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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厲害?我之前是跟你提過紅豆餅模具,但那時我都不知自己亂七八糟説了什麼,又比畫了什麼,你怎麼都記住了?怎麼就有本事把它打造出來?」眼淚流了就擦,擦過又流,心頭直發(fā)顫,只覺此刻的心動心悸八成一生難遇。 當真放開了,即使未來兇險多過甜蜜,就算最後無疾而終,她都不後悔開始這一場初戀。 「雍天牧,你這招實在太太太浪漫啊!」 她發(fā)出無比歡快的尖叫聲,藕臂一把攬下他的硬頸,然後踮高腳尖、仰高臉蛋,她把香吻重重壓在他的薄唇上。 這是一個短暫但教人驚喜的啄吻,被親的人很快被放開,但他其實不想被放開。 雍天牧瞅著姑娘家那張愛笑的小嘴,抿抿唇,下意識朝她傾身…… 「哇啊啊——」 「痛痛痛——爺爺您踩著小爺?shù)哪_啦!」 「噢!」 「唔……」 一連串的聲響發(fā)動,雍天牧不及再嚐姑娘家小嘴,臉已被抵住。 同時間,不遠處的兩團矮樹叢間跌出四人,安老爹和魏小禾被壓在底下,魏娘子和周恬容撲在他們背上。 此時偷聽兼偷窺的行徑露出馬腳,老人家和小少年七手八腳爬起後厚著臉皮呵呵笑,魏娘子和周家小姑娘也在笑,但紅紅的臉顯得十分靦腆。 這些人的悄悄靠近哪里瞞得過雍天牧。 他放任他們偷聽偷窺,恰用來作見證,此際見四人杵在那兒,他一臉坦蕩到近乎面無表情,但後知後覺的安志媛瞪著家里人和周家小姑娘,漲紅俏臉不禁嚷嚷—— 「你們還躲著偷看竊聽?」 「都是爺爺起的頭,溪河邊石子多路又滑,小爺怕爺爺走得不穩(wěn)只好跟著來啊,元元姊,咱也是千百個不愿意。」死道友不死貧道,魏小禾趕緊推出輩分最高的人擋著先。安老爹不在乎當盾牌,老人家心里反正樂得很。 紅潤圓臉上的一雙老眼笑成彎彎小橋樣兒,看看安志媛再看看雍天牧,看將過來又看將過去,最後嘆息般笑道—— 「元元,乖孫女兒,這個挺好挺可以,爺爺同他下過棋,爺爺贏過他,爺爺替你贏到一個上門孫女婿兒,他來入贅了,元元歡喜不?」 安志媛表示。「……」 第八章 ~想要殺掉你 雍天牧當真在竹籬笆家屋窩下來,又是一個與安家沒半分血緣關系的「家人」。 自從他窩下後,安老爹逢人就提,說他下棋贏了彩頭,替自家孫女兒招進一房孫女婿兒,消息流通比風過野林還快,搞得如今的小溪村與臨近幾個小村,全都知道安家元元姑娘已名花有主。 什麼上門孫女婿……之類的,安志媛駁都沒法子駁。 這兒畢竟是古代社會,女人名節(jié)比性命更被看重,這兒還是座民風尤其保守的小村,竹籬笆家屋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大男人長住,沒適時給出一個「重量級」解釋的話,她跟魏娘子八成都要被拖去浸豬籠。 所以她都自覺還在戀愛初期,外邊的人已將她視為「有夫之婦」了。 外頭的人怎麼想,她管不著,但著實對不住雍天牧。 想他堂堂男子漢一枚,要臉有臉,要身段有身段,要才有才,要銀錢有很多金葉子,卻被村民們瞧作是個倒插門的,她試圖道歉,還表示會盡力導正過來,豈料他、他竟然難過給她看! 見他難過沉默了,她真覺自己是好心干壞事,非常對不起他。 深覺對不起他的同時,又覺心里一股甜蜜蜜的滋味不斷滋長,很想待他很好很好,想令他也同她一樣開心,不愿見他受丁點委屈。 他若喜歡當這個上門孫女婿兒,無絲毫屈就勉強,那她就由著他。 夏季過得淡然也熱鬧,總歸是歲月靜好的氛圍。 竹籬笆家屋多了一名新成員,安家大姑娘有了 一位初戀情人,很多事物都鮮活起來,天空更加蔚藍,林野加倍翠綠,溪流時時唱著清涼歌曲,薰風過林梢,呼呼地來回卷去,蝶舞蜂喧不單是春天才有的景意。 時節(jié)來到夏末秋初,安志媛發(fā)現(xiàn)自個兒把勁瘦修長的美男養(yǎng)出不少rou,長了些rou的美男依舊美到三萬六千個不行,那讓她十分有成就感,望著他終於雙頰不再削瘦凹陷的俊龐,她會開心傻笑。 畢竟都被瞧成上門孫女婿兒了,她有時會想,他們這樣算是「先婚後戀」的模式呢?還是其實新戀情的蜜月期一直沒走完,還在動不動就心動到不行的時期? 會心動到不行,很大原因在於她的初戀情人太易感。 正如此時,月兒剛剛躍上樹梢頭,她人在灶房,爐灶里的火早已控得微弱,讓弱火溫和地滾煮大鏤中微帶顆粒的紅豆泥,她握著長柄木杓輕輕在鏤中攪動,習慣地又哼唱起記憶中曾經(jīng)流行的曲調—— 「……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還沒好好的感受,醒著親吻的溫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唱到盡興處,她手中的木杓都要拿來當麥克風了,好陶醉。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