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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愣, 他原本以為園長的目標是自己,“都抓起來?” “為了研究方舟系統(tǒng),六分儀長期收購攻略者。”0123A闡明了方舟攻略者的另一種價值,并解釋道,“這次損失慘重,園長要降低損失。” 蚊子再小也是rou,一個銅板也是錢,常年在副本里撿垃圾的荊楚對這種心態(tài)十分了解。 他剛剛還找了半天的小熊呢。 說話間,兩人來到園長辦公室附近,0123A落下,這里也堆滿尸體,但入口處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兩人走了進去。 穿過無人的房間,在園長辦公室中,原本掛在墻上的痛苦油畫不見了,露出了后面的走廊。 走廊中,白色的墻壁看上去十分陳舊,但路上的廊燈都是完好的,而地板也十分干凈,看得出這里日常有人維護。 0123A繼續(xù)帶路,幾次轉彎后,位置明顯變得偏僻,空氣中漸漸有了灰塵和霉菌的味道。 無人護理的設施損毀嚴重,燈光從逐漸灰暗漸漸過度,當最后的一盞完好電燈的燈光遠去,荊楚拿出自己的新裝備,將粉色的帽子戴在頭上,幾只光暈蛾從帽子中飛了出來,引起0123A的注視。 這些光暈蛾繞著帽子不斷地環(huán)繞,翅膀上泛著微光,變成了幾個繞著荊楚的淡色光環(huán)。 但凡是園長手下的員工,每一個都忍耐能力超群,其中0123A更有超凡絕群的忍耐力,所以他盯著荊楚的帽子看了很久,最終什么都沒說。 在走廊的盡頭,沉重的金屬門上滿是銹漬,門面上,褪色的紅油漆上,寫著巨大的12。 這里是第十二號倉庫。 0123A走到大門前,沒見他有什么動作似乎只是單純地站在那里,便聽到里面咔嚓一聲,大門被緩緩地推開了。 大門帶起的微風吹拂著地上的塵埃,光暈蛾撲扇著翅膀,率先鉆了進去。 房間內(nèi)一片黑暗,光暈蛾進去之后,即刻變成了渺遠的星點。 跟在0123A身后,荊楚往前走,同時聽到他說,“這間倉庫里,放的都是園長不要的廢品,我把...你的契約者藏在這里了。” 0123A說話向來簡潔,只有這次有些啰嗦,荊楚注意到了,但他沒有追問。 荊楚對0123A有些關心,但有限,他還想離開,便不愿和他有太多的牽扯。 憑借光暈蝶的微光,青年趴在透明的玻璃盒子外面,仔細分辨里面的東西,最后才看清,這一具正在腐爛的尸骨。 見他停下,0123A便停下,但不上前,只是不遠不近地站在一旁。 在另一側,飛蛾落到玻璃上休息,正好照亮了女人的面孔。 她還活。 展示柜里的女人頭發(fā)披散,面如枯槁,過長的頭發(fā)緊貼頭皮,□□的身體上畫滿了未知的騰圖。 更多的飛蛾落下,它們的翅膀上的微光閃爍,照出玻璃柜內(nèi)的景象。 女人正不停地拍打玻璃,她青藍色的復眼看著荊楚,正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盯著她殘損的翅膀看了片刻,荊楚突然問,“能放出來么?” 荊楚,一個喜歡奇怪小動物的男人。 0123A面無表情地拒絕,“不可以。” 青年立在黑暗中,沉默地看向他。 “園長...會知道。”0123A艱難地解釋道。 盯著對方看了片刻,荊楚突然轉移目光,看向了旁邊的發(fā)光體。 看到有個罐頭大小的玻璃瓶正在發(fā)光,青年隨手將它撈起來,看到里面有個抱著毛絨絨光球的小妖精,因為突如其來的‘地震’,小妖精正在瓶底掙扎,憤怒地看著荊楚。 荊楚晃動手里的瓶子,大概是抱怨他的動作,里面的小妖精正氣沖沖地揮動著小胳膊。 “還挺可愛的。” 說話間,荊楚放下手里的瓶子,又向前面走去。 作為一個熱愛現(xiàn)代生活的人,荊楚并不想讓對方打開這些盒子,他不愿意再同這里有過深的羈絆。 所以荊楚寧可昏迷,也要消除頭腦中多余的知識,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已經(jīng)牽扯得太深了。 而下一秒,邁出去的腳步突然一頓,青年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在黑暗的空間中,一股詭異的安靜開始蔓延。 突兀地轉身,暫時將美好的現(xiàn)代生活拋在腦后,荊楚突然向深處的某個地點走去。 帶他過來的0123A什么都沒說,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 無形的力量以荊楚為中心向外迸發(fā),深淵吞噬了玻璃崩裂的聲音,也吞噬各種生物的慘叫。 玻璃的碎屑,被關押的生物,一切都被深淵吞噬得干干凈凈。 只有帽中儲存的光暈蛾傾巢而出,他們逃難般遠離愛巢,大量的光暈蛾聚集在一起,如同一波在空中飄動的煙花。 無論是卵還是幼蟲,大量的光暈蛾被迅速催熟,過多的光暈蛾在空間中停留,它們的翅膀忽明忽暗,逸散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 提前閉上了眼,0123A的身體顫抖,身后的金屬尾巴不受控制甩動,抽爛了身后的柜子,以及柜子中的生物。 為了不失控逃走,0123Acao縱金屬從地下伸出,死死纏住自己的腳。 荊楚最后停在了一個柜子前。所有的柜子里都有一個生物,或死或生,總有一個。 而這個柜子里,放著荊楚的契約者。 異常激動的光暈蛾在半空飛舞,這些孱弱的生物無法承擔異變的力量,大部分光暈蛾的結局,是在不斷的飛舞中化為灰燼。 --