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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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臺灣偶像劇把四葉草代表幸運的概念植入人心,而正常的三葉草漫山遍野,長大后很少有人會特地在草叢里尋找“四葉草”的存在。 她會拍到是個很偶然的契機,秋日里花木紛紛顯出頹敗跡象。 昨天在拍外景時在如茵綠草里發現朵明艷的小黃花,算不上多漂亮,也叫不出名字,可因為是獨苗,而顯得扎眼又特別。 鐘淺夕隨手拍了照片,分享在了閨蜜群里,又鬼使神差的發給了陸離錚一份,然后就繼續去工作了。 尋旎和季舒白的回復都是“花好看/哇好□□啊?!?/br> 只有陸離錚的回復很特別。 他回:[呦,四葉草啊,許愿了嗎?] 鐘淺夕把照片放大許多倍,仔細的拖拉了半天,才看到陸離錚嘴里的“四葉草”,小小的一片,隱在給黃花做陪襯的三葉草里,過分不起眼。 不知道這人究竟視力多好、看了多久,才能連布景都在意。 可惜她看到這條消息回去找的時候,連小黃花都消失了,沒有坐標點,無從下手。 “昨天我發你們的小黃花里,左下不斷放大,有個四葉草,我也是在陸離錚提示后才發現的?!辩姕\夕無奈的解釋道。 **** 她們三到地方的時候需要串串的食材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分門別類的用保鮮膜封在鐵盤里,徐鳴灝和林致遠正在點火燒碳,李甫搖著紙殼煽風。 一班算陸離錚三十個人,要了個大棚,三張白色塑料桌,每張配十把椅子。 生鮮食材和零食飲料分別占據一張桌子,空下來的那張正由謝薇組織六人炸金花。 10月中上旬,沐城白日的溫度在二十來度徘徊,是最后能穿裙子的季節。 少年人平時被校服禁錮束縛,現在換了自己私服,甜妹扎雙馬尾,酷girl穿骷髏頭長t,各有千秋,好不熱鬧。 鐘淺夕接過同學給倒的冰可樂,湊過去好奇的捏著謝薇黑t上的金屬裝飾鏈條,“你這好酷哎,鏈接給我一下?!?/br> 謝薇忙著炸金花,摸到手機解鎖給她,“你淘寶自己搜下購買記錄。” “手這么快的嗎?這就都串好了?。俊睂れ徽痼@不已。 徐鳴灝梗著脖子,驕傲道,“那可不,我牛逼吧?” “牛逼死了?!绷种逻h拿著鐵鉗把燒紅的炭換到底下,無情戳穿,“花錢雇那邊大排檔串串師傅動的手,還直接從人哪兒補充了點兒食材?!?/br> 徐鳴灝面帶憂郁,嘆氣說,“林致遠,你他媽就不能讓我裝會兒逼!” 林致遠撂挑子扔掉手里工具,冷漠道,“你勸你好好生火,否則被烤了別找我?!?/br> 他轉過頭就撞見季舒白,少女穿了身粉藍色的jk套裙,及肩發披散,笑意綿綿。 林致遠輕笑,蹭干凈手起身問,“你渴不渴?給你倒點兒喝的?” 季舒白眨眼睛,舉起自己手里的紙杯,“我不渴,你累不累呀?” 鈴聲驟然響起。 來電人:[陸離錚] 鐘淺夕跳著站起來,小跑出兩步,做好他說不來的心態才按接聽,“喂?!?/br> “你到了嗎?”清冽磁沉的嗓音傳過來。 鐘淺夕輕聲答,“我已經在了。” 陸離錚懶洋洋的講,“那淺淺過來接我一下?這導航把我導到了停車場,我不知道從哪條路下去才對?!?/br> 這類海濱浴場往往偏野生,沒做過多余的開發,除了沙灘就是土路,淋浴是鐵皮房搭的,衛生間則是公共廁所的形式。 停車場離海灘不怎么遠,奈何海岸線過長,燒烤棚同樣很多,往左往右都能講得通。 “你在原地不要動?!辩姕\夕脫口而出,“我過去找你?!?/br> “行啊?!标戨x錚漫不經心的笑了聲,“那我乖乖在這兒等你?!?/br> 土路坑洼不平,才過時有塵土飛楊,鐘淺夕沖出來才想起沒拿遮陽傘和帽子,手臂擋著光小跑往前跑。 該是有公司來這邊團建,停車場的出口聚集了不少人。 鐘淺夕手掌擋著半邊光抬眸,她發誓自己只看了那么一眼,視線就在半空與雙鋒利狹長、帶著促狹笑意的鳳眼相撞。 陸離錚戴黑色鴨舌帽,著藏藍色短袖,長身玉立,人群里出挑的驚人。 她招招手,縮進旁邊的燒烤棚陰影里面遮陽。 陸離錚反手把帽子扣到小姑娘頭頂,慵懶問,“怎么都不知道戴個帽子?” 凜冽的冷杉氣息驅散了周遭的熱意,鐘淺夕昂頭看他,眸光流轉,軟糯的抱怨,“你怎么才來?” “……”陸離錚原本想捏一把她臉頰帶著嬰兒肥的軟rou,聽到這句忽不太能下去手了 扇風工具人李甫忽然手抖力道過猛,煙霧彌漫,林致遠反應迅速,把季舒白往逆風向輕推,自己也站了過去。 只有徐鳴灝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他被嗆得直咳嗽。 炸金花和席地而坐斗地主選手們都回頭哄笑,好不熱鬧。 烈日將沙石烤得炙熱,被打磨過的鵝卵石與玻璃瓶點綴在其中,不少人趁晌午游泳,淺水區被小朋友們占領,海浪一波一波的撫著岸灘,留下溫柔的泡沫。 五顏六色的泳圈在水中攢動,粼粼波光像是碎掉的星辰。 半崖上全副武裝的垂釣人靜謐如壁畫,海鷗低回盤旋,漁船揚帆起航。 鐘淺夕坐在熱鬧喧囂里頻頻回顧,手機按亮又鎖掉,失落感逐漸擴散上心頭。 rou串已經上架,有 “烤串大師” 自告奮勇張羅著開烤,濃郁的焦香味開始沖撞鼻腔。 少女沒化妝,只涂了點兒唇膏,粉唇瑩潤,秋水剪瞳里有水光瀲滟。 他微別開頭,撞入眸底的是清涼俏皮的衣裝,雪紡一字肩襯衫外露出平直肩線與精致鎖骨。 高腰牛仔熱褲把纖瘦的腰線勾勒無疑,短褲褲腿腿側開,由綢帶系空綁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再往下是白皙筆直的長腿。 陸離錚不動聲色地掃了圈,微微磨牙,捏住她微鼓的臉頰,勾唇輕慢講,“淺淺又不打電話喊我起床,你說我應該幾點來?” 惡劣行徑容忍多了,底線降低不少,鐘淺夕在潛移默化里默許了被他捏臉這件事。 沒怎么掙扎,認真給他講解,“我們的棚在那邊,15號,浴室在停車場那邊,衛生間會有點兒埋汰,你可以問問徐鳴灝他們在哪兒解決……然后是可以下海游泳的,你會游泳嗎?” “我什么不會?”陸離錚挑眉,指腹摩挲著細嫩的肌膚,慵懶問,“你怎么這么乖?” “不然我是應該打你一頓?就因為你捏了下我的臉?”鐘淺夕無可奈何的瞅他。 陸離錚收回手,舔后槽牙散漫道,“你對誰都這么乖?” “我傻的嗎?”鐘淺夕踮腳,考慮到捏臉可能會被反應過來,只好虛晃一槍,趁機用食指指骨刮了把突兀喉結。 她原計劃是刮完立刻腳底抹油帶路往前走。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沒跑調。 陸離錚壓著異樣感,垂眸看著捏在手里的冷白皓腕,青藍血管在內腕流淌,細得稍微用點兒力就能折斷。 鋒利的喉結劇烈滾動,溢出句喑啞的警告,“有沒有人告訴過淺淺,不要亂碰男人喉結?” 第33章 、煙霞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嬉鬧與海浪聲悠遠, 日光擦過燒烤棚頂端,斜斜得落下來。 鐘淺夕瞪大了狐貍眼在陸離錚晦澀的黑眸里找無比無辜的自己。 她沒掙扎,纖密的長睫眨了兩下, 莞爾軟乎乎的陳述事實,妄圖蒙混過關, “可我并沒有輕易,也沒有隨便啊, 是你先掐我臉,我才報復回去的。” 陸離錚嗤笑, 好整以暇的凝視她, 替她挑重點, “報復?”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鐘淺夕干脆不裝了,她挺胸抬頭,理直氣壯地講, “那我又沒有摸過別的男孩子喉結,怎么可能有人告訴我不能摸?不給摸就不給摸好了, 你兇什么嘛?” 邏輯無懈可擊,最起碼說服了自己。 陸離錚有被這個“沒別人”取悅到, 狹長眼尾一揚, 放開桎梏的腕骨, 溫潤哄, “我沒有兇你,也沒說不可以摸……以后也可以繼續。” 旁邊有一家人有說有笑的路過,鐘淺夕沒聽清楚他頓了半拍后說什么, 輕“啊”了聲表示茫然。 陸離錚笑著搖頭, “算了?!?/br> 他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半彎腰看向鐘淺夕的膝蓋, 幾天前跑步擦傷的部分已經愈合的七七八八,血痂掉光,露出新長的白色嫩rou來。 陸離錚滿意道,“還挺乖?!?/br> “不乖的只有你。”鐘淺夕反唇相譏。 他倆都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沒選擇從燒烤棚內穿過去,而是回到土路并肩往前走。 陰影夾角的面積不大,于是鐘淺夕走在陰影里,陸離錚半身浸在日光下。 “你休息時候會去當模特?”陸離錚醞釀著發問。 “不止哦?!辩姕\夕踩著扎實的土面,坦然回,“我偶然還會去美甲店、以及理發店兼職,當然不是給人做造型這類的,是手?;蛘甙l模,在遇見你以前還曾經有份工作是咖啡廳店員?!?/br> 這些實在沒什么可隱瞞的,陸離錚給她買那杯定制的檸檬茶,就是知道自己已經離職的事情了。 鐘淺夕從不覺得兼職打工的事情丟人,現實要比狗血八點檔離奇的多,任她原來是不是豪門千金,后來有沒有成績好到紅榜掛名,到最后還不是要搞錢? 陸離錚掃過女孩子精致的側顏,淡淡問,“那不會覺得辛苦嗎?” “不會啊,我奶奶生了病,需要長期住院,其實沒有治好的可能性了,說白了就是拿錢買命,家里雖然還治得起,但我還是想自己盡一份力。為了珍重的人做喜歡的事情,又算什么辛苦呢?”鐘淺夕偏頭對他粲然一笑講,“你看過《銀魂》沒有?” “我沒看過。”陸離錚悶聲否定。 鐘淺夕語氣平和的解釋,“里面有句臺詞,是這樣說的,跟你們這些少爺不同,我們光是活著就竭盡全力了?!?/br> 如果不是親生兒子與鐘明、明柳夫妻倆拼命工作有足夠的財力支持奶奶持續的治療的話,那結局就只能是放棄治療回家聽天由命。 反之亦然,老人家會為了不拖累后輩自我放棄。 中考完的暑假鐘淺夕被接去滬城小住,她每天都會拎著食盒去醫院看奶奶,隔壁床的奶奶常常會塞她水果點心吃,某一天那張床空了。 她清楚癌癥病房里的空窗意味著什么,沒敢在病房里問,要離開時聽見護士小jiejie聊天,才聽到二三。 那位永遠笑容滿面的老奶奶說想要回家拿點兒東西,在把存折的密碼和遺產分割寫好后,背著子女在家中自/殺了。 病重消磨的是病患的心智,考量的是后輩們的財力與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