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暴戾魔尊后 第9節
……就這? 整個房間簡單的過分了,別說裝飾了,僅有的家具就是一張床一個桌子,連個板凳都沒有。 重雪照停住腳步,朝那張木床抬了下下巴,道:“你今天就睡這里。” 云晚白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木床,忍了忍,沒忍住,道:“尊上,我們今天不回船上嗎?” 她想過重雪照帶她來房間是給她找地方睡覺,但她絕沒有想到—— 會讓她睡這么破爛的地方。 雖說船上的塌不大,但跟面前這個看著就年久失修,馬上報廢的木頭床相比,她還是更懷念那個小塌。 重雪照淡淡地道:“不回去。你就老實待在這里,不許亂跑。” 云晚白眨了眨眼,試探地道:“那尊上……我可以換個房間睡嗎?” 重雪照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嫌這個房間太破了?” 云晚白直覺重雪照這個問題不簡單,她頂著他微瞇的鳳眸,斟酌地道:“不是的尊上,我是覺得這個房間有些偏僻,到時候你們都不在,我一個人修為太低,遇到危險了也跑不了……” 重雪照唇角勾了下,涼聲道:“你真是這么想的?” “真的。” 重雪照瞥了一眼一臉真誠的云晚白,揮手召喚出一道魔氣。 那道純黑的魔氣迅速膨脹起來,很快就將整個房間籠罩其中,半空中也浮現著一個不大的黑色圓球,像是這道魔氣的核心。 “好了,你現在不用擔心危險了,老實呆著。”重雪照盯緊她,危險地道,“不許去別的房間。等我回來若是感覺到你身上沾染到了別的氣息——” “那你就臟了,你知道后果的。” 云晚白莫名打了一個寒顫,目送著重雪照離開,他純黑的衣擺掃過門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半空中的黑色小球還在任勞任怨地四散魔氣,將房間牢牢地保護起來。 云晚白收回目光,擦了把額上的冷汗。 講真,跟重雪照單獨待在一起,真的是種非常煎熬的事情。 最后重雪照說“后果”的時候,云晚白毫不懷疑,如果她真的亂跑沾到了什么,真的會遭受到她絕對接受不了的結果。 就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提這么古怪的要求……而且,為什么必須待在這個房間才行。 云晚白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但她并未深思,暫時將之擱置了,琢磨著今晚她該怎么入睡。 首要的問題,就是得先整理一下這個糟糕的木床。 好在剛才重雪照幫她洗了碗,云晚白現在的靈氣還足夠再用一次清潔法術,不然她光靠自己擦床估計要擦到半夜了。 想著一會兒睡覺了之后靈氣也會慢慢恢復,云晚白奢侈地將大部分靈氣都召喚了出來,催動法術,朝整個木床籠了過去。 木床上厚厚的灰燼很快散去,靈氣四溢,不知道突然觸碰到了什么,發出了一聲催響。 云晚白眨了下眼,湊過去一看,發現木床靠墻的那邊垂著一個布滿銹跡的鐵鏈。 鐵鏈不長,再加上一直藏在床的里側,云晚白之前一直沒能注意到。 云晚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好奇,拽了一下那道鐵鏈。 木床開始震動,一陣幽遠沉悶的轟鳴聲響后,墻壁緩緩開啟,露出了一條朝下的臺階。 云晚白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幾分,她朝下看了看,底下漆黑一片,根本望不清頭。 靈氣還有剩余,云晚白使了個照明決,一團白光“噗”地冒了出來,幽幽地照亮了前面的幾條臺階。 云晚白順著光亮看了過去,目光倏然一凝—— 臺階上層層疊疊地布滿了干涸的血痕,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足以想象到當初的慘狀。而那些血痕上,被人歪歪扭扭地寫了三個字來。 ——“重雪照。” “照”字的最后一筆,蜿蜒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就像是…… 還未來得及寫完,就被人硬生生地拖走了。 第十章 云晚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身體快腦子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迅速地拽了一下鐵鏈,墻壁很快闔上,臺階消失不見。 云晚白深吸了一口氣,也顧不上什么干凈不干凈了,緩緩靠著床柱坐下,心還跳的飛快。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那一幕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云晚白的腦海中。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密室,應該就是重雪照殺人的地方。 再聯想到被他滅門的整個門派,云晚白不寒而栗,只覺得整個房間都陰森了起來,簡直是如坐針氈,根本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自認膽子不小,但真的讓她待在這么一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房間中,還要讓她睡一晚,她是真的做不到。 云晚白從地上站了起來,腳下試探地朝門外走去,結果在觸及到那道黑色屏障的時候被彈了過來。 云晚白:“……” 這是根本不給她出去的機會啊,虧她還以為重雪照是為了保護她才留下魔氣的。 云晚白不由有些喪氣,但她現在是半點都不敢靠近木床了,便緊挨著門口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正對木床有些不好,便朝房間中央坐了坐,側對著木床,頭頂上正好是那個魔氣黑球。 云晚白坐立不安,她抬頭一看,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朝那個黑球招了招手。 出乎意料的,黑球晃了晃,竟然還真的從半空中飛了下來,最終落在她掌心,還乖巧地蹭了蹭。 云晚白有些吃驚,但轉念一想,她隱約明白原因了。 黑球是重雪照的,她才被重雪照抱過,應該身上還有他的氣息,黑球對她親近也不稀奇。 云晚白輕輕握著黑球,嘗試著再度朝房門邁出腳步。 這一次,她直接跨過了那道屏障,魔氣盡數籠了過來,輕輕松松地將她給罩住了,就像是一件黑袍,隨著她移動而移動。 云晚白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陰森的房間,只猶豫了一瞬,便直接朝藏書閣的方向走了。 那個房間她是徹底待不下去了,正好重雪照不在,她還不如趁此機會,前去藏書閣看看,說不定就能找到什么適合她的功法秘籍。 至于重雪照讓她不要亂跑…… 云晚白覺得,重雪照一時半會兒應該也回不來吧。 所以,那就不要管她了。 …… 花恒城,城主府中。 盛中偉面上的恐懼盡管已經在竭力克制了,但還是不受控地流瀉了出來。 仔細看去,他的臉皮都在微微發抖。 原本可以稱得上俊秀的容顏,在這樣的緊張驚懼中,只讓人感覺到神經和焦慮。 盛中偉抖著手抓緊了旁邊人的衣袖,嗓音顫抖地問道:“宋城主,您確認這次一定可以抓到……他嗎?” 他甚至連那人都名字都不敢叫出,只含糊地一筆帶過。 宋域年約三旬,長的高大威猛。聞言,他的眼眸中劃過了幾分鄙夷,道:“盛小友怎么說也是元嬰修為,怎地如此害怕。” 他呵笑一聲,道:“且不說包我在內,合體修為的來了五個,這次還有位大乘修為的前輩在,他重雪照區區一個合體期,他拿什么跑。” “只要他敢來,那今日就必將他擒下!” 盛中偉勉強笑了笑,但恐懼仍是深入骨髓,根本無法抑制,腦海中甚至開始不停回想起了當年那一幕—— 一直被他們踩于腳下,肆意羞辱的瘦弱少年,被捆仙索牢牢鎖在地下永不見天日的怪物,被取走血rou靈根的魔頭……竟然有朝一日掙開了所有的束縛,將他們所有人反殺。 盛中偉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場景,重雪照站在血海尸山上,身上臉上都是鮮血,有他的,更多的還是別人的。他笑容鬼魅古怪,一步步地朝他走來—— 旁人的人顫抖地寫下了他的名字,卻被他無情地拖走殺了。即將輪到他的時候,仙門的人來了,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他。 盛中偉閉了閉眼,竭力克制自己越發急促的呼吸。 宋域瞥了他一眼,沒忍住,語含嘲諷地道:“這么些年的抱頭鼠竄,東躲西藏,倒教盛小友養成了如今的鼠膽。” 盛中偉勉強笑笑,道:“還希望宋城主和諸位前輩能夠趕緊收服了他,我如今的修為確實讓我沒什么面對他的膽量。” 宋域道:“你且放心吧。既然有膽讓你當誘餌,我們自然會讓你平安回去。” 盛中偉陪笑了一下,臉上的肌rou仍在不住顫抖。 重雪照有多恨他,他再清楚不過了。 他躲了這么多年,若不是為了那位大人的計劃,他是絕不會把自己送上門的……他如今也只能希望宋域等人能說到做到了。 宋域顯然瞧不起盛中偉這樣的鼠輩,也懶得跟他多言。 四下一時間沉寂了下來,直到一道冰寒強大的氣息毫不遮掩地朝城主府襲來。 宋域精神一震,低聲道:“他來了!” 盛中偉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宋域見他如此,眼中難掩鄙夷,當即拂袖站了起來,朗聲道:“諸位,重雪照這一魔頭忘恩負義,殺人如麻,已在我修仙界橫行霸道了數百年之久,更是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便是我們替天行道的時機了!我們定要將其生擒,好慰藉那慘死在他手下的無數亡魂!” 一時間千呼百應,除了隱藏在暗處的那些伺機行動的修士,其余人都應和了幾聲,而那位大乘期的修士,還走上前來拍了拍宋域的肩,爽朗大笑,道:“宋道友大可放心,有我們這么多人在,定將他斬于劍下!” 宋域目光閃爍了一下,登時訕笑道:“前輩,還是要留他一命的。來之前大人吩咐過,留下這魔頭還有別的用處。” 樊維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道:“那便留他一命,到時候我給公孫前輩親自送過去。” 宋域也笑了起來。 而一旁的盛中偉聽到他們不客氣地肆意討論重雪照的下場,一顆狂跳的心陡然靜了下來。 ……是啊,他重雪照再厲害,再了不得,還真能從這么多修為高深的前輩手里逃脫出去? 盛中偉神經質地咬緊了自己的手掌,臉頰上的rou不住顫抖,心想—— 等這一次重雪照被抓了,他就能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