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66節(jié)
“阿眠,你早點給外婆說……” “我之前也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啊?!卑酌咝χ鴵u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br> 外婆不甘心想要追上她。 白眠好心提醒道,“你要是出了餐廳,我的朋友來了可就找不到你了。” 外婆望著門外漆黑的庭院,猶豫了片刻,還是停下了腳步。 白眠繼續(xù)往前走去。 像少時離開家一樣,外婆站在門邊目送著她的背影,唯一的區(qū)別是,這次白眠沒有回頭。 ** 上車以后,白眠一直坐在副駕駛上發(fā)怔。 不知過了多久,才回過頭看向一旁戴著無框眼鏡的秦牧云道:“你可以讓阿仁送我外婆去酒店嗎?住宿的錢,你幫我先轉給他,我拿現(xiàn)金給你?!?/br> 秦牧云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用給我。” 白眠微微沉吟:“那兩百萬,是不是也不能還你?” 她用得是不能,而不是不用。 “恩?!彼麊问终浦较虮P,通過汽車的液晶顯示屏撥通了阿仁的電話,簡單說明后囑咐道:“客氣一點兒?!?/br> 等到阿仁的回復后,秦牧云掛斷了電話。 車廂里陷入短暫的安靜,白眠后知后覺盯著方向盤中間的品牌標志道:“你之前說這輛車十幾萬,是不是騙我的?” 秦牧云沒有否認。 白眠直直盯著他,“那這輛車到底值多少錢,不準騙我。” “落地一百二十多萬吧?!?/br> “哦,”或許是之前聽得太多了,她對于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逐漸趨于麻木:“那對于你而言,兩百多萬是不是也買不了什么?” 秦牧云扶了一下沒有鏡框的鏡片,似乎在思索著她這句話背后的深意,略微沉吟道:“阿眠,其實錢到了某個時候,就只是數(shù)字了?!?/br> 白眠被他這句話狠狠裝到了。 難怪四十萬的現(xiàn)金,阿仁用裝菜的口袋就拎來了。 “那江尋說,欠你的錢,都用人來抵是不是真的?” “別聽他的?!鼻啬猎葡肫鹉菑埥瓕つ欠N不靠譜的嘴就覺得頭疼:“只是我借錢從來不讓人還而已?!?/br> 白眠猛的坐起了身。 他淡淡補充道:“所以,能借到我錢的人不多?!?/br> 白眠差點兒都以為他是那種人傻錢多的類型,可仔細一想,他身邊的那些人,都不是單單用錢能買來的。 “秦爺?!卑酌卟恢氲搅耸裁?,撐著副駕駛的坐墊挺直了背脊。 秦牧云聽到別人這樣叫的時候,無論何時都覺得心安理得,可是聽到她這么說,總覺得是要使壞。 “恩?” “他們?yōu)槭裁磿@么叫你?” 秦牧云掃過一旁的后視鏡,打開轉彎燈,轉動方向盤道:“記不清了,反正剛入行的時候,他們都叫我秦少,后來叫著叫著就變成了秦爺。” “這么簡單嗎?”她回想在蘇城遇見的古玩商,感覺這行都不像是省油的燈,水深的一腳下去,能把人脖子都淹了,不知道余思雅最后賠了多少錢才得以抽身:“對了,蘇城是不是有認識你的人?” “怎么了?” “我總覺得賣古玩的那些人,看了那串天珠以后,態(tài)度就變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對那串天珠起了歹意,還是因為從前見你戴過,決定賣你的面子,不行為難我。”白眠說完之后,又想起一件事:“你那串天珠,不會是真的十二眼天珠吧?” 現(xiàn)世留存的十二眼天珠,應該不會超過三顆。 不可能全在他手上了吧? 那得…… 過億吧? 白眠更覺得是她手腕不可承受之重,待會兒說什么都得讓他拿回去。 秦牧云對她最后的問題,避而不答,“認識幾個。” “那應該就是他們了?!卑酌叩淖⒁饬Ρ徊唤?jīng)意的轉移了:“后來有人問過你嗎?” 秦牧云微微沉吟:“阿眠,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去蘇城找過你?” “你來蘇城找我?”白眠自是沒有想過:”你怎么找我?“ “我接到古玩店的電話,過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跑了?!八滤嘞耄瑳]有深談:“后來打聽到你回上城了,我就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在你家樓下等了三個小時。” “那你不是一直在跟著我轉?”白眠無法想象,在沒有任何消息的情況下,他是如何尋找她的,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忍受和她的一次次的失之交臂。 “應該是吧?!鼻啬猎戚p描淡寫道。 白眠發(fā)現(xiàn)秦牧云的脾氣實在好的離譜,繞了那么大一圈,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又以為她要跟自己兩清,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完全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滿。 白眠怔怔望著他,覺得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中過獎的運氣,全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不讓古玩店的人直接告訴我呢?”她還以為別人是想搶她的東西呢。 “我那時候已經(jīng)分不清,你到底遇上了麻煩,還是單純的想躲我?!鼻啬猎普f:“阿眠,我也不是永遠都那么理智的?!?/br> 白眠目瞪口呆。 這還不算理智,那他理智的時候什么樣? 可是仔細想想,他在餐桌上的時候,也的確不夠理智,不然不可能在那種場合上,讓自己的侄子那么難堪。 “對了,那你想怎么處理王逸之的事?”白眠雖然被他捂著耳朵,但還是隱隱聽到一點兒,“你真的準備干預他和余家的婚事。” 他淡淡應了一聲,“沒道理明知那是一個火坑,還讓他跳下去的。王家和余家的事,其實也很好處理,王家想借助余家的資源,入場新能源,如果秦家愿意搭橋的話,余家就沒有用了?!?/br> 白眠其實不太明白,以他母親的關系,秦家?guī)屯跫疫@個忙,不過是舉手之勞嗎? 為什么還要王家去耗費這么大的周折呢? 秦牧云的余光掃過她,顯然看出她的顧慮,解釋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秦家沒有白幫的忙,而王家能還的東西,秦家看不上而已?!?/br> 白眠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這么近距離的聽到關于秦家的八卦,不由將這句話延伸到他身上:“你也是嗎?” “半斤八兩?!?/br> “可我覺得你不是?!彼撬娺^最溫柔、最有耐心,最好脾氣,最講義氣的人,所以他的身邊才會聚集一群愿意為他赴湯蹈火的人。 他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白眠乖乖的望著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爺爺好些了嗎?” 提到秦書禮他眼睛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擔憂,“好多了,那天本來想讓你跟他見一面的,但是出了點意外,下次我?guī)闳ド媳币娝!?/br> 白眠抿了抿嘴唇,心虛的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膝蓋道:“其實那天,我真的想過逃跑的?!?/br> “看出來了?!彼诒娔款ヮプ呦蛩臅r候,看出她鼓起了多大勇氣,才將自己釘在原地沒有動,“但我知道你不會跑的?!?/br> 白眠淺淺一笑。 “我現(xiàn)在不會跑了?!?/br> 無論是背著秦家二少爺名頭的秦牧云,還是之前在她看來不墜青云之志的秦牧云?!?」 都是秦牧云。 外界的聲音,從不代表他的聲音。 “秦牧云,”她晃著自己的足尖道,不知不覺道:“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br> 他望著前方漆黑的公路沒有說話。 車廂里一片靜謐。 白眠說完之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猛的抬起頭道:“我不是……” “那你現(xiàn)在還想對我負責嗎?” 白眠眉頭微皺,隱隱覺得自己被他套路了,這種事不應該是選擇在一個非常浪漫的環(huán)境下,極其慎重的詢問她: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就像是,我順口問問,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下次再來。 “你這句話未免太缺乏儀式感了?” “你想要什么樣的儀式?” “什么儀式還要我自己想?”白眠佯作生氣,抱著雙臂,看向窗外:“那我現(xiàn)在還不想對你負責?!?/br> 他忍著笑意,故作鎮(zhèn)定道:“那你想負責了跟我說一聲,我隨時都可以。” 白眠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礙于他現(xiàn)在還在開車,她一定撲上去咬他。 他佯作不知,抬手cao作著汽車的液晶顯示屏道:“熱嗎?” “我、不、熱!”白眠一字一頓喊道。 他波瀾不驚應了一聲。 白眠氣鼓鼓的冷哼了一聲,再次扭動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這條路不是回自己家,也不是回秦牧云家里的,不由好奇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今天不回市區(qū),我要去拿個東西?!?/br> “去哪里拿?”白眠不解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br> 過了大約十分鐘,黑色的轎車穿過一扇幽靜的大門,行駛在昏暗的林蔭小道,周圍安靜至極,但整理的十分干凈,像極了高級酒店的前院。 隨即就在一棟兩層高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干凈明亮的落地窗燈火通明,有一種誤入森林小屋的錯覺,秦牧云輕車熟路的將車駛入地下的車庫,摘下眼鏡,打開了車門。 白眠環(huán)視著四周,小跑著跟上他,不自覺拉上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秦牧云感覺到她的不安,反握著她拽著自己衣服的手,從后座取出了她的行李包。 “太安靜了,有點兒害怕。” “別怕,你要是不喜歡,我拿了東西,我們就回市區(qū)?!彼麑⑺男欣钪匦路呕睾笞P上了車門。 秦牧云按下電梯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