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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的大提琴手本就緊缺,其他演奏團過來借人,孟寧總是在借調名單里。 樂團里的人都以為她這么努力,是為了競選明年的大提琴首席,可轉念一想,即便她不努力,明年的大提琴首席,八九不離十也是她。 樂團的人打趣她:孟寧,怎么突然這么拼? 孟寧莞爾道:沒辦法,每次回家我爸媽就催我談戀愛結婚,催的我頭疼。還不如去外地參加演出活動呢,省的聽那些話心煩。 人到了每個年紀,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難題。 她的借口,很有說服力。 恰逢國際芭蕾演出季,舉辦地點在江城,孟寧是江城人,借此回老家,待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等到演出季結束,已經是冬天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孟寧離開南城時天邊還有旖旎秋陽,回來時,已是漫天飛雪。 沈明枝開車,來機場接她。 車門隔絕呼嘯狂風,孟寧哆嗦著:這天兒怎么這么冷? 沈明枝:南城又不是江城,四季如春。她眼往下一瞄,嘖聲,你就穿了一條針織裙,沒穿打底褲啊? 我在江城這樣穿,快熱死。車廂內暖氣開得很足,孟寧凍的麻木的身子,漸漸恢復知覺,她望向窗外,昏暗天色,一盞盞路燈顯得明亮幽深。 下班的時間點,機場開往市區的路,擁堵無比。 天色從淺灰再到深灰,最后是濃稠的黑,到家已是七點多。 兩個多月沒回來,自己住的那邊估計都積灰了,孟寧自然在沈明枝這兒過夜。來的路上,孟寧叫了外賣,湊巧的是,她們和外賣一同到家。 放下行李,二人洗手吃飯。 沈明枝的房子原先是三室一廳的戶型,經過一系列的改造,變成兩室一廳,客廳和一間臥室打通,沙發后是她的辦公場所。 一張三四米長的桌子,椅子后面是層層疊疊的書柜,擺滿她自己的出版書。 吃過晚飯,孟寧閑得無聊,到書架里挑書。 她雙手換胸,突然想起些什么,唇畔溢出笑來:我還記得你第一本小說,女主角是我哎。 沈明枝懶洋洋:是哦,男主角是江澤洲。 這名字有太久沒提及,二人有一剎安靜。 沈明枝觀察著孟寧,恰好她看過來,一盞目光,溫柔似水,柔軟的毫無棱角可言。平靜得可怖。 你當時給江澤洲取得什么名兒來著?孟寧好似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人事,一臉云淡風輕,叫、叫她想不起來。 沈明枝記憶很清晰:慕容鐵柱。 孟寧樂不可支:對,慕容鐵柱。 談到那本高中時心血來潮寫的書,沈明枝也跟著笑,我讓你去追江澤洲,你死活不樂意,然后我就給你寫了本,《慕容鐵柱求愛記》。 孟寧沒忘:是哦,你當時寫慕容鐵柱瘋狂追我,我愣是不答應,然后在一個雨天,慕容鐵柱淋著雨,哭著求我別走。 他哭著哭著,眼角膜就掉下來了,然后成了個瞎子。 沈明枝捂著嘴笑得肚子疼,好漢不提當年勇。 孟寧也笑彎了腰,笑著笑著,她眼一眨,眼里有東西掉了出來。 二人均是一愣。 沈明枝嚇得臉僵住。 孟寧淡定抬手,示意她:放心,是我的隱形眼鏡掉了,我的眼角膜還健在。 第22章 .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閑聊。 話題兜兜轉轉, 還是繞到了江澤洲身上。 沈明枝問她:你打算怎么辦? 孟寧天鵝頸一仰,傲慢的高姿態, 灑脫道:就這么和你說吧, 即便我相親遇到江澤洲,我都不會和他有后續發展。 沈明枝:不得了,還挺傲的。 孟寧有傲的資本:反正江澤洲不可能相親。 沈明枝: 室內驟然陷入沉寂。 久到沈明枝以為再無后續的時候, 孟寧翻了個身, 窗外一抔雪花砸落車窗,發出沉悶聲響,她笑得如窗外雪色般慘淡, 我可能真的不喜歡江澤洲了。 沈明枝愣了。 可她話鋒一轉, 聲音幾分甜糯幾分嬌嗔,明天就是元旦了,枝枝, 我有預感,新的一年, 我會遇到對的人, 和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有多轟轟烈烈, 一言不合掉眼淚掉眼角膜那種嗎? 沈明枝你! 她們打趣打鬧, 轉頭便將剛才的困擾拋之腦后。 鬧累了,一人扯著一邊被角睡了過去。 一夜好夢,孟寧醒來后, 把昨晚打開的行李箱又合上,拖著行李箱回家?;氐氖撬改傅募? 小半年沒回家, 到家后, 家里闃寂無聲, 沒一個人在。 孟寧撥通母親的電話。 劉白那邊很安靜,隱約聽到鋼琴聲,她聲音也很輕:怎么了,寧寧? 孟寧:mama,你們不在家嗎? 劉白:不在啊,我和你爸爸在外面吃飯呢。 沉默幾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