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雪 第87節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迷穿進戀愛游戲后(快穿)、棠姑媽的新生活、有絲熱愛、和老板的秘密 (產奶1v1)、太陽之歌 1v1 劇情H、甜杏、4℃ Love(黑道)、不服、哺乳全班男生(出軌)nph、談個鬼的戀愛
她聽了片刻,扣門的動作忽然一頓—— 謝宿白嗓音平平,“霍顯,你心中還是有恨吧。” “你與我都見過幾回了,可卻沒聽你問過將軍,你也不曾提起要見他,你是怪他助紂為虐,還是怪他這些年音信全無?” “或是,怪他誤會你了?” 姬玉落稍頓,心中亦想知道答案,不由側耳過去,不料卻是等來半響闃靜,霍顯沒有回謝宿白的話,就起身離開,她下意識便要尋根柱子藏一藏,轉念想想又不知為何要藏,這么耽誤的片刻,門已經被從里頭拉開了。 兩人撞上面,皆是定了一瞬。 霍顯道:“醒了?” 姬玉落多看他兩眼,“嗯”了聲,朝謝宿白道:“主上。” 謝宿白點了點頭,“今日之事,是何人所為?” 姬玉落道:“有些思緒。” 她遲疑了瞬,說:“我有話要說。” 霍顯瞥了她一眼,說:“我去樓下等你。” 說罷匆匆而過,掀起的風似都帶著不快的氣焰。 謝宿白看著她,說:“我以為你與他什么都可說。” 姬玉落闔上門,“此事我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只能說是留個后手,沒必要讓他知曉。” 她神色淡淡道:“關于那蕭元景。” - 一樓大堂,小童來添了第三回 茶。 霍顯時而看了眼通往樓上的木梯,時而將頭扭向人煙稀少的長街。 子時的梆子聲陡一敲響,宵禁便更為嚴苛,尤其是自皇上病后,京都的防衛就愈發仔細,巡邏的士兵都多了一撥。 霍顯又等了片刻,姬玉落才姍姍來遲,兩人坐上馬車,啟程回去霍府。 她沒說與謝宿白說了什么,霍顯亦是沒問。 只馬蹄剛抬,沒走多遠,他便道:“你怎么得罪了蕭元景?” 姬玉落也只是猜測今日之事是蕭元景所為罷了,但霍顯口吻竟這般篤定。 不過轉念想想,也并不意外。 到底還是錦衣衛更擅追查,姬玉落道:“九真廟那夜,我用箭射了他,蕭元景此人心思縝密,許是叫他看出了破綻,今日他對我沒下死手,想必只是想查我。” 這話半真半假,倒是沒有破綻。 可謂狗急跳墻,如今蕭騁在京外,趙庸又成了階下獄,蕭元景身上的擔子太重,保不準會下什么毒手。 他道:“這幾日少出門走動,我多派兩個暗衛給你。” 姬玉落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不用,我自己有人。” “也是。”霍顯將骨扳指摘下,說:“總歸是自己人靠譜。” 姬玉落這才回過神,品出他陰陽怪氣的腔調,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顯側目,眸色幽深地盯著她,恨不能將姬玉落倒吊起來再打一頓泄氣,但瞅她這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辜眼神,下不去手,心中反而愈發憋悶,索性撇過頭,閉上了眼,說:“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 馬車到了霍府,霍顯一言不發地前走,姬玉落落后她半步,可男人生得人高腿長,行至石橋下,眼見就要跟不上了,她出聲道:“你這是去哪兒?” 霍顯停下來,看著她道:“書房,不是還演著么,我不好留宿主院。” 他語氣倒是挺好,就是像憋著股什么悶氣。 姬玉落狐疑地看他走遠,抱手靠在石橋底下,說:“誰又惹他了?” 她扭頭去看朝露,“你又惹他不痛快了?” 朝露委屈道:“我沒有,是他揪我領子。” 姬玉落想了想,但許是迷藥的后勁兒太大,她雖是清醒了,整個人卻還是軟綿綿的,手都使不上勁,是以也沒心思去揣摩霍顯,兀自回了主屋。 只見劉嬤嬤似尊煞神般杵在小門外,一見來人,臉色當即垮下,“哎喲喂,我的夫人啊,這都子時了,您是去哪兒了,老奴的心肝都嚇沒了!” 姬玉落眼疾手快地將朝露往劉嬤嬤懷里一推,進屋闔門,一氣呵成,只聽外頭劉嬤嬤拉著朝露訓誡,聲調時高時低,像說話本子似的。 她笑了笑,又感覺到小臂一疼,才發現剛剛使勁時不慎用的是受傷的那只手,不由倒抽一口氣。 姬玉落推開窗,夜風一吹,方覺疼痛有所緩解。 然而還沒過多久,“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霍顯出現在門外。 他拿著膏藥和包扎用的麻布。 作者有話說: 霍:( 第95章 霍顯氣勢洶洶而來, 瓶瓶罐罐當啷一聲擱在桌上,一言不發地將她手上的紗布拆掉,重新上藥纏了一遍, 姬玉落要縮手, 他還不讓。 她擰眉道:“你這是干什么?” 霍顯一本正經道:“包扎地太草率了, 重新包扎。” 不待姬玉落反駁, 他已經動作麻利地打了個結。 又起身拉起簾子,道:“起來, 除了小臂,看看還有哪兒受傷了?” 月色消失, 姬玉落眼前跟著一暗。 她說:“我沒受傷。” 霍顯上下打量她, 居高臨下的視線,身形的壓迫感一下就體現出來了,姬玉落非常不喜他直直杵在自己面前,這讓她本能覺得危險。 于是她站起身, 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霍顯提了提眉, “你是自己說,還是我來脫?” “……” 姬玉落原地思索片刻,提起裙擺, 露出腳腕上一點蹭破皮的傷口。 不太確信地看向霍顯。 這傷太不值一提了,習武之人身上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就像沈青鯉說的,這些于她就跟撓癢癢似的, 若非霍顯問起來,她甚至都沒意識到。 霍顯踢了踢凳子, 讓她落座。 他處理傷口的動作太嫻熟, 姬玉落早就發現了, 這得是自己挨得多了,才練出來的。 她垂頭看著男人高挺的鼻梁,說:“馬上要八月了,你確信能從趙庸手里拿到藥么?” 霍顯給她腳腕上好藥,起身拍了拍手,道:“他和我之間就剩這點交情了,我死了,他也活不了,他心里精著呢。” 他說罷,在間隙里說:“還有哪兒?” 姬玉落動了動左臂,說:“肩疼。” 是方才那高壯大漢一躍而下時太凌厲了,姬玉落雖穩穩擋住,但正面吃下一招,整條胳膊也給震麻了,當下還不覺有什么,這會兒才隱隱疼起來。 霍顯給她松了松筋骨,忍著不快嗤笑道:“哦,我還以為你這么能耐,是不疼呢。” 陰陽怪氣,話里有話。 姬玉落慢吞吞地仰頭去看他。 四目相對,霍顯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姬玉落道:“兩個時辰,你和主上說什么了?” 霍顯捏在她肩頸上的幾道重了兩分,“我沒問你和他都說了什么,你問我做什么?” “我平白無故被你冷言冷語一晚上,難道不該知曉緣由么?”姬玉落作出相當無辜的模樣,說:“雖然我是他的手下,但這未免也太殃及無辜了吧,霍大人?” 霍顯俯下身子,近在咫尺地看著她,“無辜?” 他那眼神就差咬牙切齒地說:你、還、無、辜? 他就站在她面前,姬玉落坐在凳子上,忽然低頭,踩上他的黑靴。 踩一下不夠,她還踩兩下。 不輕不重的,反而像是在挑逗他,霍顯覺得那每一下都跟踩在他心上似的。 他想,他可能是又犯病了。 霍顯深吸一口氣,就要站直身子,卻被姬玉落扣住腰帶,直直又給拽了回去。 一個站著彎下腰,一個坐著仰起頭。 兩個人就著這個姿勢吻了個片刻,姬玉落攥著他腰間的吊牌不放,牌子上刻著個“錦”字,被她用指腹反復描摹,都描濕了。 分開時,霍顯喘著氣,啞聲道:“姬玉落,你就作吧。” 他看著姬玉落發頂上的簪子,從沒有一刻覺得此物這么礙眼過,于是想也不想就扯了下來,“噹”地一聲,丟到桌案。 而后看她一眼。 這吻沒消氣,反而又起了火,霍顯心里更悶了,他覺得姬玉落就是個王八蛋。 沒心沒肺的王八蛋。 她什么都不知道,占著一無所知就胡作非為,這人根本沒有心肝,掐死算了。 沒有心肝的人忽然頓了頓,說:“對了,錦衣衛如今成了眾矢之的,府里不安全,不日更有禍事發生,京中也不安全,盛蘭心是個女子,以防萬一,不如將她送出城?” 霍顯深睨她一眼,對旁人倒是有情有義得很。 這事他也考量過,于是道:“之前為她備了座宅子以防萬一,過幾日就送她出城。” 姬玉落道:“那就好,正是多事之秋,你身邊離不得人,且路途遙遠,男子也多有不順,我讓朝露等人護送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