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嬌夫君變忠犬 第71節
后院的事雖然全權由沈老太太打理,但沈老丞相也不是完全的甩手掌柜,起碼如果去宮里請太醫來府上的話,還是會提前來跟他說一聲,他同意了府上的人才敢去請的。 這些日子他們是請過太醫,但是為沈家河請的,并沒有去為沈琴棋看病,所以他聽說沈琴棋病了,沈老丞相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以為沈琴棋又在鬧什么小脾氣,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情況,犯下那么大的錯事,以為是裝一裝病就能逃過的嗎? 他讓人扶著沈家河一起去了沈琴棋住的院子,沈琴棋躺在床上嚶嚶的呻/吟著,丫鬟看到沈老丞相帶著一眾人來嚇得連忙跪下請安。 “小姐呢。”沈老丞相問。 “回老爺,小姐病了,在休息呢。”小丫鬟回答。 聽到屋內沈琴棋痛苦的聲音,看著小丫鬟不似撒謊的表情,沈老丞相相信沈琴棋是真病了。 “她到底怎么了?”沈老丞相屏退下人,只帶著沈家河和沈琴棋的貼身丫鬟進了沈琴棋的閨房。 “誰讓你進來了,滾出去!”沈琴棋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剛剛被她趕出去的小丫鬟又回來了,怒聲罵道。 “還有力氣罵人,看來病的不嚴重嘛。”沈老丞相夾槍帶棒的出聲。看到自己最疼愛,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孫女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沈老丞相心里只能無奈的嘆息。 沈琴棋聽到沈老丞相的聲音滯了一下,抬起上身,伸出頭去看外面,當看到沈老丞相的身影,她的一雙眼又淚眼朦朧:“祖父!”她哽咽著喊道。 “你這是怎么了?”沈老丞相這次并沒有被沈琴棋的演技所騙,板著臉問。 “祖父……”沈琴棋出乎意料的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分的痛說成十分,反倒把身子往床里縮了縮,否認道,“沒,我沒事的,祖父。” 沈老丞相狐疑,繼續往屋里走:“怎么會沒事兒,我在外面都聽到你的呻/吟聲,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了。”他來到沈琴棋床邊,嚴肅的呵問,“到底怎么回事,把被子掀開。” 沈琴棋面色難看,捂著被子不松開。 沈老丞相伸手就要去扯沈琴棋的被子,只聽沈琴棋“誒呦”一聲痛苦的叫了起來,額上隱隱冒出虛汗。 “到底怎么了?”沈老丞相看到沈琴棋這個樣子不敢再強拽,松了手,轉向沈琴棋的貼身小丫鬟,質問。 “小姐,小姐……”小丫鬟跪在地上周身顫抖,嚇得直哆嗦,斷斷續續的說,“小姐她……她燒傷了……發了幾天燒,也不讓人請大夫,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了。” “陶子!”沈琴棋憤怒的坐起來,抄起床頭的冰枕就往小丫鬟頭上狠狠地砸去。 小丫鬟閉上眼睛,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冰枕砸在她的腦袋上,當場就流了血。 沈老丞相被沈琴棋這個樣子給嚇到了,怎么也想不明白沈琴棋是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要知道一直以來沈琴棋在沈老丞相面前都乖巧的很,他從沒見過沈琴棋這么囂張跋扈的樣子。 心情當即從聽到沈琴棋被燒傷,高燒了幾天的心疼,到怒不可遏,她是因為什么燒傷的,為什么不敢讓人知道,不敢請大夫,答案不言而喻。 在事實面前,沈琴棋就是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沈琴棋要對付的是云依依,沈渝洲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哪怕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他的親表姐也不例外。 沈老丞相深知這點,沈家河多跟那個女孩說句話沈渝洲就專門來府上警告他,沈琴棋這是要殺了那個姑娘啊,沈渝洲豈能繞過她? 而且這件事就算沈渝洲不追究,沈琴棋為了一己私欲去放火燒了整條街,讓十幾戶人家流離失所,十幾個人死亡,財產損失更是無法計算。身為大安國的丞相,沈老丞相也不能繞過她。 他閉上眼,重重的嘆了口氣,下定決心,命令:“把小姐送去京兆尹。” “祖父!”沈琴棋不敢相信,從小對她最好,最愛她的爺爺竟然要把她送去京兆尹,“祖父。”她沙啞著嗓子求饒,“祖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把我送到京兆尹好不好?祖父,我怕,我不要去京兆尹,我不要坐牢,你不是最寵我的嗎,再寵我這一次好不好?” 沈老丞相睜開眼:“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太寵你,把你寵得無法無天,是非不分。” “祖父!”沈琴棋燒得厲害,聲音提高幾分就破了嗓子,“你真的忍心送我去京兆尹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去了那里還能活著回來嗎?你真的要為了那個賤人殺了自己嫡親的孫女嗎?” 她手握成拳,用力的敲打著床被,喃喃的罵著:“賤人,狐貍精,到處勾搭人的狐媚子,怎么就沒把你給燒死呢。”她現在最恨的就是那么大的一場火沒有把云依依給燒死,她的命怎么就那么的大呢。 她惡狠狠的瞪向沈家河,要不是他多管閑事,嚷嚷著讓大家起來,街上的人怎么會反應那么快都逃了出來。要是沒有沈家河亂入出來攪局,說不定她的計劃就成功了呢。 她恨,她好恨。 “啪”的一聲,沈老丞相一巴掌打在沈琴棋臉上,怒罵:“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錯,在京兆尹的牢房里好好反省吧。”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琴棋的房間。 沈琴棋捂著臉,難以置信,瞪著沈家河,不服氣的道:“這下你可以得意了。” 沈家河面露悲色:“我有什么好得意的,琴棋jiejie要被送去京兆尹我也不好受。” “哼。”沈琴棋冷笑,“你裝什么裝,現在還有什么好裝的,不累嗎?” “我沒有裝,你是我的親jiejie,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 沈琴棋冷笑:“你可真是虛偽至極,讓人惡心。” 沈琴棋被送去了京兆尹,由沈渝洲親自來審判她的案子。 第84章 充軍 沈琴棋犯下的錯誤過于巨大, 巨大到沈老丞相一點也不敢包庇她。別說包庇了,就是沈老丞相自己也受到了牽連,這些天丞相府大門被百姓給堵死了。人們聚在丞相府門口, 扔臭雞蛋、爛菜葉,把丞相府門口弄得臭氣熏天, 都是看熱鬧的人們和來討說法的房子被燒了的苦主, 讓丞相府賠償損失,讓沈琴棋以命償命。 沈老丞相被鬧得精疲力盡, 幾天的時間仿佛老了十幾歲,走路都略帶蹣跚了。 沈老丞相深知沈琴棋這次犯下了多大的錯事,罪不可赦,不可原諒, 以命償命都是輕的。更何況這回審判的人又是沈渝洲, 沈琴棋要殺云依依,他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便沒去自討沒趣, 去找沈渝洲求情。 丞相府大門緊閉,沈琴棋的名字成了府里的禁忌,沒人敢在沈丞相和沈老太太面前提起。 只有沈家河在能自己下床走動后出了趟府, 來到京兆尹, 找到沈渝洲,說想見沈琴棋一面。 沈渝洲答應了。 沈家河給沈琴棋帶來了她最喜歡吃的桂花糕和最喜歡喝的梅子酒。 “沒想到你竟然回來看我。”看著沈家河帶來的她喜歡的東西,沈琴棋很意外,“你難道就不恨我要殺了你的漂亮meimei嗎?”她好奇的問。 “她沒事。”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只說了個結果, “要怪也怪我明明發現了你的陰謀而沒有阻止,這件事我也負有責任。” 沈琴棋冷笑了下, 嘲諷:“你這個人能不能再虛偽一點?承認你恨我就那么的難嗎?” 沈家河沒有說話。 沈琴棋繼續狂笑說:“你說你是多么的可笑。你跳進了火海里去救她,結果她還是看不上你,你可真是個失敗者啊,永遠的失敗者,這輩子都是。” 看到沈家河吃癟,沈琴棋開心極了,心情大好,她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沈家河的表情,期待他能發怒,期待他能罵她。她最瞧不起他裝傻充愣和偽圣人的模樣了,讓人看著就惡心。 結果又讓她失望了,沈家河沒有發怒,而是自嘲一笑:“是啊,我就是個失敗者,一輩子都是。” 沈琴棋蓄意放火燒了一條街的房子,造成十幾個人死亡,燒傷者更是數不勝數,損失慘重,罪大惡極,還意圖殺了云依依,沈渝洲自然不可能放過她。他本來是打算殺了她的,后來又覺得太便宜了她,改了刑罰,判處她流放軍營當軍/妓,降為奴籍,發配邊疆犒賞三軍。 判決下來的時候沈丞相的臉都黑了,這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臉啊,這判決比直接殺了沈琴棋還要狠,還要誅他的心。沈渝洲真是一點爺孫之情、表兄妹之意都不顧。丞相府的孫小姐被流放到軍營去做軍妓,讓他以后還有什么臉站在朝堂上。 沈老丞相憤怒至極,卻不敢求情。沈琴棋犯的罪實在太重,重到得到這個判決他還得感恩戴德。起碼沒有牽連到他們沈家的頭上,讓沈琴棋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懲罰。 沈老丞相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在收到判決的時候,沈來丞相沒有想著去為沈琴棋求情,而是寫了封辭呈,申請告老還鄉。 這封辭呈最后被送到了皇上那里。皇上沒有應與,因為沈渝洲。沈老丞相作為沈渝洲的外祖父,是沈渝洲最堅實的后盾,在這么關鍵的時候,儲君之爭最激烈的時候,沈老丞相怎么能打退堂鼓,告老還鄉呢? 沈琴棋放火燒城的是皇上也是知道的,這個判罰決定沈渝洲在決定前先向他匯報過了的。本來沈渝洲是要治沈家監管不嚴之罪的,被皇上給攔了下來,說沈丞相勞苦功勞,放過他這一回。他之所以從輕發落,就是為了沈渝洲,不然以沈琴棋犯下的罪過,發配他們整個沈家去充軍都是可以的。 皇上把沈老丞相召進宮來訓斥了一頓,說他老糊涂了,這時候怎么能走呢。 沈渝洲卻來勸皇上,讓皇上放沈丞相離開,并傲氣的說:“他留在京城也只會給我拖后腿而已,還不如讓他早點告老還鄉算了。” 確實以沈家如今臭名昭著的名聲,沈丞相大勢已去,留在朝中也沒有了意義,不如放他歸去,把沈家手上的權利留給沈渝洲。 如此想著,皇上便準許了沈老丞相告老還鄉的請求。 之后沈渝洲又推薦沈家河入朝為官。倒不是因為沈渝洲的心胸突然變得寬廣了,不吃沈家河的醋了,而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惡趣味。 在云依依向他表明心跡,兩人出入成雙對之后,沈渝洲自信了許多,不再時刻膽戰心驚的擔心云依依被人給搶走了,更是迷上了別人對他羨慕嫉妒恨的樣子。在沈家河這些人面前秀恩愛,看著他們吃癟的樣子,要多爽有多爽,他不舍這份快樂,如果沈家河就這么跟著沈丞相走了,他上哪兒再去看沈家河一臉吃癟的表情去?不如把沈家河留在京城,沒事在他面前秀秀恩愛,看看他吃醋的樣子也蠻心情愉悅的。 這些話他自然不敢跟云依依說,當云依依問起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的時候,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憋出了兩個字:“惜才。” 云依依白眼,鬼才信他。 沈琴棋跟著流犯一起被押解出京,城門口聚集了很多的人,他們手里拿著爛菜葉子、臭雞蛋看到沈琴棋就往她身上扔,罵她:“死吧你。” “怎么還不死啊。” …… 沈家河冒著菜雨、臭雞蛋雨走到了押送的隊伍跟前,買通了押送的官兵,讓他在臨行前跟沈琴棋說幾句話。 押送的官兵掂量了下銀子的分量,點了點頭:“快點啊。” 他來到車籠前,喊了聲:“琴棋jiejie。”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沈琴棋聽到聲音,癡呆的昂起頭。此刻的她蓬頭垢面,沒了昂貴的面霜,臉上坑坑洼洼的,曬傷、燒傷,還有先前被毀容留下的八橫全部顯現了出來,紅一塊黑一塊紫一塊的,在大牢里幾經摧殘,早已沒了當初京城第一美人的半點風范。臉上的疤痕再也遮掩不住,混合著泥土一塊一塊的坑坑洼洼;殘破的衣服,露出燒傷的手臂,竟沒一塊好rou。 沈琴棋是最愛美的,最自詡高貴的,沈家河不知道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看到她這個樣子,沈家河心里也不好受,他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捏在手里,遞到沈琴棋手里,湊到她耳邊說:“這是毒/藥,熬不下去的時候就吃了吧,能少受些苦。” 沈琴棋全無表情,就像真的癡傻了一樣,聽不懂沈家河的話。手帕被他塞在手里,掉落到了車上。 沈家河又將其撿起來,塞進了沈琴棋的衣服里。 押送的官兵看到了這一幕,但收了沈家河的銀子,便裝作什么也沒看見,反正去軍營一路兇險,死個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沈琴棋想死就去死吧,反正也算不到他們頭上。 沈家河看著關押的車隊緩緩離開,心情沉重。他能夠為沈琴棋做的也就這么多了,至于沈琴棋會不會吃下這顆藥,沈家河就管不著了。 之后,他又轉身去了另一邊,去送祖父和祖母離開。 在這個京城里,他注定是孤獨的。 沈渝洲依照約定把方盛惜給放了,讓她去邊疆游說她哥哥方世柏,還給她配了兩個侍衛護送保護和監視。 期間,方家被斬首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半個月以后。二皇子被流放貶為庶民。 一切都按照沈渝洲預定的方向進展著,除了一件事。 在方盛惜被出發的半個月后,護送她的兩個侍衛突然回京,說方盛惜被人殺了! 兩個侍衛回來受罰領死。 “死就死了吧。”沈渝洲瞇起眼睛,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 他殺了方家的滿門,壓根沒指望方盛惜能說服她哥哥方世柏不反抗,老老實實的放棄兵權歸隱山林。之所以會讓方盛惜去,不過是抹不開云依依的求情,見不得她難過,才決定給他們兄妹兩人一個機會的,識相的、認得清形勢的,就老實點,承了他這份情,還能活命。不識相的、認不清形勢的,還要誓死反抗的,那他就成全他們,給他們一個痛快的。 方盛惜的死不會對沈渝洲的計劃產生任何影響,不過有人這樣搞他,他豈能無動于衷,更何況方盛惜還是云依依的好姐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總要給依依一個交代吧。 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云依依,并表示自己會前去案發的城鎮,查明真相,給方盛惜的死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云依依很難過,再艱難的接受了事實以后,堅定的說:“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你還不放心我嗎?”沈渝洲不忍她奔波勞累,而且這件事云依依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想去接盛惜回來,在將軍府的時候,她幫了我很多。”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方盛惜是她唯一一個知心好友。她們立場相對,她沒能保住方盛惜,她很難過。那就讓她送她最后一程,接方盛惜回到故土,入土為安吧,這是她最后能為方盛惜做的事了。 沈渝洲嘆了口氣,妥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