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君 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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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娘心中生厭,面上卻是半點不露,彎唇一笑,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個啊?mama您可別打她的主意,她雖不透露具體,我瞧著卻像是京里那邊過來的,不像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 紅娘子哦一聲,“我怎么沒瞧出是京里來的?” 蕭玉娘笑:“言談間漏出來的底子。” 紅娘子想想蕭玉娘套話的手段,也就信了,奇道:“那她來咱們這兒是?” 蕭玉娘一笑,半掩了口附耳與紅娘子說了一句什么。 大家閨秀來學(xué)這個? 紅娘子瞠目結(jié)舌,心說這任性作派,蕭玉娘說那小娘子的身家她們?nèi)遣黄穑F(xiàn)今倒是真信了,倒是收斂了心思,不再眼巴巴惦著柳漁顏色了。 蕭玉娘要贖身,紅娘子自然還有好一番相勸,就連讓蕭玉娘留在樓里給她教教新進的姑娘,往后接她的班子的話都說了出來,兩人如何周旋,此處暫不細說。 蕭玉娘去意已決,又舍得出贖身銀子,紅娘子到底不能強留,好歹也十來年情分,自然,也是因為蕭玉娘身上可壓榨的價值確實也不多了,磨了兩日,到底松了口。 ~ 四月初一夜,柳漁和陸承驍又一次到了留仙閣。 這一回又換了一身裝束,看著仍是一身貴氣,不是買的,柳漁和陸承驍現(xiàn)在可辦不起行頭了,那一百兩押金取回來換了一錠金元,作今日的敲門錢。 不過要穿得氣派嘛,也有法子,這不是跟當(dāng)鋪掌柜已經(jīng)有個面子情了嗎? 一回生二回熟,這回連衣裳都是當(dāng)鋪里賃的了,夫妻倆自己那一身好行頭作抵壓,花了五兩銀子賃個一天,比她花四十多兩置辦的可一點不差。 要說唯一不同,就是陸承驍身上少了充場面的玉佩,不過有既定印象留下了,有沒有這玉都無妨。 還是一錠金元:“蕭娘子呢?” 問話的是陸承驍。 玉不玉的,紅娘子哪里還注意得到,滿眼都在陸承驍手上那錠元寶,奈何再是眼饞,現(xiàn)下卻是沒法兒接:“不瞞二位,今兒不是老身不給面子,是咱們玉娘子如今已經(jīng)贖了身,招待不了二位啦。” 她說著下意識看柳漁,想到蕭玉娘說的,這位是來習(xí)房中術(shù)的,就忍不住多打量柳漁兩眼,口中說道:“這位,公子,除了玉娘,其實我們樓里還有別的姑娘。” 她貼近柳漁,低聲道:“于那一道也很是精通的。” 柳漁懵了一瞬,不過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不知是這紅娘子自己琢磨的還是蕭玉娘替她描補,順著這話兒就皺了眉:“我只聽過蕭玉娘這花魁的名頭,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嗎?” 紅娘子瞧著這兩位的身份,一心想留著客,因而也不把話說死:“那倒不是,玉娘子在我們這里這么些年,總有些東西要收拾,倒還不曾離去。” 柳漁心下松了一口氣,一抬下巴:“那你且問問,她見不見我。” 雖不曾溝通過,到底有一段師徒的緣分,能猜出蕭玉娘幾分心思,對紅娘子的品性也知道幾分,瞬間已經(jīng)猜到蕭玉娘用意,倒把那份傲慢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幾分。 紅娘子見她如此,倒越發(fā)信了蕭玉娘的話,這小娘子她惹不起。 左右蕭玉娘已經(jīng)不算是留仙閣的人了,報個信的事,打發(fā)了個丫鬟去問。 不一會兒丫鬟小跑回來,說是蕭娘子有請,柳漁和陸承驍順利進了留仙閣后院,這一回那一錠金子倒直接省下了,賞了紅娘子一錠十兩的銀子,算是謝她通傳。 紅娘子雖可惜那金子,不過人都不是閣里的了,這十兩銀子都是白撿,也沒什么不樂意的,尋常蕭玉娘的熟客過來聽她一曲也就是十兩銀,知足了!笑得臉開了花。 第二次進了蕭玉娘屋里,這里的擺設(shè)與之前沒什么大差別,只是丫鬟婆子都撤下了,給她們領(lǐng)路的丫鬟把人帶到,得了蕭玉娘一小塊碎銀的賞,殷勤的給柳漁和陸承驍上了茶,也原路回了前邊。 屋里就蕭玉娘和柳漁三人,蕭玉娘仍是警惕朝外望了望,見確實沒人,這才與柳漁福了福身,道:“多謝夫人,我前兩日已經(jīng)贖了身,去衙門里銷了籍,這幾日便就等著夫人再來。” 又擔(dān)心柳漁別是又花了一錠金子,道:“紅娘子沒收夫人銀子吧?我有心想給夫人遞個信,也不知夫人住在哪里。” 一口一聲的夫人,讓柳漁很不自在,只是她也清楚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直入正題,問蕭玉娘后續(xù)的打算。 蕭玉娘想到昨日才收到的消息,父親和一雙弟妹早在九年前就沒了,那一場災(zāi)難,逃到最后終究沒逃過病和窮。蕭玉娘眼圈紅了紅,道:“我也沒個去處,便想著能跟夫人一起到袁州去。” 她說到這里,下意識看了一眼陸承驍神色,道:“二位放心,我這樣的出身我心中是有數(shù)的,只是跟你們一路走安心些,路上決不出自己的船艙,待到了袁州,我自己賃個宅子,也打算好了做什么生意,此后便不往來了,絕不會帶累夫人名聲。” 揚州留仙閣,尋歡客可未必就是揚州人,免不了哪一日被熟人撞見,舊事被抖摟出來,真要跟柳漁還有往來,屆時可就連累了柳漁的名聲。 對蕭玉娘而言,柳漁夫妻二人是她實實在在的救命恩人。 連累恩人的事情,她是不做的,因而交集便就只到袁州了,之后便只當(dāng)陌路。 蕭玉娘這話一出,陸承驍?shù)故前蛋邓闪艘豢跉猓瑤弦粋€絮兒回去沒什么,這蕭玉娘確實有些不便,只是他向來什么都依著柳漁,雖不理解她為什么就愿意為這么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做到這一份上,卻隱約覺得柳漁對此事十分在意,也不忍在這事情上駁她,蕭玉娘自己提出,是再好不過的。 世人對青樓女子的成見,蕭玉娘也好,柳漁也好,其實都很清楚。 柳漁心里難過,卻也知道這確實是眼下最好的法子,至于以后,真到了袁州地界,她能知道師父安好,那就比什么都好。 蕭玉娘見夫妻二人神色,也不再多說,低聲與柳漁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夫人且告訴我到哪里去尋你們,我明日離了這里,咱們再敘話。” 柳漁待要說客棧名字,陸承驍卻先她一步,道:“明日午時,碼頭上碰面吧。” 說不上是對蕭玉娘的戒心,還是這揚州城隱隱給他的危機感,陸承驍做事總留七分小心,不愿意落腳處被人知曉。 柳漁看他一眼,也沒說什么,笑一笑,與蕭玉娘道:“就定明日午時,蕭姑娘來得及嗎?” 蕭玉娘早已經(jīng)收拾停當(dāng)了,自然點頭:“那便明日午時再會,我送二位出去吧。” 這留仙閣不是什么好地界,她也不愿柳漁在此間多逗留。 一路相送,才進前廳,便聽紅娘子的聲音道:“公子說笑了,是不是聽錯了名字,我們這里可沒有什么魏憐星,倒是有一位明月姑娘,擅琴曲,在揚州頗有些聲名。” 一道有幾分熟悉的男聲,疑道:“明月姑娘?” 紅娘子咯咯的笑了起來:“是,奚明月。” 柳漁身子一僵,那一剎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24 18:03:38~2022-07-25 18:03: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0649705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意 25瓶;柚子皮、肥肚肚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92章 柳漁就這么停下了腳步, 因為透過裝飾用的花隔屏風(fēng)已經(jīng)看到了那說話之人正是劉宴征,以及紅娘子口中的奚明月。 聽到奚明月那三個字的一瞬間,柳漁幾乎以為自己從來不曾脫離過這個牢籠, 重生、找到大伯娘、開繡莊,嫁了陸承驍都是她的一場夢而已。 只是她很快清醒了過來,因柳漁意識到,便是上輩子的她,此時這個節(jié)點也不曾被紅娘子推到過臺前。 只是她不明白,劉宴征怎么會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揚州,而奚明月又是誰?正是后一個問題, 拖住了她的腳步。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推手,柳漁才想著奚明月是誰,紅娘子已經(jīng)轉(zhuǎn)頭喚起了明月。 柳漁的視線循著轉(zhuǎn)了過去, 看清那笑著應(yīng)了紅娘子一聲,款款而來的人,有一道聲音先柳漁一步,說出了她的心聲。 “她不是魏憐星?” 劉宴征眼微瞇了一瞬, 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為人覺察的森寒。 魏憐星皺了皺眉,見劉宴征一身裝束, 隨即展開,款款走近他, 不疾不徐笑道:“公子說笑了, 星何能與月爭輝?我們這兒可沒有什么魏憐星。” 柳漁:“……”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一世她重生了, 魏憐星會變成奚明月。 心中疑惑已解, 她對奚明月這個身份可沒什么留戀的, 誰愛做誰做, 人也終于從那一瞬間的失態(tài)中緩了過來,低聲問蕭玉娘:“可否麻煩引我們走側(cè)門離開?” 路她自然是識得的,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蕭玉娘點了點頭,領(lǐng)著兩人轉(zhuǎn)身就離開了這里。 而正被上輩子的魏憐星,這輩子的“奚明月”搭話的劉宴征,聽到柳漁聲音的那一霎驚詫的抬眼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處屏風(fēng),隔著屏風(fēng)幾道人影正離開。 聲音很低,卻太像夢里那道聲音,那個他始終沒看到臉的女子,他拔腿就追了過去。 只是等他繞過屏風(fēng),轉(zhuǎn)過一扇門,偌大的園子里哪里還有剛才的人。 劉宴征不死心又找了一圈,尤其他此來揚州發(fā)現(xiàn)真的有留仙閣,并真有的魏憐星其人,盡管他不明白為什么姓名對不上,可這一切都在告訴他,那個古怪的夢或許是真的,夢里他手段殘忍的報復(fù)或許都是真的。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到底是為什么? 他為誰復(fù)仇? 劉宴征茫然地看著留仙閣內(nèi)園,聽著絲竹管弦、鶯歌燕語,他不知道真相在哪里。 陳放追著劉宴征出來,四下打量一圈,奇道:“宴征,怎么了?” 劉宴征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視線還下意識在園子里尋著什么,可惜,什么也沒有。 他搖了搖頭,沒說話。 陳放笑了起來:“沒事就走,你還真是不解風(fēng)情,把人姑娘一人撂在那里作什么,走走走,你第一回 出來,咱聽支曲子去。” 聲音漸漸遠去。 而就在劉宴征剛才站的地方不遠處的一間屋子里,陸承驍握著柳漁冰涼的手,頭一回眉間染上了憂色。 蕭玉娘看看二人神色,雖屋里光線頗暗,也瞧得出來一些不對。 原來剛才蕭玉娘和陸承驍都覺出柳漁神色不對,直到柳漁提出要走其他門出去,臨轉(zhuǎn)過前廳通往后園的門時,蕭玉娘發(fā)現(xiàn)柳漁剛才打量過的人追了過來,她直覺柳漁要避的是這人,二話沒說把旁邊一間雜物房的門推了開,拉著柳漁閃了進去。 陸承驍自然是跟著柳漁走的,三人才藏身好不久,就在窗邊看到了外邊追過來的劉宴征。 蕭玉娘是什么人,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老手,這一避一追,再看那男子悵然若失的神情,怎么都會讓人生出聯(lián)想來了。 她憂心地看一眼柳漁,確認那人已經(jīng)離開了,這才出聲道:“二位跟我走吧。” 一路往留仙閣側(cè)門去,柳漁和陸承驍都沒再說話,直送到側(cè)門,才與蕭玉娘作別。 回客棧的一路上,陸承驍連著看了柳漁好幾眼,她的手一直細微地顫。 說不上是心疼還是什么,陸承驍拉住柳漁,把她一雙手都拉起,攏在自己掌心中捏了捏。 誰都覺察出不對來了,陸承驍知道,柳漁也知道。 如果絮兒和蕭玉娘是柳漁夢里要救的人,那方才那男子呢?絮兒和蕭玉娘顯然不認得柳漁,那男子卻為什么追了出來?柳漁又為什么害怕。 柳漁面色有些蒼白,一開始停下腳步是因為猛然間聽到劉宴征的聲音,更重要的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一瞬,停下腳步、關(guān)注,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 后來避開劉宴征,也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上輩子牽扯太多,她不想再碰上。 柳漁只是沒想到劉宴征會追出來。 在留仙閣的雜物間里她就已經(jīng)慌了,這一路被陸承驍牽著出來,心中更慌,柳漁不知道她該怎么去跟陸承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