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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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錚一身黑,鐘淺夕亦然,并肩如雨中羅剎。 清冽微沉的嗓音遞過來,“我其實很開心,希望淺淺有事沒事可以多依賴我一點兒。” “行啊。”鐘淺夕笑著應,“正好我出門前發現洗手間燈泡壞了,回來時候買個新的,你幫我換。” 陸離錚睨她,“以前都是誰換的?” “你猜啊?”鐘淺夕快走兩步,脫出雨傘范圍,回身對他勾手。 陸離錚傾傘把人擴回來,鳳眼微瞇,握傘的小拇指彎了兩下,“不說就算了,又不能拿你怎么樣。” “我自己換的啊,不然還怎么樣?”鐘淺夕看破他撒謊時的小動作,粲然一笑,“我又不認識別的可以放進家里的來人,你在想誰啊?” “沒有。”陸離錚懶聲否認,“等下你準備選什么專業?” 提前批保送的最大問題——專業不可變換,等下簽什么以后就得念什么了。 他們倆這段時間談天說地擼狗買糖,唯獨沒有問過對方準備讀哪個專業,都尊重對方的抉擇,不作干預。 更不會戀愛腦到要和對方同專業方便戀愛。 臨門一腳不會換了才隨口問一問。 鐘淺夕答,“軟件工程,沐城理工王牌專業,比較方便搞錢,你呢?” 陸離錚回,“老本行,應用物理吧,學起來輕松,方便翹課陪老婆。” “……”鐘淺夕狐貍眼眨巴眨巴,傲嬌說,“誰是你老婆。” 陸離錚勾唇,痞氣說,“我只給我老婆撐傘,你猜誰是,而且不是有句網紅情話,學好核物理,可以平山海?” “我怎么記得那是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鐘淺夕吐槽道。 陸離錚笑意更甚,“那我說的哪里不對了?” “你對你對。”鐘淺夕無可奈何敷衍著。 陸離錚迅速繞回原點,“所以前幾句也是對的是吧。” 鐘淺夕小跑去巷口賣水果的店鋪里挑水果撈了,沒否認,也沒理他,耳后紅霞彌散,分明是聽明白了的。 “小傲嬌。”陸離錚嗤笑,咬了只煙站門口等。 **** 高三意味著停止一切娛樂活動,元旦表演的主力軍是高一高二。 但校方為了表示對高三的重視,每年都攛掇保送生整兩個節目參與一下。 鐘淺夕聽說這個“慣例”時,覺得這完全是報復保送生們擾亂軍心,不過也樂得逗大家一笑。 值得詫異的反而是陸離錚當天正好回校辦事,在教師辦公室被老錢說動,順手報了個節目。 他去找校領導簽字的間隙,謝薇已經先拿到報名單和鐘淺夕笑著調侃,“陸離錚報了,你不湊個雙嗎?” 鐘淺夕當時正在吃陸離錚給剝好的果仁,好奇地接過報名單。 行楷鋒利。 [陸離錚、小提琴獨奏、節目名那邊還是空的。] 她盯著那行字跡出神半分鐘,到底下定決心。 “我這邊好了,回頭我跟他說。” 抄筆把獨奏劃掉,改成了小提琴鋼琴合奏,又在名字的空格處填了鐘淺夕三個字,最后將節目名一筆一畫的寫好,《a大調小提琴鋼琴奏鳴曲》。 她上次碰琴可以追溯到2007年,過后許多年里,鐘淺夕不再姓聞,也不再需要彈琴。 陸芷蘿特別無聊的時候會摸幾下琴鍵,偶爾聽到喜歡op會隨手敲兩下學習,鐘淺夕聽到錯音,只是口頭糾正,不會示范。 但現在她決定去和陸離錚合奏,從那個星月夜的相擁過后,就沒再做過關于鋼琴的噩夢。 鐘淺夕從陸離錚這兒得到了無盡的支持和鼓勵,所以為了他不敢彈琴都敢彈琴,不想的事都會努力克服去嘗試做。 因為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還在念書的小朋友們都好好學習,相愛是使人進步的存在,千萬不要相信什么少寫一道大題同校,那都是離譜行為,能力所在的最高峰相見才是正途。 女鵝選理工科是因為按年份,這時候讀軟工很賺錢,合適,但她反正也不會讀,火速提桶被她媽送去劍橋(笑 第51章 、煙霞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天光流淌在斯坦威漆面, 鐘淺夕摟著汪崽,時不時的擺弄裙角。 陸離錚正立在半步之外給小提琴調音,他已經很少再拉琴, 會帶在身邊全因為這把琴是母親送的禮物。 “我以為我報了名的話,就不會有人再去擾你了。”陸離錚緊著弦無可奈何的笑著說, “誰想到你自己給填上了。” 鐘淺夕梨渦淡淡,軟音回, “因為我想和你同臺啊。” “也是。”陸離錚若有所思,“光明正大的官方合照。” 沒人有空管兩個確定保送的學生是否在戀愛。 指腹到微涼琴鍵的瞬間又瑟縮著收回來, 最后到底閉上眼觸了上去, 第一個音跳出來時, 鐘淺夕險些哭了出來。 蔥白般纖細的手指在黑白鍵上飛躍,少女閉著眼睛,指尖盲彈出悠揚的樂曲。 她受過相當系統的鋼琴教學, 在人還沒有鋼琴椅子高的時候開始學習,日復一日不間斷的練習, 因此獲得無盡榮光,同時附帶苦難噩夢。 2007年中到2016年末, 九年過去了。 鐘淺夕在心上人的凝視里再度彈起鋼琴, 肌rou記憶催促著她彈下去。 終于承認, 好壞都是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部分。 琴房澄明透亮, 陸離錚揮弦,合上她的琴音。 鐘淺夕睜開眼睛,撞進深邃眸底, 對視的須臾陸離錚還到高音域, 她馬上追齊。 鋼琴與小提琴各有各的特色, 即興合了首練習曲, 低回婉轉與鏗鏘高亢都能完美相契合。 “呦。”陸離錚放琴去摸她的頭,“平時怎么不見你彈琴?” 鐘淺夕輕笑回,“平時你也不拉琴的好嗎?” 陸離錚揉腦袋的手頓了拍,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沒講,“吃點心嗎?先休息會兒。” “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寫過這個本子了。”陸芷蘿蹲下去撿起本,昂頭看向鐘淺夕,顫聲解釋,“那時候我整個人都很混亂。” 她又看向那張飄得很遠的照片,鎖著眉堅定起來,講道,“但我絕對沒有收到過這兩張照片,我敢對天發誓。” 鐘淺夕唇咬得發白,用力握住書柜凸出的橫棱,硬物鉻出的痛感催她恢復理智。 “不關你事的事情。”她緩緩彎腰,單膝跪在陸芷蘿面前,把小女孩摟進懷里,拍著脊背沙啞哄,“jiejie知道的,肯定和小芷沒關系,我相信你,乖。” 喜歡和厭惡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相片的日期顯示出這兩張均出自前年年初,那時陸芷蘿遭到綁架、喪母、還沒有夠十周歲,縱有千萬般疑問不解,也與她無關。 現在那位聞越蘊可是會對著電話反復重復自己身份,且拉黑掉她座機號碼的狠角色。 頂她的身份可以自由自在的出入陸宅,看到小朋友感由心生的隨筆后做些什么,又有誰能說清楚呢? 人是會長大的,九年前的鐘淺夕會在和對方通話時崩潰,去年的鐘淺夕在生日時聽陸離錚提及聞越蘊會痛苦。 但今年,得到了很多很多愛,篤定自己是被愛著的鐘淺夕不會了。 她很迅速地鎮定下來,調整好自己的心境。 又哄好陸芷蘿后才撿起那兩張散落的照片,去找陸離錚。 **** 陸離錚閑散地癱在露臺的躺椅上抽煙,隨性的翹著二郎腿,拖鞋掉在旁邊,骨節分明的手垂放。 日光打過綠植,在他周身映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鐘淺夕就那么安靜的看了半晌,才去拉開露臺的玻璃門。 響動令陸離錚回眸看過來,沒什么多余的動作,鐘淺夕捏著兩張重若千金的照片走到他面前。 陸離錚挑眉,將還剩下大半截的煙掐滅,頭側向逆風處,微微啟口,把云霧盡數吐盡,漫不經心地問,“收拾完了啊?” “沒有。”鐘淺夕搖頭,單刀直主題,她把照片遞給陸離錚,“我需要一個解釋。” 從前她是認識兩個月的“同桌”而已。 當下是做著所有戀人行徑,每天都會聯系,互有對方家中鑰匙的曖.昧對象。 鐘淺夕有資格來問這個問題。 陸離錚掃過照片,眸里閃過絲詫異,他坐直,沉聲解釋,“左手這張合照是一起拍的,這個女孩子叫聞越蘊,以前提過,是我青梅竹馬,我們兩家是世交,家人合照很正常。” 瘦長的手指點了點那張合照,眼神晦澀,“這張合照我今天第一次見到,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拍的,更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你手里,我有印象的事情是她喊我出去說事,摔倒跌進我懷里,我扶起來而已。” 陸離錚坦坦蕩蕩,盡可能的平鋪直述,他不樂意詬病聞越蘊什么,可事實如此,“以前的確喜歡過她,不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起碼在這張所謂的合照時,我已經不喜歡了。” 鐘淺夕從陸離錚漆黑的眸里找她自己清明的影子,沒有半點兒懷疑。 “不吃不吃,我去幫小芷收拾。”鐘淺夕挪開他的手,抱起窗邊曬太陽的汪崽朝陸芷蘿臥室去。 經過這三年的介入治療,陸芷蘿的自閉傾向又顯著緩解,這幾天又開始學習斷舍離,正在瘋狂收拾不需要的東西,還有價值的會找人幫忙賣掉,再把款項捐贈給慈善機構。 搬來沐城那會兒陸芷蘿是什么都帶了,收拾起來反而很麻煩。 鐘淺夕敲門進屋時她正踩著椅子整理書柜,矮層已經清得七七八八。 “要我幫你拿嗎?”鐘淺夕伸手輕而易舉地勾到陸芷蘿現需要的高度。 小女孩點頭如搗蒜,扶著鐘淺夕的肩膀爬下腳蹬。 上層放得多是不太常翻閱的書籍,諸如全套的《冰與火之歌》《黑暗塔》,相信誰也不會動不動復習動輒千萬字的西方玄幻。 鐘淺夕每本都會貼心的問問這個要不要留,直到遇到排沒有書名的硬殼本,外殼是牛皮紙原色,空無一字,她抽出這本垂眸問,“這個還要嗎?” 陸芷蘿把點心喂到她嘴里,盯著本看了看,茫然答,“我也忘了是什么了,你幫我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