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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白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今天回來啊? 孟寧無奈,mama,我昨天早上才給你發過微信,說我今天回家吃午飯,您轉頭就把我給忘了嗎? 電話那邊傳來窸窣聲響。 劉白似乎找了個安靜的地兒,聲音清晰許多:抱歉啊,mama忘了。你應該沒吃午飯吧,正好過來吃午飯,mama把地址發給你。 不等孟寧發表意見,電話霎時掛斷。 孟寧盯著黑屏的手機,無言到只剩嘆息。 黑了的屏幕,又亮起,手機彈出消息,是母親分享過來的地址,看清地址名稱后,孟寧眼神霎時變了變。 悅江府,南城最高端的頂級會所。 悅江府的江,是江澤洲的江。 換做半年前的孟寧,肯定抓住每一個有可能和江澤洲見面的機會,但現在的她,踟躕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 心里說了一萬句不去了,結果第一萬零一句就是算了,去吧。 就像一枚拋硬幣的游戲,硬幣正反面,都是去,只有硬幣立起,才是不去。 硬幣又怎么可能在平地立起呢? 元旦假期,交通近乎癱瘓。 孟寧堵在午高峰的隧道里,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殊不知,悅江府的宴會廳里,正在上演一出大戲。 劉白掛斷電話,回到宴會廳。 她挽著丈夫的手臂,朝面前的夫妻,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女兒的電話。 我聽說你女兒是拉大提琴的,在南城芭蕾舞團上班? 是的。 這話一出,吸引周遭不少眼球。 好幾對夫妻圍了過來。 南城商會一年一度的聚會,定在悅江府。參會的都是商會會員,一眼望去,有年輕人,但大部分是中年夫妻,身邊還跟著他們的孩子。 表面上說是擴充人脈,實則是另類的相親。 未婚的適齡年輕人,由父母帶著,互相認識。 挨個認識,直到劉白和孟川 了解孟川的人都知曉,他有個女兒,長得漂亮不說,又有才,學大提琴的,如今在南城芭蕾舞團演奏樂團工作。他的朋友圈,也總是發女兒的照片。 今兒個,卻沒看到他女兒。 老孟,你怎么回事兒啊,不是說好了把你女兒帶過來認識認識嗎? 孟川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孟寧來這種場合,看似富麗堂皇,光鮮亮麗,一個個穿著價值不菲的衣服,然而事實上,他們把婚姻也當做生意場,企圖找個門當戶對的另一半,喜結良緣。 愛情靠的不是身家背景,靠的是情感共鳴。 他看向愛妻,詢問:寧寧怎么給你打電話了? 劉白維持面上笑意,咬牙,低聲:她今天回家,你怎么不提醒我? 孟川直接:我不想她過來。 劉白挽著他的手,改成掐:你就慣著她吧,按照你女兒三點一線的生活方式,估計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孟川疼得牙根在顫,他認錯得非常及時:老婆,我錯了。 周遭圍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劉白及時收手,裝作幫丈夫整理起褶的衣袖,溫柔嫻熟的樣子,她微微一笑,寧寧馬上就過來。 這話一出,眾人眼里,閃過躍躍欲試的期待。 然后,一家兩家,接連不斷的家長們過來,推銷似的介紹自己的兒子。 有人被簇擁,自然也有人受冷待。 人群里,冒出一句話來:別以為自己的女兒多漂亮多優秀,二十五歲之前是女孩兒挑男孩兒,二十五歲之后啊,就是被挑的份兒了,再漂亮也不值錢咯。 不輕不重的音量,足以讓附近的人聽到。 宴會廳的交談聲霎時停下,只鋼琴琴鍵敲出的音樂靜謐流淌。 說話的人是商會副會長的太太陳月,她有個女兒,大學還沒畢業,就被帶來這種場合。在場的都是明眼人,也不拆穿她那點兒小心思,只是總覺得對方年紀太小,都沒把自己的兒子帶過去認識認識。 這種場合,身份地位很重要。 所以即便她說出這種得罪人的話,也沒什么人敢出聲反駁。 咚的一聲。 高腳杯與大理石桌面相碰,發出清脆聲響。 打破寂靜。 眾人望過去。 劉白淡笑:二十五歲就不值錢了?您這話是不是在說,您是地攤貨的意思? 氣得陳月橫眉怒指: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我的女兒,別說二十五歲了,就算到了五十二歲還沒嫁出去,依然是她挑男人,不是男人挑她。 相比于陳月激動的情緒,劉白語調四平八穩。 氣勢,從來都不是靠聲量高低,靠的是骨子里的從容與自信。 兩邊爭執,氣氛逐漸凝滯。 畢竟是在悅江府的地盤,經理硬著頭皮,過來勸架。拉著陳月,陳太太,我們夫人特意讓后廚給您弄了碗燕窩,您現在過去嘗嘗? 鬧下去,都不好看,陳月甩下一句,看在江太太的面子上,我不和你這種沒素質的人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