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科舉)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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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徐放真能有所成就,想來徐國公他們也能放松一點。 三人一坐就是大半天,成氏張羅了一桌子的菜,晚上大家坐在一塊用飯,木須都多喝兩杯酒,給江云康他們放了一日假。 次日用過早膳,江云康就帶著木疆去徐國公府。 徐國公夫婦的心情和木須夫婦是一樣的,都望子心切。 很高興徐放能得到將軍的賞識,又失落徐放不能回家過年。 徐國公長聲嘆氣道,“這還是徐放長那么大,頭一回不在家過年。以前我是真想不到,他竟然會去從軍。” 木疆接話道,“徐世子頗有才能,往后一定能在軍營大放異彩,還請國公爺不必?fù)?dān)心。徐世子拜托我給你們傳一句話,如今你們知道他在哪便好,但他還是想靠自己,請你們不要暗中幫他。” “臭小子,老子還沒那個功夫幫他呢!”徐國公氣笑了,“別人都恨不得能有個得力的家世,他卻嫌棄我們。罷了,他要闖就讓他闖,反正我們也管不了他。”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徐放就是一匹野馬,放出去就不可能再關(guān)回來。 江云康笑著接話,“等明年徐世子立了功回來,您就可以幫他辦親事了。” 據(jù)他所知,張侍郎的女兒還在等徐放。 “那他得快一點了。”徐國公撇嘴道,“最開始時,張侍郎看到我都不打招呼。現(xiàn)在看到我,每回都會問我徐放如何,要是他再拖著,張家的女兒可等不了太久。” 徐國公蠻喜歡張侍郎的女兒,這樣的姑娘若是能給兒子做媳婦,他也不用擔(dān)心孫子像兒子,畢竟張家是出了名的家教好。 在徐國公府坐了小半日,江云康才和木疆出來。 兩人許久沒見,打算去春一樓喝酒。 臨近年底,春一樓賓客滿座,他們?nèi)サ臅r候沒有位置,只好再去找其他酒樓。 江云康便帶木疆去林氏開的酒樓。 林氏開的酒樓叫臨仙閣,因為新開業(yè)沒多久,名氣還沒傳出去,賓客不算多。 江云康到的時候,直接找掌柜的要了一間最好的雅間。 他們剛要上樓,不曾想遇到了于景山帶著同窗進(jìn)來。 所謂冤家路窄,便是如此。 于景山也是因為春一樓坐滿了,才到附近的臨仙閣,沒想到會遇見江云康。 “小二,我們也要最好的雅間。”于景山看到江云康,心情便不太好,沒好氣道。 小二為難地看著于景山,“不好意思于小公子,天字號雅間只剩一間,剛被江公子定了。” 在于景山開口前,江云康馬上笑瞇瞇地道,“沒關(guān)系,把天字號給于小公子吧。” 于景山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想好怎么威逼利誘店小二,結(jié)果江云康卻主動讓給他。 這是什么意思? 于景山想不明白,又被身后的人提醒于大人讓他最近別鬧事,上下打量了幾眼江云康,帶著人往外走,“罷了,我才不稀罕別人不要的呢。” 等進(jìn)了雅間后,木疆才好奇問江云康剛才干嘛要讓。 江云康笑著道,“于景山這個人呢,你越是和他搶,他就越來勁。但如果你不要,他也就不稀罕。” “再說了,這家酒樓是我娘子開的,我要是和于景山爭起來,酒樓往后會有麻煩。而且于景山愿意給我娘子掙錢,何樂而不為。” “總之,反正他要不要搶,對我來說都是好事。” 木疆聽得瞪大眼睛,驚訝道,“嫂嫂竟然那么厲害?我看臨仙閣的規(guī)格,在京城里也就比春一樓小一點,開這樣的酒樓,得花不少錢吧?” “這都是她爹娘幫扶的,具體花多少錢我不懂。”江云康確實不清楚,生意上的事,林家父子比他更精通,有岳父他們幫林氏把關(guān),他可以放心讓林氏去干。 頓了下,他又補充道,“這個事還請木兄弟保密哈,連我家里都沒幾個人知道。今日你想吃什么,盡管點。” “既然是嫂嫂開的酒樓,那我就不客氣了。”木疆笑著道,但真點菜時還是注意分寸,還是江云康點了招牌貴的。 在江云康他們這里上菜時,于景山一行才在另一家酒樓坐下。 于景山如今師從北齋,今日跟他出來的,也都是北齋名下同期的學(xué)生。 一行共有六個人,北齋收學(xué)生要的束脩比較高,能跟著北齋讀書的,家里條件都不錯,至少也會有個四品或者五品官的父親。 但這些人的家世,都不如于景山。 故而于景山雖拜師比較遲,卻成了這些人里帶頭的。 和于景山關(guān)系比較好的叫翁行鑫,他父親在于乾明手下做事,于景山拜師的當(dāng)日,翁行鑫就和于景山示好。 這會也是翁行鑫在幫于景山倒酒,“景山最近還在找孫哲嗎?” 自從聽完江云康的話之后,于景山越想越不對勁,但他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去找了他大哥。 大哥說孫哲可能確實利用了他,但也不算是利用,因為江云杰自己心甘情愿地當(dāng)他伴讀。而且害了江云杰,對孫哲并沒有什么好處,還會影響孫家和江家的關(guān)系,也可能另有隱情。 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于景山現(xiàn)在就想找孫哲麻煩。 于景山點了點頭,一口悶下杯中的酒。 他剛喝完,就聽到一個同窗說孫哲剛經(jīng)過樓下,趕忙跑到窗邊,確認(rèn)是孫哲后,咬牙讓小廝把孫哲給帶上來。 沒過多久,孫哲就被帶進(jìn)雅間。 于景山沉著臉走向?qū)O哲,不由分說便朝孫哲的小腹打了一拳,疼得孫哲頓時兩眼冒星星。 “于……于小公子,你這是干什么?”孫哲疼得臉型扭曲,艱難開口。 于景山卻捂住孫哲的嘴,讓他先別說話,“你等我說完,你再回答是還是不是。要是敢多說其他沒用的話,我就多打你一拳。” “我問你,是不是你引薦的江云杰當(dāng)我伴讀?” “還有,又是不是你去和王家透露的消息?” “在你回答之前,我先警告你一句,只要你撒謊,我立馬打斷你的腿,讓你下半輩子都出不了門!” 于景山能說到做到,徐放說他是紈绔,一點也不假。 孫哲最近都沒去找于景山,他認(rèn)為于景山的腦袋,不可能聯(lián)想到他。但沒想到,于景山竟然還知道他給王家傳話的事。 是江云康說的? 思緒快速過了一遍,他覺得肯定是。 再看于景山憤怒的表情,他覺得于景山這會肯定很生氣。 與其撒謊被拆穿,還不如先承認(rèn)。 但他剛點頭,不等他解釋,于景山就又打了一拳過來,疼得他跪在地上干嘔。 “于小公子,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怕于景山再動手,孫哲趕忙解釋,“我和江四郎關(guān)系好,聽他抱怨承安侯府沒人管他,才想著幫他引薦給你。這個事,也是他自己愿意的。至于王家退親,真的怪不了我,我也是醉酒后被王家逼著追問。” 停下大口喘氣,又馬上接話,“后面會發(fā)生那些事,你得怪江家才是,若不是江家攔著他,又如何會有后面的事?” 翁行鑫看孫哲有點慘,過來跟著說是,“孫公子應(yīng)該是無心之舉。” “我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也想不明白,但我現(xiàn)在看你很不爽。”孫哲有可能不是利用他,也真可能是醉酒后和王家說漏嘴,但現(xiàn)在造成的事實就是江云杰死了,所以于景山很生氣。 雖說于景山不是很看重江云杰,但畢竟是他跟前搖過尾巴的狗,就算不喜歡了,也該他先說不要。 于景山從來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他也不需要講道理,誰讓他不高興,他就讓誰不爽。 轉(zhuǎn)頭叫來兩個小廝,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孫哲道,“把他丟護城河去,讓他也嘗嘗冬日河水的刺骨。” 孫哲覺得他的解釋明明很好,聽到于景山還要折磨他,這才想到,他忽略了于景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于小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孫哲忍著劇痛給于景山磕頭,“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你要為江四郎出氣,也該去找江家才是啊!” “誰說我是要為江云杰出氣?”于景山冷笑道,“他還沒那么重要。” “沒了一個會搖尾巴的狗而已,我又不是只有他一條狗。”于景山說話向來毫無顧忌,根本沒去看那些同窗的面色,不知道他們聽到這話時,表情都有些僵硬。 他催著小廝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他丟河里去。對了孫哲,今日的事如果你敢亂說,我會讓你比掉河里還要慘!” 孫哲眼眶濕潤地望著于景山,想叫又不敢叫,只能由人拖著往外走。 這個季節(jié)的護城河,結(jié)了有兩指厚的冰,若是人掉下去,就算會浮水,也要折騰半天才能游到岸邊。 孫哲被拖到街上時,正好被靠窗坐的江云康看到,見到是孫哲,不由來了興趣,探出頭往外看。 等視線里看不到孫哲,又忙帶著木疆下樓追過去,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江云康跟到護城河邊上,只見那兩小廝特別無情地把孫哲丟進(jìn)護城河里,砸得冰面四分五裂,好些人都被嚇到。 而孫哲在水里折騰兩下,便慢慢往下沉,最后還是孫家的小廝下水后,才把孫哲給救上來。但人已經(jīng)暈過去,不知是死是活。 第51章 看到孫哲躺在地上面色蒼白, 江云康心里只有兩個字——哦豁。 過了會,聽到有人說丟孫哲的小廝是于家的人,他的面上慢慢浮上一些笑意。于景山這個人, 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不愧是紈绔中的紈绔。 “咳咳。” 孫哲吐了兩口水,剛睜眼又昏迷過去, 隨從嚇得渾身發(fā)抖,趕忙背著他往醫(yī)館跑。 江云康看孫哲還剩一口氣, 失望轉(zhuǎn)身,和木疆道, “我們回去吧。” 木疆看江云康笑瞇瞇的,不好被邊上人聽到,小聲問,“三郎,這個人和你有仇嗎?” “嗯啊,現(xiàn)在是天大的仇恨嘍。”江云康道。雖說他不喜歡江云杰,但江云杰是他弟弟, 自然是有仇。而且孫哲做了這些事,對他也有影響。 “那我要不要再找人揍他一頓, 我跟你說,我在軍營里可是學(xué)過的,打人不會重傷, 卻可以讓他疼到痛不欲生。”木疆想都沒想, 就覺得肯定是對方的錯,要幫江云康出氣。 江云康感激說不用, “他方才被丟進(jìn)護城河, 已經(jīng)夠他難受。之前就好像被打過, 大冬天的又落水,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重新回到臨仙閣,江云康停住孫哲的話題,“不說這個,我們難得坐在一塊喝酒,說點開心的事。” 木疆說了借宿江蕓莊園的事,江云康聽了直說有緣,等晚上回侯府時,他也和林氏說了這個事。 林氏聽了也覺得很巧,她把被褥鋪好,再放進(jìn)兩個湯婆子,等被窩暖好后,再躺進(jìn)去,“今日我去正院的時候,還和母親提了一句,說過年的時候要不要把二姐接回來。畢竟是過年,留二姐一個人在莊子上,她孤零零的多不好。” “母親怎么說?”江云康手里抱著手爐,抬頭問林氏。 “母親說可以,就是讓人低調(diào)一些。”林氏一開始以為嫡母會拒絕,聽到嫡母同意后,就主動接下了這個事。 “那到時候讓書硯去接人,找個天氣好的時候,免得雪天路滑。”江云康高興道。 “我也是這樣想。”林氏笑起來甜甜的,在燭光下別有一番韻味,看得江云康喉結(jié)滾了滾,抱著林氏就吹滅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