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23節(jié)
對方想要打死她。葉音此刻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diǎn)。 場外的顧澈心中一顫,忙道:“殿下,是臣下輸了。” 五皇子扇著扇,皮笑rou不笑道:“顧公子真會玩笑,本殿瞧著雙方不分伯仲。” 顧澈身邊的人不動聲色擋住他,勸道:“顧兄,不過是個丫鬟而已,別壞了殿下興致。” “是啊顧兄,你不會這么拎不清吧。” 葉音且戰(zhàn)且退,她如果還要退讓,就只剩被活活打死一條路。 木侍衛(wèi)感覺面前的女子有了變化,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他一個猛沖,直擊對方面門。 五殿下要他必須贏,壓倒性的贏,葉音被打的越慘,五皇子才會越高興。 他不是喜歡虐殺之人,只怪這丫鬟運(yùn)氣不好。 然而揮出去的拳頭落了空,木侍衛(wèi)片刻茫然,人呢? 倏地一記拳頭自下而上,木侍衛(wèi)只覺得下巴劇痛,一張嘴吐出兩口血,泛黃的牙齒骨碌碌滾出老遠(yuǎn)。 場中情勢瞬間變換。 青陽塵眼睜睜看著被木侍衛(wèi)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的丫鬟,以暴風(fēng)驟雨之力強(qiáng)勢扭轉(zhuǎn)戰(zhàn)局。 兩人雙腿相擊時,青陽塵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都疼。 又一次躲過木侍衛(wèi)的拳頭,葉音閃身至其身后,對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察覺身體一輕。 剎那后,木侍衛(wèi)臉色爆紅,他、他竟然被一個賤婢舉在了空中。 葉音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隨后用力一擲,強(qiáng)壯的男人劃過空中,重重摔到地上,厚重的身軀濺起塵土無數(shù)。 萬籟俱寂。 場中的少女眉眼淡漠,筆直的站著,不張揚(yáng),不卑微,是林中木,非室中花。 顧澈藏在袖中的指尖幾乎控制不住的輕顫,他感覺一陣陣眩暈,應(yīng)該是被太陽曬昏了頭,他想。 “怎么可能!!!”一片靜默中,周同的質(zhì)疑幾乎是歇斯底里。 他惡狠狠瞪著木侍衛(wèi):“你好大的膽子,五殿下和三殿下面前也敢弄虛作假!” 木侍衛(wèi)又惱又怕,他不敢抬頭看五皇子的臉。少頃,他手一拍地,整個人爬起來直沖葉音而去。 當(dāng)眾丟了面子的憤怒和被五皇子怪罪的恐懼交織,讓他慢慢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打死葉音,越暴力越好,期待挽回局面。 可惜事與愿違,被情緒裹挾讓他沒了章法,眾人便瞧見,場中木侍衛(wèi)像頭瘋牛一樣亂竄,對比之下,葉音舉重若輕將他戲耍于手下。 五皇子胸膛劇烈起伏:“夠了!” 葉音一個四兩撥千斤,把木侍衛(wèi)的沖擊改了個方向,直朝周同。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周同就飛出去摔在地上暈死了,全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青陽塵牙關(guān)咬緊了,才忍住沒笑出聲。 五皇子看著暈死的周同,又看了一眼同樣暈頭轉(zhuǎn)向的木侍衛(wèi),臉色青青白白,最后黑成了鍋底。 “…好啊。”他從牙縫里擠出話,一字一頓:“真是太精彩了。” 五皇子用力撫掌,每次落下的沉悶聲音,都叫木侍衛(wèi)心顫。 其他人訕訕,三三兩兩跟著鼓掌。 木侍衛(wèi)十指扣著地面,指尖泛血也無所覺。 葉音掃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向顧澈行去。 誰知異變陡生,葉音只感覺身后一道勁風(fēng),本能抵擋。 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寒光熠熠,兩人僵持著,木侍衛(wèi)倏地逼近,雙目充血:“今日你勝我一籌,不過運(yùn)氣使然。” 葉音不置可否。 隨后男人持匕首的手一松,匕首自空中落下,另一只手拿了去,葉音下意識退開,誰知木侍衛(wèi)手腕一翻,竟是抹了脖子。 迸發(fā)的鮮血灑在葉音的臉上,身上。味道有點(diǎn)腥,皮膚感知到是溫?zé)岬模吵淼模裼旰蟮狞S泥路,像草原里的沼澤地,更像蛛絲上的小蟲子。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輕輕眨了下眼,睫毛上的血珠順勢而落,仿佛她流下的血淚。 三皇子語聲涼薄:“老五這個侍衛(wèi)雖然武藝稍遜,不過氣節(jié)可表,也不算墮了你五皇子府的威名。” 五皇子冷冷吩咐:“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尸體處理了。” 小廝們?nèi)鐗舫跣选偵锨埃鋈弧斑恕钡匾宦暋?/br> 眾人尋聲看去,顧澈直挺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無光,好似下一刻就要斷氣了。 葉音飛快上前,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慌:“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又犯病了?” 三皇子和五皇子對視一眼。 五皇子忙道:“來人,宣太醫(yī)。” 第19章 心計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五皇子府。 廂房內(nèi),三皇子不解:“你怎么讓人把院正請來了。” 太醫(yī)院正已近古稀,他能壓下整個太醫(yī)院的同僚做到院正的位置,便足以證明其醫(yī)術(shù)之精湛,平時都是皇后、太子召喚。 三皇子不知道是弟弟面子大,還是湊巧。 院正把著顧澈的脈搏,面色凝重。 葉音睫毛顫了顫,顧澈的身體情況,葉音身為他的大丫鬟很清楚,眼下這位太醫(yī)院院正若是看出點(diǎn)什么就不好收場了。 五皇子和三皇子對視一眼,五皇子催促:“院正,顧澈如何了?” 太醫(yī)院正擰著眉:“回五殿下的話,顧小公子的脈搏紊亂,氣血逆流,實(shí)乃急火攻心之象。” 五皇子怔住:“急火攻心?” 院正捋了捋胡子:“敢問殿下,顧公子此前可受了什么刺激?” 眾人面面相覷。 五皇子干咳一聲:“之前本殿同其他人在射箭。可能是日頭大,把顧澈曬著了。” 他瞥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鄙夷,堂堂大將軍府的嫡幼子居然被血刺激至?xí)灥梗f出去也夠笑死人了。 三皇子抓重點(diǎn):“院正,顧澈何時能醒來?” 早前聽聞顧澈體弱,他還不信,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這病秧子可不能死在皇子府,得把燙手山芋給丟了。 太醫(yī)院正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肅聲道:“待微臣為顧公子施針,若是顧公子酉時醒了,便躲過一劫。若是酉時還未醒來……” 他話語未盡,眾人卻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五皇子臉都黑了,心里直罵晦氣,敷衍地吩咐兩句就抬腳走了。 其他人跟著離去,青陽塵悄悄留了下來。 葉音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院正施針,忽然一方濕帕遞到她面前。 葉音詫異。 青陽塵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自己的面頰,葉音恍然。 剛才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顧澈身上,葉音哪顧得上自己。 濕帕是溫?zé)岬模~音在臉上捂了片刻,手微微用力,半干涸的血跡就被帶了下來。 沒了臟污,健康的皮膚上浸著一層薄薄的水意,看起來清新明凈。襯的那雙黑色的眼睛越發(fā)透亮。 青陽塵睜圓了眼,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她:“本公子發(fā)現(xiàn),你居然長得還挺英氣的。” 青陽塵見過不少美麗的女子,或婉約動人,或嫵媚風(fēng)情,或秀麗端莊,亦或是俏皮可愛,但是像葉音這樣英氣逼人的卻是第一次見。 不是那種悍婦的潑辣,亦非張狂,她是內(nèi)斂的,卻又充滿了殺傷力。矛盾極了。 青陽塵腦子里清晰印著葉音力壓魁梧大漢的勇武模樣。 木侍衛(wèi)自盡時噴涌的鮮血濺在她臉上,那一瞬間葉音眼中露出的茫然懵懂如稚子,好像將墨染于白紙,有種隱秘的破壞欲被釋放。 又好似無盡的落寞中終于開出了一朵糜麗的花,眩人神迷。明明是青天白日,青陽塵當(dāng)時看著葉音,卻感到一陣心悸。 葉音輕飄飄抬眸,斜睨青陽塵,扯了扯唇:“謝公子夸贊。” 她轉(zhuǎn)身走到架子旁,將用過的帕子洗凈。 青陽塵摸了摸鼻子,看向床上的顧澈,心道:你這小子慧眼識珠,可要撐住,免得拱手讓人了。 他跟顧澈私交不錯,并不認(rèn)為那點(diǎn)血腥場面會把顧澈嚇到。但顧澈現(xiàn)在蒼白著臉躺在床上,青陽塵一時也把不準(zhǔn)了。 等待的時間難挨,期間五皇子府的下人送來精致的點(diǎn)心和清茶。其待客之周到與前面對顧澈主仆的怠慢形成鮮明對比。 眼看太陽西斜,而顧澈還未醒,五皇子在花廳坐不住了,親自跑來詢問。 太醫(yī)院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胡子,目露沉思。 “不應(yīng)該啊。”院正心道。 五皇子急了:“院正,顧澈怎么還沒醒?這馬上就到酉時了啊。” 他欲傷顧澈是一回事,他可以推脫為誤傷。但顧澈真的被嚇?biāo)涝谒杏质橇硪换厥隆?/br> 他免不得也要受非議。 三皇子冷著臉,思索著要不要再派人去請兩位太醫(yī)。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受周同攛掇,心胸狹隘的小人竟帶累了他。 眾人心思各異,互相推卸著責(zé)任。眼看氣氛即將進(jìn)一步惡化時,床上的人動了動手指,似要蘇醒。 五皇子激動不已:“院正你快看,顧澈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