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雪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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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當姬玉落說出“茗香閣”時, 霍顯就確信她沒說假話,這家茶樓確實是蕭家的產業,蕭元庭曾經在這兒辦過一場美其名曰的詩會, 一群不學無術的權貴子弟, 不過是借個由頭耍鬧罷了, 當日那詩會到后頭, 蕭元庭便沒了興致,只說茶館沒個意思, 白瞎這樣的好地段,他要將此處改成酒樓。 后來具體如何, 霍顯不明, 但肯定是不了了之了。 兩人站在那窄小的巷子里,這兒是茶館的后門,昨日載她去蕭府的馬車已經回來了,毫無意義趙庸回宮了。 霍顯就仰頭看著姬玉落指過的那間茶室。 其實仔細想想, 鎮國公府與趙庸也不是半點關系都沒有。三年云陽大案與姬玉落有關, 她又一心要殺趙庸,間接證實趙庸與云陽有些牽扯,何況他曾向盛蘭心打聽過他探查云陽舊案一事, 樁樁見見放一塊兒,云陽這個地方對趙庸來說必定不簡單, 而十年前蕭騁作為巡查御史駐留宣州,云陽正是宣州主城。 太巧了。 霍顯在茶館樓下站了許久, 問她:“密道直通皇城,只有一條路?” 姬玉落攏眉思忖, 她那日都難受死了, 哪還能看那么仔細, 不太確定道:“許是有幾間密室。” 說罷,姬玉落心生一股不太妙的預感,果然就聽霍顯道:“走,去看看?!?/br> 姬玉落想也不想道:“不去?!?/br> 她回絕得太干脆,甚至臉色有些莫名其妙的警惕,引得霍顯也是一頓,側目看過來。姬玉落神色很快恢復平常,道:“那間茶室是掌柜的小憩之處,門窗緊閉,擅闖的話必會惹人防備,到時他們若是棄用這條密道,就得不償失了。” 理由看似完美?;麸@卻道:“擅闖不至于,你不是擅長放火么?” 姬玉落默了瞬,還想說什么,就被他堵了話:“怎么,莫非你是誆我的?還是在密道里安放了陷阱?那你更要一道去了,不然我不放心?!?/br> “……” 霍顯喚了南月來,吩咐幾句過后,南月便應聲離開,再不過多久,茶館里便冒出一絲濃煙,緊接著煙熏味兒愈來愈濃烈,連著周遭三間店鋪都著起了火。 只一家店起火容易令人生疑,但若是幾家,便顯得像是意外了,何況這相鄰的一間還是賣包子的,后廚生著火,一不小心著了也再正常不過。 茶館上下很快就慌慌張張打水滅火。 姬玉落趁亂來到那間茶室,推門進去,整潔雅致,還是昨日的模樣。 霍顯站定打量,姬玉落很熟練地先到了機關,面前那堵墻就旋開了。 雖已知曉,但真看到這么一條通往皇宮的密道,霍顯仍覺不可思議。 皇宮那等森嚴之地,趙庸竟能神不知鬼不覺挖好這么一條通道,實在是好本事,且說不準這條密道存在的時間,比他在趙庸身邊還要久。 霍顯提著油燈,走了進去。 幾步之后,姬玉落卻還停在原地,她盯著密道看許久,在霍顯轉過身之前才不急不慢地跟了上去。 油燈的光很微弱,只照亮方寸之地。 那股陰濕的、還帶著一股鐵銹氣味的味道飄了過來,姬玉落不動聲色地攥了攥手心,扶壁探索。 她記得前面不遠處的石壁缺了一片,應當是有另一條路的,只是她當時實在不適難忍,只一味直走,沒去多看。 霍顯在前頭走著,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愈發慢。他轉身,“怎么了?” 姬玉落道:“沒怎么,應該就在前面不遠?!?/br> 霍顯聞言只靜在那,似是在打量她,可太黑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他才轉身繼續。 果然不多久,連綿的墻就斷了,左手邊是個向下的石階,通向一間密室。 許是沒想到會有外人來到這兒,連門都沒有。 而走進去,里頭也并沒有什么布置,如同一間潦草的牢房,草堆上擺了幾個箱子,打開一看全是銀子。 是官銀。 霍顯提著油燈細看,不多,粗算也就萬兩左右,是那種宮里不好藏,可大費周章挖間密室藏匿又小題大做的數目。 何況以趙庸的權勢地位,區區萬兩白銀算得了什么,運到私宅中便可,誰還會抓著來源不放嗎,但是—— “不止這些?!奔в衤鋯蜗ザ紫?,盯著一旁被壓出印子的草堆,道:“這幾箱應當是還沒來得及運出去的,原該不止這些?!?/br> 霍顯提燈看過去,果真看到四周的草堆有被重物壓平成方塊的形態。 霍顯蹙眉。 說實在話,自古權閹無非是為權和財,趙庸也貪,單是每年京外官員的“面圣錢”就是不小一筆,但他昧的甚至還沒有霍顯多。比起財,趙庸看似更享受身居高位、大權獨攬的快感。 可如今看來,他未必就不需要錢了。 只是鎮國公府在其中替他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就未可知了。 靜默中,姬玉落倏然開口:“看來趙庸也并不拿你當自己人,掙錢的事兒都不帶你?!?/br> 離間。 霍顯嗤了聲,“是啊,真傷心呢?!?/br> 姬玉落很平靜地說:“也沒什么可傷心的,畢竟霍大人也不是事事都和趙庸一條心吧,親生父子尚存罅隙,何況你們呢?!?/br> 霍顯在黑暗里偏過頭看她,只能看到她順滑的輪廓,以及小小的下頷,明明那么秀氣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你想說什么?” 她比較想出去再說。 姬玉落閉眼忍了忍,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調整呼吸,說:“你在趙庸那里也不是一棵常青樹,哪日就徹底失寵了也未可知?!?/br> 密室空曠幽靜,水珠滴落的聲音都蕩著回響,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姬玉落的聲音被襯得很冷,也在無形間放大。 霍顯一時不語,少頃倏地將油燈提到她臉旁,淡黃的光照亮了姑娘的側臉,將她額間密密麻麻的細汗照得分明,她的臉色也不太好,失了血色的唇繃得很緊,身子也因壓抑的呼吸而輕輕起伏著—— 她在顫抖! 霍顯微頓,驀地想起她適才進入密道之前的種種不對勁,豁然開朗,道:“你這是……怕黑?” 姬玉落當即起身,聲音比方才還要冷,“這里除了幾只箱子也沒別的了,看夠了就走?!?/br> 說罷,她也不等霍顯,兀自掉頭上了臺階。 可她沒走兩步,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姬玉落不耐煩地回過頭,正要說什么,手里就被塞了只油燈,霍顯闊步往前去,幾步后停在石階半腰,撇頭看她,“愣著做什么,走啊?!?/br> 姬玉落攥了攥手里的燈,這才提步上前。 她仍是走得很慢。 霍顯邊走邊探查,不知什么時候就落后她幾步,待走到茶館盡頭的那扇機關門,姬玉落正要旋開機關,身后忽然伸出只手將她攥住,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姬玉落側耳細聽,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掌柜的在詢問伙計火勢的問題。 這間茶室本就是掌柜的休憩室,他在這里不奇怪。 機關墻是空心的,并不隔音,只怕被察覺,姬玉落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靜止在原地。 霍顯抓住她的手,才發覺她手心里全是汗。 可出這么多汗,卻是冷的。 姬玉落將耳貼在墻上,直至聽到門被闔上的聲音,外頭徹底沒了動靜,她才松了口氣,要抬手去碰機關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霍顯抓在手里。 他沒放開,她也忘了抽出來。 姬玉落抽了抽,竟是沒抽出來。 她蹙著眉頭去看霍顯。 霍顯目光落在墻上,似是走神一般,慢悠悠地才落下眼眸看她,稍頓之后放開手,“忘了?!?/br> 墻門打開后,一片大亮。 方才起火,四處窗子都打開了,他們沒走正門,從窗外翻了出去。待回到了馬車上,霍顯才發覺姬玉落的臉色竟比密室里看起來還要不好,蒼白得像張紙。 她緊緊抿住唇,雖背依舊挺得很直,但能看出來懨懨的,目光空散地落在窗外。 霍顯忽然伸手去碰她的額頭,豈料她的反應還是這般快,當即就擒住他的手指向后掰,皺眉看他:“又怎么?” 霍顯張了張嘴,嘖……算了。 “沒怎么,我把簾子撩開一點總行吧,興你看風景,不興我看?” 姬玉落莫名其妙地瞥他,隨即將車簾拉全拉開,晝光一下從車窗躍了進來,霍顯被刺得瞇了瞇眼,適應了光線之后,又重新去打量她。 姬玉落眼下是很難受的,只怕多說一句話就要吐出來,才盯著窗外分散注意力,可架不住霍顯這樣看她,猶如將她扒光了在打量,她忍無可忍地回過頭,“有話就說。” “我在等你說?!被麸@道:“方才在密道里,你還有話沒說完?!?/br> 姬玉落一怔,才想起她離間他和趙庸的話,確實還有話沒說完,因那地方她實在不喜歡。 姬玉落默了默,正沉吟措辭,才剛開口說了個“你”字,馬車驀地剎住,車廂大幅度顛簸了一下,姬玉落一時不防,往霍顯身上撞去。 這本也沒什么,要命的是她這么一撞,胃里翻江倒海地往上涌,“嘔——” 作者有話說: 一更 第43章 原來是街邊竄來只黑貓, 險些就要成馬下冤魂,南月才下意識勒了韁繩。 有驚無險。 南月松了口氣,向里頭道:“主子, 沒事吧?” 車廂內無人應答。 霍顯沉默地看著姬玉落面上劃過片刻懵怔, 他還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除了惱怒嘲諷以外的鮮活表情, 正想再看一眼時, 她已經匆忙坐直了身子。 氣氛仍是無言。 南月仍在追問。 過了好半響,南月都要以為里邊的人是不是撞昏過去時, 霍顯才慢慢道:“沒事,走吧?!?/br> 當著姬玉落的面, 霍顯慢條斯理地解了腰帶, 褪去長衣,丟到角落。 但他做這些動作的期間,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姬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