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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有幾只活下來了。 契約者縮在玻璃后面,荊楚只能看到對方毛茸茸的白色發頂。 ‘噠,噠,噠。’ 他慢條斯理地敲擊面前的玻璃,冰涼的黑色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在房間的另一端,水銀般的血液從0123A的耳中流出,他又煩躁地甩動尾巴,這次直接抽碎了地面。 終于做出了決定,荊楚后退一步,濃郁的陰影在立柜下方凝聚,如同無底的沼澤,緩緩地吞噬了整個柜子。 片刻后,那股駭人的力量似乎徹底沉浸了,荊楚慢吞吞地走向0123A,并微笑著說了一句,“抱歉。” 青年的語氣十分誠懇,但實際上他并沒有這種情緒,這只是一種習慣性的禮貌。 0123A覺得荊楚與過去有些不同了,但這種態度誠懇、毫無歉意地道歉態度,跟過去一樣。 而現在的荊楚,似乎又和之前有所不同,0123A遲疑地審視對方卻不敢妄言什么。 黑暗中,青年身上既溫柔又冷酷,他注視著0123A,慢吞吞地說道,“謝謝你幫我,按照約定,我會找到真正的園長,也可以幫你...” “不用了!”極快地打斷對方的話,0123A的視線固定在地面,他低著頭,沉默了許久,荊楚始終沒有說話。 極其輕微地做了一個抬頭的動作,但0123A最終也沒有抬起頭,他最后說道,“不,我要自己動手。” 低著頭的0123A看不到,被他打斷的青年略略挑眉,臉上露出笑意。 他并不知道,就在剛剛,荊楚一直不愿意打破那道界線,已經被破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意識到,上一章的稿子我忘了復制,直接替換了 第27章 動物園:027 故人 兩人回到燈光通明處, 這里有一扇大門,按0123A所說,門后就是中心廣場, 是整個研究所遺址中, 保存最完整的一個地方。 園長和他的手下都會在這里集合。 站在門前, A就要直接進去,卻被荊楚攔住,青年指著他衣領上的銀色血跡, 問“你這樣進去,沒問題么?” 經過提醒,0123A才回神,他垂頭看看自己腳上皺巴巴的皮鞋,搖了搖頭。 園長生性多疑, 面對他連一絲一毫的破綻都不應該有。 任何破綻都會造成計劃失誤, 0123A此時應該去換衣服。 但他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盯著荊楚欲言又止。 “怎么?”見他盯著自己,荊楚問道。 “有件事情, 請答應我。” 青年微微側頭,笑意似有似無, 只是說道,“你說說看。” 在他平靜的態度中,0123A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于是他低下頭, 小聲說道, “我要親手殺死園長。” 青年烏沉沉的眼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后笑道, “當然,這本來就是你的事。” 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么,0123A稍稍抬頭,他盯著荊楚,欲言又止,最后問道,“您...恢復記憶了么?”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青年不由地露出柔和的笑意,他搖頭,回答道,“還沒有。” 聽到這回答,0123A立刻松了一口氣,他沖荊楚笑了,似乎又有些遺憾地說了句,“那就好。” 這是荊楚第一次見到他笑,由僵硬的肌rou勾勒出來的笑容,有點假,但青年知道他是真的在笑。 很快,0123A突然退了一步,轉身要走。 “等一下,”荊楚叫住他,叮囑道,“等找到真園長,我會主動向他說‘你好’。” 0123A停下,胡亂地點點頭,灰蒙蒙的藍色眼珠回頭看了一眼,隨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荊楚還記得,之前在熊場的時候,0123A曾想殺了自己。 那次是因為下不了手,所以放棄了。 這次呢?他這種古怪的態度,又是因為什么? 青年笑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穿過門,心中卻想,這個孩子總是這樣,當斷不斷地,反受其害。 進門后,一股撲面而來的臭氣打斷了荊楚的思路,人類的身體天生厭惡這種濃稠的血臭,因為這是疾病和死亡的象征。 而墮神正是這種味道的來源,紅色的帷幕之后,墮神正在大聲咆哮。 這位墮落的神祇不斷沖撞困住自己的紅色帷幕,卻只能讓這些紅色的絲絨布料稍稍抖動。 這是個術式,荊楚停步,仔細看著紅色的帷幕,他能勉強辨認出,帷幕上隱隱浮現的文字是‘魔文’。 據說魔文是由某個大人物(荊楚不記得名字)根據深淵文字改寫的,一種用來搭建‘術式’的基礎符號。 但這些鬼畫符,荊楚一個字都看不懂。 負責搭建術式的女員工看到了荊楚,但她正忙,并沒有空閑將這個無關人物趕走。 看了幾眼,荊楚很快就覺得無趣,在房間的正中,坐在一張舒適的高背椅上,肥碩的園長先生正在擺弄兩顆珠子。 這兩個珠子荊楚之前見過,正是從林知眼睛里抽出來的那兩顆。 而園長周圍跪了幾個人,這些人荊楚也熟,正是和他同期的幾個攻略者,除了已經死去的施林和詹姆,似乎還少了一個田農。 但園長身邊還有一個半人高的繭,荊楚盯著這個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這是痛苦之繭?” 園長玩珠子的動作停下,他抬頭問道,“你見過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