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雪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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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臣堵在詔獄外,追著霍顯要個說法。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像是打算把霍顯淹死,南月在旁攔著,也被噴了一臉口水。 火.藥的氣味刺鼻,提醒著方才詔獄經歷過何種刺激。 霍顯面色沉沉,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驀地拔出鋼刀,冷聲道:“妨礙錦衣衛辦案的,都給我拿了!” 眾人被冷不丁一嚇,紛紛往后退開大半步,生怕刀劍無眼,再給劃傷了。 然退開是退開了,卻仍是不住叫囂: “皇上已松口放人,若是幾位大人有個好歹,爾等豎子便是抗旨!” “錦衣衛又如何,錦衣衛也得依法行事!” “宣平侯可也在里頭呢,霍大人幾年前謀害親弟不成,而今又要弒父嗎!” 話音落地,周遭頓時靜了下來。 那激情喊話的是御史臺的大人,一張嘴生來就是找茬的,平日里彈劾多了,今日也沒控制住,然從前是在朝上,還有幾分保障,眼下卻不是了。 見霍顯停在石階上,恰就站在陰陽交割處,側目看過來的那半邊臉陰著。 怪嚇人的,那大人當即便惶惶住了嘴。 霍顯進去詔獄,有獄卒將傷員抬了出去。 他抬手在鼻下揮了揮,“可有人亡?” 籬陽道:“暫時沒有,那火.藥力度不強,只分別藏在了多處,尤其是幾處牢門被炸開,有犯人趁機想跑,大鬧了一場。” 好在詔獄里外森嚴,跑得出第一道門,也跑不出第二道門,除非整個詔獄都炸了,否則想逃獄絕無可能! 只是眼下里頭太亂了。 牢門坍塌,受傷的獄卒和犯人呻.吟苦叫。 霍顯踢開一個試圖抱住他腿的犯人,道:“三法司和九玄營的人呢?” 籬陽道:“好在那幾位都關在別地,重兵把手,沒出岔子。” 籬陽說罷稍頓,知道霍顯想問的不是這個,于是又說:“宣平侯與那些人關在一處,也平安無事。” 霍顯“嗯”了聲,凝眉環顧一圈,只覺得心下不安,他驀地停住往前的步伐,叫來南月:“府里可還好?” 南月怔了怔,恍然道:“主子是擔心……您放心,我特意囑咐過,今日那些護衛絕對不離夫人寸步!” 霍顯不放心。 詔獄里的呻.吟繚繞,他神色漸漸凝重。 老話道,狗急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 他當即掉頭,“回去!” 然就在這時,一扇完好的牢門里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霍顯的衣袍,他鼻青臉腫,頭發絲冒著煙,渾身臟亂看不出模樣,他大喊道:“霍大人!可是霍大人!” “放肆,還不松手!” 有獄卒見了,忙踹開那只手。 霍顯像是見慣了這些事,并未理會,提步就要走,然背后那人大喊:“霍大人!我姑母原是姬府顧姨娘身邊的嬤嬤,您不是看姬崇望不慣么!我、我有姬崇望的把柄,可是比霍姬兩家聯姻還要讓他身敗名裂之事!” 說到最后,那人像是受夠了詔獄的折磨,哭著喊起來:“霍大人您救救我,放我出去吧……” 獄卒一棍子打在牢門上,喝道:“莫要喧嘩!” 隨后又對霍顯說:“大人,此人是上回隨著賭場那批人一并逮回來的,一問三不知,這幾日更是瘋瘋癲癲,一會兒嚷嚷著自己背靠姬家,一會兒又吵著見您,我看他就是想跑!” 霍顯回頭看過來,沉默少頃,負手走來:“叫什么名字。” 那人抹了把臉,道:“小、小人孫志興!小人的姑母姓孫,確實是已故的顧姨娘身邊的嬤嬤,大人不信大可去查!” 霍顯微微頷首,道:“把這人押下去,待我回來再審。” 獄卒忙應了是。 孫志興卻不知這話何意,還以為小命難保,哭天喊地地被獄卒拖到了單獨牢房。 而后霍顯闊步走出詔獄,快馬加鞭地趕回了府上,果真不見姬玉落人影,彼時南月給護衛發了暗信,過了半響不見回信,才知事情壞了! 劉嬤嬤不知事情緣由,路過時順嘴說道:“主君可是在等夫人?夫人一早便要了宮牌,說是要進宮拜會惜妃娘娘。” 劉嬤嬤瞅著天色,嘟囔道:“這時辰還早呢。” 作者有話說: 久等,明天見! 第38章 紅霜第三次撥開了車簾。 如此舉動讓碧梧心下難安, 她攥住裙角,沒頭沒尾地問:“小姐……不會出事吧?” 紅霜不答,只面上多了兩分凝重。 按理說, 今日的行動孤注一擲, 小姐不該耽誤太久, 可這時辰顯然已經超出預計, 但里頭風平浪靜的,也不像是出事兒的樣子。 許是被什么絆住腳了。 紅霜這樣想著, 第四次想去撥車簾,然而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唰”地一下拉開車門, 紅霜和碧梧皆是一驚,抬目而視,看到的便是一張昳麗而冷肅的臉。 碧梧莫名心慌,道:“姑、姑爺?” 霍顯卻是掃了眼車室, 而后頭也不回地往宮門去。 霍顯遞了宮牌, 禁軍守衛不敢攔他。 霍顯進了宮后,以他的身份不好進后宮,是以徑直去了司禮監問趙庸的行蹤, 小太監不宜有他,指路道:“這會兒沒什么事兒, 督公有些累,在值房歇著呢。” 于是霍顯遣人遞了信, 只說有事尋趙庸商議。 還話的是趙庸的心腹之一,是勝喜死后才提上來的, 太監掐著尖細的嗓音, 恭敬道:“督公正與廠臣議事, 霍大人要不再等等?” 霍顯笑道:“也不是要緊事,明日再說也一樣。” 轉身時,他面上便沒了笑。 南月低聲道:“屬下方才打探過,禁軍那里無事發生,會不會夫人其實沒做什么,真去了惜妃處?” 但很快,南月的期許就落空了。 派去打探的內侍來傳話,卻說:“霍夫人進宮不久便扭了腳,引路的小太監去請轎攆時人就不見了,惜妃娘娘還納悶呢,只讓人暗里找著,也不敢聲張,就怕夫人在她的地界出了事兒,大人您要向皇上問責她。” 霍顯揉了揉額,只覺太陽xue都突突跳了兩下,一時也不知這結果是好是壞。 還是大意了。 他都堪堪才能從她手里討到些許便宜,那些護衛如何能看得住她,泥鰍一樣,就該給她拴著,霍顯面上云淡風輕地想。 南月看著自家主子晦暗難明的頭疼表情,竟一時覺得稀罕,過了會兒揮手讓內侍走了,才說:“那我們……” “鬧出點動靜,督促禁軍加強防守。”霍顯緩緩吐息,看向那巍巍宮墻:“宮門給我守死了,尤其是九重門!” 先前宮中出了刺客,本身就是風聲鶴唳的時候,此時隨便出點什么事,都足夠讓禁軍杯弓蛇影,就算他們懶散,順安帝那惜命鬼也不會允許。 且看她安排紅霜在外接應,想必也不想葬身宮中,嚴防死守下,她不想兩敗俱傷的話,就不會貿然出手。 南月忙就去辦。 無詔入宮,雖此處不到真正的禁中,但也不宜久留,霍顯很快就沒事人一樣地走了。 輕風拴在宮門墻角,它似是對這一方雜草格外偏愛,平日里也好吃好喝供著,偏愛咬這干澀難嚼的,不知道什么毛病。 霍顯拽了它兩下,它才依依不舍地跟著走。 不及上馬,竟然是蕭元庭從太和門內追了出來,他邊跑邊搖手,生怕霍顯瞧不見他,喚道:“遮安!遮安!” 他跑到跟前,喘氣兒說:“還真是你啊!巧了,今兒我在府里做東,剛從宮中樂坊請來幾個美人奏樂助興,走走走,一起啊!” 霍顯在他那只手搭上肩時皺了皺眉,轉頭便笑了,“今兒什么日子?” 蕭元庭“嘿”了聲,說:“新得了個舞娘,可得勁兒呢,小爺今兒請你們開開眼!” 霍顯嗤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改日吧,一堆事兒呢。” 蕭元庭也知道詔獄出了事,深表同情地看了霍顯一眼,揮手告別,迫不及待去回去欣賞他的美嬌娘了。 - 姬玉落一手扶墻,一手捂唇,只覺頭暈想吐,手腳發軟,鬢邊汗如雨下。 密道陰潮,有一股詭異難聞的氣味,極易讓人想起些不好的回憶,姬玉落咬牙前行,磕磕絆絆地走了不知多久,只估算著大抵從禁中到宮門,也不過如此。 然她還是低估了這條密道的長度。 眼前乍亮,姬玉落抬手擋了擋,方看清這是一間茶室,兩邊的窗子半開,傳來周遭熱鬧的吆喝聲。 竟然已經到鬧市了! 她蹲下身子,聽到趙庸的聲音,還有一陌生男子,看樣子像是茶樓掌柜。不多久,趙庸換了身常服,便與同行的廠臣離開了。 姬玉落站在二樓窗前俯瞰,一輛簡潔不顯眼的馬車就停在窄巷里,趁那車啟程,她極快地翻過窗欄,輕盈地落在馬車后車轅上,悄無聲息地鉆進遮蓋雜物箱的粗布里。 隨車一路顛簸,姬玉落趁機發了暗信,又沿途一路留下了行跡,通知紅霜從宮門撤離。 她也沒料到,巍峨森嚴的皇宮,竟還有直通宮外的密道。 喧囂聲逐漸褪去,馬車停在一扇角門旁,然就是這角門,也修得十分莊重。 尤其是門口兩尊石獅子,瞧著便是大戶人家的府邸。 姬玉落等趙庸等人跨進角門,小廝將門一拴,她才抬起眼看門匾——鎮國公府。 是蕭家宅邸。 此時,蕭宅內。 后院一片祥和安寧,前院卻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