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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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枝還是很喪。 刻意淡忘了那些惡意, 但不代表它們就不存在。 心中的憂悶無法完全排解,她急需能夠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東西。 什么都好。 然后繼續(xù)活著。 即使被污蔑辱罵,被造謠生事, 被誤解。 只要她自認為對的事情,只要不違背本心,就都會去做。 這是她從小到大都在堅守的信條。 永遠,也不會改變。 —— 這幾天她逐漸摸清了規(guī)律,周五這天的下午,學校要開老師們的年級教導會。 到時候,會有一個小時的空當,她能偷偷跑去泳池里游泳。 下了課,她跑去泳池的時候,發(fā)現那地方此時又被人占了。 似乎,是有人在水下練習閉氣。 碧空之下,藍汪汪的墻裙?jié)崈羝粒娌懀紶栍休p微的漣漪泛起。 她走下來, 坐在遠處的臺階上,一下一下用腳尖蕩水玩, 瑩白的腳尖輕點著水面, 有些百無聊賴。 等了好久,也沒見那人游上來換氣。 友枝見狀, 心里不由得疑惑起來。 那個人怎么還不上來……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她走過去,在泳池邊半跪了下來,好奇地看著水中的男孩子。 因為低著頭, 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只看到少年那白皙的后脖頸與脊背連接的地方, 有一顆細細的小痣。 ……還挺好看的。 遲疑了下,友枝伸手,輕輕戳了戳那人的肩膀,開口:“喂,同學?你該上來換氣了。” 她這么好心提醒。 ……結果還是沒動靜。 過了兩秒,她瞳孔一頓,似乎意識到什么。 友枝起身后退了兩步,然后迅速跳了下去。 水花濺起。 “喂,同學!醒醒!” 少女的雙手即將要托起那人,想把他從水底帶上來時,他忽然從水下猛地探出頭,掀起的水花驟然四濺開來,打濕了友枝的眉眼。 水珠順著少女細膩的眉骨落下,暈染在她的臉和唇上。 友枝猝不及防被大片的水花濺到眼睛,生理性的眼淚流了下來,手還停在半空,她抹了抹眼睛,另一只手胡亂搭在面前的少年的肩膀,有些懵然:“你……”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還在喘氣,水花順著白皙俊致的臉龐淌下,泛著絲絲涼意,眉眼如畫般,眼底淡漠生姿,像是雕琢的寒冰做的。 他輕易攥住她的手,指骨冰涼,弄得她一激靈。 友枝好容易睜開眼,退后了一些。 少年蹙了蹙眉,抬起眼簾看她,開口時,氣息仍有些不穩(wěn):“怎么又是你。” 嗓音里帶著微微的喘,而且,這人好像還挺不耐煩似的。 “怎么,你挺不樂意?”友枝一聽,頓時沒好氣地看著他,“水里一直沒動靜,我是想下來看看你溺死沒有。” 他隨意靠在泳池壁,用指腹揉了揉眼睛。 祁凜啟唇,嗓音不咸不淡:“那可真是讓你失望了。” 友枝低頭,扯了扯唇,下一秒又聽到他隨意地問:“怕我溺死啊?” 她沒回答,反問他:“你剛才,干嗎要閉氣那么長時間啊。” “還真能忍。” 等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說,你剛才不會是想……”說到這,少女的聲音一下子收住了。 她有點不敢置信。 應該,不大可能的吧。 他的臉上還有因為閉氣太久而泛起的潮紅,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祁凜側身仰躺著,抬眸直望著頭頂那片藍幽幽的天空,啟唇輕描淡寫地:“只是偶爾想知道,溺死是什么感覺。” 如果真的能死,那就再好不過了。 友枝: “???” 草,她為什么覺得祁凜在說這話時,那么像那些青春疼痛電影里,命途多舛的美強慘校園男主角。 身子惡寒地抖了抖,友枝忽然感覺,問題很大。 啊呀,這可不行。 她眨了眨眼。 他十七八歲,人帥又帶感,長一副老天賜予的俊秀好容顏,所以干嘛要這么悲觀。 不值當的。 隨后她神色凝重地游到他面前,用手掌輕輕摸了摸少年的額頭,一臉被雷到了的表情:“也沒發(fā)燒啊,難不成是中二病?” 怎么一臉的厭世樣。 祁凜掀起眸子。 漆黑的發(fā)絲凌亂地披在少女的肩頭。 她瞳仁烏黑透亮,像無比澄澈的天空,映照著水色無邊的江河,輕狂而瀲滟。 朝氣的,無畏的,不管不顧的。 還有自以為是。 額頭頓時傳來濕漉漉的觸感。 她清甜的聲音像是冰涼的退燒藥。 “我跟你說,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境,死亡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而且就算是隨口說說也不行哦,那樣太消極了。” 雖然浸潤在水里的少女的體溫是微涼的,卻讓人的心頭和喉嚨驟然一緊。 祁凜的心神一顫。 他蹙眉一下打開她的手,為了掩飾什么似的,垂下眸厭煩地道:“別動手動腳。” 他最厭惡這種不知所謂的正義說教。 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就讓人堅強。 可是眼下,他卻只是為了掩飾那股心口發(fā)緊的情緒而已。 “你為什么想死啊?”手被打開,她也不生氣,依舊好奇地這么問。 “我沒有想死。” 他淡淡地說。 “你剛剛明明說了——” 他不耐煩:“我逗你玩。” “真的嗎?” 友枝看著目前的少年,神色里帶著似有若無的關心。 “我看是假的吧。” 她觀察他神色,篤定。 “你在糊弄我。” “你之前肯定曾經有過那種想法,對不對。” 被很直白地挑破了。 少年沒說話。 友枝忽然看到他肩膀上淡淡的痕跡,是一尾明顯的燙痕,幾乎蜿蜒到了他胸膛上。 上次看到時她就想問了。 感覺這疤痕淡化很多年了,而且他當初傷的時候一定很嚴重。 用纖細的指尖輕輕指了指,少女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這個,是怎么弄的?” “……可以告訴我嗎?” “你話怎么這么多?別多管閑事。”祁凜眉頭一跳,睜開眼很不耐煩地看她。 忽然又愣了愣。 女孩的皮膚白,他剛才也沒控制力道,友枝的手背被他給打紅了,浮現出的紅色印記很是顯眼。 他看著她低頭,揉了揉手背,微微垂著眼瞼,一雙桃花眼里濕漉漉的,尖尖的下巴滴落著水珠,唇色鮮活。 祁凜眼睫一抬,不知為何,心弦略微一動。 ……自己好像有點太兇了。 腦海飛速掠過了這么個想法,他輕微動了動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