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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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淺夕想說,老板娘雖然你是拿粵語問的,可最重要的三個字是明面發音啊。 她急切地回,“仲唔系,你咪亂估。”(還不是,您別亂講。) 老板娘笑瞇瞇的拿廣普講,“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去后面幫廚。” “我是不是,其實取決于淺淺你。”陸離錚又拆了只方便筷子,仔細的磨著毛刺。 鐘淺夕眨眨眼,試探問,“你聽得懂?” 陸離錚氣笑了,懶聲散漫講,“傻子都猜得到你倆在說什么吧,用我幫你翻譯下嗎?老板娘問的是我是不是你男朋。” “哥哥。”鐘淺夕趕緊打斷他順桿兒爬,“我想吃烤紅薯,剛剛路過那個攤位的,你別管剛剛問我為什么不想吃,我現在就要吃,可以嗎?” 陸離錚嗤笑,沒為難她,勾著外套起身,“可以啊,公主殿下在我這里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紅薯黃澄澄的,烤到出蜜,鐘淺夕吃得眉眼彎彎。 鳳爪軟爛、牛肚彈牙、黑椒牛仔骨rou嫩味足,做主食的鮮蝦云吞面和艇仔粥清淡卻不失風味,把空了很久的五臟廟添得很滿足。 老板娘還送了菜單上沒有的天鵝酥,榴蓮奶黃餡。 陸離錚是不吃榴蓮的,都歸了鐘淺夕。 陸離錚喉結輕滾,“說吧,你有什么壞要使。” 鐘淺夕燦然露出皓齒,嬌氣講,“我想嘗嘗這個這個和這個,可我吃不下,我就想買來嘗嘗。” “麻煩每樣一個。”陸離錚嘆氣,“那就都嘗嘗,這周的糖份都勻給你,回頭再為你多跑兩公里。” 鐘淺夕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她蹙眉,喃喃講,“不至于吧,你訓練量又不是消耗不掉這點兒糖。” “想什么呢?”陸離錚接過托盤,眼尾蘊著抹邪氣,音色一低,“這不是為了沒事抱某只小樹袋熊跑的嗎?” 鐘.樹袋熊.夕回憶起昨晚的行徑,立馬決定死不認賬,她別開頭,“你怎么老給別人起外號?” 陸離錚轉著冰美式杯,輕慢答,“冤枉啊淺淺,我要是有固定的稱呼,比如說女朋友的話,怎么可能會給人起外號呢?” 碎金般的日光浮了滿身,她無可奈何的瞥了陸離錚一眼,氣呼呼地去咬那塊開心果口味的。 清甜帶著果仁特有的馥香,那點兒氣瞬息泄掉,驚嘆道,“好吃唉,我們可以單獨帶盒給小芷。” “你倒是關心她。”陸離錚笑著捻起被她咬出個月牙型缺口的點心,泰然啟口,順著月牙咬下去,看向她夸贊,“是挺甜。” 鐘淺夕后知后覺地想起這是個間接接吻的行徑,耳后溫熱,鎮定地跑去問店員要了把餐刀,將剩下的都切成二八分。 “這點兒福利都不肯給?”陸離錚后仰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地講,“那不幫你吃了。” 鐘淺夕橫眉,軟聲嗔,“你怎么這樣?” “我哪兒樣了啊?”陸離錚抿著冰美式逗她。 “哦。”她微笑,梨渦很淡,“哥哥現在又不幫我吃了,我媽說得果然對,男人信得過,豬都會上樹。” 陸離錚不為所動,劃了兩下手機翻轉遞向她。 [北美豪豬天生就是一個爬樹高手……] 走時候特地給陸芷蘿打包了份雙皮奶,老板娘算著帳抬頭問,“還是照舊嗎?” 鐘淺夕離結賬臺更近點兒,下意識地回答,“照舊不加紅豆。” “好的。”老板娘拿對講機復述點單內容。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抓圍巾的動作緩了半拍。 陸離錚沒可能聽不見,但對她離奇而精準的僭越回應沒有評價。 鐘淺夕很難判定是刻意無視,還是他其實記不清自己是否提過陸芷蘿紅豆過敏。 只知道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冷戰結束后,陸離錚有在努力規避可能觸碰到的炸毛點。 鐘淺夕越過滿桌狼藉去揉他的腦袋,“我就很不喜歡吃紅豆,你讓小芷試試不加紅豆的?” 陸離錚拍開她的手,“那你不愧是她一眼就哭著說喜歡的大jiejie,她是吃不了紅豆,過敏。” 老板娘垂頭淡笑,沒有拆穿。 飯后慢悠悠地晃過老巷長街,沒有目的地,就瞎逛。 走累了就近找家咖啡廳,撐得吃不下,又很想嘗嘗新出的達克瓦茲。 狐貍眼狡黠,目不轉睛地盯著陸離錚看,手指攥住他的衣擺,眼神期待。 “從生物學角度來說,這的確是豬,的確可以爬。”陸離錚哪了塊慢條斯理地往嘴里送。 鐘淺夕在生物角度反駁不了,她委委屈屈地低頭認真吃點心,然后很尷尬的打了個飽嗝兒。 “噗。”陸離錚笑出聲,逗貓似得撓了撓她的下巴,“那別吃了,看看有哪些是還想晚上當宵夜的,剩下我帶走解決。” 然后去了百貨超市,說著逛來消食,結果沒走兩步就喊累走不動了。 在陸離錚的攛掇下坐進購物車里,當小朋友指導他往車里扔垃圾食品。 他給她拿桑葚酸奶,她在路過糖果的時候幫他取西柚薄荷糖。 互相惦念,無憂無慮的一天。 結賬時難得沒有被搶先,因為鐘淺夕在這家存了購物卡,刷起來簡單方便。 傍晚不太餓,就站在街邊的開放式麻辣串攤位隨便墊幾口。 滾水煮廉價的淀粉丸子,麻醬管夠,熱氣騰騰。 路上人行色匆匆,他們像是給自己的世界按下了慢速鍵。 看著彼此親昵發笑,時不時的斗嘴。 偷得浮生半日閑。 當晚鐘淺夕發了條朋友圈,沒有配字,只有圖。 落日余暉中折返到辨駁墻皮上的朦朧影子。 意味不明,收到了許多點贊,陸離錚沒點沒回復。 他直接拿來當做了朋友圈背影。 后來尋旎和季舒白問鐘淺夕是什么時候決定和陸離錚交往的,她想也不想,答是這一天。 星月夜相見,日落時仍然能夠觸手相擁的這天。 尋旎問她,“為啥不是明月夜?” 季舒白敲她腦袋糾正,“傻得嗎旎旎,明月夜,短松崗,不是個好意思啊。”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我更傻了。”尋旎抱頭嘟噥,“哪兒那么多迷信的東西。” 鐘淺夕攔住她倆打鬧,笑說,“是啊,哪兒來那么多講究。” **** “我們來約定個暗號或是手勢吧,如果有任何某處你覺得不自在不舒服,就給我提示,我馬上帶你離開。”陸離錚把貓貓耳罩摘開半截,認真講。 鐘淺夕搖搖頭,又為了要他安心回,“那毛球?” “好。”陸離錚頷首,“那就毛球,無論是你拿起還是出聲,我都會中斷這場見面。” 電梯的指示燈迅速跳升,鏡面里兩人并肩而立,面色皆如常。 鐘淺夕是不害怕見陸芷蘿的,她當下的心緒很奇妙,昨夜甚至激動到失眠。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電梯直接入戶,門一開,淡藍色的生物猝不及防地撲進懷里面。 “你起來。”陸離錚皺著眉頭把meimei從鐘淺夕身上拎開,沉聲教育,“你這像什么話?” 陸芷蘿乖巧地摟緊毛絨小熊站到一邊,水汪汪的杏眼撲簌,糯糯喊人,“jiejie好。” “你、你好。”鐘淺夕結巴地答好,彎腰利索地拉下長靴靠到架子一側,趿 伸手又把小女孩摟回懷里。 十二三歲的小朋友沒到發育期,陸芷蘿只到她肩膀,能輕而易舉的摟起來,就是轉圈圈可能會很困難。 玄關的白熾燈明亮溫暖,扯出團分不開的影。 陸離錚環臂倚著門,看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女孩子相擁,唇角挑起弧度。 放下來是因為鐘淺夕實在抱不動了,她和陸離錚不一樣,體力實在不太持久,可相當坦率,大大方方地承認,“我有點兒抱不動啦,小芷可以先下來休息會兒嗎?” 陸芷蘿立刻自己站好,單手摟著熊寶寶,另只手去牽她,很輕替她揉手臂,羞怯問,“我可以喊jiejie嗎?” “可以呢。”鐘淺夕點頭,溫柔答。 陸芷蘿輕音叫出“jiejie”的須臾,她有幾分恍惚,歲月呼嘯著退后,回到舊歲的嬰兒床前。 小女孩趴在床邊搖撥浪鼓逗白團子,不厭其煩地對著她教,“jiejie。” jiejie。 鐘淺夕無數次規勸自己放下吧,來之前也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可聽到陸芷蘿這聲jiejie的時候,還是很想抱著 擔心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陸芷蘿對鐘淺夕有種天然的親密感。 會牽著鐘淺夕的手引她去自己的寶藏小天地,把幾乎不離手的毛絨小熊借給鐘淺夕摸。 安然教了陸芷蘿六七年,在她被綁架生病后變得疏離,從沒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陸離錚驚愕于meimei對剛剛見面的鐘淺夕會有這樣毫無防備的貼近,又覺得幸好是選鐘淺夕。 下午兩個女孩子坐在背光處拼拼圖,汪崽睡醒后非常不給面子的過去攪場,rou墊剛碰到拼圖邊緣,就被陸離錚單手摟著肚子制止。 “要擼狗嗎?”他低頭問鐘淺夕。 鐘淺夕隨口答,“擼,你抱著我擼,踹到我的拼圖就讓你給我重拼。” 于是陸離錚單膝跪著送手給她摸金毛寶寶的腦袋,鐘淺夕不抬頭,一手拼一手揉,陸芷蘿吃水果的時候會換她用的叉子,給喂到嘴邊。 五千塊的落日風景拼圖,色系相近,層層渲染,拼出來極需耐性。 陸芷蘿出事到現在一年半。 第一次允許有人和她一起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