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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早弄好了,是唐麥那里出了點事。捆扎好的行李都堆疊在病床上呢,唐粒過去拎起一袋,行了,咱們走吧。 這些東西回頭會有人來拿的。祁振把行李接過去,又放回了病床上,你今天唯一的任務是把人給接回去。 好吧,紈绔公子哥嘛,哪里會干搬行李的事情,尤其這行李里又是搪瓷缸子又是臉盆毛巾的,扛身上乒鈴乓啷的,確實有損他挺拔軒昂青年的形象。 唐粒看他一眼,笑道:那行吧。 祁振看著她,忽然說:要不咱們再坐這兒說說話? 唐粒莫名其妙:哪兒不能說話,干嘛要坐在病房里說話? 祁振看著她,沒說話,許久才輕輕地嘖了一聲,嘆息道:你真是,不解風情。 唐粒挑起眉。 倆人站得很近了,唐粒甚至能看到,他額角冒出一層薄薄的晶瑩的汗珠,風扇嘎吱嘎吱的聲音里,祁振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低啞:這是普通的病房嗎,這難道不是你單方面宣告跟我處對象的地方嗎?他的語氣,聽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唐粒看到他額角的汗珠終于滾落了下來,緩緩滑過白皙漂亮的臉頰,線條利落好看的下頜,再慢慢隱沒進修長的脖頸里。 她忽然覺得有點熱。 祁振的聲音更輕了,可落進唐粒耳朵里,卻比外頭護士喊人的聲音還要響亮:所以,我想親你一下。 嗯?唐粒一時沒反應過來,發出了一個含糊音調。 祁振已經抓著她,抵到了病房門后,捉著她的腰,就親了上來。 一開始,只是輕輕地碰了碰唇角,唐粒以為這就罷了,誰知他很快又覆了上來,先是溫柔地,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撬開她的唇縫,隨后就開始了持續而肆無忌憚的入侵,熾烈,霸道,而纏綿。 溫熱的吐息落在唐粒的臉側與耳根,她聽到他低低的喘息聲,同時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隨著心臟凌亂而快速的跳動,她的四肢微微發軟,身體仿佛無法承受一般,輕微地顫抖起來。 她仿佛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然后在某一個時刻,像溺水后被救上岸的人,這個世界的聲音再度降臨,唐粒聽見門外有人說:這病房的門怎么關著。 她下意識伸手去推祁振,卻被祁振捉住雙手,再度狠狠吻了上來。 有人推了推門。 唐粒感受到門板傳來的推力,掙扎了一下,然后她感覺到嘴唇被輕輕咬了一下,祁振微微放開她,埋首在她頸窩里,用柔軟的語氣說著囂張的話:理他們做什么。 第96章 唐粒在做明星經紀人的時候,處理過很多桃色事件,有些是狗仔小報瞎編的,有些則是真的,但不論真假,她應付起來都游刃有余,畢竟丟臉的不是自己嘛。 現在換了自己,她卻是心虛得很,從病房出來的一路,哪怕刻意昂首挺胸把高跟鞋踩得噠噠響,實際心里跟剛做了偷雞摸狗的事情被拉到大庭廣眾下似的,七上八下。 走這么快做什么。祁振慢悠悠地,嘴角的笑容壓都不壓不住,笑得跟個偷了腥的貓似的。 唐粒橫他一眼:不然呢,留在這兒丟臉嗎? 醫院病房的門是鎖不了的,剛才他倆從病房里出來時,門口那個護士的眼神,唐粒想起來就覺得臉熱。 幸好那個護士她不熟,不然她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咱們是正當戀愛關系的青年男女,又不是偷情,有什么好丟臉的。祁振不以為然,那小護士自己不談戀愛嗎,不接 唐粒忍無可忍,踢了他一腳,再不阻止,她怕這沒臉沒皮的人,會說出什么更驚世駭俗的論調。 不愧是九十年代初的弄潮兒,這思想,這開放程度,比幾十年后的年輕人有過之無不及。跟他比起來,唐粒覺得,自己更像新世紀前的人。 祁振被唐粒踢了一腳,也不惱,仍舊笑吟吟的。 倒是走到樓下,迎面又碰上楊玉英,唐粒站住跟楊玉英打招呼,他于是也停下腳步,插兜在一旁站著,臉上笑容卻馬上收拾得干干凈凈。 楊玉英是小兒科醫生,甚至可以說是安縣人民醫院小兒科的中流砥柱。 其實這也不奇怪,她這種古板認真的性格,在改開以后,會顯得有些跟不上時代,與社會格格不入,但于鉆研業務上卻十分有利,在旁人因社會經濟變革而蠢蠢欲動時,她心無旁騖,一心撲在業務上,水平那肯定是要甩別人一大截。 前幾天小粉團生病,就是楊玉英接的診,小家伙發燒咳嗽,斷斷續續好一陣子了,診所醫院跑了好多趟一直沒好,倒是碰上楊玉英,吃了幾天藥,就好了。 說實話,唐粒其實一直覺得楊玉英的個性,古板得還挺可愛的,加上這次楊玉英又治好了小粉團,遇見了自然要客氣幾句。 不過還沒說兩句話呢,一個冒冒失失的病人家屬路過時撞了楊玉英一下,把她手上拿的資料都給撞掉地上了。跟楊玉英一起的護士瞪了那人一眼:走路不長眼睛的嗎?! 那病人家屬也是著急,嘴上連連說了幾聲抱歉,飛也似的跑了。 真沒素質。護士說著,一彎腰就把資料給撿了起來,玉英,你這資料很重要吧,要不我先幫你拿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