” “以愛為名的傷害就可以被原諒嗎?”江倦拉下了那只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感受到蕭始的抗拒,決絕強硬地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我不原諒,也沒有人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要求我原諒。我不需要再用他的身份活下去了,你也該夢醒了。” 他嘲弄地笑笑:“別因為覺得跟我睡很爽就找些情啊愛啊的借口相互欺騙,騙我沒什么意思,騙自己就太可悲了,我活的已經夠荒唐了,別讓我可憐你。” 他推開擋在面前的蕭始,回房拿手機撥著120,此時正好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看著顯示的號碼皺起了眉頭,遲疑了一下才按下接聽。 “我現在就在你住處的樓下,方便讓我上去嗎?” 江倦咬著牙長出一口氣,“老師,記得約定的是今天我去找你,再怎么心急也犯不著親自上門接我吧。” 電話那邊的沈晉肅依舊溫和,“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遵守和你的約定,但你昨天夜里那一槍實在太草率,為此驚動了不少人,我要是不站在這里,你現在很可能已經和那個追妻火葬場的廢物一起被關進某個小黑屋了。” 江倦沒指望這事能瞞過去,此時也平靜了下來,“我也很震驚,居然到現在還有這么多人監視我,是該榮幸我享受到了一線明星的待遇嗎?” “但愿你是真的榮幸吧。”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推開,沈晉肅掛斷電話走了進來,看了一下被匆匆收拾好的血案現場,目光定在了江倦的額頭上,“看來我該早點聯系你的,你現在狀態太差了,跟他在一起就是個定時炸彈。我又要來問那個讓你答煩了的問題了,現在愿意跟我回去嗎?” “我拒絕。” “好吧,我就知道。”沈晉肅遺憾地聳了聳肩,“那現在你的選擇已經不重要了,老老實實待在這個房間里,別讓我cao心,聽話。” 他說完反手帶上門,對守在門外的蕭始招了招手,“你跟他是沒法交流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先跟我聊聊,沒準兒哪句話投緣,我就決定把這孩子許給你了呢。” 蕭始打量著眼前這位西裝革履,卻渾身上下透著危險的男人,警覺道:“可以冒昧問一句你的身份嗎?” “我?”沈晉肅笑了笑,“放我進門的時候你就該猜到了吧。我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評論區有個小可愛提出了關于蕭始挨的這一槍會受什么樣的傷的疑問,在這里做一下解釋: 首先要明確一下警用槍包括手槍、自動步槍和步槍,文中設定的警用手槍為□□,即□□半自動手槍,發射9mmdap92手槍彈或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 我查到一些資料,11.43mm手槍彈可能在擊中人體后留在體內,9mm的空尖彈在進入人體后破裂,無法擊穿人體,9mm的帕拉貝魯姆手槍彈,在近距離擊中人體的某些軟組織部位能夠擊穿人體,7.62mm手槍彈因為較高的初速和較小的長徑比具有擊穿人體的能力。(以上內容來自知乎) 當然,槍彈損傷程度是和射擊距離、方向以及角度有關系的。 因為劇情中蕭始是因為警槍走火近距離擊中肩膀而受傷,目前就只討論這一種情況。 彈頭射入人體后,穿過人體組織形成射創管后并出體外會形成貫通性槍彈創,由射入口、射創管以及射出口三部分構成。貫通性槍彈創意味著射擊距離較近或彈頭具有較大的動能。(以上內容來自《法醫病理學》) 也就是說近距離射擊可能會造成貫穿傷。 但同時近距離射擊也可能會產生空腔效應,具體大家可以自行百度。空腔效應與子彈的變形狀態、彈道軌跡有關,高壓氣體導致的空腔效應一般出現在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射擊過程中,而子彈翻滾導致的空腔效應則在射擊距離過遠的情況下。(以上內容來自百度百科) 柔軟富于彈性、含水量高的組織如骨骼肌產生的瞬時空腔大,但組織彈性較好;肝、脾等實質□□官瞬時空腔也大而組織較脆故損傷范圍大;因為腦位于顱內,膨賬受限,故瞬時空腔不是很大;肺含氣量大、密度低,瞬時空腔小;骨組織瞬時空腔不明顯,或出現空腔的同時已發生骨折,只有在骨松質豐富的部位,可產生明顯的空腔。(以上內容來自《法醫病理學》) 由此來看空腔效應往往滿足三個條件:大口徑狙擊步槍、遠距離、骨松質豐富的部位。所以我個人認為手槍近距離射擊并不一定會產生空腔效應。 在網上看到一種佐證的說法是:近距離射擊時子彈動能大、運行速度快、穩定性高,可以擊穿人體。 中遠距離時子彈的動能和穩定性都會減弱,擊中人體時因為受到頓挫而產生翻滾,這樣一來就產生了空腔效應,射出孔會比射入孔大得多。 遠距離時子彈動能已經很弱,擊中人體后會形成較小的空腔或不形成空腔,彈頭因為不能擊穿人體而留在體內,沒有射出孔 。(以上內容來自知乎) 所以綜合來看,我個人認為手槍近距離擊中蕭始造成貫穿傷,并不一定形成空腔效應是合理的。但是因為沒有具體實踐過,不敢保證這個結果絕對正確(真的實踐過我現在大概在橘子里)。 非常感謝小可愛提出的問題,關于這個問題如果還有其他疑問可以繼續在評論區互動,我自己研究過后也漲了不少姿勢!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地雷! 感謝d罩杯洗面奶是什么好灌溉的1瓶營養液! 感謝投喂!! 第26章 明暗 “準確地說, 也是把他推向深淵的元兇之一。每一場壯烈犧牲的背后都少不了運作,只是碰巧那一次我站在明暗分界線上,難說立場。” 沈晉肅顧自回到客廳, 蕭始頗為顧忌地看了臥室一眼, 和沈晉肅同行的一名虎背熊腰的保鏢背著兩手進門與江倦相對, 這讓他有些不安。 “放心吧, 他有分寸的,不至于對一個受傷的病號動粗。”沈晉肅全然沒把自己當成外人,還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兩手交叉著扣在交疊的長腿上, 保持著相當優雅的姿態坐在正位上, 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蕭始覺著自己沒分析錯, 這個人確實來頭不小。 “如果是要對昨晚那一槍問責的話, 我愿意承擔責任,但就算真的要追究也該是高局來找我, 你又是誰?”蕭始緊繃著守在門邊,和對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 對方一有動作, 他就可以迅速拉開距離,退回到江倦身邊。 沈晉肅看到他對自己如此防備依舊笑的溫和, “高局,你說的是雁息市局局長高進嗎?他還沒有權限來問責與江倦有關的事, 你該不會以為那把九二式是市局配發給他的警槍吧。” 難道不是?蕭始心里疑惑。 “看來你對他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啊, 或者該說他始終沒有讓你真正了解過自己吧。”沈晉肅平靜道, “從江倦回到雁息市局的那一刻, 就注定他在公安不會再有任何提升空間, 為了回‘家’, 他答應了許多喪權的霸王條款,認可市局不為他配警械的決定只是其中之一。” “……你說什么?” “他昨天打傷你的那把槍是我給他的,那是他父親的遺物。所以不管昨夜是誰開槍打傷了誰,追究到底都是我的責任。”說到這里,沈晉肅終于關心道:“傷怎么樣,不要緊吧?” 蕭始還沒從他上一句話帶來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恍惚搖了搖頭。 這時沈晉肅的手伸進了西裝里懷的口袋里,蕭始條件反射向后退了半步,對方衣服的口袋微微鼓起,顯然是放了什么硬物,但就輪廓來看并不是槍。 果然沈晉肅從懷里只是拿出一個狹長的金屬盒,對蕭始招招手,讓他湊到近前,“蕭醫生有職業優勢,相信你對這幾種藥劑都不陌生,今天來之前,上面的那位把這個玩意兒交給了我,給了我幾種處置江倦的選擇,現在我想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你。” 蕭始眼角一抽,看不透這老狐貍在玩什么花招,硬著頭皮坐到了他對面。 沈晉肅打開金屬盒,里面是一支嶄新的注射器和幾個安瓿瓶,他把東西一一拿出來,介紹道:“多巴胺,一種能讓人產生愉悅和滿足的神經介質,可以找回抑郁癥患者的快樂和幸福感。氟西汀,被廣泛應用于抗抑郁治療的選擇性5-ht再攝取抑制劑。還有這個,氯化鉀和巴比妥酸鹽的混合溶液,可以讓人在安眠中死亡的劇毒藥劑,多用于安樂死。” 蕭始咬了咬牙,“多巴胺確實是讓人心情愉悅的神經介質,但多巴胺注射液在臨床多用于治療休克綜合征。氟西汀不是溶液,而是一種白色的結晶粉末。至于那瓶混合溶液,恕我直言,用于安樂死卻一點兒都不安樂,死刑都需要先注射肌rou松弛劑和麻醉劑,等藥效發作以后再注射氯化物執行死亡過程,你這瓶算什么?”他拿著那安瓿瓶輕輕敲了敲桌面,“兇手的自我安慰嗎?” 沈晉肅依舊端著笑意,讓蕭始有種他把這副笑面焊死在臉上的錯覺,“這不重要,我,或者說你,有三種選擇,你會怎么……” 話還沒說完,蕭始已經拿起了象征氟西汀的安瓿瓶,沈晉肅又問:“為什么選它?” “我要他活著。”這個問題對蕭始來說沒有任何思考的必要,“多巴胺能提供一時的快樂,卻無法讓他終生幸福,我只是想……讓他走出過去的陰影,只要他愿意接受這個曾經苛待他的世界,他就能活下去。” 沈晉肅不置可否,“我終于能明白他為什么總說你是個自私的人了,為什么你在替他做出選擇之前從沒有問過他的想法呢?還是說你覺得只要一味給予自己認為是對的東西就夠了?” 蕭始猶疑道:“我沒有害他。” “但未必是他想要的。” “難道他不想活,我就放任他折騰自己到死,只為給他什么可笑的自主選擇權和自由嗎!”蕭始一拍茶幾,隨后一墻之隔的臥室內也傳來了幾聲響動。 他起身欲去查看狀況,卻被沈晉肅制止了,“別管他,作不出什么風浪,我的話還沒說完。” “繼續這個話題還有什么意義?” “是沒意義,所以我要和你談另一件事。”他取出平板,修長的手指點了幾下,調出了一個境外網站。 只掃了一眼,蕭始就覺著網站的版面和交互設計讓人非常不舒服,黑底紅字,活像邪教組織的詛咒論壇。 他覺著這個風格有些熟悉,接過來往下看了看,發現他不止認識這個網站,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熟悉。 “這個世界知名的獵奇愛好者網站曾經屬于一流的雇傭兵組織‘seventeen’,幾年前他們年輕的首領,一個叫做凱爾·勃朗寧的美法混血帥哥在執行任務的途中犧牲后,兵團內部經歷了一次動蕩,繼任的負責人可能有點殺富濟貧的大俠情結,在網站上開辟了論壇通道接取來自世界各地的‘慈善’任務,不過這個美好的想法很快就流產了,論壇也逐漸淪為給極端主義者和無底線殺手提供合作的非正常平臺,后來甚至被黑客侵入服務端重寫了功能,推出了一個類似榜單的新形式,而這個榜單的用途就是……” “懸賞。”蕭始面色沉凝。 他看到了目前的榜單,雖然不在標紅的三甲之中,但江倦也名列其中。 他指尖掠過頁面上江倦那張一絲不茍穿著警服,面上還帶著三分青澀,微笑著與屏幕外的自己相視的證件照,有種難言的悲哀。 當年那個不知愁的少年,到底還是毀在他手里。 “你應該記得去年有幸名列榜首的人還是如今身價不菲的姜懲,當時他還對暗網上的出價不滿,壓根沒把這當回事,但后來的遭遇足以證明輕敵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如今江倦步上他的后塵,未來要面對的至少是同樣兇險的局面,甚至會更糟糕。原本今天的見面我是打算跟他好好商量這件事的,但昨晚的意外讓我改變了主意,雖然他拒絕跟我們交流,不過我們之間針對某些問題應該還是能達成共識的。” 鋪墊了半天,現在才切入正題,蕭始一言不發把整個網站瀏覽了一遍,才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沈晉肅嘆了口氣,那神態像極了無力管教頑童,卻又不得不寵溺的長輩,“他拒絕接受上級的保護,也不肯調任安全的部門,鐵了心守在他至親的埋骨之地,非要留在雁息市局。說到底,公安和我們不是同一個系統,做起事來諸多不便,我不能時刻把手伸在他身邊,如果一定要為他找一個‘監護人’的話,我覺得你比姜懲合適。” 沈晉肅果然是只老狐貍,說話的技巧拿捏得極其到位,把蕭始那點心思都看穿了。 這個時候就算說蕭始是最合適的人選,也不及拿前情敵出來比較,雄性生物都愛面子,在感情上又都有爭強好勝那點心思,除非是已經喪失了某些天性和功能,否則不可能對內心深愛的雌獸坐視不理。 見蕭始沒有立刻作出回應,沈晉肅甚至帶著挑釁意味問道:“蕭醫生,你年紀輕輕,應該沒有陽痿的毛病吧?” “放屁,少激我,條件呢?”蕭始反問,“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就算是賠本生意,你也一定會把損失控制在最低,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做出如此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