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59節(jié)
反正該傳播的早傳播了,聽客也膩了,他們茶樓早換新故事了。 沈寅和僧人的梁子就此結(jié)下,不歡而散。 顧澈卻從此事中看出更深的問題,他們還是太勢單力薄了。若不是官差來的及時,僧人們真動起手來,庭思一個人還是吃虧。 晚上時候,顧澈和葉音在湖邊游走。 兩人談著白日種種,顧澈忽然道:“阿音,我想多攬些人。” 葉音眨了眨眼:“好啊。我有什么能幫忙的?” 顧澈怔住。隨后道:“你不覺得我在異想天開嗎?” 茶樓雖然能夠重新開張,但一年賺的錢也有限。用來供一支隊伍肯定不夠。 理智告訴顧澈應該再緩緩。但是顧澈自來江南后接觸的事,都讓他有種隱隱的不安。 顧澈相信自己的直覺。 葉音認真道:“與其躊躇不前,不如做了再說。” “阿九,有的事需要三思,但有的事需要沖動。” 近六月的夜風涼爽又宜人,顧澈閉上眼,再睜開時眼里沒有半分遲疑。 顧澈如今還在文大郎身邊掛職,走不開。于是葉音接手此事。 她的想法轉(zhuǎn)變,不單單是幫助可憐人,還要挑選合適的人為他們所用。 城外像方白他們那個年歲的乞兒不少,葉音剔除兩三個惡名遠揚的,剩下的人都帶回慈恩堂。 人員增加,慈恩堂住不下,葉音就讓那群小子在慈恩堂周圍搭草棚,反正現(xiàn)在氣溫升高,凍不著。 葉音新?lián)旎貋淼暮⒆右还灿?6人,最大的15歲,叫邵和。最小的8歲。 邵和是個例外,葉音猶豫過要不要帶他走,但邵和很講義氣,有四個孩子都被他罩過。葉音想了想,還是把人帶回來了。 這些孩子中,有一個口啞,有一個因為高熱耳聾,還有一個女孩沒了一條腿,葉音瞧過,發(fā)現(xiàn)對方是天生殘缺。 這三個孩子很明顯是因為身體原因被棄養(yǎng),淪落為乞兒。剩下的一半則是天災和人禍。 邵和就是家里遇上人禍,聽說是親爹染上賭癮,把妻子賣了,氣死了家里老人,債主找上門時,邵和沒有幫他爹直接跑了。 最后邵和的爹被打死,邵和不敢回村,也回不了村,就成了乞丐。 他個子少見的高大,也是一群人中戾氣最大的。聽說他們只能住草棚,邵和不滿:“憑什么那群人能住堂里,而我們只能住草棚。” 葉音:“因為先來后到。” “去他爹的先來后到。”邵和沖進慈恩堂大門就驅(qū)趕眾人。 葉音眼神冷了,沒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邵和就被扔在門外。 葉音橫眉冷目:“這里還輪不到你撒野。” “我跟你拼了。” 15歲的少年有一股天生的莽勁,又不要命的打,換了其他人可能就成功了,可惜他遇上了葉音。 葉音手腕一翻擒住他,擰過身,隨后腳一踢。 邵和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仰面摔了個結(jié)實。 “這是最后一次。”葉音眼神平靜,連語氣都是平靜的,但邵和本能的感到不妙,眼前的女人是來真的。 “…對不起。”他低頭了。 邵和老老實實跟其他人去搭草棚,葉音讓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第二天,葉音不知道又從哪里帶回來十幾個人,有少年有成年,但統(tǒng)一的衣衫襤褸,看著隨時都要倒下了。 葉音抬手指了個大概方向,讓他們建造草棚。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邵和哥,你在看什么。”一個流著鼻涕的男娃好奇道。 邵和摸著下巴:“那個女人把自己當菩薩嗎?爛好心。” “啊。”男娃撓頭:“可是音姑娘早說了,她給我們吃穿,我們以后幫她做事。” 邵和翻了個白眼:“那她等著吧。”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 他身上流著他那個爛賭鬼爹的血,連親爹都見死不救,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報答人。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25 14:43:34~2022-06-25 17:2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萌 30瓶;科學與神秘學 10瓶;曼曼掏糞工、汪汪九號、5號0932313、鴨梨叁大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壞女人” 一群人里是需要一個刺頭的, 倒不是葉音嫌日子松快,而是她從不高估人性。 時間有限,她只能憑經(jīng)驗淺淺篩選, 然后把她認為合適的人帶回來,但這不代表葉音就信任他們了。 所以需要一些考驗,還需要震懾,邵和的挑釁便是如此。葉音順理成章地露出武力。 她雖然著男裝,但細心觀察, 別人仍然會發(fā)現(xiàn)她是女子,且年紀不過16-17,刻板印象下,其他人會對她輕視, 從而儼生惡念。 她不需要這些人對她有多感恩戴德,只要保持敬畏就夠了,而這需要時間。 慈恩堂這邊的事,葉音妥善處理了,她回家后跟顧澈商量:“馬上天就熱了,我想讓人弄些酸梅湯, 綠豆湯之類的賣。” 顧澈:“可以。” 他們現(xiàn)在銀錢不充裕,顧澈沒法再盤一個鋪面,支個攤子賣小食是最穩(wěn)妥的。 被欺壓到無家可歸的成人無法通過賣小食翻盤, 最初的成本是個問題,但更大的問題則是他們沒有背景,貿(mào)然在一個地方擺攤會被欺負。 生意不好便罷了, 生意若是好了, 不但官差和地痞流氓找茬, 趁機收保護費, 左右的攤主也會使絆子。恨人有笑人無。 王氏當初能在京城挺下來,一是因為京城是天子腳下,加上一點運氣,二則是王氏自身強硬潑辣,豁得出臉皮。 眼下慈恩堂的成年人和半大小子加起來有三十多人。其他婦孺和身殘者差不多二十人。 說難聽點兒,一只螞蚱難蹦跶,一群呢? 葉音暫時停止了撿人,如果再往慈恩堂添人,恐怕城里的官爺就要來找他們說話了。 他們收攏的第一批人,貴精不貴多。 風中卷了熱意,城里的街道上突然新冒出了幾家小攤子。有燙食,有夏日解暑的涼飲。價格便宜。 邵和看著小弟們賣力吆喝,撇了撇嘴,但身上新衣服浸出淡淡的草木香,又撫平了他的煩躁。 很尋常的麻布,但自從他離村后,很久都沒穿過干凈衣裳了。 “你們這酸梅湯怎么賣啊?” “叔,酸梅湯三文錢一碗。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小孩兒忙不迭推薦,還用竹杯打了一點兒給人嘗。 男人被這種熱情逗笑了,他接過竹杯嘗了嘗,“行,你給我來一碗。” “好嘞。” 邵和看著三文錢進了錢袋子,眼神動了動。這么輕易就把錢賺了。 他以前要么靠搶的,要么學人行乞,說半天好話才得幾個銅板。不過有時候遇到一些公子哥,對方讓他學狗叫,就給他一兩銀子。 邵和抄起破碗砸人臉上,一溜兒跑了。 現(xiàn)在這樣不失尊嚴,而又麻溜的掙到三文錢,還是他第一次體驗。 甚至這只是一個開始,后來又來了其他人。婦人,老人,青年等等。 也有人跟他們講價,一名四十來歲的男人剔著牙,挺著個大肚子,高高在上道:“我要的多,十碗酸梅湯二十文錢。” 其他孩子都愣住了,下意識看向邵和。邵和差點忍不住譏諷回去。 他默了默,忍著氣道:“客人,小本生意不講價。”在對方生氣前,他補充了一句:“但你第一次來我們攤子,可以免費送你一碗。” 男人臉色變換,最后咕噥了兩句,應了。 三十文錢落袋,同行的孩子看著邵和,眼里都冒星星了。 “哥你太厲害了。” 如果是他們,剛才可能就做不成那筆生意。 邵和哼了一聲:“那是。大哥總是不同的。” 他無師自通了先進一大步,再退一小步的策略。 當然邵和現(xiàn)在還不明白那叫策略,他只是直覺可以那么做。 生意還在繼續(xù)。 邵和抬頭朝斜對面看了一眼,行人來往,攤販吆喝。 他撓了撓頭:奇怪,剛才好像有人在看他。 背陰處,葉音詢問顧澈:“你覺得如何?” 顧澈:“可琢。” 葉音收攏的那批人里,邵和是最有攻擊性的。連成人都比不了。 這不是說慈恩堂的成人都是好的,他們也許會偽裝。但誰也沒有讀心術(shù),因此只能看到表露的東西。然后抽絲剝繭般探尋。 再有,邵和愿意護著身邊的人,這點可取。可惜戾氣太重,還有得磨。 跟邵和性子類似的還有方白,或許是方白比邵和小兩歲,鋒芒要少些。 葉音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當初被方白咬過的地方已經(jīng)痊愈了,只是每次想起,葉音都有些無語。 忽然一只溫熱的手落在她手臂上,掌心灼熱,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給她。 “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