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灑掃丫鬟后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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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通紅:“顧澈,你暗算我。” 顧澈神情漠然:“周公子一介男子,吾執筆翻頁之力,如何動你。” 魏長風附和:“顧兄說的是,京中誰人不知顧兄體弱,一年四季畏暑畏寒,我知周公子落水失了面子,可你也不能這般污人清白啊。” 魏長風“唰”地打開折扇,扇了扇:“光天化日,我們這么多人看著呢。你說是吧周公子。” 周同被一通搶白,臉色青紅不一。 青陽塵干咳一聲,道:“周兄,你真的誤會顧兄了,他真的沒推你,也沒踹你。是你自己不慎落水。” 葉音低下頭,眉眼微彎。 顧朗附到她耳邊,小聲道:“小鳥,你在笑什么。” 葉音:“沒什么。” 其他人沒留意,葉音看見了,顧澈起身時在周同身前半步,不動聲色的將一只腳伸到了周同雙腳前面,一般人腳尖踢到東西時,都會不慎摔跟頭。更別說當時周同被忽悠著往水里瞧,身子已經前傾了。 但周同不在行進中,沒有慣性,想讓他摔進水里,就得補上那道“慣性”。 比如,腳前受到沖力。 方寸之地要做到如此,下盤沒點硬功夫可不能夠。 看來小主家也有很多小秘密。 經眾人一通信誓旦旦的保證,周同也懵了。 難道真是他自己不小心踹到什么才摔了,當時好像是感覺到腳前有硬物。 青陽塵吩咐人帶周同去廂房換衣物。 沒了他,水榭的氣氛逐漸輕松。 魏長風一甩袍袖,單手端著一碗杏露靠坐在飛來椅上,愉悅極了。 一碗杏露見底,他詩興大發當即作詩一首,不過須臾竟又譜了曲,歌聲婉轉起伏,大氣悠揚。 青陽塵不落下風,唱到興起處,還擺了幾個手式,贏來一片叫好。你方歇罷我方來,水榭里熱鬧極了。 葉音和顧朗坐在角落里,小孩兒聽不懂那些詩啊詞的,他有新的樂趣。 顧朗端著一碗荔枝飲,舀了一勺喂到葉音嘴邊:“小鳥,啊。” 葉音感覺手有點癢,想打小屁孩。 顧朗眼睛亮亮的望著她:“小鳥,張嘴啊。” “這個荔枝飲可好喝了,涼涼的,甜甜的,還有點兒香…” 葉音:…別說了 她在顧朗期待的目光里,嘴唇開合幾次,最后還是張開了嘴。 葉音:是她沒堅持住【閉目】。 少頃,一勺荔枝飲喂入口中,舌尖嘗到清甜,口中是濃郁的荔枝果香。葉音瞬間把那點難為情踹飛到九天外。 顧朗嘻嘻笑:“我沒騙你吧。” 葉音:“嗯。” 一碗荔枝飲見底,顧朗小跑到石桌邊,剛伸小手,一碗冰酪就遞到了他面前。 顧朗仰頭看去,小臉笑的燦爛極了:“謝謝小叔。” 顧澈知道葉音好美食。私下葉音與他同桌而食,顧澈心中未將葉音看作奴婢。但在外面,與顧澈來往的世家公子不會如此。 顧澈原本是想找個由頭令葉音退下歇息,沒想到顧朗比他有法子。 顧朗人小,只要不是太過分,其他人都會隨他去。 魏長風之前飲了酒,這會兒酒意上頭,言語少了顧忌。 “好歹也是光祿寺卿的嫡子,父輩從三品的官,出了京城到哪兒不是個體面人物?” “偏偏要跟閹人為伍,自甘墮落,引以為榮。” “呸——” 旁邊兩位友人無奈,低聲相勸。 青陽塵端著一盞酒向顧澈走來:“今天讓你委屈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正如魏長風所說,周家攀上了掌印太監汪忠義,得其相助,扶持宮里的周家女上位。 如今周家女圣眷正隆。宮里透出口風,不日周同將出任太府丞。 周家既無祖上功德,走不了恩蔭的路子。周同又無學識才干,通不過科舉取士,憑什么能入仕,任正七品的官? 簡直是荒唐至極,至朝廷規矩于何處。 這樣一個無德無才的草包混在他們中間,不老老實實做人就算了,還敢四處蹦跶。 魏長風越想越氣,詩也不做了,詞也不填了。對著池子里的錦鯉破口大罵,陰陽怪氣。 伴著魏長風指桑罵槐的背景音,顧澈接過了青陽塵的酒,一飲而盡。 說來顧澈跟周同結怨還是在三年前,準確來說,是周同單方面怨恨。 彼時周家還未攀上汪忠義,一家人擠在一座小院子。恰好后門出來就是貫通南北街的巷道,平時常有人往來。 那天顧澈的車把式抄近路,打巷道里經過,聽到一陣喧嘩。 周家廚房里一個小工撿了主子們剩下的飯菜被抓住了,被好一頓痛打后丟出后門。 周同站在門后,盛氣凌人:“你那么喜歡吃剩的,本公子成全你。” 他吩咐小廝:“去拎桶隔夜的泔水來,給他灌下去。” 不過最后小工沒有喝泔水,因為顧澈出面阻止了。 顧澈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過后就忘了,不想周同自此對顧澈懷恨在心。 后來周家步步高升,周同在人前對顧澈也不再客氣。 汪公公說了,顧家不再是十多年前的顧家。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過對青陽塵,周同倒是一如既往。 青家傳承數百年,但祖上最初只是個奴仆,后來動亂跟著宏帝打天下,天下平定后被封為異姓王,封地為青,于是后代便以青為姓。 青家改門換庭后大力培養子孫,經五朝顛簸,大量青氏族人消亡,但留存下來的族人得以喘息后,又極力復辟先祖榮光。 與顧家相比,青家的根基更深,且青家入仕途,在文人中聲譽極好,別說周同,就是汪忠義也不敢輕易招惹。 然,周同今日不請自來,青陽塵縱然心中不喜,還是將人迎了進來。 青家祖訓:如非必要,忌與人難堪。 青家留存至今,不是僅靠文人風骨。 第14章 可憎 因為周同的到來,青陽塵躍躍欲試的鳧水計劃自然也擱淺了。 這場聚會到底不那么完美。 周同回去以后,對著父親一通告狀。 “爹,你不知道,姓顧的小子實在猖狂。” 他憤憤地把白日里的事情挑揀著說了,少不得添油加醋。 “雖然我不知道顧澈怎么動的手,但當時就我們兩個人離得最近,我跟他有怨,除了他誰會害我。” 周同氣怒不已,本就普通的五官因為扭曲的神色而變得猙獰。 周父慢條斯理地端起盞茶,用茶蓋撥了撥茶沫,輕笑道:“你沒招惹他,顧澈就動手了?” 周同臉色有點掛不住,強詞奪理:“爹,你是我爹啊。” 周父吹了吹,然后飲下一口茶,那副慢悠悠的樣子,看得周同著急上火。 他湊到周父身邊:“爹,我可是你親兒子,顧澈這番打壓我,不同樣是沒把你放在眼里嗎。” 周父眼神一寒,睨了兒子一眼,周同訕訕閉嘴。 周父放下茶盞,重重哼了一聲:“秋后的螞蚱,且等著吧。” 周同若有所思:“爹的意思是…” 他有些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可能,“顧家男丁御敵有功,在軍中極有威望,又頗得民心,這么多年下來幾乎挑不出錯處。甚至一個多月前,圣上才提拔了顧澈的父兄,將人派去邊關。” 周父似笑非笑:“是啊,樣樣都好的顧家兒郎,圣上不把人留在身邊,卻派出去十之八九,你說呢。” 周同心驚。 周父起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咱們如今這位圣上心有思量,真喜歡誰,巴不得把人放眼皮子底下。” 往年時候,圣上好歹還會將顧家兒郎留幾個在京中,以緩顧家人別離之苦。但從去歲開始,圣上就以各種由頭,將人陸陸續續派出去。 如今再看這京中,顧家能主事的,只留了大房一人,其他皆是婦孺,唯一一個即將長成的顧澈,也是常年體弱。 周父:“行了,你也累一天了,回屋歇著去吧。” 周同行禮退下,暮色四合,他從主院出來,沿著游廊行走。 小廝手里的燈火被風吹動,搖搖晃晃,看起來孱弱不堪。 周同蹙眉:“莫不是要下雨了?” 小廝應道:“承公子吉言,現在天旱了許久,若能得一場雨便是極大的好事了。” 夜色中,游廊邊上的草木搖曳,遠遠看去,好似巨獸的爪牙,欲將人吞噬。 周同心里不適,“明日將游廊邊的草木全砍了。” 小廝低下頭:“是,公子。” 周同:“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