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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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描摹的妝容被淚水暈開,鐘淺夕扶著桌面起身,抓了幾下才抓到包帶,沖向門口的收銀臺說結(jié)賬。 “小姐我們菜還沒。”前臺不明所以,盡職盡責地提示。 陸離錚握著她落下的小披肩追過來,“記我賬。” **** 鐘淺夕最后還是被陸離錚送回的家,路程都沉默,只有送到門口時,感應(yīng)燈滅了又亮。 陸離錚手抵著她要合上的防盜門,盯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渡出它頹然神色。 緩慢地吐出句,“淺淺,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人還總要往后活的。” 她是推著陸離錚出去的,然后枯坐在監(jiān)控前,看他一根又一根的抽煙,直到煙盒徹底空掉。 樓道里的感應(yīng)燈徹底不再亮起,鐘淺夕揉著酸麻的腿回臥室。 一切都顯得如此可笑,錦繡華服著身,聽得是心上人對將自己取而代之那位說生日快樂。 不該多問那句是從什么時候停止的,起碼可以聊以自/慰,來安慰自己,陸離錚喜歡的是小時候的自己。 又或許從最開始就是錯。 屋里沒有開燈,扯蝴蝶結(jié)揪扯頭皮的疼痛被完全漠視,鐘淺夕看著鏡面里妝容全花的鬼影,肚子在尖叫抗議。 啼笑皆非。 洗完臉后沒有擦干,水滴滾進領(lǐng)口,把睡衣洇濕了一大片。 鐘淺夕推窗,蕭索的冷風帶著濕意灌進來,手機倏然響起來。 下午在回程的大巴上特地換的鈴聲,是與陸離錚在來程是各分一只耳機聽的。 “青春仿佛因我愛你而開始,但卻令我看破愛這個字……” 閃爍著的來電人是:a-陸離錚。 鐘淺夕不想理,不想按,而陸離錚仿佛鐵了心要打通。 于是截取出來的那一段就反復回蕩在臥室里。 “再回頭,你不許,你何以雙眼好像流淚。” 視線模糊清明又再模糊,暴雨突至,掃得窗臺水跡斑斑。 那是沐城這年的最后一場雨。 陸離錚枕著冰冷的落地窗一遍又一遍的撥,直到提示音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鐘淺夕在這夜痛哭不止,哭聲被雨聲完全淹沒。 驟雨落、宿命敲。 作者有話說: qaq會來發(fā)一些情緒起起落落的刀片子(抱頭跑開) 在錚哥這兒,他嘴里的聞越蘊就是鐘淺夕啦,四年前他也只見過一面,不管他提到哪個聞越蘊,代的都是女鵝。 bgm:楊千嬅《小城大事》 ——飼養(yǎng)列表—— 酥銘、婷貓(=^ェ^=)、越越一定能瘦!、烏云烏云快走開、兔子君 第44章 、煙霞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表 隔天的鐘淺夕請了假沒上學, 這個完全胡編亂造地理由與她哭啞的嗓音很是匹配。 老錢痛快地給這位得意門生批假,且再三叮囑她一定好好休息,換季就是流感多發(fā)。 而拿了頭牌但持續(xù)性曠課的陸離錚突然開始上學, 還規(guī)矩的在早自習前坐好,等到放學才會離開。 他不聽課, 多數(shù)時候在玩手機,少數(shù)時候在睡覺。 有學生們閑暇時間過來圍觀, 但沒有老師再阻止過什么。 少年天才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擁有特權(quán)。 前鹽巷23號的鄰里茶余飯后的話題繞不開常常出現(xiàn)在樓下仰頭抽煙的清雋少年。 最多的猜測是小情侶吵架了。 陸離錚并不是沒有嘗試過上樓敲門,可無人回應(yīng), 他又不可能一直砸。 只能選擇蹲點, 總有扔垃圾或是拿外賣的時候吧? 可鐘淺夕的確沒有, 主要是她根本不在家,那天哭過后覺得狀態(tài)很不對勁,干脆簡單收拾了幾件睡衣, 去連璐小住,對自家樓下發(fā)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連璐是個有理想的富二代,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玩攝影窮三代, 還好我家有錢。她有棟獨立的別墅, 時常收留無家可歸美少女。 陸離錚在風口當?shù)袼艿臅r候, 她正穿珊瑚絨的長睡裙窩在懶人沙發(fā)里。 還有幾天才來暖氣, 壁爐燒的火紅,鐘淺夕蜷縮成個團子,枕著膝蓋和坐在身旁、金發(fā)碧眼的模特jiejie分食一盤榴蓮。 這位模特jiejie是英國人, 因為喜歡中國的風景, 所以毅然決然的跑到中國旅居, 經(jīng)常接拍攝工作當路費, 中文水平停留在能買賣東西付錢 周末黃金劇場,電視劇連放八集,名字叫《千金百分百》。 鐘淺夕囫圇看了半天都沒弄明白這狗血劇情,干脆去互聯(lián)網(wǎng)搜索。 得到的答案是這是部,“集齊代孕,爭權(quán),真假千金,車禍,整容,替身等一鍋亂燉的狗血臺言。” 本來沒什么,舊劇重播炒冷飯,難看到家了。 “你這樣……哭了?”thia語氣驚訝,磕磕巴巴地問。 鐘淺夕呆了半晌,淚滴打在手機屏幕,呈現(xiàn)出放大鏡的形式,正正好好的把真假千金四個字擴放出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和昨天才認識的人,拿英語,講述埋在心底的故事。 鐘淺夕自顧自地說,信息量太大,語速很快。 不清楚thia究竟聽懂多少,可對方溫柔的注視,是有在努力做個傾聽者的。 “我其實知道喜歡他那種男孩子,總要走到某些死局……喜歡上別人也不是他的錯,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說的對,人要往后活,可我根本控制不住。”她反復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收音時鐘淺夕已泣不成聲。 thia湊過來拍她的后背順氣,給她遞紙巾,似懂非懂地講,“我聽懂了大部分,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實在太復雜了。但我之前看書,有一句我特別認同,如果打算愛一個人,你要想清楚,是否愿意為了他,放棄如上帝般自由的心靈,從此心甘情愿有了羈絆。[1]” **** 鐘淺夕給自己的放縱期限原本只有四天,內(nèi)含星期六和星期日,但實際上她周末下午就開始發(fā)燒,連璐急吼吼地停掉手頭的拍攝開車送她去醫(yī)院吊水。 退燒藥帶著安眠成分,反反復復的美夢與噩夢交迭。 病到周三才徹底好轉(zhuǎn),她感覺這遭來得突然、退燒緩慢的病,像是說謊的報應(yīng),更像是對陸離錚的戀慕。 或許少年的喜歡本就是場高燒。 高中生請病假用不上假條,家長給老師打個電話就行,鐘淺夕家里的情況老錢也有了解,基本都靠她自己,所以她還是在周四清早去老錢辦公室桌上送了張病例復印件。 她上學后得到了老師與同學們的殷切關(guān)懷。 桌面堆了不少小點心,尋旎和季舒白在下課后繞著她的桌。 季舒白捏著她發(fā)尖的下巴左右端詳,蹙眉心疼講,“都瘦了,你怎么老生病呀,我媽認識個特別有名的老中醫(yī),要不回頭看看能不能約上,我陪你去看看,我們調(diào)理下吧?就是有點兒苦。” 帝都是另個世界的存在,早就和她毫無關(guān)聯(lián)。 **** 一班的很多人都是競賽出身,省賽開跑后教室里人就空了一半,剩下一半人也不浮躁,按部就班的念書。 沐城是一夜入的冬,呼嘯的北風被玻璃窗隔絕在外,暖氣烘得人燥熱。 鐘淺夕帶了三只圓滾滾地橙子放在上面烤。 下課時候?qū)れ徽缄戨x錚的空位,季舒白扭過頭來,大家一起開盲盒剝著吃,遇到誰的酸了,就去和甜的換幾瓣。 窗臺的多rou長高許多,厚重的葉片很是可愛。 日子照常往下過,讀書吃飯睡覺考試打工,時間表排得滿滿當當,無暇多想久不出現(xiàn)的人。 陸離錚時不時的會發(fā)條微信消息過來,有時候是風景照,有時候是小海豹,還會有陸芷蘿抱汪崽。 小女孩左手修勾,右手毛絨熊寶寶,可愛的不行。 真沒話說的時候還可能是“今日降溫,多加衣服。” 頻率不溫不火,是真的難為他這種桀驁性子的人低頭了。 鐘淺夕其實一直會看,遇到喜歡的圖片會保存,可從不回復。 沐城初雪那天夜里她在凍滿窗花的玻璃上寫陸離錚的名字,指尖通紅麻木,喃喃自語的問自己。 “喜歡陸離錚嗎?” ——“喜歡的。” 隔天的太陽會融掉冰花,連帶著上面的名字消失殆盡。 自問自答結(jié)束也就結(jié)束了。 喜歡而已,沒到相愛,沒有生死不渝。 陸離錚沒有錯,她也沒有錯,連想改都無從下手,又能怎么樣呢? 各科的競賽和決定走留的期末考試悄然臨近,陸離錚的名字又開始頻繁的被提及。 不知道是哪位迷妹、迷弟同她一樣百度過這個名字。 然后把陸離錚舊年的履歷發(fā)到了貼吧,當天就直接起了高樓。 曾經(jīng)的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金獎得主,17歲被牛津應(yīng)用物理凝聚態(tài)物學專業(yè)錄取。 真正的少年天才,家世顯赫,生了張妖孽禍害臉。 聯(lián)考時大殺四方,別校的學生也來慕名圍觀,感嘆人比人,沒考過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