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她 第43節
白眠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說了下午在商場的事,熊書怡忍不住發了一個「臥槽」,給她打了電話。 “那你現在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嗎?” 白眠說起這個就覺得鎖骨下方隱隱作痛:“反正肯定不是倒賣文物的。” “我也沒說他是倒賣文物的呀!”熊書怡以為她不樂意聽自己說秦牧云的壞話,話鋒一轉道:“我只是說有那種風險!那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們才能那么怕他的?” “我這不是正在問嗎?” “還沒問出來啊?”熊書怡頓時又氣上了,要是擱她面前,她能給白眠兩下:“所以說這來路不明的男人不能睡。” “那你之前還鼓勵我?” 熊書怡頓時理虧,聲音小了不少,“可他本人看著真的不像這種人啊,感覺特別貴氣,但是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在情理之中,他看著也是那種很有脾氣,不好親近的類型,所以你跟我他說,他特別溫柔的時候,我真的……想像不到,你明白嗎?” 白眠不明白。 她至今還記得,第一次遇見秦牧云的時候,他替她拉著衣領,卻又不碰到她肌膚的分寸。 那種溫柔和涵養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可他真的就很溫柔啊。“ ”那是對你!”熊書怡忍無可忍:“你看他對你欺負你那個傻逼溫柔嗎?” 這么一想,她頓時又覺得心安不少,他是真的能保護白眠。 白眠想留在上城的決定,也沒有那么讓人擔心了。 “算了。”熊書怡耳根子軟,稍微想點兒秦牧云的好,又覺得對方來路不明這件事,也不是那么十惡不赦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是咱以后,來路不明的男人真的不能睡了。” “只有他,只有他,”白眠反復強調道。 “好好好,只有他,只有他。”熊書怡順著她,閑扯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她取下臉上面膜,又用清水洗了一遍。 反復回味著熊書怡最后說得幾句話,其實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 她打開門,秦牧云坐在沙發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她不確定他聽到自己和熊書怡的對話沒有,心虛的移開目光,往臥室走去。 “阿眠,”他顯然聽到了,“說我什么了?” 她脫口而出:“說這來路不明的男人,真的不能睡。” 秦牧云雙手抱臂,疑惑的歪了歪頭。 白眠猛的回神,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沒有說你。” “那是說誰?”他放下雙臂,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緩緩俯身向她靠近:“你還睡了什么來路不明的男人?” 白眠意識到自己越描越黑。 沉默兩秒鐘后,忽然指著他道:“我覺得其實是有道理的,你這種來路不明的男人,真的不能多睡。” 睡一次還好。 多睡兩次就容易陷進去。 秦牧云險些讓她氣笑,耐著性子附和道:“少睡就可以了?“ “恩。”她應了一聲后,才意識到不對勁:“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就不應該睡。“ 他不動聲色直起身,覆上她的頭頂道:”白眠小朋友,我真沒想到,你洗了一個澡出來,整個心境就能判若兩人啊。” 白眠回想起洗澡前的自己,還對他不讓自己負責感到不滿,洗完澡出來,就不應該開始。 她百口莫辯。 這好好的找熊書怡聊什么天啊,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熊書怡也是,動不動就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多想。”白眠感覺自己整個頭蓋骨隱隱作痛,默默從他手下移開頭道:“我先睡了,你沒事也早點睡。” “睡得著?”秦牧云收回手道。 “我這個年紀還是睡得著的。”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實人做派。 “那去睡吧。”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從容,輕描淡寫向著她身后的臥室揚了揚頭。 白眠將信將疑往臥室走去,也不敢多問,白皙的手指扶著臥室的門把,幾經猶豫,還是沒有勇氣關上,默默關上燈,給手機充上電,就筆直的躺在床上睡下了。 秦牧云似乎也知道她沒有關門,把電視的聲音降得很小很小,幾乎聽不見,走廊和客廳的燈也關了,只有很淺的藍光。 她情不自禁向里翻過身,抱著身邊的涼被開始自責,自己好像真的說得太過分了。 但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這么放著他不哄,好像也不太對。 但她越描越黑,感覺再哄下去,秦牧云能直接給她打出去了。 她正是糾結不已的時候,門外傳來拖鞋走動的聲音,嚇得她連忙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然而秦牧云不僅沒有進來,還幫她關上了門。 隱隱能聽見他打開其他房門聲音,白眠看過書房和臥室,不知道另外的房間是什么樣,但應該也是臥室之類的,以為他準備去其他地方睡覺。 所以,這是真的讓她說傷心了? 她猛的睜開眼睛,仔細著聆聽門外的聲音,隱隱有水聲,她頓時明白過來,小孩開得是衛生間的門,而著持續不斷、沒有任何變化的水聲,更像是為了掩飾什么。 他不會是在哭吧? 白眠心里愧疚的要命,覺得自己傷害了自己純情少男的心,完全忘了他比自己還大幾歲的事。 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臥室的門忽然重新打開了。 她連忙抱緊薄被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真的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關上了門,借著手機屏幕的光,走到床墊的另一側躺下,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半倚在床頭向她靠近。 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大腿,替她將跑到有點高的裙擺拉了下來,用薄被的邊緣遮住她的腰背。 放下了手機,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她感覺到床墊的下沉,而后萬籟俱寂,周遭一片漆黑。 白眠能聞到他身上沉靜的檀香氣息,先是假裝翻了個身,而后又滾回到他的身邊,他正好側躺面朝著她,這一滾剛好滾到他懷里。 她的鼻尖一動不動貼著他睡衣的領口。 白眠強忍著往他懷里鉆的沖動,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又罵,你說你好好的惹他干什么?現在好了,抱又抱不得,碰又碰不得,莫名其妙在這兒受活罪。 他側身打開一旁的臺燈,黑色燈體散發出溫和昏沉的燈光,他半撐起身,凝視著她睡夢中的側臉:“阿眠?” 她沒有反應。 “你要把我擠到床下去了。” 她略微猶豫了,閉著眼睛,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他啞然失笑。 重新關上了燈。 在之前的位置睡下。 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過了多久,白眠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對不起。” 她溫軟的小手隔著真絲的布料貼著他的胸口,有意無意的晃了晃。 “話不是我說的。”白眠到底還是沒忍不住把所有責任推到熊書怡頭上,在心里默默向后者道了聲歉,又繼續道:“我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他還是沒有反應。 她又試探著向他靠近:“老公,你別不理我。” 他的手指在黑暗中,撫上她耳后的頭發,她立刻握著他的手腕,主動仰頭貼上了他的嘴唇。 他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才按耐下自己向她投降的沖動,沒有讓她敷衍過去。 微微抬起頭道:“還想我什么了?” 白眠一怔。 顯然沒想到,他現在還記得這茬兒。 “你不是都咬過我了嗎?”她摟著他的脖子,貼向他的胸口道:“這件事就不要再問了,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老公最好了,才不會做些違法亂紀的事呢。” “少來。”他不斷提醒自己保持理智,但聲音已經比較柔和下來:“我在你心里,就沒有不在犯罪邊緣的游走的時候。” “胡說。”白眠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你在我心里一直好著呢。” 他反手搭上她環在自己頸后的手腕,試圖把她的手從肩上拿下來,和她拉開一些距離,她似乎洞察到他的意圖,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抬起身,整個人向他貼近。 “下來。”他握著她的手,不知不覺松開了,聲音尚能維持著一貫的清冷,但是大腦里已經一片空白。 他面對她的時候,遠遠沒有所表現的時候,那么從容。 很多時候,都只是憑借強大的自制力在忍耐。 他比她想象中還要辛苦一些。 白眠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更是使盡渾身解數在哄他,死皮賴臉依附著他:“你想說什么就說啊,我這樣也能聽到你在說什么。” 可是他不知道。 他閉上眼睛,再度深吸了口氣。 她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抬起頭,環著他的頸脖,撐在他的胸口道:“我朋友說不能睡其他來路不明的男人,沒說不能睡你。” 經她這么一提醒,他想起來了,正準備說話,她又繼續道:“少睡是我說的,因為……你真的很容易讓人陷進去嘛,來路不明也只有認了。” “明明你才容易……”他輕若呢喃攬過她的后腦勺,抬頭吻住了她的嘴唇,把沒有說出來的幾個字,融化在她的唇齒間。 他摟過他的腰,側身向她傾覆:“放心,正經商人,不會讓你跟我亡命天涯的。” 她唇角泛起輕輕的笑意,仰頭貼上他的嘴唇,應了一聲。 “多把我往好的地方想想。”他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在輕盈垂落,側頭含住她的唇舌,將手越過她的睡裙。 她的腿枕著他的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