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65節(jié)
“秦牧云,我從前不想讓你知道我的事,不是我不信任你,是害怕你看到我最糟糕的一面,覺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就過我最狼狽的樣子了。” 但他仍然還選擇來愛她。 她忽然理解小曾為什么會說他和大多數(shù)人都不一樣。因為他是唯一看到她站在雨里,卻想要來替她撐傘的人。 而其他人能不能理解她,其實早就沒有那么重要了,她所失去的那些東西,早就在他的身上,以另外一種形式歸來。 “不狼狽,”他的手輕輕摟過她的后腦勺:“很勇敢。” 她破涕為笑,自嘲道:“我潑鄭意水的時候嗎?” 他眼瞼微垂,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每一件事。” 至今為止,不管遇上什么樣的事,她都從來沒有逃跑過,可能不是每一仗都打得那么漂亮,但在他眼里從來沒有狼狽過。 “秦牧云,我們回去吧。”她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她已經(jīng)不需要再向其他人證明什么了,這個世界上,其實能有一個人理解她就夠了。 她從他懷里直起身,才發(fā)現(xiàn)他半邊肩膀都被她哭濕了。 “你的衣服……” “沒事。”他仿若未聞的站起身,擰起她凳子下面的旅行包,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白眠一邊走一邊用手背擦著自己臉上殘余的淚水,秦牧云見狀低下頭,松開牽著她的手,環(huán)著她的肩膀,替她擦去剩下的淚水:“你怎么會哭成這樣?” 白眠難為情的側(cè)過頭,“你太兇了。” 他后知后覺想起,他在看見她手上的天珠不見時,以為她要跟自己兩清,的確脾氣不太好,看誰都差點兒意思。 尤其是鄭意還主動敢跟他“告狀”,這不是自己找槍口撞嗎? “那我跟你道歉。” “回去吧。” 秦牧云微微一怔,低頭貼近她的耳垂:“什么歉要回去才能道?” 白眠聽出他話里有話,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他視線略微向左垂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白眠捂著嘴笑了起來。 坐在走廊沙發(fā)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余思雅,抬起頭看見的正是這一幕,她眼中高高在上秦牧云單手?jǐn)Q著一個老舊的旅行包,俯著高挑清瘦的背脊,低頭細(xì)語哄著白眠,白眠被他哄得眉開眼笑,渾身都散發(fā)著往日沒有的嬌軟。 這一幕帶來的沖擊,遠(yuǎn)遠(yuǎn)超越白眠舉起和秦牧云相握的手。 那一刻,根本看不出兩個人之間有任何旖旎,可是此刻她真實的感受到,秦牧云對于白眠的渴望,每一眼都是神明自墜。 她到此刻才完全相信,白眠是真的不在乎王逸之了。 秦牧云也不是在同白眠逢場作戲,而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落,一直在握著白眠的手。 怎么可能。 她都不敢妄想的人,怎么會為白眠自甘墮落。 “秦牧云,你知不知道你身邊這個女人,是從什么地方來到這個城市的?”余思雅推開摟著她的余母站起身:“她生活的地方,是只有一條街的小鎮(zhèn),她的外婆就在那個鎮(zhèn)上賣豆角,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難聞的窮酸味,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只會拉低你的身價,讓你淪為上城的笑柄。” 她第一句話還沒說完,秦牧云已經(jīng)將白眠的頭摟進(jìn)自己懷里,讓她的左耳貼著他的胸口,右耳貼于他的掌心。 “那你怕不怕王逸之淪為全上城的笑柄?” 余思雅臉色微變。 “你覺得今天的結(jié)果就讓我滿意了嗎?并沒有。”秦牧云直直盯著她,深邃的眼底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王逸之這婚就不該結(jié)。” 余母聽到秦牧云有讓王家悔婚的意思,連忙捂住余思雅的嘴,按著余思雅的腦袋向秦牧云和白眠鞠躬:“對不起,是我女兒口無遮攔,我回去一定會嚴(yán)厲教育她!還請白小姐和秦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介意,對不起,對不起。” 王家在秦家并不受待見,不然也不會需要和鄭家聯(lián)姻。 可是如果秦牧云愿意插手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王家絕對會毫不猶豫拋棄他們,指不定還會借著秦家的高枝,反過來踩她們一腳。 那余思雅在這個圈子里可就算黑到底了。 秦牧云見她想明白了,也沒有多言,松開捂著白眠耳朵的手,而白眠從未聽過余母這么膽怯的聲音。 不由愣在了原地。 “為什么?為什么?”余思雅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們這種家族不是最應(yīng)該在意出身嗎?他怎么會不在意呢? 她雙眼猩紅的盯著白眠,之前妄想嫁給王逸之,勾著鄭意對她念念不忘,就能讓白眠永遠(yuǎn)活在她陰影里的優(yōu)越感蕩然無存。 她至今都不能忘記,她少年時代喜歡男孩,費盡心思討好她,就為了讓她幫忙給白眠送情書的午后。 而她對白眠所有的刻薄,也始于她將那封情書撕碎,丟進(jìn)垃圾桶的午后。 她致力于搶走白眠喜歡的東西,想讓她體會自己曾經(jīng)的痛苦,可是白眠都已經(jīng)不在意的話,那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呢? “那她喜歡過王逸之這件事,你也不介意嗎?”余思雅不甘心的大喊道。 秦牧云本不需要向她回答的,可還是輕描淡寫回道:“不介意。” “鄭意,你快幫幫我啊!”余母實在拉不住余思雅,想旁邊的鄭意求助。 鄭意正在看著白眠發(fā)愣,百思不得其解,那天那個連背影都透著風(fēng)情的女人,怎么會是白眠呢? 聽到余母的聲音,驀然回神,心不在焉拉著余思雅往外走去。 目光卻偷偷打量著白眠。 此時他仿佛又在白眠身上看見了,那個連腳背都在發(fā)光,無處不美的女人,她的眉眼之間滿是笑意,明明還是那身穿著,可是只要在秦牧云身邊,就會別有一番風(fēng)情。 緊身的牛仔褲包裹著纖細(xì)筆直的雙腿,寬松的衣衫在是盈盈一握的腰肢,連領(lǐng)口的鎖骨都變得誘人。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見秦牧云站在白眠身前,似笑非笑望著他。 他嚇得立刻收回了目光。 余思雅被生拉硬拽的拖出餐廳以后,白眠仍然能聽到她哭喊的質(zhì)問聲,白眠不可理喻的搖了搖頭,“我們走吧。” 走到轉(zhuǎn)角處,她又看見了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的外婆。 外婆失魂落魄抱著裙子,整個人像是蒼老的十歲,此時白眠已經(jīng)不再渴望她的理解,冷冷望著她:“我的手機(jī)呢?” 外婆驀然回神,欲言又止的看著她身后的秦牧云,將兜里的手機(jī)遞給她。 白眠拿回手機(jī),“我走了。” 外婆猛的抬起頭:“那我呢?” 余少成將她攙扶到這里以后,就和鄭家的人出去了,而后再也沒有回來。 余少成對她所有的尊敬都只是逢場作戲。 這個地方,除了白眠,沒有人會惦記著她這個老婆子。 她再殷勤的貼著余家的小姐,在別人眼里都是一個窮酸的老太婆,向被余思雅踩在腳下那條裙子一般不值一提。 “你在這兒坐一下,我朋友會來送你到酒店,明天也會有人送你到高鐵站,到了蘇城,表姨會來接你。” “你呢?” 白眠沒有回答,垂眸往前走去。 “小眠,”外婆直至此時才意識到,是她在依賴白眠,不是白眠在依賴她:“你別不要外婆。” 白眠想起她撿起裙子時,眼睛里對自己的厭惡,唇角泛起淺淺的笑意,:“外婆,我應(yīng)該早點兒想明白的,你在把我推向余叔叔的時候,就沒想要我了,我怎么還能企圖這里獲得理解呢?” 她早就該想明白的,外婆那么自私的人,怎么會在乎自己的感受呢? “外婆,謝謝你,在送我走得時候,還愿意給我買一條裙,是我太不知道感恩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上章的留言,我都看見了,希望這章能解釋清楚。 不好意思,久等了。感謝在2022-07-22 23:13:16~2022-07-23 23:46: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lain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三捻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湫湫 10瓶;符符符 8瓶;bbb 5瓶;海綿寶寶的菠蘿屋? 4瓶;狐荔荔荔荔荔fox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躲 進(jìn) “小眠, 你不要這樣說,外婆沒想送你走的,外婆只是希望你去過更好的日子,我都是為了你好。”外婆布滿皺紋的臉上, 流露出一絲鮮有的無助, 全然沒有往日的強(qiáng)勢, 像一個孩子般手足無措。 白眠別過臉去:“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你就不會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 而一意孤行。” 她終于知道,當(dāng)一個人真正在乎你的時候, 他是無論何時都站在你的立場考慮的, 根本無需向他證明自己有多值得被愛。 愛沒有借口。 只有結(jié)果。 “小眠, 你如果早點兒告訴我,你喜歡的男生這么優(yōu)秀的話, 外婆也不會這樣的。” “你不是覺得他優(yōu)秀, 你只是覺得他有錢而已。”白眠直直望著她, 毫無留情撕破她所有的偽善:“如果他沒有余家有錢, 你還會站著這兒心平氣和的聽我說話嗎?” 白眠不想拿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但是外婆做得每件事都在告訴她,如果秦牧云真的像她所以為的那么普通, 她會毫不猶豫站在余思雅那邊,對自己惡語相向。 然后, 幫著余思雅把她再次拖回之前的泥坑。 “外婆,你老實跟我說, ”白眠心平氣和道:“在騙我之前, 你是不是還收了余叔叔的錢?” 外婆眼底閃過一抹慌張, “我只是覺得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收沒收?” 外婆微微一愣, “他是給了我兩萬,但跟你沒關(guān)系,是他給我的贍養(yǎng)費。” 于是她覺得做人要講良心。 白眠就算有千百個道理,也不能這么一走了之。 “兩萬塊錢就把我賣啦?”白眠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凝視著她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我現(xiàn)在卡里有兩百多萬呢,你來之前,我還一直惦記著給你打錢。” “什么?”外婆一驚,下意識看向白眠身邊的秦牧云,秦牧云單手插兜,氣定神閑望著她,顯然絲毫不把那兩百萬放在眼里。 難怪余少成和鄭父會對他那么客氣。 連離開的時候,都還在討論,要如何討好他,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